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對月亮心動 > 9、9

9、9

她提得太漫不經心了,以至於很難讓人考慮到原因,就像是平凡的一天,問,今天吃點什麼好呢。

——那個徵婚條件,她是不是也可以呢。

饒是場面見過不少的晏二公子,也在聞言後落下刀叉,看向別處——石英鐘上只有時間,沒有準確日期顯示,那麼今天,是什麼日子。

四月一日嗎。

潔淨的餐布被他簡單擦拭一下手,放回去依然潔白如斯,細微的動作,反倒是緩和一些氣氛,晏千叫來服務生,多添一份白葡萄酒。

雲月問:“你不是開車嗎?”

他將酒杯往她跟前一推,“給你,冷靜下。”

她這回是真的笑了,順勢接到手裡,一點都不意外自己的話被當成玩笑。

從小互相看不順眼的兩人,現在能心平氣和吃一頓飯就相當難得了,何況,是去領證過日子呢。

雲月沒急,慢緩緩地,“我沒開玩笑,你……或許可以考慮考慮。”

反正,晏家在催他的婚。

與其單單掛個徵婚訊息,倒不如,讓她幫忙解決。

讓雲月感到意外的是,晏千幾乎沒什麼反應,他平靜望著她的眼睛,沒有問其原因,更不像以前以輕蔑意味看她,嘲諷一句“你不是要死要活喜歡我哥嗎”。

年歲的經歷,讓當初的少爺眉眼裡多了沉穩,成為矜貴的公子,她沒見過他處理事務的手段,但道聽途說中,知道他這樣近乎無情的性格,果斷而冷決,情緒難以捉摸。

……

晚九點的北城,綺麗璀璨,連冰寒的夜空都被照得溫暖起來。

送完雲月回去後,車裡的男人不動聲色抽完兩根煙。

晏千有潔癖,容不得車內異味,這回自己犯了戒,等意識到的時候就有些來不及,回去的路上便降下四面車窗,散散味,也消消情緒。

他難得回一次老宅。

也難得見到晏老在老宅。

這個時間點對老人家的作息來說稍晚了,晏千路過時停住腳步,多留意的兩秒鐘,便被晏老叫過去:“來陪我下兩盤。”

去了後也只是坐著,看老爺子擺棋,還真的把他當成對手一樣,擺得工工整整,打算一決高下的樣子。

晏千問:“他不在嗎?”

象棋這種東西,晏千沒半點興趣。以前老爺子不僅自己愛下,還喜歡教小輩,那會雲月還在,和晏南風一起當陪練,晏千只是在旁邊看著。

晏老說他們三個都挺有天賦,其中晏千最勝,但他最沒耐心,坐不住。而晏南風恰恰相反,他有耐心學,更有耐心陪著老人家下,這些年,孫輩和老人的交流時間,最多的就是耗費在棋盤上。

現在在老爺子對面沒坐幾分鐘,晏千起身,“我幫您叫他去。”

話是這麼說,實際上他是不可能去找晏南風的,能通知菲傭去叫一下人就不錯了。

“這棋盤是舟舟送的。”晏老慢悠悠來一句,“你覺著好看不?”

饒是改了名,晏老還愛叫雲月為舟舟,他曾說過,疊字會顯得親近些,有家人的味道,他希望雲月把晏家當成自己的家。

見過無數棋盤,這一款水晶棋盤實在談不上優質。

晏千潦草掃過去一眼,“她上次來過,是不是沒見到您?”

“是管家沒叫醒我。”晏老惋惜,“麻煩那孩子跑一趟了。”

“那就約個時間,再見一面吧。”

“她不會煩我這個老頭子嗎?”

“您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

晏老瞪他一眼。

不知是看時間還早,還是老頭子孤苦伶仃實在無聊,晏千重新入座,沒打算來一局,修長指尖捻著一個“車”棋,“我幫您約,還是您自己打電話?”

老人家眼神有些意味深長,“你約吧。”

“您什麼時候有空?”

“下週都行。”

“那週五?”

“可以。”晏老點頭,“記得讓她多呆一會兒,我讓廚子燒幾個她愛吃的菜,不知道這幾年過去,她口味有沒有變。”

晏老上年紀了,其實記性不算好,說燒雲月愛吃的幾個菜,反而一點都沒猶豫,看樣子還記得蠻清楚。

是把她當孫女疼了。

這樣一來,讓人怎麼告訴他,那丫頭現在很瘦,在國外的這幾年過的都是窮困潦倒的日子。

說了給老人多添煩惱,還是不說的好。晏千把棋子放回原位,準備走的時候,又聽身後老頭子詢問:“你姑姑上回向我告狀,說你不戀愛不結婚,是想帶個男同志回來氣死我。”

“您信嗎。”

“男孩子嘛,遲早是要成家立業的。”晏老說,“就算我不催,你姑姑姨姨,你的父母也會催的,還是趁早找個稱心如意的女孩子比較好。”

晏千聽到了,聽沒聽進去不知道,敷衍地應一聲,“知道了。”

老爺子還是挺瞭解他的,知道他煩風言碎語,所以好心勸一勸。

遲早要做的事,不如提前做了,免得別人在耳邊唸叨。

這一點,那丫頭為他考慮到了。

沒有實際行動,是擋不住風言碎語的。

所以她自告奮勇,問他,她可以嗎。

……

晏千離開沒多久,又有人來了。平時這廳冷冷清清的,這水晶棋盤一擺出來,人也跟著多了。

論懂事,晏南風比那二弟強多了,問候的話也溫和體貼,“爺爺,這麼晚了,您還不休息嗎?”

他出現得有些突然,不像是剛剛過來,不知是不是在剛才爺孫兩談話的時候就在了。

晏老對孫子一視同仁,一樣地邀請入座,只是沒再要求他來一局,問他最近的情況怎麼樣,演出還順利嗎。

晏南風說:“一切都安好。”

他穿著一絲不苟的西裝西褲,一天下來,溫莎結依然工整如初,他面龐乾淨斯文,就像是課堂上那位脾氣溫和,很好說話的老師,不論初見還是熟悉,都讓人覺得他親近而容易相處。

官方化的回答,讓晏老收起話題,“那就好吧。”

“爺爺最近身體如何?”

“老樣子,沒有大毛病。”

“醫生說,最好一直保持心情愉快,這樣才能延年益壽。”

晏老“嗯”了聲,沒把話往自己身上繞,隨口問了下大孫子的感情問題,不出意外,得到的依然是統一化回答,一切都好,感情穩定。

“你是不是該成家了?”晏老突然說,“慕青椋沒有催過你嗎。”

提到這個,晏南風那張彷彿面具似的臉才有所動容,話依然官方式:“我們還在考慮。”

“都老大不小了,早點安定下來吧。”

“我知道,您放心。”他邊說,邊拿起一枚棋子,隨手試了下,又放下。

小動作沒逃過晏老的眼睛,意有所指,“你們兄弟兩感官還挺相似的,晏千剛才拿的,也是這枚棋。”

晏南風微微一笑,滴水不漏地說:“我只是看它的位置有點偏,扶正而已。”

……

上次同晏千吃過一次飯後,雲月似乎忘記自己和晏千談過徵婚這件事後,沒有聯絡過他,該做什麼做什麼,照常吃飯拍戲。

還是晏千先聯絡的她。

他沒提上次的事,只問她週五有沒有空來晏家,老爺子上次沒見到人後,還把管家罵了一頓,說不知客人之重要性,不知變通。

總之,老爺子因為很想念她,一定要抽空來見見。

這份心意,雲月不論如何都不會拒絕的,只是日期卡得不太好,劇組臨近殺青,最近都很趕時間,週五上下午都沒有時間。

“……要是早幾天說記好了,週五我時間很緊。”她用詞委婉,“可以晚上去嗎?”

“沒關係。”那頭倒是漫不經心的,“到時候派車來接你。”

到時候?

派車?

雲月聽得雲裡霧裡,可那邊解釋得不夠清楚,只讓她做好準備就行了,見面的東西,就不用買了,買的話反倒顯得刻意生分。

到週五這天,雲月一上午都在趕戲份,這天晴空萬里,多雲少風,影視城來了不少取景的劇組。

約摸下午一點的時候,靠北門的幾個劇組接到訊息,說是有車子過來,需要一定隱秘性,所以這邊的劇組都要提前收工,訊息提前放出來的,不算特別急促,但難免引起大家紛紛議論。

什麼樣的車,來了什麼樣的人,要大家這樣避諱呢。

能作這麼大排面的,怕是只有慕青椋了。

可她最近在空檔期,沒必要來影視城,更沒必要這麼大費周折。

大家都沒猜出個所以然來,而云月,在接到通知,眾人散去之後,低調地上了一輛來接她的加長版勞斯萊斯,陪送的連司機在內共有四人,皆配帶白手套,架勢闊大,讓她心裡泛笑,怎麼像是要去接新娘子似的。

坐上去後她打聽一下,從接送的管家口中得知,這是晏老的意思。

老爺子聽說上次她打車來的晏宅,幹坐一會兒連送的車都沒有,屬實是氣著了,所以下次見面,必須得讓人舒舒服服地過來。

饒是將北門的人趕走了,車子行駛出去的人還是被人注意到,紛紛投來好奇驚羨的目光——他們格外好奇,弄這麼大排場來接的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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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專車接送,雲月確實沒那麼卑微了,來晏宅一路暢通,景色宜人。

到檢查路口,車照例停下,管家沉思片刻後,為了避免捱罵,沒讓她下來走程式,而是自己下去報告一聲。

車停的時間有些久,管家不知道去做什麼,雲月於是降下車窗,看風景打發時間的同時,順帶去看看外面怎麼回事。

那隨意丟出去的一眼,掠過半空,隔著十米不到的距離,和一雙墨眸對上。

雲月微微怔然。

那個人……晏南風。

他剛才在和管家交談,好似聽到車窗的動靜,才去看一眼,以至於四目猝然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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