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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權利

九月, 晉國。

宿城。

“你們往哪裡去?”鄭長隆好奇的看著城中的晉商。

如今晉國一分為三,連線著齊國的西邊,已經被齊國打下來了, 並了齊國邊境三十城, 齊國甚至連名字也沒有給這三十城取名,直接稱為晉州。

而流民軍組成的南部軍隊,也沒有捨棄晉的稱號,流民軍頭子告祭天下登位時, 用的名字是“南晉”。

所以, 如今即便北邊原世家大族並沒有直接稱帝, 但也被大家稱為北晉。

一分為三, 原晉皇室被屠殺乾淨, 晉州和南晉都有了明確的統治者,但是北晉卻是由幾個世家組成的聯盟,幾個世家一起為政。

其中, 又以宿城的柳家最為強大,宿城主將柳成仁就是鄭長隆的外祖父,有權有勢, 所以鄭長隆帶著鄭大樹投靠宿城後,也在這裡安頓下來。

今日鄭長隆沒有練兵, 因為外祖父馬上就要過生辰了, 雖然說不辦大壽,只自家人吃頓飯就好, 但是作為自家人的他, 卻依舊不敢只空手“吃飯”, 自然是要買點壽禮的。

柳成仁一直喜歡玉佩, 所以鄭長隆今日出來就是想買塊好玉佩回去。他在城中也認識一兩個賣玉佩的晉商, 今日大早上來,誰知正好碰上他們要走。

那晉商看見鄭長隆,就道:“原來是鄭公子……我們要往禹國去。”

鄭長隆問道:“禹國?這般時候過去,就是過年了,你們年節不在家中過了?還是說,這次禹國年節又有什麼大的惠政,要你們這麼著急趕過去?”

晉商就嘆氣,道:“公子猜的沒錯,就是出了新的政策,我們聽見這訊息後,寢食難安,城中商人紛紛商量,推舉了我們去禹國商討事情。”

鄭長隆皺眉,“禹國的政策……為難你們了?”

也不會啊。禹國對商人自來是七國之中最好的,且進了禹國,自來就沒有戰亂了,出入平安,且家中女人聽見丈夫要去禹國,便都安心的很,因為禹國禁止□□。

禹國的好東西又多,雖然齊國總是鼓吹東西是他們的,但是個人都知道,齊國可沒這些好東西,想要珍貴的寶藏,只能去禹國。

要是禹國斷了商戶之路……

鄭長隆正在想,就聽晉商道:“不是的,公子,禹國一向不為難我們,就算是楚人為難禹醫,禹國也沒有明確的政策說要驅逐楚商。”

他們還記得之前那段時間,同隊的楚商害怕過一段時間,暗地裡沒少罵楚皇,一天罵一次——從楚皇的腦子罵到屁股,幾乎時時問候。

出了報紙,楚商永遠是買在最前面,後來過了一陣子,一位大楚商請彼時還在京都的莫啟莫大人吃飯,將楚商們擔心的事情跟莫啟大人說了之後,莫啟大人親自登報,表示不會禁止楚商,這才讓楚商們放心下來。

因為出了這種事情,很多楚商都選擇了將孩子放在禹國,免得將來出事情時,自家沒個種——他們都覺得楚皇有病,楚國要玩。

晉商們當時也在禹國,所以對禹國的感官比較好,打心眼裡信服禹國的國人行事,所以一聽鄭長隆懷疑,便立馬替禹國說話。

鄭長隆就覺得好笑,他道:“我也只是詢問——那禹國到底是出了什麼政策?我越發好奇了。”

晉商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公子不知,禹國要開什麼第一屆萬民全會了,就在明年三月。”

他說完,又小心翼翼的將報紙拿給鄭長隆看,“公子請看,這上面寫著萬民大會召開的意義。”

“這是禹國全國的盛會,但雖說是禹國人的盛會,我們這些其他國的商人,卻也不得不趕過去,畢竟您也不知道,到時候禹國的商人會提出什麼對我們不利的政策?且禹國是個有容乃大之國,若是我們其他國之人,紛紛上言求禹國皇太女殿下開恩,給予我們更多的便利,那便好了。”

鄭長隆卻好笑道:“雖是這麼想,但即便你們的意見沒有被採納,也不要擔憂——”

晉商就笑,“公子放心,我們跟禹國打交道這麼多年,也算是知道他們的路子,這回去,所謀之大,即便不被採納,我們還有下次,下下次。”

萬民全會每年一次,幾乎各城都要去人,連各種職業都去了,真正的暢所欲言,他們相信,只要有機會,他們的建議也會有被採納的一天。

鄭長隆便不再跟他說話,而是道:“當初塗山城被屠城,我們鄭家軍就死的只有我和手下的一個小兵——但我們也不是憑白活下來的,而是被禹醫救治的,我還記得那兩個禹醫的模樣,待會想將他們的畫像畫下來,若是你看見了他們,請將這塊玉佩給他們,也算是診金。”

那晉商便點頭道:“公子請畫——來人啊,給公子備下筆墨紙硯。”

一個年幼的聲音便哎了一聲,道:“是。”

然後卻拿來了鉛筆和宣紙。

鄭長隆:“……”

他確實聽過禹國新出了一種叫做鉛筆的東西,畫畫也有專門的宣紙,但是他卻不會用。

晉商就罵那小廝,“公子的手是打仗用的,哪裡用過鉛筆,拿毛筆來。”

那小廝做錯了事情,臉色嚇得慘白,鄭長隆倒是不在意,“可見掌櫃的在家裡已經習慣用鉛筆了。”

晉商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沒習慣,只是在學罷了,這東西好用。帶著也方便,只是可惜了,這種東西普及率不高。”

鄭長隆:“普及率?”

晉商摸摸腦袋,“就是,就是普及的人數不多?”

鄭長隆在嘴裡將這個詞呢喃了一遍,然後道:“倒是挺貼切的。”

這時候,小廝再次將筆墨紙硯拿出來,鄭長隆身為世家公子,君子六藝是自小學的,畫畫很不錯,很快將兩人的畫像畫好,卻見晉商叫起來,“啊呀,這不是最美醫行者第一名的張虎張大夫嗎?”

鄭長隆:“你認識他?”

晉商:“不認識,但是之前晉國舉行醫學大會時,各國的人都去了,我們也在其中,當時禹國的人正在舉行選舉最美醫行者大賽,大家都去看了,這個張虎大人是第一名,我記得特別清楚。”

然後又去掏隨行的箱子,然後掏出一本小冊子出來,“公子請看,這位張虎大夫跟他的師父兩個人研製出了治療皮膚病的一種藥,被禹國的人讚頌,所以成了榜首。”

鄭長隆看過去,就見那冊子首頁第一行子用禹字寫著最美醫行者五字,冊子下面,就是排行榜,是橫著排的,排在第一的畫像確實是救治他的禹醫。

他感嘆道:“沒想到他的身份這麼高。”

晉商道:“禹醫在各國的地位都很高——”

然後就驚覺的叫起來,“您說,張大夫來了咱們晉國,當時在塗山城救治的您?”

鄭長隆點頭,“是啊,就在塗山城附近的山後。”

晉商就感激的朝著鄭長隆道:“多謝公子跟我說這個,這份大恩,某銘記在心。”

鄭長隆略微一思索,也明白了,“你是覺得他們是來找藥材的,且就在塗山城中?”

晉商點頭,“正是——無論他們找到沒找到,塗山城中是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有可能埋有藥材的可能性。”

說完,頓了頓,見鄭長隆一臉疑惑,便立馬解釋,“我剛剛說的是機率學……哎,我只知道大概意思,但是您要我仔細講出來,我又說不出來。”

但鄭長隆也不是傻子,反而很聰慧,聞言道:“我大概知道了。”

隨後感慨道:“禹國的東西,真是博大精深。”

晉商也深感贊同,於是見僕人們都將東西搬好了,又跟鄭長隆交易了玉佩,便趕忙上路去了。

鄭長隆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倒是又感慨了一回:“禹國雖然地處最西,但是那裡,好像已經成了七國的中心……禹國的一個政策,倒是引得七國之人趨之而往。”

……

同時,禹國雲州,牛大寶也在鋼鐵廠裡,準備著做“鋼鐵代表”的發言。

明年三月京都萬民全會的雲州鋼鐵廠代表,會在明年的演講大賽中產生,第一名將會獲得這個機會。

跟牛大寶競爭這個鋼鐵代表的人還有十個,並不比牛大寶差,所以牛大寶為了得到這個機會,日日夜夜都在練習如何發言。

他如今已經練稿子練的廢寢忘食,他妻子在屋子裡面做飯,一邊聽他背稿子,一邊笑著道:“行了行了,已經說的更流暢了,只求你現在別說了,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牛大寶卻不肯停,他妻子好說歹說,以“保護嗓子”為理由,這才讓他停下來。

但是停下來了嘴巴,可卻停不下來腦子,他在屋中走來走去,走的他妻子也煩,嘆氣道:“你省省吧,快來吃飯。”

牛大寶是真緊張,他緊張的吃飯也是顫抖的。

他妻子就好奇道:“你也不是第一回擔大事情了,怎麼這回這麼緊張?就算是不上,你也可以請假去京都看兒子和女兒,說不得還能看見皇太女殿下。”

牛大寶就道:“你是不知道鋼鐵代表的重要性,我要是選上了,那才是真正的大事,我且問你,這次鋼鐵廠收集大家的意見,那這些意見是拿到京都去說的,皇太女殿下也會知道,我就問你——你知道不知道,這是會載入史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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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妻子頓了頓,“真的會載入史冊?不是每年都會有一次嗎?今年不行就明年唄,有什麼稀奇的。”

牛大寶就道:“這可是第一次——您看雲州的張虎大夫,第一次最美醫行者他就是第一名,現在大家都記得他。去年選舉了第二次,你看有多少人記得?除了醫學圈子裡的人,基本就不認識了。”

他妻子就嘖了一聲,“學了個行業和圈子,就每天都要用一回,牛大寶,我看你啊,魔怔了。”

牛大寶端著碗吃飯,聞言樂呵呵的說了一句,“我啊,也是為了不給咱們兒子和女兒丟臉——你可知道,兒子和女兒都那麼優秀,我這個父親,要是拖後腿,將來說出去也不好聽喲。”

他妻子便不理他的嘚瑟了,道:“你可穩著點吧。”

牛大寶就快速的吃完飯,繼續穩去了。第二天去演講,是不記名投票,在場聽演講的鋼鐵廠工人每人一票,誰的票多誰就是鋼鐵代表。

牛大寶平日為人不錯,講的也好,將要提出的意見條條框框的說出來,其中還舉了很多例子,很能讓人共情,最後還真的拿下了第一名。

他回家都樂瘋了,立即寫信給自家的女兒和兒子。

“大妞二狗親啟,為父取得了雲州鋼鐵代表的榮譽,明年會隨雲州官府的軍隊來京都……”

……

“你說,阿爹在鋼鐵廠做了那麼久,會有機會選上鋼鐵代表嗎?”

丹朱一邊翻著豆腐,一邊跟丹青說話。

他們今日沐休,依舊是出來賣東西,丹青拿著刀剁豆腐,絲絲點點入水中,然後才抬起頭道:“不知道。”

他說完,道:“阿姐,我都不記得阿爹和阿孃長什麼樣子了。”

丹朱就摸摸他的頭,“咱們離開家裡太久了,自然會忘記,但是等到阿爹和阿孃來京都後,自然就記起來了。”

丹青就道:“我看蒼水阿姐的阿爹和阿孃就來京都了,我們的阿爹和阿孃為什麼不來?”

丹朱就嚴肅的道:“因為阿爹和阿孃有自己的人生。他們選擇開自己的路,阿爹在鋼鐵廠很多年了,他有自己的事業,阿孃也是,何況阿孃已經生下了妹妹,還要忙著照看生意。若是來了京都,京都又沒有鋼鐵廠,阿爹的事業就沒了。”

“他愛他的事業,就跟我跟你一般,愛自己所學的東西,那你想,若是要你因為想跟阿爹阿孃和妹妹團聚,就拋下宗師父回去,不學功夫了,你願意嗎?”

丹青想了想,道:“阿姐,我也是不願意的。”

丹朱就點了點頭,“你明白就好。”

其實她也想阿孃阿爹和妹妹,可要是讓她請假回雲州去他們,她也不願意。每天要學的東西那麼多,誰知道回家途中會落下多少呢?

阿爹和阿孃清醒,他們也清醒,幾年來書信不斷,互道平安,便是最好的結果了。

正在說話,就見隔壁木子抱著他的豬過來了。周圍的人對著木子指指點點,但是木子一點也不在意,跑到這裡來給他們兩個人打招呼。

“丹朱阿姐,丹青阿弟,你們今天休假啊。”

丹朱點頭,“要不要吃豆腐?”

木子點頭,“今天阿爺病了,阿兄送他去了萬民醫館住院,阿爺說他喜歡吃你們這裡的豆腐,我就來買了。”

丹朱:“我送給你們,不用買。”

木子就點頭,“那我下回給你們送豬肉和雞鴨……丹青,你要不要羊?最近我們畜牧部開始研究羊了,聽聞要是種羊選的好,就可以多得很多小羊崽子。”

丹青萌萌的點頭,“好啊——下回你們家的豬跑出來了,我免費幫你抓一次。”

木子歡喜的道:“好啊——大白總不乖。”

丹朱見弟弟開始跟同齡人這般有模有樣的說話,心中歡喜,覺得皇太女殿下說的是真的,孩子跟孩子玩,就會好很多。

只是她的心中,依舊會有擔心。弟弟馬上就要進行隱衛的考核了,也不知道那考核殘酷不殘酷。

她心中一咯噔,手裡的豆腐就壞了,丹青和木子都看過去,丹朱連忙道:“是我的錯處……我剛剛想一個公式,想入神了。”

木子乖乖的道:“不要緊的,丹朱阿姐。”

丹青卻看著阿姐道:“阿姐,我們今天收攤吧,你的心亂了。”

丹朱:“……”

小屁孩知道什麼心亂了,但是也點頭,“行吧,今天都沒什麼生意。”

木子:“今天京郊外那裡拆遷的地方搞戲耍和很多唱戲,很多人都去看了,自然沒人在街上。”

於是三人便收攤的收攤,提豆腐的提豆腐,將攤子先運回了平安巷子裡,然後一起出發去萬民醫館。

萬民醫館裡,柳琦正在給木子的阿爺說話,空子在旁邊聽著,聽見柳大夫說沒事之後,才安心下來。然後仔細聽注意事項,正在這時候,柳大夫的小徒弟突然朝著外面喊了一句:“丹青。”

眾人往外面看去,就見外面走進來三個小孩,為首的丹朱道:“柳大夫,空子哥,阿爺。”

祝籬就走過去拉著丹青的手道:“我今日給人開刀,刀可快,可惜了,你沒看見。”

丹青就拿出刀比劃了下,“有多快?比我的還快?”

他有些不高興自己出刀的速度會比祝籬慢。

祝籬就笑著道:“不,還是你的快。”

柳琦在旁邊,就覺得很神奇。這兩個孩子,一個是殺人的,一個是救人的。沒想到倒是玩到一塊去了。

病房裡人多,便不適合病人休息了,於是將孩子們都帶出去,叮囑他們去外面玩,連帶著放了祝籬的假,“今日就休息半天吧。”

便來的時候三個孩子,走的時候就四個孩子了,這還不止,安曉今日從小姨母孫香那裡看過母親的來信後出門,就遇見了這四個人,於是四人行變成了五人行。

安曉問他們:“要去做什麼?”

丹朱:“想去看京郊看雜耍”

安曉今天的馬車不限行,便招呼他們上來,“我帶你們走近道出郊外。”

幾個小的紛紛上馬車,只有丹朱覺得右眼皮跳。雲州有個說法,便是左眼皮跳財,右眼皮跳災。雖然她學的是物理化,但是現在,她還是難得的迷信了一回。

“不好吧——還是走大路吧。”

安曉便笑,“不要這樣膽子小,這是京都,能出什麼大事情,我說的小路是巷子,很多人都這樣走。”

自從堵車後,便有人朝著小巷子裡開路。

丹朱想了想,也覺得自己可能是多慮了,便點頭,“安曉,每回遇見你就沒好事。”

安曉賊眉賊眼的朝著她笑了笑,“怎麼,看著別人就有好事啊?比如班裡新來的世家子?”

丹朱冷眼瞧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皇太女殿下說過了,安曉這種年紀,正是犯賤的時候,不要搭理就好了。

果然,不搭理他,他就好了,嘴巴也不賤了,但她的預感卻成真了。剛要說話,就見外面突然傳來一聲慘叫和救命聲。

一個女子的聲音。

這個聲音伴隨著陣陣被捂住嘴巴的嗚咽和一個男人的喘息聲,丹青和安曉互相看一眼,都知道是遇見了什麼事情。

兩人如今已經有十二歲,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年紀了,其他三個孩子年紀小一點,還不知道什麼事情,只疑惑的看著丹朱和安曉跳下馬車。

丹朱想了想,又把丹青抱了下來。

聲音是從一個宅子裡傳出來的,安曉沒多想,直接一把將門踢開,院子裡,一個男人正壓著一個姑娘行畜生之事。

見了他們來,大怒一聲,“你們是什麼人!”

然後提著褲子站起來,作勢要打人。

丹朱:“丹青,捆起來,別打死了就行。”

她憤恨的紅了眼睛,安曉也迅速的將關起來。

皇太女殿下跟他們說過,世人愚昧,導致女子的名聲最是容易被人毀壞的,也是最容易讓一個女子死去的。

他們救了人,但是一不小心,就可能要害死一個人。這是小巷子,是京都百姓居住的地方,不過現在,大多數人已經出門了,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聽見這裡的動靜,不過只要有機會,就不能讓受害人被人知道。

他去關門,丹朱就解開外衫給女子披上,將她扶起來,“這位姑娘,你沒事吧?”

那姑娘抬起頭,眼裡全是眼淚水,見男人已經被一個孩子打暈又被捆起來了,趕緊道:“你們趕緊走吧,我,我沒事,我是他家的丫鬟,我,我沒事……嗚,你們快走,免得他將來找到你們,給你們帶來麻煩。”

丹朱:“他沒本事給我們找麻煩——反而是你,我們幫了你,我們要是走了,你怕是就沒命了,他這個樣子,醒來怕是要打死你。”

那姑娘臉上就驚魂不定幾瞬,安曉趁機道:“你知道商部的孫香大人嗎?我是她的外甥,你不要怕,我們都有後臺。”

他話說的穩,但是主子強/奸侍女……

幾個人相互看了看,也知道禹國的律法裡沒有這條。

倒是木子抱著豬下來道:“要不,我們先把這個阿姐帶回去吧。”

祝籬也道:“是啊,我們還是孩子,做不了主的事情,可以讓大人來做。我師父說過,解決不了的事情往後再說,先把解決的事情解決了再說。”

這幾個孩子都是人精,於是便替人將主意定了,倒是丹朱還問了一句,“我們想送你去孫香大人那裡,你願意去嗎?”

孫香是誰,基本上是個人都知道,這個侍女聞言,了無生趣的眼睛裡終於迸發出一種光芒,道:“我願意,我願意去。”

她如今的情況已經夠壞了,還能壞到哪裡去呢?若這幾個孩子真能將她帶到孫香大人處,她也算因禍得福了。

她想求孫香大人幫她做一件事。

便道:“我是被他買來的,這家裡也只有他一個,將他帶走了,也沒人知道。”

於是五人便將男人也捆上了馬車,將侍女安排坐在最裡面,離男人遠遠的。

車伕在門外大概知道了情況,便也快馬加鞭的回去,孫香此時正在家裡吃飯,她最近忙著做明年三月份的各州進京需要花費多少銀子的財務報告。

沒錯,人家到了京都,你得給他們住吧?給基本的三餐吃吧?有鄉縣的人或者一些低層的萬民代表,你要是不包吃住,不讓人看著他們,萬一在城裡吃不起飯,沒地方住怎麼辦?萬一其中出事情了怎麼辦?

但這就是要財力和人力物力去做了。這也就是如今的禹國有銀子了,才敢做這事情,要是換個國,肯定是做不成的。

就是前兩年的禹國,也沒有今日的底氣。

而皇太女殿下說了,這份底氣,很大的原因來源於她。因為她孫香,實在是太會做生意了!!

啊,真好啊,在皇太女心裡,她許是能排上前三名?

一想到這個就美滋滋,然後便見平安巷子裡面孩子們的聲音陣陣,都喊的她。孫香好奇的出門,就見他們帶著一個被捆著的大漢和一個目光堅毅的姑娘進來。

那姑娘見了她就跪下,道:“大人,求你救我。”

蘇香就看著了她脖子上面的咬痕和她身上的痕跡,再看看幾個孩子憤怒的眼神,瞬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連忙將人扶起來,“不要怕,慢慢說,我會救你的。”

那姑娘就道:“奴婢本是鈴州人,其他的地方都因為有鹽,都富起來了,但是我們那裡窮,在窮山溝溝裡,我父母兄弟都是男人,鄰居們都去鹽廠裡面做事去了,都建起了房子,但我家不,他們就是不願意出去,最後我阿兄要成婚了,家裡沒有銀子,便商量著把我賣了。”

“買我的人先是一個富商家,那家的主母見我生的好,覺得我不安分,便又將我賣了,就賣給了身邊這個人。”

“我想逃卻逃不掉,這個畜生總想著要侵犯我,若是之前也就算了,可是後來我也出去做過幾回事情,知道女子也能有好的日子過。”

她哭著道:“我想要過那種日子呀,我可以為奴為婢,可以做事情,但我的身子不願意被人糟蹋,我誓死反抗了幾次,他就打我……大人,您看,我的身上全是他打出來的傷痕。”

她哆嗦著的將袖子撈起來,“您看,新的,舊的,沒有一天不捱打。今日白天他喝了酒,又將我打了一頓,我往門口逃,他就將我拖了回去,將我綁了起來,要將我,將我……”

“若不是這幾個小英雄救我,今日我就要去尋死的。可我想,我運氣真不差,竟然被我碰見了菩薩——大人,我連死都不怕,還要什麼名聲呢?要什麼身子呢?我想求大人一件事情,能不能讓我,讓我上一回報紙,我想將我事情說出來,讓更多的人知道,我們,我們這種無萍無根的小人物,也是會反抗的。”

“我還想,還想……還想要一個律法,來保護我們這種丫鬟,讓我們即便賣了身,也不能隨意被主人家糟蹋。”

她哽咽道:“大人,我想上萬民全會。”

……

“她想要將自己的事情……說出來,她問我,聽聞有各種各樣的萬民代表,那有沒有一種丫鬟代表,她要在萬民全會面前,在禹國所有人的面前,說出自己的故事,為天底下的丫鬟求一種說法。”

孫香嘆氣,“她著實是個厲害的姑娘,我都佩服了。”

她看向折青,“殿下,我之前看過一本書,那裡面,沒有丫鬟,沒有……”

折青就嗯了一句,“會有那麼一天,但是現在我卻辦不到。時間還沒到。”

這可能會在她四十歲的時候出現,五十歲的時候出現,而不是現在出現。那種社會,是需要多少鮮血和生命獻祭才會出現的。

她的社會秩序才興建第五年,這五年,她可以改變人的生活方式,改變人的存活率,但是她一時半會不能改變這些人的契約關係。

她站起來,道:“就算是我廢除了,難道就不會出現了嗎?再者,一時半會,你讓她們去做什麼呢?”

只能慢慢來,慢慢來,不能說著給她們生的希望,卻只開了門,不給她們在門外生活的機會。

這樣會適得其反。

折青拍拍孫香的手,道:“我們走走吧。”

如今是晚間,小太監們在前面提燈,她和孫香走在後面。

“阿香,你時時來宮裡,有發現宮裡的改變嗎?”

孫香頓了頓,知道皇太女殿下不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便想了想,道:“宮裡面的樹少了很多,這裡挖了一個池子,重的是皇帝陛下最喜歡的荷花,如今荷花沒了,陛下想來只能留得殘葉聽雨聲了?”

折青就笑道:“你看,我們之間,你都如此謹慎……你不要出言說慚愧,因為這是你的生存之道。那你知道,別人的生存之道是什麼嗎?”

“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宮裡面已經很久沒有新的小太監進來了。”

孫香頓時明白了一些。

“做小太監,只有家裡是活不下去的人家才肯送進來。我們常說眾人重男輕女,將姑娘家往死路上面逼。一戶人家,若是得了災,得了窮病,必然是先要賣女兒的。賣完了女兒,若是家裡還窮,就會選擇賣田地。等田地賣完了,捨不得還要賣老妻,若是妻子也賣了呢?”

“這時候他們才會想著去把兒子也賣了。將兒子賣進宮裡做太監,最得銀子的,想來你也知道這是為什麼。”

“因為他們覺得,賣了做小廝,也算有個根,可若是沒有了那個根,便是斷子絕孫了,便不算個人。”

折青說完,笑道:“可他們將這件事情看的這般嚴重,每年也會有不少人送進來。因為實在是活不下去了,將孩子送進宮,他們能活,孩子也能活。”

“可這些年卻沒有幾個孩子被送進來,是因為他們不用賣兒了。”

“可我們能逼著他們也不能賣女兒嗎?律法能這麼規定,但卻阻止不了他們在窮的時候賣女兒,他們賣女兒的方式有千千萬萬種,我們能制止其中一種,卻制止不了其他的歪門邪道。”

“所以這些年我選擇的是給姑娘家更多的補貼,讓一個家裡認清楚,女兒在的時候可以得到眾多好處,慢慢的,慢慢的,他們才會將女兒看作是一個人。”

折青就頓住腳步,看著前面的湖水,道:“你看著湖面,不起微瀾,但是風一吹,水便會止不住的蕩起波紋。”

“只有等著這水慢慢的幹掉,才會真正的成功,真正的看不見水波紋。”

社會在進步,時代在發展,她能加快社會和時代的程序,但卻不能拔苗助長。就算她插手廢除了這種奴才制,但是會很快的出現另外一種形制的奴才制度。

可能那是比現在更加殘酷,更加沒有人性的制度,也可能會更好一些,但那都是未來不可預料的事情,是她不能掌握的事情。

她不敢。

她深知自己的步子已經邁的夠大了。繼續將步子邁得更大的話,一不小心就會害死很多人。

只有在這個社會達到了能夠讓這些人不去做奴才也能生活的時候,她才敢這麼做。

“我想著,我能在有生之年應該要做到這件事情,所以我需要更多的人來幫助我,我也希望他們能自己覺醒。”

孫香沉默良久,道:“殿下,我今日是太氣憤了,所以才說了這樣傻的話,你不要往心裡去。”

折青就笑著道:“我也很氣憤。但是同時我也很高興,能有這麼一個勇敢的姑娘站出來,拉起一個警報,就已經是進步了,放在之前我都不敢想。”

“所以阿香啊,保護好她,別讓她受到傷害。那個人渣,直接關進大牢裡面吧,查查他後面的背景和家世,拔出蘿蔔帶出泥,好好的整治一番。”

孫香點頭,跟折青感嘆道:“這世間為何對女子這麼苛刻?”

折青:“不要怕,慢點來,會有平權的那一天。”

她拍了拍蘇香的背:“與君共勉。”

孫香笑起來:“與君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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