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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天安人和


天和帝是想將這件事抹平的,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還有人專門拿著鏟子等著挖牆。
下午時分,彈劾大皇子的奏摺像雪花似地飄進了御書房裡,看著那一封封奏摺上批判的字眼,天和帝恨不得把桌上的東西全都燒了。
他分明知道整件事都是別人栽贓嫁禍於老大,卻因為這小林子的死而中斷了線索,讓老大不得不背上這個不白之冤。
小林子被抓當日,他的生平就已經呈到天和帝的書案上了。此人是從雙湖省那邊來的,因家境貧窮,他六歲入宮,自淨身後就被分到了先皇后宮中司灑掃一職,十四歲時,因先皇后殯天,宮內所有人員便打散分到了各個府中。這小林子,就分來了敬王府。
他原本是外院跑腿遞東西的,因為蛐蛐養的好,入了虞稷的眼,被收到了他手下。兩年之後,先帝駕崩,二皇子登基,他也就從善如流地跟著進宮了。
他既不好賭,也不貪財,這麼多年下來從沒做過錯事被記錄在案,從履歷上來看,是個清白的人。所以皇后在考核過後讓他繼續留在了老大身邊,只是沒想到啊,留來留去,倒留了個大禍害,他不動則已,一動就差點陷老大於萬劫不復之地。
天和帝現在只慶幸,當時幸虧楚辭機警,沒有中他們的圈套,不然的話,事情會鬧得更大。
設想一下,楚辭入了後宮,幕後之人必乘勝追擊欲置他於死地。為求自保,楚辭必然為自己辯駁,定會於大庭廣眾之下畫出小林子的畫像。然後小林子被人認出是大皇子手下,必是要被抓拿審問的,到時候他一口咬定是受大皇子指使,甚至還有可能來個血濺金鑾殿,到時候虞稷百口莫辯。依著虞稷的脾氣,被逼到絕路上時,他不僅不會服軟認錯,反而會說出一些大逆不道的話,眾目睽睽之下,天和帝即使想護著他也護不了!
現在事情雖然沒有朝最壞的一步發展,但風言風語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現如今摺子就已經滿天飛了,想必明天朝堂之上,會更加熱鬧。
天和帝靠在椅背上,雙眼無神地望向遠方。
也許老大有一句話說對了,當個皇子,還不如當王府世子來得自在。其實,當皇帝,又何嘗不是呢?
……
他自小身子孱弱,一天都離不開湯藥。對於大位,他其實是沒有動過心的。特別是他前面還有一位文治武功都很出色的大哥虞純,所以他給自己的定位一直都是做一位賢王。
可是他那位大哥卻在加冠前夕因一場突如其來的風寒斃命,叫人不得不嘆息扼腕。所幸那時他父皇身子骨還康健,悲痛過後,便頻繁出入後宮,下一年,宮裡連續誕下了三皇子,大皇女和二皇女。
可惜的是,三皇子天生肺疾,情況竟然比他還嚴重許多,服侍他的奶孃,每日都要服藥,以求讓奶水中也充滿藥性。
天和帝對這個弟弟其實是抱著很大的期望的,他自知身子不好,便希望能有一個身體康健的弟弟,到時候他用心輔佐,共同支撐起整個大魏,可惜啊!
嘉佑帝同樣也很失望,他開始求醫問道,一心想要生出個足夠健康的繼承人出來,但是,竟連皇女都沒再出生幾個了。嘉佑帝一心認為是自己不夠心誠,特意罷朝,前往京城外郊的玉靈觀內焚香沐浴,齋戒十日,誠心祈求。
也不知是不是誠心感動了上天,那年冬天,一名宮妃懷孕了,而後更是於嘉佑三十年產下了四皇子,他生得玉雪可愛,最重要的是足夠健康,皇宮上下都很開心。嘉佑帝抱著四子,激動地熱淚盈眶,當場為四皇子賜名為續,意為皇朝的延續。
天命之年喜得麟兒,嘉佑帝一心認為是神仙顯靈,在四皇子出生後便到玉靈觀內還願。觀主告訴嘉佑帝,四皇子出生的時辰大好,乃是真龍天子之命,但大魏上下這一日出生的孩童眾多,恐怕分薄了他的龍氣。
嘉佑帝治國雖平庸,但總體來說他還算好,所以也沒有像古時那些暴君一樣,將這個時辰出生的孩子全部處死。只是頒下聖旨,說是四皇子命格貴重,不允許和他同日出生的孩子慶祝生辰,以免驚動天地,分薄氣運。其中,就包括了敬王府柳側妃剛剛誕下的三子虞稔,他本應藉著和小叔叔同日出生得嘉佑帝青眼,卻因道人的一句話,讓他成為即將分薄龍氣的罪人。為了製造“巧合”而服下催生藥的柳側妃,不久之後也抑鬱而終。
待四皇子五歲時,嘉佑帝找來溫太傅等大儒為他開蒙,就等著將他培養成一個合格的帝王。他也不負眾望,十歲時,就已經能獨當一面了,無論是在治國經略還是為人處世上,都顯露了過人的才智。
嘉佑帝愛他如珠似寶,他殿中侍候的人手,永遠比侍候嘉佑帝自己的還要多。如此盛寵,自然會引來別人的不忿。嘉佑朝王皇後身世顯赫,卻因為皇長子虞純的早逝終日閉門不出。皇四子生母慈妃原本也不是什麼聰明人,她自認生下了未來的皇帝,就連嘉佑帝都敬她三分,再加之有人煽風點火,她為人便猖狂起來,行事更是奢靡無度,半點也不把宮規放在眼裡。
王皇後見她行事越發不像樣子,便和嘉佑帝進言,說是膝下空虛,想要將四皇子過繼到自己名下,讓他成為名正言順的嫡子。
嘉佑帝自然求之不得,一口便答應下來,然後很快就讓欽天監選好了日子,舉行典禮將皇四子上了玉牒,成為大魏朝第二個嫡子。
慈妃眼看著板上釘釘的太后之位被搶,整個人都瘋了,她於某日請安過後,拔出簪子刺傷皇后,終於被關進了冷宮之中,遇赦不赦。
嘉佑帝雖不想這樣對待四皇子生母,但安撫皇后和她背後的勢力顯然更為重要。皇后遇刺之後,終日驚懼不已,致使頸間傷口久久不能癒合,於嘉佑三十九年冬,撒手人寰。
皇后之死是為國喪,民間以日代年,需為皇后守孝三日,身為皇后玉牒上唯一活著的嫡子虞續,卻需要守孝三月。每日需晨起奉香燒紙,而後跪哭母靈兩個時辰,方才能離開靈堂,而且守孝之時飲食要素淡且少。
皇四子從小受大儒們薰陶,是一個至純至孝之人,他對皇后娘娘深感愧疚,因為他明白若不是他的母妃犯上,皇后不可能死。所以每日盡了孝道之後,還手寫祭文十篇於靈前焚燒。
不過月餘,虞續原本圓潤可愛的小臉便已瘦的不成樣子。嘉佑帝有心讓他不要再繼續,卻被他以各種理由拒絕。嘉佑帝也看出皇后孃家原本責怪的態度有些鬆懈,便也默許由他這樣做了。
十二月底皇后出殯,皇四子虞續披麻戴孝扶靈十里,不僅讓皇后孃家終於釋懷,也在文武大臣面前樹立起一個至純至孝的形象。可是,他自己卻感染了風寒,當晚便高燒不止。
宮裡的太醫輪番守夜,京城所有寺廟和道觀都安排了人誦經禱告。嘉佑帝大赦天下,所有犯人罪減一等,以求皇四子能轉危為安。可惜的是,皇四子到底還是沒能救回來,新年的鐘聲剛剛敲響,宮裡便又傳來了喪鐘。
嘉佑四十一年春,皇四子薨。
又是風寒,誰也沒想到,只兩場小小的風寒,竟會使偌大的皇朝陷入這種後繼無人的尷尬境地。皇四子的葬禮無比隆重,這耗費了嘉佑帝和大臣們無數心血培養的孩子,是以太子之禮下葬的。
嘉佑帝先喪妻後又痛失愛子,經此打擊也重病了一場,從此,身子骨就不復往常,而且,他當年求醫問道之時難免要服用一些丹藥,在這些東西的作用下,他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皇二子虞紹,當時的敬王爺,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臨危受命,肩負起整個大魏王朝。
在溫太傅等忠心臣子的輔助下,虞紹總算度過了最艱難的那段時間。他兢兢業業,勵精圖治,讓那些原本不太看好這位一直以來表現平庸的敬王的臣子們刮目相看。太醫院也是比任何人都重視這位敬王的身體,平安脈一日三請,吃的東西也都是用溫補的食材燉煮而成,絲毫不敢怠慢。許是因為如此,虞紹的身體竟比以前好轉了許多,總是青白的臉上也出現了幾絲紅潤。
嘉佑帝見此情景,心中倍感安慰,原本因為擔心後繼無人的鬱卒之氣逐漸散去,身體也慢慢好起來了。
可是,嘉佑四十二年冬,漠北的那場大雪,將原本有些好轉的嘉佑帝再次拉入深淵,幾夜之間,死傷無數,朝中動盪不安,群臣紛紛上奏,懇請臥病在床的嘉佑帝頒佈“罪己詔”,懇求上天施恩。
二皇子虞紹為了災情不眠不休,身體每況愈下,幾日下來,氣色竟比嘉佑帝還要難看一些。
病榻之上的嘉佑帝心如死灰,他回顧了一下自己這一生,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個失德之人,不然的話,上天怎麼會如此對他?自他繼位之日起,大魏上下天災不斷,致使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他誕下的皇子,身體好的活不久,活得久的身體孱弱難擔大任,這是天要亡他虞皎啊!
怒急攻心之下,嘉佑帝只來得及留下最後一封詔書,便不省人事。之後的這段時間,他偶爾也會醒來一兩次,但通常都是用渾濁的雙眼看看眾人,嘴裡叫著“續兒”和“純兒”便又昏睡過去。
虞紹心中難過,但他也早就認清了父皇對他從未有過期望的這件事。不知是不是嘉佑帝的病情激發了他的鬥志,虞紹的身體撐過了這次危機,他先代替父皇頒下了罪己詔,而後又得禮部尚書獻策,成功治理好漠北雪災一事。
嘉佑四十三年二月,嘉佑帝駕崩,二皇子虞紹上位,改國號為天和元年,意為天安人和。
……
天安人和又怎麼樣呢?還不是受人轄制?他便是想管,也有心無力!
天和帝明知左右二相結黨營私,互相攻訐,可是不論處置哪一方,都只能落得一家獨大的後果。若兩方都處置,群龍無首之下,兩方的人馬必將更難控制!
“咳咳……咳咳……”天和帝嗓子眼一癢,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他的五臟六腑都被牽動著,似乎要跟著喉間的那口氣被一起咳出去了。
旁邊的張元德很是著急,立刻上前輕拍天和帝的背部,一邊又用手在他胸口順氣。
“皇上,喝點藥茶壓一壓吧!”張元德用手觸了觸下屬遞來的茶杯,然後將它移至天和帝嘴邊。
天和帝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茶,卻因為喝得太急又咳了出來,他的臉漲得通紅,額角的青筋凸起,看上去著實嚇人。
“快,快傳太醫!”張元德叫了起來。
因為天和帝的身體原因,太醫們是按班隨侍在旁邊的暖閣之中的,這邊一叫,那邊就來了。
輪班的楊太醫飛快上前,用手大力揉按了他的幾處穴位,而後再慢慢幫他順氣,才總算讓天和帝咳出了堵在喉間的東西,上面已隱隱帶了血絲。
“聖上,您千萬要保重龍體啊!太醫正已經交代過了,讓您千萬不要動氣,您這分明又是鬱結於心之症啊!”楊太醫一臉焦急神色,再沒有什麼比病人不遵醫囑更讓他生氣的了,偏偏這人是九五至尊,打不得罵不得,只能小心勸慰。
“不礙事的。”天和帝雖然止住了咳嗽,但看上去還是有些虛弱,他將藥茶一飲而盡,讓楊太醫出去,而後拿起剛剛一本都沒有批閱的奏摺,慢慢看了起來,時不時還拿著御筆在上面回覆三個字——知道了。
張元德一臉愁容,可是誰能來勸解皇上呢?皇后娘娘也許可以,可是後宮不得干政,這前朝之中,即使皇后也不能踏入,只要皇上不回去,誰也沒辦法。
……
九月十八,寅時正。
外面的天還黑的像墨一樣,張元德便已經命人掌燈了。他輕手輕腳地來到龍床前,小聲喚了兩句。
“唔……什麼時辰了?”天和帝是個淺眠之人,張元德只叫了兩句,他就醒過來了。
“陛下,此時是寅時正了,您該起了。”張元德很想讓天和帝休息一日,可前天已經罷朝一日了。
天和帝揉了揉自己的額角,臉上滿是倦意,他昨夜批改奏摺到三更時分,現在又要起來,頭還是暈暈沉沉的。但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從床上起身,沉聲說道:“更衣吧。”
一切收拾好之後,又有人端上御膳,是一盅燉得熟爛的藥粥和幾碟點心。
自三年前起基本上每天都是吃同一種東西,天和帝雖然不至於像小孩子一樣抱怨,但從他根本沒動多少的食物上,也可以看出他是十分不喜的。
“皇上,您多用點吧?”張元德忍不住勸道。
“撤下去吧。”天和帝揮了揮手,拿起一旁的書看了起來,靜坐了大概半盞茶的時間後,他站起身。
“擺駕。”
“皇上起駕!”
天和帝坐在步輦之上,看著前方那化不開的黑霧,心裡忍不住又升上了些許蕭瑟之感。
想必待會,他們便會揪著老大的錯處不放,不知這一次,又該如何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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