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祁塗抬頭看樓上, 揚聲問,“你們不住一個房間嗎?”
女孩剛走到門口還沒進去呢,回過頭來, 一臉尷尬地說:“祁老師,房間都是分開的……每對情侶的房間在相鄰的位置。”
“什麼?”祁塗皺起眉頭, “那剛剛為什麼只有abcd四個房間?”
女孩解釋:“因為情侶房是相鄰的,預設為一組吧, 所以就只算作了四個選項……”
“這……”祁塗下意識地扭頭看曲京山。
曲京山那表情簡直太精彩了, 震驚中透露出不解, 不解中透露出迷茫, 迷茫中透露出一絲無語。
“導演,”他馬上扭頭去喊蔣冬梅, “冬梅老師——我們以為兩個人一個房間, 所以看在女孩的面子上,才決定最後選的。如果不是兩人一個房間, 那我們要先選的, 我想讓我家兔老師住好一點的房間,他身體不太好。”
“這個……”蔣冬梅內心狂喜,表面為難, 她略有些尷尬地說,“的確是我們考慮不周, 給你們造成了誤解……你倆是要住一個房間嗎?”
曲京山理直氣壯地說:“當然了。”
他們在家都是睡一起的, 在外面當然也不想分開。
“ok, 既然已經選了,也不方便換了……”蔣冬梅想了想,“我去幫你倆升級一下房間吧,你們看怎麼樣?”
“好的, ”曲京山神色緩和下來,禮貌地說,“麻煩您了。”
蔣冬梅幫他們換了一個配置比較好的房間,親自把他們送進去,然後退出來。
她剛轉身,助理就抓著她的手,激動地說:“這兩個人節目效果太好了吧!!冬梅姐這節目一定會爆的!”
“是的,”蔣冬梅做了個手勢,讓大家離開,“他倆太勇了。祁塗真的很懂,也真的很會。你們注意一下,儘量滿足他們的所有需求。”
同事們紛紛應下。
房間裡,兩個人一起收拾東西,攝像頭安安靜靜錄製著一切。
曲京山先把祁塗的膝上型電腦和充電器拿出來,給他放到安全的地方:“我以為每一對都住一個房間。”
祁塗本來也下意識這樣預設的。但是仔細想想,其他的情侶,就算是真的,都還沒到訂婚的階段,估計也還是有顧慮,所以不會在一檔真人秀節目上讓粉絲看到他們住一個房間。但他們倆就完全沒有任何顧慮,也不需要猶豫。都公開出櫃了,肯定是要住一個房間的。
收拾到一半,他電話響了,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處理。
曲京山趕在他開口前說:“沒事,你忙吧。”
“ok。”祁塗開了電腦,在旁邊工作。
收拾好之後,曲京山給繆思思打了個影片電話,向她詢問他們家幾隻寵物怎麼樣了,有沒有在公司鬧事。
下午嘉賓們在兩位導遊的帶領下在周邊隨便逛了逛,畢竟有的嘉賓舟車勞頓,還沒休息,第二天又要逛洱海。導演組下午就沒給他們安排任務,只想讓大家好好休息下。大夥兒也沒走遠,很快就回來了。
晚上到了睡覺時間,曲京山看著房間裡的攝像頭:“要把這個遮住嗎?”
“當然了!”祁塗簡直無語,“你是有什麼奇怪的癖好嗎?怎麼會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
他立刻拿了件衣服走上去,把攝像頭蓋住了。
曲京山還在爭辯:“我不知道!我又沒有參加過這種節目!”
祁塗說:“你現在知道了。”
洗漱好之後,兩個人關了燈,躺到了一個被窩。
曲京山摟著祁塗,默不作聲,手在被子上面輕輕敲擊。祁塗光是聽著他的呼吸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以及想做什麼。
雖然攝像頭擋住了,但肯定還是什麼都不能做的。他拉住對方的手,晃了晃:“睡了,寶。”
“哦。”曲京山冷靜下來,親了一下他的臉,掐滅了自己某些想法。
其實他也沒想做什麼。他還不至於在節目錄製期間滿腦子豆腐渣思想。他剛剛也只是在想這樣遮一下攝像頭是否就確認安全了,如果他們要是親啊什麼的會不會被發現……
第二天一大早,鬧鐘一響,祁塗立刻起床。
他先走過去把攝像頭上面的衣服拿掉,說了一句:“早。”然後像曾經無數次做過的那樣,走到衣櫃前,幫曲京山搭今天要穿的衣服,再把他叫醒。
曲京山醒來的時候還有點迷糊,一時間忘了是在拍真人秀,就故意賴著不起。
祁塗伸手拉他:“上班了。”
曲京山終於反應過來在拍節目。他打了個哈欠,拉起被子,把祁塗罩進去,在被子底下來了個早安吻。然後放下被子,快速起床,洗漱,試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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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換好了,祁塗又幫他弄頭髮,把他打扮得陽光帥氣,他才開始拾掇自己。
半小時後,所有人集合到樓下吃飯。大家互相道早。
侯南住在對面樓,不清楚這邊的情況。當看到曲京山和祁塗從同一個房間出來,來到飯桌前,他愣愣地看著兩人:“你們怎麼一個房間?”
他作為導遊得知的訊息是有八個房間,嘉賓們都是分開住的。
曲京山簡直被他問懵了:“有什麼問題嗎??”
祁塗在餐桌邊坐下,他臉上帶著迷人的笑容,掃視其他嘉賓,陰陽怪氣地說:“不會吧,不會真有人不敢一個房間吧?”
嘉賓們一臉尷尬,作為導演的蔣冬梅在鏡頭外笑出鵝叫。
吃過早飯,大家包了車出發去洱海。到了目的地之後,嘉賓們成雙成對自由活動,每組都有攝影師車跟拍。
祁塗搭著曲京山的肩膀,對自己這邊的攝影師說:“把他拍帥氣一點哦,王大衛老師。”
攝影師上下晃了晃裝置,表示:“收到。”然後對準曲京山,很認真地拍他。
祁塗又對著鏡頭說:“大衛老師的攝影技術非常高,他的微博主頁有很多優秀的作品,人文、風景、寵物都有,他還多次獲得攝影大賽的獎項。大家可以關注一下。他微博叫david王大衛。”
攝影機後面的大衛老師感動得要哭了。
曲京山牽住祁塗的手,想帶他四處走走,又馬上把他放開了,問:“可以牽手嗎?”
他倆似乎還沒在公開場合牽過。
“當然。”祁塗主動去牽他。但是曲京山感覺那手勢有點彆扭,於是想要自己牽他。祁塗偏不依他。
兩個人就他想牽他,他想牽他,互不相讓,到了後面不怎麼的開始互相拍打對方的手。
蔣冬梅在畫面外喊:“別打架啊!”
最終還是曲京山妥協了。
後面蔣冬梅跟同事們小聲嘀咕:“真不知道他們怎麼走到一起的……”
到了休息的時間,大衛對導演說:“冬梅姐,我從沒見過這麼好的明星。他竟然還去瞭解了我拿過獎!”
蔣冬梅卻是見怪不怪了。她跟祁塗合作過很多次,知道他是非常喜歡給工作人員創造機會的。他參加綜藝的時候特別喜歡直呼工作人員的名字,這樣可以讓觀眾們知道這些幕後的優秀工作者是誰,也能為他們帶去一些關注。
“習慣就好,”她拍了拍大衛的肩膀,“好好拍人家。”
不用她說大衛也會拿出自己畢生的至高水準來拍那兩人。
過了一會兒繼續拍攝,他扛著裝置跟著兩個帥哥。中途祁塗過來檢驗他的拍攝內容,一邊看一邊讚不絕口。
“拍得太好了,”他看向一旁,開玩笑說,“蔣冬梅,給你多少錢,你才肯讓大衛老師跟我回我公司?”
蔣冬梅說:“別想了,他跟我籤了賣身契了。”
“你歇會兒吧,”祁塗對大衛說,“扛著這麼重的機器很累吧。我來幫你拍一會兒。”
大衛馬上說:“我不累!沒事!你們玩吧!”
“大衛你這就不懂事了,”蔣冬梅說,“人家想自己拍自己男朋友,你擱這兒這麼積極做什麼?”
“噢——”大衛趕緊讓出位置。
曲京山原本以一個放鬆的姿勢坐在草地上,看到攝影師換了人,他馬上站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粘的枯葉,開始對著鏡頭凹造型。
祁塗很認真地拍他。幾分鐘之後,他忽然語氣凝重地說:“我發現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什麼問題?”大衛和蔣冬梅馬上緊張起來,趕緊湊到他身邊一起看。
祁塗透過鏡頭看曲京山,對他說:“你過來。”
“怎麼了?”曲京山立刻往他這邊走。
祁塗說:“再近一點。”
曲京山繼續向前。
祁塗:“再來一點。”
曲京山的臉都要貼到鏡頭上了,他帶著好奇的目光看鏡頭:“怎麼了?你發現什麼了?”
周圍的工作人員全聚到祁塗身邊。
祁塗眉頭深鎖,沉吟道:“我發現……不是大衛拍的好,是你本身長得太帥了。”
這話一出,曲京山瞬間紅了臉。
在場所有人都狂叫起來。蔣冬梅帶頭鼓掌,她看著祁塗:“你是要甜死我們嗎?我的老天鵝,從沒想到你談起戀愛是這樣的。媽呀……”
曲京山被誇得身心愉悅,簡直想飛上天和太陽肩並肩。他看著攝像機後面那個帶著笑容的人,就感覺被他拿捏得死死的……太要命了。
真的是幸福得要暈了。
他看著鏡頭,突然開始用手扒拉自己的五官,做鬼臉。
祁塗瞬間變了臉色,大吼一聲:“不準扮醜!!”而後他跑過去阻止某人。
身為一個顏狗,絕對不能忍受自己的藝人,以及自己的男朋友扮醜。
曲京山趕緊跑了,一邊跑一邊繼續做鬼臉。
祁塗在後面追他,還對著鏡頭喊:“蔣冬梅!這段剪掉!”
“好——”蔣冬梅大聲回應,並決定把這段剪出來然後做成花絮提前放送。
大家在外面玩了一天,天黑才回去。玩的時候是很開心的,但是上了車祁塗就開始感到疲憊……看起來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素質,他很快就靠在曲京山肩上睡著了。到住處後他感覺渾身痠疼,隨便吃了幾口就回到了房間,簡單洗了個澡,又開啟電腦處理工作。
曲京山給他找了個木盆,給他倒了熱水,讓他泡腳。然後搬了小板凳坐在一旁幫他捏腿。
“今天走太遠了。”他說,“明天在家歇著吧。”
“不行。不能影響節目拍攝進度。不能打亂別人的計劃。”祁塗開玩笑說,“明天你背我。”
曲京山很爽快地答應了:“好啊。”
結果第二天下了雨。
本來原計劃這天大家去附近的果園幹活兒的,但是雨下得比較大。祁塗還沒從前一天的疲憊中緩過來,腿跟灌了鉛似的,早上沒能早起。曲京山在他前面起來,穿戴整齊後他去找導演,導演讓大家自由選擇,可以繼續做任務,也可以在家休息。
曲京山讓祁塗在家歇著,他和侯南,還有另外兩個男嘉賓決定去幫忙幹活兒。剩下的人都留下。
在走之前,他把早飯端進臥室,讓祁塗趕緊吃。
彼時祁塗正在打電話,他看著曲京山點了點頭,然後做了個ok的手勢。
“趁熱吃啊。”曲京山又交代了一句,然後才離開。
他走之後,祁塗就一直在打電話。這是一筆很大的生意,不容有失。他開著電腦,戴著藍芽耳機跟對方聊天,時而走到窗邊看外面的雨,時而回到電腦前打字。他臉上一直帶著從容的笑,談吐優雅,語氣親和。
過了一會兒曲京山給他發消息,問他吃飯沒,他趕緊坐下來吃了兩口,又繼續打電話。談妥之後他沉浸在賺錢的快樂,和事業有成的滿足中,忘記了吃飯,只喝了杯水,潤了潤喉,又馬上聯絡公司的同事,讓他們準備一系列的東西。
下午曲京山幹完活兒跟大家一塊兒回來,給祁塗帶了自己從果園裡摘的水果。他在樓下洗好了水果,然後往樓上跑,一邊跑一邊用怪異的聲音喊:“大白兔,兔老師——兔老師兔老師!”
結果一進門他就發現桌上那碗飯,跟自己早上走的時候沒太大區別。
他瞬間笑容凝固。
“你一天都沒吃飯嗎?”他問。
“啊,這個……”祁塗下意識地看了一下手錶,“才兩點,還不到一天吧。”
曲京山的怒氣值直線上升:“您可真夠嚴謹。”
聽到他都用上敬語了,祁塗意識到問題很嚴重,於是趕緊拿起筷子:“我馬上吃。”
“冷了怎麼吃?!”曲京山簡直要氣炸了,“我早上是不是給你發消息了?”
祁塗理虧,完全說不出話來。
曲京山氣沖沖地把桌上所有吃的都收了,然後大步往外走。
祁塗拿著筷子坐在原位,有點手足無措。
房內的攝像頭還在拍著。
他在那裡杵了幾分鐘,然後起身去找人。門剛開啟,差點撞進曲京山懷裡。對方給他端了熱騰騰的飯菜,給他放在了桌上,然後坐到一邊處理自己手機上的訊息。
祁塗趕緊去吃飯,一邊吃,一邊時不時地看對方幾眼。
房內的氣氛有點詭異,他以最快的速度把飯吃光了,然後喊了聲:“我吃完了。”
曲京山沒吭聲。
祁塗挺尷尬的……他走到對方身邊,誠懇道歉:“我錯了。再也不這樣了。真的。”
曲京山都不想搭理他。
“別生氣啦,”祁塗伸手去捏他的臉,“好了沒?”
曲京山拍開他的手,轉了個方向,避開他,繼續生氣。
“唉……”
祁塗有點無奈,也不知道該怎麼哄。
他在旁邊猶豫了一會兒,隨後走向房間角落,把攝像頭遮住了。
正和同事們一起監控室裡看好戲的蔣冬梅馬上就激動起來:“怎麼擋住了?”
她十分抓狂:“到底有什麼不能讓家人們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