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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挽挽

外面的社會, 遠比挽挽想象得要險惡得多。

她當初離開阮家,一大部分原因是想著能和阮景好好商量,適當緩和下關係, 並未想過他真的放任她離家出走。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收不回來的挽挽只能硬著頭皮來到外面。

首先是找個住所。

她本來看好一個不錯的別墅區打算租下來的時候,突然想到自己帶的是阮景的卡,按照他們之前的說法, 她離家出走的話就不能用他的錢,遇到事也不能求助於他。

如此狠決的話, 挽挽不是不失落的, 並且只能照做。

這就導致她後續租房子被黑心中介騙錢。

身上的現金本就不多, 被騙光之後她不得不求助於自己之前的好朋友。

揹著阮景申請的微信小號裡有很多好朋友,她起先信心滿滿,點開一個自認為相處非常不錯的朋友, 想要朝對方借點錢去租房子。

平時在一起玩的時候她還給這位朋友大方地送過價值不菲的包包, 然而到她朝人家借千把塊錢的時候,對方委婉表示, 滅有。

朋友:【真的不好意思哦,我上次剛剛買了一輛車, 手頭裡已經沒錢了, 你現在很缺錢嗎?怎麼沒朝你哥要?】

挽挽:【我離家出走了,和我哥斷絕來往。】

本以為會換來一波同情,然而等她再發資訊的時候, 朋友已經將她給刪除了。

挽挽一臉問號。

為什麼要刪除她?因為她借錢,還是因為她和阮景斷絕來往?

接連朝幾個相處得不錯的朋友借錢最後只借到一頓飯錢的挽挽,突然就意識到阮景說的沒錯。

她相處的那些都是不靠譜的狐朋狗友。

平時玩的話可以休閒散心,但遇到困難, 大家全部都躲得遠遠的。

這些朋友裡,還包括剛向她表白沒多久的顧深。

他本著決心表示要和她一起抗爭家裡嚴格的管束,想和她一起面對困難,然而聽挽挽說和家裡斷絕關系,聽她說現在身上只剩下一百塊錢不到的時候,回資訊的速度都變慢了。

回給她的,則是看似好心的勸導:“挽挽,我覺得你還是和家裡人好好相處比較好,這要是斷絕來往的話,你什麼都不會,以後怎麼生存。”

挽挽擰眉,她怎麼就什麼都不會了,她不是還能演戲嗎,好歹是戲班出身的。

她也有自己的事業……雖然是被扶持過去的,但她也很認真地在演戲,自己本身並不想用替身,遇到困難的想咬牙挺過去,奈何阮景不允許。

從小到大,他習慣於和阮媽媽一樣把她當小孩一樣照顧。

這導致挽挽乍然離家出走後有些無路可去,身上沒有可以週轉的錢。

之前她自己賺出不少片酬,但都被她揮霍得差不多,一部分用來吃喝玩樂,還有一部分給阮媽媽阮爸爸買了禮物,基本沒剩多少。

剛開始沒用那筆小錢是覺得那是阮景給的,後來想想,就算是走後門進去的,也是她憑血汗錢掙來的,憑什麼不能用。

就是這筆小錢,支撐她後面三個月的生活。

……

轉眼進入秋季。

一日平和的傍晚,霞光照下,站在落地視窗的男人,投落出一處清瘦挺拔的身影。

他不知在看什麼,一聲未吭,站在身後的助理不知道該不該搭話。

思考許久,助理還是應著頭皮提道:“阮總,今天晚上,大小姐那邊又有動向了。”

阮景面龐沒有太大變動。

“她這段時間獨身一人想在圈內接事兒做,碰壁好些次了,這回經人介紹,可能是和一個小影視公司合作,晚上會去城東一家酒樓參加宴會。”

助理儘量用平緩的語氣陳述這些,免得男人聽出異端。

這段時間他每天都會如實彙報關於挽挽大小姐的行程,作為跟隨阮總多年的老牌助理,大部分時候都不需要男人吩咐他就知道怎麼做了,尺寸也拿捏到位,不會讓大小姐察覺到有人在背後幫她,也不會讓她的生活一帆風順。

助理知道阮總的意思是想讓大小姐吃點苦頭,只是這苦頭吃了三個月,大小姐嬌生慣養,這段時間的生活和從前相比可謂是天壤之別,當然他沒發現阮總的生活好到哪裡去,即使大小姐離開,該操心的事情一樣沒少。

這次他主動彙報行程是無法拿捏主意。

娛樂圈的酒局宴會無法去衡量到底亂不亂,還是跟上頭彙報下比較穩妥。

西邊殘陽漸漸被高層大廈擋住,一大片光暗淡下去,阮景視線收回,垂眸慢條斯理地擦著手中的鏡片,“哪家酒樓。”

助理說了酒樓的名字,不是很高階,普普通通的一家。

“要不我像之前那樣,派人監督?”助理問道。

“不用。”阮景淡淡道,“我自己去。”

修長手指捻著金絲邊眼鏡,不急不緩地架在鼻樑上,那雙本就深不可測的瞳眸顯得更加幽邃和不易親近。

“好的阮總,我這就給您安排。”助理低著頭接應,沒敢再多看上司一眼,便去辦事了。

平日裡阮景低調工作,深居簡出,出入這些場合僅僅是走個過場,饒是上流社會為重大事件舉辦的晚會都鮮少看到他的身影,這次不過是娛樂圈三四線設的普通小聚,整體都談不上高階,倒是能讓阮氏掌權人親自過去,酒樓小老闆聽說後,受寵若驚,宴會開場前就客客氣氣地帶著人去接應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酒樓小老闆一邊恭迎著難遇難求的主兒,一邊心裡犯嘀咕,阮氏不論如何都是他高攀不起的,到底什麼原因能讓那位年輕的上位者親臨寒舍。

圈內圈外對阮景的評價褒貶不一,有人說他天生就是從商的料,年紀輕輕就能從父親手裡接過公司並且在短時間將其市值翻一番,不論手段還是行風都是高層們望塵莫及的。也有人說正因為是商圈大佬,他只做對自己有利益的事情,唯利是圖,不會摻雜半點情分。

這一日他紆尊降貴地過來,想必是有事,小老闆好奇之餘不敢多問,只是笑吟吟地給這位難得的客人做簡單的介紹,阮景不善談,道出口的也只是生意場的事,偶爾指點一二,這讓小老闆更受寵若驚。

題外話談得差不多,跟在阮景身後的助理道出行程的主要目的:“今天晚上來參加宴會的都是些什麼人?”

小老闆如實奉告,都不是什麼大佬,最有名的演員僅僅是在熒幕上混了個不知名的配角,這年頭圈子不好混,不少導演轉行做網劇了。

以前混出名頭的藝人們,一旦衰敗的話,也會接一些投資少的網劇角色。

從這裡大概可以猜出來,阮家昔日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失去支撐後,生活過得一般般,送到她面前的好資源不要,淪落到和別人搶小網劇的地步。

而且她那性子……怕是怎麼做怎麼吃虧。

沒等上太久,他們便看見門口的位置陸陸續續來了人。

三個月沒有正式碰面,挽挽的變化出奇地大,昔日裡不穿大牌就過敏的小公主,現在身上的衣服加起來都不會過四位數,髮型也沒有之前精緻到每一根頭發絲都經過昂貴的打造和護理,在外面摸滾帶爬的緣故,膚色沒有以前那麼雪白,臉蛋也比之前瘦了很多。

饒是如此她依然是最漂亮的那一個,只是眼神裡沒有單純通透的光,像只離開森林媽媽懷抱的小鹿,自己流浪過一段時間後知道怎麼覓食,但對未來依然充斥著一定的迷茫。

她身邊是個比她大出不少歲的中年女性,不知道什麼身份,一直和她搭著話,從神態可以看出這人是把挽挽當成小輩來對待的,說話的時候總是趾高氣昂的。

她出現之後,站在二樓的男人視線就沒有偏移過。

一側的助理一點都沒意外自家上司的表現,倒是酒樓這個小老闆似乎猜出點一二來,怪不得這尊大佛會過來呢,原來是看上某個小明星了?

挽挽最大的變化除了穿著打扮,還有行為舉止,沒有之前那麼隨性所欲,待人接物有點小心翼翼的。

平時在家的時候挑食快挑到天上了,到這邊之後,自助區的所有東西她都可以接受,劣質的甜品和看起來就不新鮮的水果,也被她小心翼翼地吃著。

阮景看得眉頭皺緊,“她怎麼混成這副樣子。”

助理遲疑,不知怎麼搭話得好。

他已經竭力安排挽小姐在適當範圍內既能出去長點教訓又不會過得太狼狽,但這些在男人看來,她的生活已經跟個乞丐沒什麼區別了。

也不知是不是助理的錯覺,似乎看到自家上司眼裡除了不悅還有一點點的……心疼?

吃個不新鮮水果就心疼了,早知如此當初幹嘛不攔著點呢。

離開阮家之後,挽挽的生活確實過得不太好。

就像一朵一直呆在溫室裡的花朵,出去經歷風雨之後不可能像外面的野花野草一樣能夠輕鬆適應。

她不是沒想過回頭,但自己如果回頭的話又會迴歸以前被管束的生活,無法獲得自己想要的自由,沒準還會因為半途而廢這件事而遭到哥哥的恥笑。

思來想去她最終還是選擇堅持下來了,原先卡里剩下的那點錢都不夠她以前一個星期的開銷,學會省吃儉用後也能勉強堅持,偶爾還會去劇組接點散活兒。

原先的圈子裡,大家都知道她是阮景的妹妹,如果她去的話自然而然就會受到照顧,和阮景所說的背道而馳,所以挽挽只能換一個沒人認識她的圈子,想要憑藉自己的本事,就算不闖出一點名堂,也不該讓哥哥瞧不起。

看清原先朋友的真面目,她已經不敢隨便交朋友了,認識的都是平時會有合作往來的,例如這次帶她來宴會上的就是圈內有名能扯皮條的大姐。

如果擱平時的話她估計已經敞開心懷和別人交底了,現在則留點心眼,只當是合作關係。

那位大姐年輕時候也風光過,現在落敗後底子裡還有點傲氣,和人說話的時候難免帶著高高在上的口吻,尤其是面對挽挽這種沒什麼經驗的新人。

看到挽挽在吃東西,她便邁著快步過去教育人,“你怎麼還有閒情逸致在這裡吃東西,人家王總都來多久了,你也不上前打聲招呼?那角色你還想不想要了?”

挽挽朝她所說的方向看去一眼,“那不是在忙嗎?我看他身邊有很多人。”

“人家王總派頭大,多少人等著巴結,忙不是正常的嗎?”愛扯皮條的大姐是個急性子,想要拉挽挽的手,“我跟你說啊,像你這種沒背景沒來頭的新人,遇到一個機會就得抓緊時間逮著,不然以後你後悔都來不及。”

她力道大,挽挽只好被牽著過去。

這個圈子和她以前混的都不太一樣,大家都把冷漠寫在臉上,有事說事,開門見山的,不像以前,大家似乎都和顏歡笑的……至少每個人對她都是面帶笑意,客客氣氣的。

一開始不明白,後來才知道大家那樣客氣不過是因為她背後是阮家。

如果沒有這一層關係,不管在哪裡都像現在這樣子,一個普通的新人,誰有事沒事會笑臉相迎,想要拿資源的話就要自己努力爭取。

這段時間挽挽也學會和人的正常招呼方式,她長得漂亮,臉蛋在這群人中無疑是上乘的,鶴立雞群似的,讓人看到後都不免一問,是不是在哪裡看到過。

先前藉著阮家的背景出演過幾個大本子的角色,不過都是配角,存在感沒有主角高,再加上挽挽沒主動報出家門,所以即使給人眼熟的印象卻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王總真是會說笑。”愛扯皮條的大姐嘻嘻笑著,“漂亮的女孩子,看著當然眼熟了。”

有這位大姐在,氛圍不會冷下去,你一句我一句地談著。

挽挽小臉蛋上掛著得體客氣的笑。

當初只有別人巴結她的份兒,現在一轉頭,時代變遷,她會在這樣的場合,同一群不知名的人強行歡笑。

好好的生活不過,傻白甜嬌小姐非要出來體驗艱苦。

饒是阮景的助理都有點看不下去和理解不透了,實在想不明白,挽小姐何必這樣折騰自己呢,放在以前的話,那些人給她提裙的資格都沒有。

他搞不懂大小姐,也搞不懂阮總。

自從過來之後,阮景就像個旁觀的路人似的目視樓下放下的一切。

曾經穿著漂亮的新鞋子路過一段積水時都要朝他撒嬌要抱著走的女孩,現在還真是有能耐,能耐著性子站那麼長時間聽別人東南西北地胡扯,任由對方那不懷好意的眼神肆意掃射。

在那位大姐的慫恿下,似乎還有要敬酒的意思。

挽挽不太會喝酒,滿滿一杯不知道多少度數的酒杯一旦拿到手裡的話就大機率要喝完,在這裡沒人會心疼一個女孩子能不能喝酒,他們要的是一個活躍的氣氛,只要把酒喝完,那就能夠表現出誠意和尊重。

挽挽顯然是想要拒絕大姐遞來的酒的,推脫好些次。

那位大姐就是想要拉扯他們關係的,這種場合不喝酒怎麼行,剛開始還很有耐心地勸說,見挽挽死活不開竅,臉色不由得一變,漸漸難堪起來,硬是要她把酒喝下去。

“來這裡你還不知道不喝酒就是不給面子嗎?”大姐一瞪,“剛出來混的小姑娘還學大明星耍起大牌來了,來之前我是這樣教你的嗎?”

來之前,挽挽沒聽她說一定要喝酒,只說這裡有投資人老闆,要不要過來給她牽線搭橋。

想到自己一個人要混口飯吃,這種事情自然要親力親為,所以她就過來了,誰能想到一下子要把一整杯酒灌下去,而且就算喝下去,也不是百分之百就能成事的。

到底是羽翼不夠豐盛,挽挽怎麼都不可能說得過那位大姐。

並且那位大姐也被她惹毛惹急了,開始翻臉,說她太不給面子。

挽挽露出厭惡的神色,想要甩手離開算了,結果被那位大姐攔住。

“你這小妮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誰允許你這麼做的?”大姐趾高氣昂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要是擱我以前的脾氣,不灌你個七八瓶我都不好意思在這圈子裡混下去了。”

大姐說話很衝。

在他們這個小圈子裡,像這種喜歡扯皮條的大姐人脈還算廣闊,難免就會得意洋洋的,喜歡把自己當成一根蔥,耀武揚威。

其他人都在看著,挽挽的臉色越來越難堪。

還好她這次學聰明了,沒把這位大姐當朋友,她是來找合作的,不是來給人當跳板討好老闆的。

大姐平時有眼力見,這一次就沒有了,再加上她第一次認識挽挽的時候,這丫頭穿的普普通通,比跑龍套還要可憐,吃的盒飯都是被人挑剩下來的,身上的錢不夠買一杯奶茶,所以理所當然地認為她就是個剛混圈子的新人。

越是新人她越喜歡,好拿捏,三言兩語騙過來想要借機會結識更多的老闆們,奈何挽挽的脾氣不太好,沒有她想象中那麼聽話。

在老闆們面前丟失顏面的大姐索性將氣都撒在挽挽的身上,說她不知好歹,說她沒良心,並且警告她,如果得罪人的話,以後都別想在這圈子裡混下去。

通常來講,說出這番話的人,大概都沒什麼本事,自認為認識一點人,就覺得自己可以囂張跋扈。

吵鬧到最後,大姐乾脆撂出一句話:“我告訴你,今天這酒,你要是不喝的話就別想離開這裡。”

旁觀的人都像是看一場鬧劇似的看著,普通的聚會都無聊,來點吵架的事兒才能適當的當消遣。

尤其是這種勸小姑娘喝酒的。

大家只是在旁邊看,沒人過來說兩句,畢竟誰都不想惹禍上身,而且那位大姐確實不太好惹,脾氣很大。

“我說了我不會喝酒。”挽挽擰眉,“人家老闆也沒讓我喝,你憑什麼教我做事,從小到大……”

從小到大就沒人逼她喝過酒,她想喝都會被強行拿走杯子。

從小到大就沒受過這種氣。

越想,挽挽的心口越難受。

她離自由還有很遠的距離,脫離阮景的管束,但也會遭到社會的毒打,不可能過自己隨心所欲的生活。

那位大姐將她攔著,手裡的酒杯隨著走動的動作而晃動,彷彿下一秒如果再沒有被喝下去的話就要往她臉上潑下去的趨勢。

挽挽有所預料,也試著想要躲閃。

這時,她聽見一陣尖叫。

聲音不是別人發出來的,正是強迫她喝酒的這位大姐。

一秒不到的時間,她剛才還氣勢洶洶的臉上已經被酒水浸溼了,那只舉著酒杯的手還高高掛在半空上,她不是因為動作弧度太大不小心灑到自己的臉上,她的虎口處,是另一只手。

阮景的助理可謂是全能,各方面辦事能力都非常出色,早在對方動手之前就把握好時機,制止悲劇的發生,及時鉗住那位即將傷害大小姐的那隻手。

饒是危險解除,助理也沒鬆開,十分警惕地攥著對方的腕。

“你……你幹什麼?”那位大姐的眼睛被酒精糊得快要睜不開,倉促之餘看他們一眼,“你們是誰?”

自然是沒得到回答的。

這邊的事,都交給助理去處理了。

阮景則漠漠掃了眼自家那小妹妹,吐出兩個字:“回家。”

“……”

挽挽一愣。

看男人已經邁開修長的雙腿,她也只好跟上去。

沒人認識挽挽,但不代表這麼多人裡沒人認識阮景,饒是對他不熟悉的,也能從後到的酒樓小老闆嘴裡得知他就是阮氏的掌權人阮景。

圈內外阮景並沒有結婚也沒有女朋友,連個緋聞物件都沒有,那麼讓他親自過來接人的只能是傳說中的一個小妹妹,確認之後,吃瓜群眾的瓜險些落在地上,本以為是新人小姑娘惹到圈內知名的扯皮條大姐,沒想到最後遭殃的是那位大姐。

七嘴八舌的討論中,挽挽還是跟上男人的步伐,他走得並不快,但她步子慢,導致將他的速度也帶慢了,走幾步就要停下來,回頭看看那烏龜妹妹。

這是他們幾個月以來第一次會面,男人沒有陰陽怪氣,也沒有訓斥,只是淡淡開口:“挽挽。”

挽挽慢吞吞抬頭,“嗯……”

“這段時間,你就是這樣過來的?”

這句話的另一層意思是,寧願這樣過來,也不願意朝他低頭。

挽挽還是輕輕地應:“嗯……”

阮景:“以前的那些朋友呢?”

“沒聯絡了。”

“什麼原因。”

“他們……不幫我。”她聲音越來越弱,“他們聽說我和你斷絕來往後就……不理我了。”

“其他朋友呢。”

大部分朋友都這樣。

“雲月那邊我沒聯絡。”挽挽遲疑,“我怕她知道後就告訴你……”

最主要的是,藉助雲月的話,和藉助哥哥沒什麼兩樣,晏家和阮氏現在有不少合作往來,她要是藉助那邊的話,還是相當於朝哥哥低頭。

她並不想低頭。

可這段時間的小日子過得實在是太難了,今天晚上如果哥哥不來的話,她可能就更難過,沒準還要和那個老太婆打起來,鬧到警察局,對於她來說半點好處都沒有。

還是有哥哥在的好。

挽挽不知道阮景怎麼就突然出現在這種小地方,但知道這不可能是巧合,既然如此,那之前他應該也會關注她的生活。

這段時間她不是沒懷念過哥哥的好。

離家出走那天她還看到他給她準備的生日禮物,直男不會挑禮物,但往貴的選擇準沒錯,而且他知道自己不一定挑中她喜歡的就索性之前給了卡。

腳麻了還有哥哥抱,吃飯時頭髮披散還有哥哥幫忙紮起來,遇到什麼困難只要一句哥哥就能解決。

他其實挺好的。

“哥哥……”挽挽跟在後面繼續慢吞吞地走著,“對不起,這段時間,讓你擔心了……”

阮景停下來,等她走到自己的跟前。

她個頭矮,他看她的時候還要低頭。

投落的一片光影照在她的臉上,眼眸湛黑,依然漂亮,但少幾分以前的天真爛漫,看來這段時間沒有白白體驗艱苦生活。

阮景說:“你知道就好。”

“但是……我還是不想跟你回家。“挽挽停頓了會,“我上次離家出走的時候說過,我們打了個賭,我不想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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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想認輸,所以寧願這段時間自己狼狽地過著也要倔強地堅持嗎。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個妹妹這麼倔強。

阮景眉色染著無奈,“好,是我認輸。”

“真的嗎?”

“嗯。”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先回家再說,你看你瘦的。”

這一次,是他先低頭。

挽挽的唇角頓時揚起來,反手抱住男人的胳膊,“那我就回家啦,哥哥真好,我超喜歡哥哥的。”

她小手小胳膊的,抱著人的時候身子還軟綿綿的,靠近來像是棉花糖,又甜又軟。

阮景垂下的手微微僵硬,神色倒是平和,牽起她的手,“嗯,走吧。”

挽挽走路帶風,恢復以往活潑亂跳的模樣。

沒走兩步,她又慢悠悠地提起來:“不過哥哥你知不知道,上次我們打賭的時候,還說,如果誰輸了的話,誰就是小狗。”

“說了嗎。”

“說了啊。”她認真抬頭,“你要是認輸,想讓我回家的話,就得當小狗誒。”

“噢。”他很平靜,“那就當吧。”

“……”

微微怔了幾秒,挽挽眼睛微微抬起,望著男人面孔很長時間。

阮景按下電梯,“怎麼了。”

“突然覺得哥哥……太好了,寧願自己當小狗,也要勸我回家。”她吸了吸鼻子,“有點被感動到。”

她那模樣彷彿真的是被感動到。

但越是這般真情實感,越讓阮景不太相信。

果然,進電梯之後,他就聽見那好妹妹抱著他的胳膊,撒嬌似的乞求:“那哥哥你能汪兩聲給我聽聽嗎。”

作者有話要說:  兄妹之間的基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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