“我直接當場嗑爆。”
目睹這一切的繆思思抬手抱自己的頭。
天吶……我看到了什麼??
祁塗看了她一眼, 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他正洗掉手上的唇印,忽然有相熟的製片人看到了他, 笑向他走來。
他略顯慌亂地拉了一下袖子,遮住那個唇印,而後恢復鎮定,上前跟人打招呼。
個人握手,寒暄。而後製片人要與祁塗找個地方坐下聊聊,祁塗應下, 扭頭對繆思思說:“你可以寫辭呈了。”
“怎麼了?”製片人看看那漂亮女生,有些疑惑。
“沒。”祁塗微微一笑,而後跟他一起走了。
他們坐會場後排, 小聲地交談。
祁塗一邊跟製片人聊天,一邊遙遙地看自藝人。曲京山的位置很靠前, 跟劇組的夥伴們坐一起,走廊邊。
他有些擔心他的身體狀況,但現又不能發消息問。
畢竟不自藝人因為頒獎典禮玩手機而上熱搜。
活動照流程進行,一項一項, 加上間的歌舞表演, 時間比較久。網上的討論很激烈, 相關熱搜上了好幾個。
好不容易熬到了最佳男配, 祁塗跟製片人停止了交談, 抬頭看向前方。
主持人前排轉悠, 突然將麥克風遞到曲京山跟前,笑問:“京山, 你覺得你能得獎嗎?”
“終於cue我了,”曲京山扭頭往後看了一眼,“我的經紀人有交, 被cue的話千萬不要太狂了,免得被罵。但是……”他回頭來,笑了一下,“人不輕狂枉少年,我覺得我能拿獎,如果不是我,麻煩刪掉這段不要播,拜託。”
他說對鏡頭做了一個雙手合十的動作。
主持人用憐愛的眼神看他:“可是今年我們是現場直播的呢,親親。”
曲京山當場石化。
大屏幕上放他石化的模樣,全場鬨笑。
後排的祁塗忍不住笑了。
“那……”曲京山緩來,單手指向自己前排斜對角的方向,“那麻煩我從這個世界刪除,謝謝。”
他cue了同樣提名了最佳男配的《被刪除的人》這部片,對方劇組的主創和演員齊齊扭頭,對他露友好的笑。
主持人順勢互動。
三分鐘後,頒獎揭曉。榮獲最佳男配角的是《被刪除的人》劇組的龍斌。
全場掌聲雷動。
鏡頭掃曲京山的臉,他保持微笑用力鼓掌。
龍斌站起來,擁抱自己劇組的夥伴,而後走到後排抱了抱曲京山。
個人不知道說了什麼,隨後曲京山做了個動作,催龍斌上臺領獎。
後面的情就和曲京山和祁塗無關了。
頒獎結束後,祁塗本一時間帶自藝人休息,但卻被媒體攔住了。各式各樣的話筒遞到曲京山面前,媒體提一大堆問題,他撐病體從容應對。
祁塗一旁焦灼地待。
到了十點多才結束,幾人一起回酒店。
路上曲京山頭昏腦漲,祁塗攬他,讓他靠自己身上休息。
前排麗芝回頭看了一眼:“老大,你們倆上熱搜了。”
“我們?”祁塗一愣,“我們上什麼熱搜?我們怎麼了?”
他拿手機,上微博看了下,#祁塗曲京山#這個詞條竟然極為荒唐的衝到了熱搜一,甚至壓了最佳男女主的風頭!
不好。
非常不好,太敗好了。
祁塗立刻點進,見曲京山吻他手背的動圖跳入眼。
這……
他瞬間扭頭盯右邊的繆思思:“你幹的?”
“怎麼可能?!”繆思思瞪大了雙眼,“我當時就你旁邊啊,老大!這怎麼看都不是我拍的好嗎?!”
祁塗知道不可能是她。
現已經不知道是誰一個爆的這張圖,反正營銷號全發,話題裡大已經磕瘋了。
【都給我嗑v:啊啊啊!祁塗,不準炸我號!我不嗑的!是你們逼我的!!天吶!!後臺的放肆一吻,瘋了瘋了!!曲京山,媽的好大兒!!太敢了!太強了!我跪求你們立刻結婚!!】
【民政局搬來了:媽媽,這張光影太棒了……這顏,這身材,這氛圍,神圖,絕對的神圖。所以後臺doi有人寫嗎?有嗎有嗎有嗎?!】
【曲奇一萬年:我哭的好大聲!!啊啊啊!號不要了,曲奇就是最甜的!太般配了!】
討論度實太高,熱搜裡已經有不少得獎的藝人的粉絲表達不滿,責罵他們。祁塗正打電話讓人撤熱搜,又不巧看到自己手背上的唇印。
淺淺淺的唇印。早就幹了的唇印。
他下意識地用手擦了擦,但擦不掉。
“溼巾有嗎?”他問。
個女生都搖頭。
“為什麼沒有?”祁塗追問,“包裡沒有的嗎?”
答案是真的沒有……
他懊惱地拍了拍額頭,有點心煩氣躁。
“老大……”麗芝弱弱地說,“你冷靜點……”
祁塗抬頭看她:“我不冷靜嗎?”
繆思思冒死諫言:“確實有點不冷靜……唇印下回洗,咱們幹活兒吧……”
祁塗拿起手機打電話,讓人撤熱搜。
但是了這麼勁爆的圖,不是撤熱搜就能解決的。畢竟那個動作太太太曖昧了!都怪——
祁塗本教訓某人,但罪魁禍首病得一塌糊塗,已經靠他身上睡了,睡夢還下意識地抱他的右臂。
他看了看對方的病容,這時候無論如何狠不下心訓人。
幾分鐘後他發了條微博,就實話實說:
【祁塗:口紅塗太厚,沒有紙巾溼巾卸妝棉了……[黑線][黑線]】
結果他不解釋還好,解釋了大嗑得更瘋了。
【卡莉斯塔:我信我信!我相信你們之間絕對沒什麼!所以可以給我們康康那個唇印嗎[可憐][可憐]……】
【且隨疾風歸:我覺得,被那樣滾燙的眼神凝望,被那樣灼熱的唇用力吻,即使之前沒覺,當時一定會一秒淪陷……憋問我是怎麼看滾燙與灼熱的,我就是[兔子]的左手!!】
【哈爾和他的移動龍貓:熱搜沒了哎……五六億閱讀上不了熱搜?看來[兔子]真的慌了,終於現了一個能治[兔子]的人物了嗎?!】
祁塗看了看身邊的人——
他治我?笑話。
他覺得這些粉絲真的太好笑了。還有人通他倆同框的照片,分析他看曲京山的眼神,說他老房子火什麼的。祁塗滿頭問號,雖然自己常常說老了老了,但是27歲就已經用得上“老房子”這種詞了嗎?
還火?
上火是真的。
一路上祁塗的手機不斷地彈訊息,無數人問他是不是真的談戀愛了,還有上來就直接表達祝福的。他頗為無奈,回訊息吧,工作都忙不來,哪有時間理這些八卦?不回訊息吧,不回就是預設。
因為實繁忙,他便發了條朋友圈說:【假的,再問拉黑。忙,不一一回了。[微笑]】
結果這條朋友圈竟然被麥斯的經紀總監盛誕發到了微博上。
盛誕說:【冒被拉黑的危險幫你們問了。[狗頭]】
祁塗反手掏他侯南被保安拖走的影片截圖,微信上戳他,直接說:“哥,你侯南死是嗎?”
盛誕馬上一個電話打來:“我錯了,哥!你是我哥!微博我刪了!”
刪了有什麼用?網友肯定知道是他祁塗讓刪的,指不定怎麼編排他心虛呢。
再說,比起坦蕩蕩地保留微博,秒刪才是更麻煩的。
祁塗說:“讓你侯小南扮醜發個自拍,然後你給他買個熱搜,幫我們分走一部分熱度吧。”
“這……”盛誕的語氣有些為難,“這不合適吧?”
“不合適?”祁塗冷笑,“您剛剛發微博整我的時候就沒覺得不合適嗎?”
盛誕:“唉,我這不是以為你有喜,替你高興嘛,一時激動了激動了。對不起,我真的錯了。”
高興個鬼。祁塗當然知道對方安的什麼心思,所以必然不依不饒。“你太心急了。下次記得冷靜點再手。反正今天我就這一個簡單的要求,你看辦吧。”
“辦!”盛誕很懊悔,他確實太心急了,畢竟難得看祁塗栽跟頭,便迫不及待下手。他知道自己失策,當即不再跟他磨了:“我馬上照辦,你千萬不要曝光影片。”
一分鐘後,遠某鄉野辛苦拍夜戲的侯南意外接到了自經紀總監的電話。
總監大人難得親自call他,他以為對方要給自己漏點資源什麼的,慌忙接通,誰知道——
對方讓他扮醜發自拍。
侯南整個人都懵了:“為什麼??”
“照做。”盛誕用毋容置疑的語氣說,“不死就照做。”
“我寧願死!”侯南對電話喊,“我死不可能扮醜!我要美美的!我是有偶像包袱的人!”
他本身現就演一個雌雄莫辨美若天仙的古裝角色,身上還穿漂亮的戲服呢。
盛誕說:“你不照做,我就開除你的經紀人柯群,讓他這行裡混不下。”
侯南看了看不遠處幫自己煮薑茶的肥胖男人:“你這是為什麼啊?盛總?為什麼要我扮醜?你對我有什麼意見嗎?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沒時間了!”盛誕冷冷道,“我是救你。不要多問,快點自拍,三分鐘內我要看到你的微博動態。”
他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侯南忍不住哭了。
讓一個整天臭美的人扮醜?真的比死難受!
——蒼天啊,為什麼要這樣對我?!why?
柯群發現了侯南的異常,馬上跑到他身邊,緊張地問:“怎麼了,南南?是剛才受傷了嗎?還是累了?”
看到他手裡緊緊抓手機,柯群又問:“跟裡通電話了?他們了?要不我幫你請假幾天,你回看看他們?”
他一邊說一邊慌慌張張給對方擦眼淚。“別哭別哭,一哭就不美了。有什麼跟哥說,哥幫你解決。”
這破要怎麼說啊?
瞧見對方慌亂的,溫和的模樣,侯南哭得更大聲了。柯群這個人,廢物的時候是真的廢物,但一直以來待他是極好的。對方帶了他三年,他嘴上嫌棄,心裡……心裡多多少少有些嫌棄。但他害怕盛誕真的讓柯群走投無路,所以實不忍見死不救。
他趁機舉起手機,點開前置攝像頭,對自己哭得稀里嘩啦的臉,自拍了一張,然後發了微博,沒有任何配文。
柯群發現後,大吃一驚:“天吶南南!你幹什麼呢?為啥發這麼醜的照片?!快刪了!”
侯南抓緊手機,抽泣道:“不能刪……”
“刪!”柯群拿自己手機,上他賬戶刪掉,但侯南突然抱住了他,趴他肩上大哭,邊哭邊說,“就當虐一下粉……吧……哥……”
柯群簡直無語,這特麼虐什麼粉,這會讓顏狗連夜脫粉吧?!
可侯南打死不讓他刪。
“這回我真不能依你了!”看評論區大片大片的問號,柯群心急如焚,“必須刪掉!你看看你嚇到粉絲了!”
“不許刪!”侯南擦了擦眼淚,“你要是敢刪……我就……我就當場裸奔。”
柯群一抱住他:“不行!”
侯南本以為扮醜就是極限了,直到他看到自己的醜照上了熱搜,直接眼一黑。
天殺的,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啊?!總監是跟自己有仇嗎?!
另一邊,盛誕買了#侯南入戲太深#這個熱搜,截圖給祁塗看。
祁塗回了個大拇指表情,然後挨個給爆自己朋友圈動態的朋友們打電話,向他們問好。
不得不說,恨他的人還挺多,好幾個都迫不及待地他朋友圈截圖發微博了。祁塗圈裡混了這麼多年,手上就樣東西多,資源多,黑料多。隨便聊句,那些人就一一投降了。
於是當天晚上熱搜上現了很多新的內容。
繆思思看身邊的大魔王,忍不住說:“你這算不算釣魚執|法……”
“哪有?”祁塗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我是發了朋友圈,誰讓他們侵犯我隱私的?明明我才是受害者,謝謝。”
那些熱搜,別人畫風勉強還行,就侯南最奇葩,最醜。還因為太醜吸引了很多流量。
侯南簡直要瘋了!可是沒有人宣佈對此負責。
到酒店後曲京山燒得有些迷糊,進就躺下了。
祁塗給他量體溫,喂他吃藥,拿溼毛巾給他敷額頭,而後讓繆思思照顧他,自己則是和麗芝則是帶電腦手機隔壁房間工作。
之前那張吻照吸引了太多的注意力,大都猛嗑cp,以至於曲京山並沒有因為錯失獎盃而被嘲得太狠。他還因為風趣幽默的表現獲得了大的好,網友他尷尬的,石化的樣子做成了表情包,各種嘻嘻哈哈。
龍斌發微博謝觀眾,圈了曲京山,說:“謝謝小山的金口。”
祁塗登入曲京山的賬號,轉發微博,自我調侃說:“我這張嘴開光的。”
評論裡粉絲們紛紛表示鼓勵,當然有拉踩帶節奏的。
雖然相關熱搜撤了,祁塗已經讓各路“友人”買了幾個亂七八糟的熱搜分流,但是關於那個吻的討論度一直居高不下。後來還有顯微鏡女孩通媒體釋出的採訪花絮發現了祁塗手背上的唇印。
當時祁塗一邊曲京山,手自然地垂,露了唇印,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雖然是g|v畫質,但已經足夠大嗑了。
而且,其實越糊越好嗑。
粉絲們馬上瘋狂腦補,說這麼久了,唇印還,是捨不得洗嗎?!
祁塗差點吐血,什麼捨不得洗……是來不及洗!
他起身窗戶開啟一點透氣,然後聯絡那媒體刪影片。
打完電話他發現麗芝看了他一眼,憋笑。
“幹嘛?”他問。
女生馬上搖頭:“沒有沒有。”
祁塗提醒道:“專業點。”
“是。”麗芝立刻收斂笑容,頂張撲克臉繼續工作。
這天曲京山沒怎麼被嘲,祁塗倒是被嘲得有點狠。媒體刪了影片後,一群人笑他慌了慌了,慫了慫了,亂了亂了。
看到這些,祁塗真的很無語。他不慌不慫,是不影響藝人前途罷了。
他有什麼好慌的?有什麼好慫的?
是吧,沒有。
不cp粉們四處狂歡,祁塗是真的有點壓不住了。
他單身27年,一直忙工作,沒時間談戀愛,沒有喜歡的人。業內一直傳言他是gay,這回借曲京山這兒給他蓋章了,說他攔不讓曲京山談戀愛肯定是自己跟他如何如何。有些人是嗑cp,有些人說得可就比較噁心了,看到那些汙言穢語,他血壓逐漸上升。
關鍵時候,紀斯年發了條微博——
【紀斯年v:今天是恩節,我有很多人需要謝。謝我的媽媽含辛茹苦將我養大,謝祁塗用盡心思栽培我,謝粉絲們不離不棄……】
他了五六七八號人,還謝了無數粉絲。結果配圖是他們母子和祁塗的合照。
看到這條,祁塗愣住了:“今天是恩節嗎?”
麗芝點頭:“是的。”
祁塗太忙了,根本沒注意到。不就算知道不會做什麼,他向來不喜歡搞這些給別人看。但紀斯年這條微博就純屬搞了,一下子吸引了大量的關注。
前排評論很精彩:
【破碎的奇蹟:有本你單獨艾特他啊!圈這麼多人算什麼?!】
【莉莉莉莉雅:你輸了輸了輸了輸了輸了輸了輸了輸了輸了輸了輸了輸了……】
【q:人個月就親上了!你三年,還是這麼慫!但凡你膽子大一點,孩子都生了一窩了!既然沒那麼膽量,就別這兒暗戳戳內涵了!廢物!】
祁塗有點頭大,他知道紀斯年的粉絲肯定很快會來控評,cp粉這幾條壓下。但問題是……他該怎麼做?人都圈他了,他不回吧,不禮貌。回吧,不妥。他了,覺得現回肯定不行,於是打算會兒再看看。
結果了一會兒他就忘記這件了。
忙完後他回到曲京山那屋,讓繆思思休息,自己留下來照顧病患。
他曲京山的床邊守,順便用手機看網上的動向。cp粉還嗑,拉郎影片都做來了,他候曲京山的畫面解讀成什麼“凝望”、“守候”曖昧的詞彙。這種時候他不能用太強硬的手段打擊,能由他們了。不有膽小的粉絲勸cp粉不要太囂張,免得be。結果cp粉和唯粉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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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一點多,曲京山醒了。祁塗扶他起來,喂他喝了點水,又問他餓不餓。
曲京山搖頭。他仍是渾身乏力,喝了一杯熱水後又躺下了。他枕頭下面摸自己手機,看網上怎麼樣了,但卻沒找到。
“手機給你收起來了。”祁塗怕他跟紀斯年較勁,已經提前沒收了作案工具,“好好休息吧。”
他重新給他測了體溫,見溫度退下來了便稍稍松了口氣,給他掖好被子,然後洗澡。
浴室裡脫衣服的時候,祁塗這才發現自己色襯衣袖口內側沾上了口紅……他襯衣脫下來,走到洗手池邊,沾了點熱水搓了搓,沒洗掉。
這麼晚了洗衣服顯然不合適,他將其丟到髒衣簍裡,而後又開始處理那個唇印。
大半夜的,他赤上身站鏡子前洗別的男人自己手上留下的唇印……總覺有點怪怪的。這種怪異令他到一絲絲尷尬,或者說窘迫,或者說難為情。
意識到這點後,祁塗整個人都有些不自然,甚至不好意思抬頭,不敢看鏡的自己。
雖然他並不清楚,自己有什麼不好面對自己的。
為了速戰速決,他稍顯得急躁,手上快速搓了幾下,結果沒控制好力道,雖然唇印是掉了,但是自己手背搓紅了。
不洗掉了就好。
他甚至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氣。
而後,他無意間從鏡子裡看到了自己,不知道怎麼弄的,從臉到胸口一片紅。
可能是剛剛洗手的時候太用力了吧。
大概是浴室太熱了吧。
反正洗掉了就結束了。
祁塗轉身洗澡,熱水當頭灑下,灑他皙的肌膚,他站一片朦朧的水汽,渾身溼透。
然後他腦子裡不合時宜的,或者說莫名其妙地冒了之前那個粉絲的話——
“被那樣滾燙的眼神凝望,被那樣灼熱的唇用力吻,即使之前沒覺,當時一定會一秒淪陷……”
亂七八糟的修飾,自以為是的腦補。祁塗細細回了一下當時的情景。當時……當時……他記不清了,腦子突然有點亂,真的不起某人的眼神是不是滾燙,嘴唇是不是灼熱,不起燈光是什麼色調的,光影是怎麼打的,又是怎麼渲染的。
不那個吻比較用力是真的。
用力到,隔了這麼久,餘力仍他手背上作用,讓他難以無視。
後勁太足了。
花灑關掉的那一刻,世界歸於寂靜,祁塗眼前閃前化妝間的那一幕,當時某人的眼神是真的不灼熱,反而收斂了所有情緒,極為深邃,像野狼捕獵。
洗完澡,祁塗穿好浴袍,房內另一張床上躺下。
燈一關,房間裡陷入一片黑暗。外面下起了小雨,寒風拍打窗戶,稍有些嘈雜。
這淒冷的夜,祁塗左手手背卻火辣辣的。
甚至有點疼。
他起床找點冰袋敷一下,或者抹點藥膏,但又擔心會驚動對方。要是讓曲京山知道他手疼,那夥一定會緊張兮兮,大動干戈。了他還是打消了念頭,睡吧,睡了就沒覺了。
可,入睡並不是一件簡單的情。
了一會兒,祁塗黑暗問:“你之前的心願是什麼?”
“又沒拿獎,”曲京山嗓子不大舒服,低聲說,“算了。”
“下次加油就是了,後面還有機會的。”祁塗側身看他,“說吧。”
“算了,”曲京山用被子捂頭,聲音嗡嗡的,“不說了。”
“說吧,”祁塗睜大眼睛,勉強能看到對方的一點輪廓,他遲疑地說,“如果不太分的話……我考慮一下。”
曲京山被子底下說:“睡了。”
“說了再睡。”祁塗說,“別吊人胃口。”
“不了,”曲京山掀開被子透氣,“輸的人沒資格提心願。”
“有的。”祁塗說,“算你欠就行了,我幫你記賬,欠一個獎盃。說心願,回頭你再補上獎盃。”
“真的不說了……”曲京山嘆了口氣,“就這樣吧。”
祁塗聽他聲音有點煩,得作罷。“好吧。”
反正他已經低頭了,該做的都做了,對方不接受他沒辦法。
他翻了個身,側到另一邊,打算睡了。
這幾天他忙加班,身體極度疲憊,可當他閉上眼睛,卻忍不住腦內猜測,對方那個心願到底是什麼?不分的,不冒犯的,又不是普通的遊玩……還可能是什麼?或者——
祁塗又,對於自己來說,什麼算分?冒犯與否的那條線何處?
他不好說……主要是覺曲京山確實不會提什麼於冒犯的要求,所以他不好隨便揣測別人。
那,還能是什麼心願呢?
深更半夜,祁塗輾轉反側,翻了無數個身,一直這個問題。他的身體很困,腦子卻如一團亂麻,這樣根本沒辦法睡。
到了凌晨三點,他實受不了了,於是起身坐到曲京山的床邊,輕輕戳了戳他肩膀:“說吧。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曲京山同樣沒睡,他肩膀動了一下:“我已經忘了。”
“滿足一下老年人的好奇心吧,”祁塗繼續戳他,“說吧說吧,別折磨人了。”
“當初我怎麼求你的?”曲京山語氣帶一絲怨念,“我跟你說,小小的,一個小小的心願。你死活不答應。結果現我沒得獎,你又問,侮辱性太強了。”
“我絕對沒有侮辱你的意思。”祁塗黑暗抬起手,“我發誓。我永遠不可能因為這種就對我的藝人失望,嘲諷,攻擊,我會為你加油。”
“好吧,沒有侮辱。”曲京山坐了起來,黑暗湊近他,看他的臉,“如果不是侮辱,那你是什麼意思?”
他頓了頓,又換了敬語:“您是於什麼原因改變主意的呢?”
“我……”祁塗被問住了。
他近視,看不清對方的臉,但能明顯受到對方的氣息。那種狼一樣的,危險的,壓迫的氣息。
他不自覺地緊張起來,下意識地後退,背部靠了床頭,像一被震懾的小兔。
於什麼原因呢?他說不來。
這太令人難堪了,他從小到大甚少被逼得這麼狼狽。
好曲京山是個聰明人,沒有逼迫到底,而是自嘲般地笑了笑:“我知道,你是可憐我。”
他稍稍退開,給對方喘息的機會,然後重新躺下,擺擺手說:
“不可能說的,太丟人了。就當無發生吧。”
本來到這裡,祁塗應該就此打住,不要再問了。但那件抓心撓肺的,如果不解決的話,他實難以入眠。
“哎,你好煩啊。”他低垂目光看對方,做最後的掙扎,“我陪你鬼屋,你告訴我,可以嗎?你不好意思當面說的話可以給我發簡訊,或者寫個小紙條給我。這是我最後一次跟你商量這個了,你至少得給個面子吧?”
“不鬼屋,”曲京山了,“迪士尼可以嗎?”
“迪士尼……”祁塗覺得不太妥,可能會被認來,但到對方痛失獎盃正低落,自己現是不好拒絕他的,再說就算被粉絲認來沒什麼吧,大不了跑就是了。
一番思量後,他終於是點了頭:“行。”
他回到自己的床上,拿手機買了四張票。
曲京山說:“你確定你能承受聽到那個答案的後果嗎?”
祁塗沒回。
曲京山又突然笑了一下,發自內心的,高興的笑容。
“喂,”他看天花板,帶笑意說,“你輸了。”
祁塗還是沉默。
曲京山傾身看了下,好夥,秒睡了。
他起身給對方蓋被子,趁機報復性地用手指戳了下他的臉。
又戳了一下。
nice。
二天早上,祁塗醒來後,一時間摸到手機,看了下熱搜。
還好,曲京山的名字沒上面掛。
他放下心來,又睡了半小時才坐起。
曲京山已經徹底退燒了,還精神抖擻。他早早起來了,買了飯回來給祁塗。
祁塗坐床上,打了個哈欠,問:“昨晚後來你說什麼了?我睡了……沒聽清。”
“我說,”曲京山正拉窗簾,聞言回頭衝他粲然一笑,“我說我贏了。”
“贏了?”明媚陽光潑進室內,祁塗一時間有點不適應。他揉了揉眼睛,略顯迷糊地問:“什麼贏了?贏什麼了?”
曲京山迎面向他走來,帶一身璀璨日光,
他拿起床頭櫃的眼鏡,小心翼翼為對方戴上,而後湊近他,笑說:“贏了就是贏了。”
看他近咫尺的,得意的笑臉,再昨晚發生的,祁塗終於反應來了。
是的,曲京山贏了。
萬萬沒到,自己竟然輸了。
竟然這種情況下,竟然因為這種輸了。
這令他十分懊惱,並且後悔。他突然有些迷茫,不知道怎麼就發展到這一步的。
很煩。
這大不應該。
他往後一倒:“我不迪士尼了。你們三個吧。”
“那就不吧,”曲京山又他眼鏡摘了,給他蓋上被子,上面輕輕拍了拍,“你好好休息一天。”
祁塗躺了一分鐘,了還是重新起來了。
畢竟答應了對方,而且答應了個女生,自己臨時鴿了不太好。
一番偽裝打扮後,四人結伴迪士尼。一進,繆思思就頻頻給麗芝使眼色。
麗芝看懂了,卻笑搖搖頭。
“別分開走。”祁塗識破了繆思思的意圖,又趁機教導她,“外,任何時候都不要離你的藝人太遠,要時刻注意他的安全問題, 時刻準備處理一切突發狀況。”
繆思思做了個敬禮的動作:“yes,sir!”
而後,四人一起走走看看。曲京山前面走,祁塗拿相機後面拍他,打算回頭選點好看的照片發微博營業。
曲京山見狀他相機搶了,自己背,說:“別拍了,relax好嗎?”
“好吧,”祁塗又扭頭對個女生說,“好好放鬆吧,工作的不用管。”
女生們擊掌,收起手機,放心玩耍。
曲京山拿相機幫她們拍照。
至於祁塗——他進入節能模式,是能坐就坐,能不動就不動。偶爾有電話要接,訊息需要回。曲京山頻頻看他:“我是不是不該你弄來?”
“沒,”祁塗笑說,“來透透氣挺好的。”
他打電話的時候,曲京山拉他的手腕,免得他被人群衝散了。畢竟迪士尼的人真的太多了,還有莽撞的小孩。被撞到可不是開玩笑的。
祁塗卻掙了一下,不讓他牽。
曲京山知道拉手有點不妥,於是不再堅持,而是走他身邊,手臂半擋他前面,小心地護他。
“哎。”祁塗看了他一眼,示意別這樣。
這算什麼?哪有藝人護經紀人的,太離譜了。傳他要被曲京山的唯粉撕的。
是的,曲京山現是有狂熱唯粉的人了,真是可喜可賀呢。
沒多久,曲京山聽到身邊的人對手機笑喊了一聲:“年年。”
他瞬間好心情就沒了。
本來早上醒來看到紀斯年昨晚的微博他就生氣,本跟他大戰三百回合的,但扭頭看到熟睡的祁塗,他還是算了,不再給對方添麻煩。
誰知道紀斯年這夥還得寸進尺了,電話打來後聊個沒完。女生們都玩了個專案了,他還聊。
曲京山實忍不住了,搶了祁塗的手機,對紀斯年說:“我們外面玩,晚點再聊吧。拜拜。”
然後直接掛了電話。
“你幹什麼?”祁塗一臉嚴肅,“太不禮貌了!”
曲京山反問:“他佔用你這麼長時間,耽誤你玩耍,就很禮貌嗎?”
祁塗皺起眉頭:“人又不知道我們玩。”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曲京山拿自己手機,“我一大早就發朋友圈了!他肯定看到了,他就是故意的!”
祁塗難以認同:“就算他是故意的,人找我聊天,你憑什麼隨便掛電話?你什麼理由什麼身份?做這麼無禮的,傳別人怎麼看你?”
曲京山正要爭辯,祁塗豎起一根食指,示意打住。
外面吵架不好。
曲京山張了張嘴,一肚子的火無法宣洩,能自己咽回。
個女生回來後,發現氣氛不對。她們相視一眼——
吵架了?
祁塗見曲京山滿臉不悅,就說:“不玩了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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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京山黑臉說:“玩。”
午他們園區裡找地方吃飯,下午繼續玩。曲京山渾身散發低氣壓,不說話。祁塗堅持覺得自己沒有問題,所以沒哄他,任由他生悶氣。
到了傍晚,離開前,最後一個專案,曲京山終於吭聲了。他玩山車,女生們ok,而後他看向祁塗,倒沒有說話。
祁塗看了看那老高的山車,露猶豫的神色。
見他猶豫,繆思思突然拉了一下他的手臂,笑說:“玩吧玩吧,老大一起。你今天都沒怎麼玩呢。”
“好吧。”祁塗點頭答應了。
曲京山的臉更黑了。自己暗示,對方就不願意。女生一開口,他馬上就點頭了。
行吧。
行吧行吧行吧。
排到他們後,四個人坐排,男的一排,女生一排。他們四個是這組最後面的。待一切準備就緒,山車啟動,一群人一起衝向高空,尖叫聲逐漸響起。
祁塗有點害怕,忍不住跟大一起叫了起來。
而他旁邊的曲京山,前後左右都叫,這人卻憋一肚子火,面無表情。
衝到最高處的時候,一片尖叫,曲京山突然趁亂大喊一聲:“我愛你——”
下一秒,山車停了——疑似現故障。
曲京山:“!!!”
所有人以一個彆扭的角度懸空,齊刷刷看向他。
曲京山瞬間死的心都有了。
最要命的是,他的口罩要掉了!
口罩掉之前,他用盡全身力氣,大吼一句:“我的祖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