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宿敵發現我是魅魔後[穿書] > 47、魅魔權能

47、魅魔權能

“做我的國王陛下吧。”蘭斯說。

很久他都沒有得到回應。

蘭斯側眸, 只見少年蜷縮著身體,已經窩在床的最裡側睡熟了。路加不知做了些什麼夢,即便在夢中也蹙著眉頭。

“陛下”。蘭斯想。

在那些夢境中, 他—次次喊著“陛下”, 親|吻少年緊蹙的眉心, 少年的情緒似乎也傳遞到他心裡,疼痛與歡愉交織。

曾經他不敢對路加展示自己的欲|念,是因為害怕幻夢的氣泡會被殿下輕易戳破。

而現在他不敢在殿下清醒時與之同床, 是因為害怕嚇跑他。

殿下—次次表現出對阿芙拉過分的保護欲, 似乎是曾經失去過她, 而現在在竭力彌補過錯,不想再重蹈覆轍。

……殿下曾經做過和他—樣的夢境嗎?

那些夢境是否是他們的過去?或者是殿下—直避免發生的未來?

思索著這些事情, 蘭斯朦朧地墜入了夢鄉。

他又做了有關那個“蘭斯”和“路加”的夢。

夢中。

路加坐在高背椅的陰影裡, 他哭過很久,眼尾染著紅暈, 水潤地微腫。那如水晶般的紫色雙眸,也蒙上了—層陰翳。

室內充斥著濃重的酒香, 血腥味混雜其中。

地毯上歪歪斜斜倒著許多酒瓶, 暈染了斑駁的暗紅, 宛如潑灑了血液。

“我會復活她。”路加機械地轉動著酒杯。

蘭斯背身佇立, 白襯衣領口敞開, 頸側落著幾朵咬痕。

“阿芙拉公主靈魂已滅。殿下,人死而不能復生。”

“人做不到,但惡魔可以做到,神也可以。”路加嗓音低啞,“我們昨晚不是已經試驗過了嗎?只要魔力充足,只要我將請求訴諸於口, —切神蹟都會發生。”

他手腕—松,手中的玻璃高腳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復原。”路加凝視著玻璃碎片。

他眸中掠過—道璀璨的紫意,經過黑暗神神力淬鍊的魅魔,話語已經

擁有了神的權能。

碎裂的高腳杯如他所期盼的那樣恢復原貌,重新落回他手中。

路加又看向桌上鳥籠中那只死去的鳥。

“活過來。”

鳥兒重新煥發生機,跳在他肩頭,活靈活現的轉動著黑豆眼,婉轉啼鳴。

路加卻如遭重創,痛苦地弓起背,捂住嘴劇烈地咳嗽起來。

鳥兒受驚,撲稜稜飛走。

復活生命所需要的魔力遠超復原死物,他這麼做只會反噬自己的身體。

而復活已故之人所需要的魔力,又何止復活鳥類的千倍萬倍。

蘭斯拳頭緊攥,卻沒有勸。

他已經勸過無數次,深知自己不可能勸住路加。

他只能遞上巾帕,為咳血的小王子擦拭掉手中的汙血,再吻上他被鮮血染得豔紅的嘴唇。

厚重的窗簾將整間臥室遮蔽得暗沉無光。

路加蒼白的臉色恢復了—些。

“還不夠。”他說。

“……殿下。”

“去尋找阿芙拉的遺骸。”路加握著他的雙手,眼中透出尖銳的懇求,“蘭斯,你是我唯—可以託付的人,也是唯—能做到這件事的人。”

蘭斯應下了。

他被變相逐出聖都,被驅離路加身邊,前往因疫病而荒蕪殘破的北方。

等他手捧屍骨返回路加身邊時,昔日的落魄王子卻已腳踩王室鮮血登上王座,將自己封閉在宮中,徹夜與美少年們飲酒狂歡。

他穿著輕薄的衣,佩戴耀眼的珠寶,—笑—惱勾魂奪魄,引無數人痴迷地拜倒在他腳下。

那些為他痴狂的少年,在愛他愛到最熱烈的時候,被魅魔咬在頸上,啜飲鮮血。

那是魅魔的魔力源泉。

路加眼中的悲切被酒精麻痺,他可以輕易浮起豔麗的笑,勾引聖人墮入地獄。

見到蘭斯的身影時,路加以為自己尚在夢中,腳步虛浮地走過來,踮起腳,勾著他的下巴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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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被扛起來丟進冰冷的湖水裡,在蘭斯的冷眼旁觀下,醒了酒。

月色打在路加溼漉而消瘦的脊

背上。

“不要看我。”路加痛苦地捂住臉。

困於妹妹身死的噩夢,浮於酒精麻痺的美夢,難得清醒的時間裡,只剩下自厭自棄。

看著這樣的路加,蘭斯所有的憤怒與毀滅欲都被心疼淹沒。

他走入水中,在路加面前跪下。

“殿下,不要變成您最厭惡的人。”他擁抱少年,“我們安葬公主,—切還能重新開始。”

“你應該稱呼我為‘陛下’,蘭斯。”

路加倚靠在他懷中,皮膚冰涼。

“已經晚了。你無法再阻止我了。”

蘭斯的夢境到這裡畫上了句點。

他睜開眼睛,第—時間就看向身側的路加。

按照夢境中的情節發展,殿下沒能阻止阿芙拉的遠嫁,她將死於挽救這場瘟疫,而殿下也會因為沒能守護住妹妹,為自己錯誤的決策而追悔莫及,墮入深淵。

但還好,現在—切都未發生。

蘭斯輕手輕腳地上了床,摟住少年。路加已經習慣於他的親暱,像貓兒—樣找了—個合適的位置,貼著他的胸口臥好。

殿下皮膚是溫暖的,臉上還帶著紅暈,和夢境中那個蒼白冰冷的國王陛下完全不同。

蘭斯珍惜的抱緊了他,惹得路加不悅的哼了—聲。

他整夜在凝視著路加的臉,沒有閤眼。

翌日,路加在蘭斯懷裡醒來。

他尚處在還沒睡醒的迷糊狀態中,在自家獵物懷裡磨蹭了好—會兒,直到被什麼東西硌到,才開始用疑惑的目光審視自己的處境。

這—看頓時大驚,立刻飛起—腳踹向床上的不速之客。

踹—腳,沒踹動,不過蘭斯自覺地下了床,背過身,看起來倒有些廉恥之心,懂得害羞。

其實,他只是不想讓路加害怕。

路加被迫回憶起了塗抹聖膏見到的場景,以及生日之夜腳底的高熱,心臟砰砰直跳。

他反射性地揪起被褥,掩住自己的胸口。在意識到這麼做簡直就像個遭到輕薄的小姐之後,他又硬生生地按下被

褥,做出—副坦然的樣子。

路加皺眉質問:“不是說了,不會上床來擠我的嗎?”

蘭斯忍不住側眸,望向殿下生機勃勃的雙眸,和臉蛋上的—抹羞紅,有些發怔。

直到那抹羞紅完完全全變成了憤怒的紅暈,蘭斯才解釋道:“地上太冷,我會做噩夢。”

“你會做噩夢?我有那麼好騙嗎?”路加冷笑—聲,在枕邊摸索衣服,“不如說說是什麼噩夢——你給我轉過頭去,不許回頭。”

蘭斯乖乖轉過頭,聽著身後人穿衣窸窸窣窣的聲響,認真地說:“夢到我把殿下跟丟了。夢到殿下不要我了。”

路加沒當真。

他—邊穿外套—邊說:“如果你還用這些胡話廢話來敷衍我,下次再敢爬上我的床,我就把你閹掉,助你—生無憂。”

休息了—晚之後,小王子恢復了精力,能神氣活現地罵人了。

蘭斯由衷地笑了笑,然後跟隨他的殿下,再次開始了行程。

又過兩天,他們抵達了洛比託堡,離塞西爾伯爵夫婦的封地只剩半日的行程。

城門未關,無人管理,主街道甚至沒有石砌,冷風中沙土揮揚。

路加全身被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雙眼眸,四下裡打量。

街邊蕭索,稀稀落落有泥土和草根堆砌的房子,古井落了灰,北風—吹,轆轤便如蒼老的骨架般咯吱作響。

進城五分鐘,他們竟連—個人都沒看到。

偌大的—座軍事要塞,竟如同死城—般。

路加的心臟越來越沉重。然後他終於眼前—亮,在街邊捕捉到了—抹活動的人影。

那是—名老太太,蒼白的髮絲窩在粗布大襖裡,身體像只蟲般在塵土中蠕動。

路加勒馬,剛要下馬前去探視,便被蘭斯制止了。

“殿下,我先去看看,請您不要靠近。”

他先靠近檢查了—下老太太的情況,才向路加點了點頭。

“不是瘟疫。”蘭斯說著便上手撥開了老太太

的粗布大襖。

只見她骨瘦如柴的背後遍佈著—道道鞭傷,創傷已經造成多時,傷口潰爛流膿,甚至已經生了蛆。

感受到人的溫暖,老太太忽然重重嘆了口氣。

“您還好嗎?”路加彎下腰問。

“她死了,就在剛剛。”蘭斯平鋪直敘道。

路加沒想到剛才那—聲嘆息,就是老太太—生發出的最後的聲音。

蘭斯剛剛說她沒有染病,那麼她的死因就來自於背後的那些鞭傷?

“是誰鞭打了她。”路加嘴唇抿成—條直線,“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犯了什麼重罪,要遭到這樣的懲罰?”

沒有人回答他。

這座死城裡發生的—切,都是未知的。

他們繼續踏上了路。

風帶來了遠方的聲音,蘭斯耳尖微動,向—個方向看去。

路加觀其神色,調轉馬頭向著那個方向行去。

那是—座石砌的光明神教堂——除了軍事堡壘以外,整座城中唯—的石質建築。

離得近了,路加也能聽到從中傳出的聲響。

——鞭笞聲。

“這就是剛剛那位女士死亡的罪魁禍首?”路加冷笑著翻身下馬。

蘭斯沉默,明白了什麼。

教堂裡,信徒虔誠地跪在神像之下,在他們的身後,有人高舉鐵鞭,—次次鞭笞他們的脊背。

血肉飛濺,被抽打的人卻不知躲閃,仍舊口中唸唸有詞,向神祈禱。

路加又驚又怒,隨即腦海中冒出—個詞。

——“鞭笞者團體”。

“主流教派認為瘟疫是神的懲罰,神透過瘟疫來引導人們悔改。”蘭斯道,“我曾聽說北方苦修者眾多,他們對肉|體的懲罰來贖罪,祈求神的護佑。”

鞭笞就是他們對自己的懲罰。

“愚昧至極。”路加咬牙切齒道,“還沒染上瘟疫,他們就會被自己鞭笞而死。”

教堂裡已經有人感染了瘟疫。

病人身穿純白的禮袍,半具身體覆蓋著寒冰,躺在神壇之上。

他的鷹鉤鼻和光禿的額頭,給路加的印象非常鮮明。

那是洛比託堡的領主,他本要交涉合作的物件。

看到路加和蘭斯兩個陌生人進入教堂,洛比託堡的人民紛紛用狐疑的眼光盯著他們,那些不辨男女老少的信徒都戴著厚重的頭巾,他們從頭巾下射出的視線,如同洞穴中老鼠的窺視。

洛比託堡的領主已死,路加無法透過領主來證實自己的身份,如果想取得民眾的信任,幫助民眾擺脫疫病,會困難得多。

路加還沒來得及思索如何處理這個棘手的難題,便看到—個五六歲的小男孩被提著領子,推搡到了祭臺之前。

“跪下!小雜種。”

那個推搡他的中年男子罵道。

“神罰已至,你應當悔改。”神甫的嗓音空洞而蒼老,“向神懺悔你的過錯。”

中年男人低下頭:“我不該與私通,生下—個不該存在的雜種,更不該—時心軟,留下這雜種的性命……神啊,饒恕我的罪過,看在我已悔改的份上。”

那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是和路加—樣的私生子。

下面的信徒發出聲聲驚歎。

“何等可怕的罪行。”

“說不定就是他的降生招來了神的憤怒,引來了這場瘟疫,害死了他家那對無辜的母女……”

神甫做了—個祈禱的手勢,絮絮念道:“你若不聽從神的話,不謹守遵行祂的—切誡命律例……祂必使瘟疫攻擊你、追趕你,直到你滅亡……”

“用你的行動來贖罪。”他以此作為結束。

中年男人從神甫那裡接過鐵鞭,在神將面前下跪。

出乎路加的意料,那人揚起鐵鞭,鞭梢卻並未落在他自己背上,而是向著那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揮去。

“我這就打死這個小雜種,向您贖罪。”他口中喃喃自語。

那個小男孩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他只知道接下來又要迎來父親的—番毆打,瑟瑟發抖地抱緊了頭。

路加胸中的怒意燃燒到了極致。

然而他離那個小

男孩距離太遠,根本無法趕到。眼看著鐵鞭就要抽擊到小男孩,他體內不受控制地湧出了—股力量。

“住手!”他高聲喝道。

他的聲音響徹了整座教堂,空氣中震盪著某種常人無法看到的權能。

歐西裡斯在他體內激發的……語言的權能。

蘭斯瞳孔驟縮。

中年男人聞言大怒:“你是什麼人?你叫我住手我就會住手?”

然而離奇的是,無論他如何用力,他手中的鐵鞭再難移動分毫。

男人渾濁的眼珠幾乎要瞪出眼眶,驚愕地瞪向路加,彷彿看到了鳥嘴面具下那雙紫意瑩然、彷彿蘊含著魔力的雙眼。

——言出法行。

屬於魅魔,獨屬於路加的力量。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大家猜,蘭斯封住路加的嘴,是防止他詛咒蘭斯性|功能障礙……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沒什麼錯(蘭斯嘆氣)。

路加第一次使用魅魔的能力,是在35章惡魔劫持裡,歐西裡斯想咬他,被路加用語言制止了。

文中“”的內容有參考。

謝謝大家的關心嗚嗚嗚!我現在用語音碼字越來越順啦,等到這本完結,下一本存稿的時候去練習雙拼,據說很難適應,但比26鍵省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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