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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打下魯國十城(捉蟲)

煙花是由□□演變而來的。

在折青上輩子的華夏歷史中, □□先是出現在煉丹人的手裡,是由煉丹的丹士用來煉丹的。

這時候的□□,主要是由硝石、硫磺和木炭做成, 能生出明火和些許威力, 不過華夏並沒有想著直接將他們做成武器,而是開始製造煙火, 在宋朝的時候,還有用來給雜戲班子裡的人吐火用。

不過在隋唐時期, 就開始發展□□作為武器的一面,在明代的時候, 達到巔峰,折青在查資料的時候,發現在明代已經有了多種形式的炮火。

雖然沒有後世(包括清末)的大炮厲害, 但明制大炮已經形成了初代的大炮規模。折青給雪生的資料,就是明朝的大炮資料。

她倒是想讓她直接創造出來後世優質的大炮,卻發現如今還沒有合適的材料和形成條件。

但即便這般, 暫時來說,大炮也能用了。

只不過研究大炮, 不僅僅是要研究□□, 還要研究射程,準確度, 以及各種鋼管的測試——不敢輕易拿出來, 就怕一個原地爆炸, 將自己爆炸了。

所以, 可以說, 一切都還在初步製造階段。

但是, 火炮難研究, 煙花卻好研究,雪生很想在這個除夕,給她的皇太女殿下送上這漫天的煙火。

煙花易逝,但總有瞬間的燦爛能讓人記住。

她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她還是浣衣局小宮女時,去宮內送衣裳,途徑小花園時被皇太女殿下叫住的瞬間。

那也是她最璀璨的一瞬。

她站起來,看著高樓上的皇太女殿下,雙手合十,誠心誠意的祈禱:祝願皇太女殿下,一切平安順遂,心想事成。

她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研製出皇太女殿下想要的東西,為她踏平一切的阻礙。

若有神明,她雪生,願請天地祖宗為證,此言,永不違背。

……

煙花散盡,京都卻都是它的傳說。

“那到底是什麼喲——”,一個老婦人挑著一旦賣完的豆腐框正準備回家,遇見了同巷子裡的阿婆,打了招呼,本是想立即回家的,但是情不自禁的卻說起昨天晚上的煙火。

於是越說越興奮,索性站在巷子口的牆角,說出自己打聽來的訊息,“聽聞是天上的神仙老爺,也知道昨兒個是除夕,所以下了一場‘煙花雨’,給皇太女殿下祝賀呢。”

同巷的阿婆卻反駁,道:“你今日去賣豆腐了,不知道茶館先生今日的解釋,說那不是神仙手段,是可以創造出來的,是雪生姑娘為了給皇太女殿下祝賀準備的賀禮。”

老婦人不同意,在她眼裡,這個邏輯,是一樣的嘛。

——定然是老天爺託夢給了雪生姑娘,所以雪生姑娘才造出來的嘛。

反正都是因為有老天爺在。

於是話不投機半句多,老婦人頭一轉,皮笑肉不笑的轉頭回家了。回家之後,首先是等孫子孫女下補習班,好給他們做點餈粑糕吃。

想起孫子孫女,她就一陣笑。前陣子,小學的先生說她家的兩個孩子天賦都很好,是個學醫的好苗子,於是想送他們去醫學院學習。

哎喲——醫學院,那可不是簡單的小學可以比了。於是立馬同意,將人送過去,又因為基礎差,所以就送去上補習班了。

大過年的喲——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哎,孩子們也不容易。所以回來就做餈粑,兩個孩子愛吃。

今天是過年,所以只上半天課,過了中午,就會回家。不過,都這時候了,怎麼還不回來?

老婦人心裡難免擔憂,便想著出去找找,出門也不白出,她會做生意的很,想了想,將家裡種的一點白菜包好,撒了一點水,然後放在框裡,又挑出去,要是能賣掉,就又是進項。

這是她們的智慧。

不過,看看框裡的白菜,老婦人不免又感謝了一翻老天爺和皇太女殿下——這白菜種子,還是皇太女殿下和沈離大人的農業部發下來的,只要少許的銀子,就能拿走一包和一本白菜種植小冊子。

老婦人本著皇太女殿下的東西都是好東西,什麼都不會放過,凡是皇太女殿下要求的,她都會做。

畢竟,皇太女殿下在上面可是有人的!她上面有人,很多事情就好辦許多,比如這白菜,許是其他國的人種就活不了,但是,他們禹國不一般,種了,就能活。

老婦人對皇太女殿下在天上還有個爹的事情,十分信服。她如今的口頭禪就是,“哪有親爹害閨女的?那都是寵著也來不及,所以,看在皇太女殿下的面子上,對禹國啊,好著呢。”

她最近還學了一個詞,叫□□宅子和烏鴉……嗯,具體的記不明白了,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她挑著框,一邊想一邊嘴裡也沒停,賣白菜賣白菜的吆喝,還故意去了一家富裕的人家門口喊,果然,那管事的打開門,將白菜都買了下來。

老婦人樂滋滋的數銅板,問道:“買這麼多白菜,是有什麼喜事嗎?”

她又想起來,今天早上,這家的買菜婆子還買了她許多豆腐,那管事的就道:“平日裡,雞鴨魚肉吃的實在太多,過年了,我們家老夫人特意吩咐,不準吃肉,就要吃點素的,新鮮的。”

老婦人心裡就有些不樂意,覺得這人簡直是京都最近傳出來的新詞“凡爾賽”,著實太凡了。不過,等她抬頭看了看這府邸的名字,又瞬間理解起來。

張府。

這家的張弛張大人,可是畜牧部的大人,天天研究雞鴨魚肉的,估摸著是天天吃肉的。

她老婆子還給張大人投過票呢。一個大銅板!

於是,裝好了銀錢進錢袋子,塞進衣服裡藏好,這才繼續去找孫子孫女。然後,在美食街巷子口找到了兩個人。

“祝籬,祝山,你們怎麼還不回家!”,老婦人氣沖沖的過去,但顯然孫子孫女並不畏懼她,還笑嘻嘻的道:“祖母,你昨日不是說想吃醬油炒飯嗎?我們在這裡給您買呢。”

老婦人的心就瞬間暖洋洋起來,又心疼銀子,正要說不吃,就見賣炒飯的,竟然是兩個跟孫子孫女一般大的孩子。

這麼小,就要在過年這天出來擺攤,實在是可憐,她雖然潑辣,但是心地還是算好的,於是便沒不要的話,還多點了幾個菜。

其中一道菜,就是鐵板豆腐。她是豆腐起家的嘛,自然是要點一道的。她想,待會這兩個孩子做豆腐的時候,她也要指點一二,也好美味些,說不得兩個孩子學會了,將來這裡的客人也會多點。

至於她自己,她祝阿婆早就只賣豆腐,不做豆腐賣了。

哎,就當做是積德吧。

但接下來,她卻發現自己真的太小瞧這兩個孩子了,不,準確的是一男一女中的小男童。

只見他手起刀落,卡擦卡擦,切切切,那豆腐絲又平整又細,還沒斷!這一手刀工,絕對就不容小覷,她瞬間收起了輕視之心,問道:“小子,你這一手刀工,怎麼練習的?”

丹青就呆萌的抬起臉,想了想,道:“就是,不斷的練習吧?”

師父已經帶他殺過好幾個人了。

師父說,殺人的時候,手一定要穩,不然,以後要是失手了,死的就是自己了。

所以,他的手一直都是穩的,切人腦袋,切豆腐,都是一樣的穩。

祝阿婆還以為他是專門練習切豆腐練習的,就道:“哎,想來你練習的很辛苦。”

丹青就搖頭,“師傅說我天賦高,手很穩,我也是學的最快的。”

丹朱就在旁邊夾起一塊不用切的豆腐放上去煎,再將弟弟切好的豆腐絲點綴,最後放上從宮裡順出來的調料,一樣放一點,道:“阿婆,做好了,一共十個銅板。”

祝阿婆就掏銅板,祝籬和祝山接過豆腐,跟丹青道了一句謝,蹦蹦跳跳的回去了。

丹朱和丹青也準備收攤,他們兩個吃貨,今年的新年願望,就是希望來出攤一次,自己也賣賣東西。

倒是沒賣出去多少,自己吃的卻多,許是他們吃的太香了,吸引了兩個孩子過來,也想著買。

丹朱一邊收攤,一邊道:“你說,咱們要不要寫信給阿爹和阿孃,也讓他們來京都啊?雪生先生說,可以給阿爹阿孃申請一個宅子。”

丹青點點頭,“阿姐你寫信吧。”

他回去還要跟著師父去練武呢。丹朱就摸摸他的頭,小聲的問:“阿青,你害怕不害怕?”

害怕什麼?

丹青不明白,丹朱就直接問:“殺人——你真一點也不害怕?”

丹青點頭。

“沒什麼怕的吧?殺什麼,不都是殺麼?阿姐,師父說了,殺的是壞人,不用擔心遭報應。我將來是要做將軍的,是為了保家衛國做準備,問心無愧。”

不過,對他而言,殺人跟殺豬,確實沒什麼區別。他還嘆氣道:“因為我不怕,所以師父還跟皇太女殿下說了,請皇太女殿下寫了一本什麼心理指導書給我,師父每日都跟我說呢。”

有點無奈,他只想多練習一會武功,而不是聽善良和美麗。

丹朱也嘆氣,道:“那我們七天就傳來擺一次攤吧?”

丹青這才高興點,“嗯!”

他喜歡擺攤,也喜歡切菜,一點點切,一點點剁——比聽師父在家裡唸經般上心理疏導課好多了。

而另外一邊,祝籬遠遠的回望了一眼丹青,再轉頭跟祝阿婆道:“祖母,回去,我也用豆腐練習刀工吧。”

祝阿婆好險一口豆腐卡在喉嚨裡,好不容易咽下去,罵道:“老孃起早貪黑送你去讀書,還花那麼多銀子給你上勞什子補習班,你卻要切豆腐?”

祝籬搖頭,“祖母,你看剛剛那個人的手,多穩,先生們說,我學外科,給人開膛破肚的時候,手也是要穩的。”

祝阿婆就真震驚住了,“什麼!!!你學的是外科?你阿孃和阿爹不是說你學的是認藥嗎?”

祝籬這才發覺自己說漏嘴了,也出賣了阿爹阿孃,連忙牽著同樣學外科的弟弟跑路,祝阿婆的嗓音便響徹雲霄。

不行,她接受不了,開膛破肚,那是人做的嗎?!反正,自家的孩子,她不允許!

——這便足以見證,於此時的京都,大家都希望別人能學開膛破肚的醫術拯救自己,但是,自家人學,便不被認同。

……

禹國這個年,四處都是喜慶的。

去歲風調雨順,無論是耕種的,養殖的,還是從商的,在各家廠裡做事的,都攢下了銀錢。

於是花起來也大方,街上人流很多,不過,鈴州跟徐州,卻因為鄰近魯國,多了一大批穿著破破爛爛衣裳的流民。

都是從魯國過來的。

這一年,鈴州和徐州特意沒開邊禁,來了就過,不過,也不給糧食,只給指一條路。

“還在修路呢。”,一個士兵道:“管飯,管一件厚衣裳。”

管飯餓不死,管衣裳冷不死,這就夠了,就能活。

大冬日的,也一直在攪拌水泥,不斷的砸石頭,挖土,從不敢停下來,因為人越來越多了,他們就怕自己被丟出去。

有了他們,禹人就相當的舒適了。一個士兵道:“今年這個年,真是好。”

真的是好。朝廷給糧食,分發給修路的人,他們只要守著,不用自己勞苦。

所以說,如今禹國有了一句話,叫做“慶幸生在禹國,來生還要生在禹國。”

正說著,就聽見同僚站在遠地方喊了一句,“空子,快來,快來,又來了一批人。”

那空子就道:“怎麼還有?這裡的人已經夠了。”

應該送給其他地方啊?

那同僚就走過去嘆氣,“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一走,原本在修路的魯人就緊張起來,有幾個還哭起來,道:“天爺,好不容易有口吃的,如今又要沒了嗎?”

旁邊的人便安慰,道:“倒是也不用如此絕望,我看他們這個模樣,不像是要趕我們走的樣子。而且,我們之前,不是在一個叫做合同的地方按了手印嗎?那上面的禹字,我們雖然不認得,不過專門有人給我們念了,說是這一按,契約管三年,前面三個月,只管飯,第三個月到第一年,每個月都有一錢銀子,第二年,會根據表現增加銀錢。”

可當時只聽說有飯吃就什麼都不管的按了手印,哪裡還想那麼多。

就算是他們不守合約,也沒什麼。

他說這話的時候,身邊一起攪拌泥漿,一直沉默沒說話的年輕人突然道:“我認得那字,跟管事的說的話一樣,這些日子,我也打聽了,這種合約,在禹國是有效的,如果他們違反規定,不要我們了,還得賠銀子給我們。”

最先說話的就道:“你看的懂禹字?”

年輕的就點頭,“禹字好認,好學,我曾經在家裡時,跟著一個禹國大夫去魯國採藥的大夫學過一段時間,所以認識。”

這就給了人無限的希望,畢竟那可是朝廷認下的東西,但是又覺得這種好事情,跟自己好像不沾邊,何況他們還是魯人,又不是禹人,就算是朝廷頒發下來的,可是,最後萬一用一句:“只對禹人生效”呢?

如今啊,有的吃,就不錯了,哪裡還想著讓人家給你賠銀子?

他們在這邊說話,另外一邊,叫空子的士兵,也頭疼的很。

“怎麼都是老人和孩子?”,他疑惑的道:“真要放我這裡?”

他同僚就道:“是啊,本來要去鈴州的養殖場裡的。不過,你也知道,如今天寒地凍,前面的鈴山還崩了雪下來,擋住了前行的道路,他們老的老,少的少,還有人病著,想要送他們去養殖場,如今一時間也去不了了。”

他就商量,道:“這裡好歹也有百來口人,將軍就說,直接送你這裡,先在這裡等一晚上,明天,就送他們去前面的羊廠,就讓他們開始給羊剃毛,做毛線,做些雜事。”

去年,鈴州還養著一批種羊,說是它們的毛能軟化,做成毛線,冬日裡能保暖穿。這可是好東西,精貴著呢,就養在這裡的不遠處,他們這裡的人,有時候也會去羊廠做事,賺點銀子。

空子就嘆息道:“也成吧,總有地方去做事情。”

也才一百多個人,算不得什麼。

不過,這對於這一百老少來說,卻是天大的恩德了。之前還以為要被拋棄了——他們也確實被拋棄了。

本是帶著家裡的人一起逃荒,誰知道路上遇見了雪崩,老人和孩子便被拋棄在原地,等他們被救出來,要送往養殖場的時候,還以為是死處逢生,結果卻被告知,前路也被雪封了。

有幾個人當場便有尋死的心,一個老漢瘦的身子皮包骨,當場跪下來,將懷裡的孩子抱到士兵前面,哭著道:“我們這些不中用的死了沒關係,可是孩子要活下去啊——我即刻便要去死了,想留著我的身子給孩子們吃,只又想沒火,煮不熟我,求大人們行行好,給他們一個火——”

被他哀求的是一個人高馬大的年輕漢子,也不過十幾歲,剛剛出來當兵,禹國的士兵如今地位高,吃穿用度也好,哪裡經得起這般求,便將自己的將軍領來了。

將軍便收下了這些人,說是願意讓他們在這裡先去羊廠裡做事。

空子就嘆氣,“這天殺的魯國皇帝,他們的子民都這般了,怎麼還忙著打仗呢。”

便將人領了回去,一路走一邊道:“也別想吃的有多好,穿的有多好,稀粥加點肉沫子。”

那老漢一個勁的感激,“已經是大人們仁慈。”

於是,空子就帶著他們從修路的地方路過,道:“這裡是修路隊,他們吃的就比你們好點。”

要力氣活嘛。

此時,正是中午吃飯的時候,已經有人端著熱騰騰的菜食過來了,一群修路的人排著隊盛飯菜,空子想了想,道:“你們等等。”

那老漢緊張的抱著孫子,一群人都站在原地不敢說話,只眼睛盯著空子遠去的背影。見他跟那個抱著許多飯食的人說了幾句話,就招招手,讓他們過去。

老漢大概知道是什麼意思了,但是又覺得不可置信,等到空子說讓他們一人先對付幾口飯時,才回過神來,他的孫子已經流口水了,虛弱的道:“阿爺——吃——阿爺。”

老漢頓時哽咽的小聲哭起來,將一口飯給孫子喂下去,用近乎虔誠的語氣道:“有吃的了,有吃的了。”

一百個人,擠在一起,吃著一點點飯食,卻像是吃山珍海味似的,他們身邊修路的魯人打聽到他們的情況後,也有幾個抹起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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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地生我,卻要吃我。禹地與我無干,卻養我。”

“我便做個叛國之人吧。”

他大哭出聲,帶起了一群人悲痛的低頭流淚。

空子感嘆道:“幸我生禹國。”

不過是一州之隔,卻是如此天翻地別。

……

“你讀書不讀?”,鈴州城裡,一個滿臉漆黑的男人拿著根木頭棍子打兒子,“啊?老子問你話呢,你讀書不讀?”

他兒子手裡拿著張餅子,一邊跑一邊搖頭,“我就不讀!讀書還要束脩,但是我現在去鹽池,就能賺到銀子,我才不去讀書呢,虧死了。”

他老子被氣得要死,罵道:“蠢才,蠢才!你才十歲,去鹽池採鹽也不收你!等你長大了,不識字,沒知識,就只配跟你老子一樣,做一個苦工,只能做苦力活,你看看別人,就是那個管事,因為知道做那個什麼績效表格,你看看,如今呢?已經是兩錢一月了。”

他越想越氣,一邊揮起棍子,又開始往兒子的身上砸過去。

他的鄰居兒子早就被送去了小學裡,聽見隔壁又鬧了起來,笑著搬了架□□過來,架在牆上,然後爬上牆頭跟他道:“哎啊,你有這個覺悟,還逼著你兒子做什麼,不如自己去夜校裡面去讀書。”

那漢子本在氣沖沖的打,聞言卻立馬停了下來,道:“你說什麼?”

鄰居就道:“你不知道嗎?如今都傳開了,我們鈴州城裡,要開一家夜校,專門給我們這種白天要去做事,晚上有時間的人讀書。”

教字,也教一些基礎的知識。鈴州是鹽廠多,所以基礎知識,教的就是關於鹽的知識。

“到時候,我是要去的,你有這份上進心,自己去不也正好嗎?”

那漢子就高興極了,“行行行,到時候我們一起,你可要叫我啊。”

鄰居點頭,看笑話般的指了指男人的兒子,“那他呢?還去讀書不讀?”

漢子就呸了一句,“讀什麼讀,既然他不願意讀書,那就不讀了,大不了我和他娘再生一個,從小就培養,這個大的,呸!就直接廢了。”

鄰居哈哈大笑出聲,對著目瞪口呆的吃餅小子道:“這回,不是你想不想讀的事情了,而是你阿爹不願意送你了。”

不過,給他們這些人,專門建一個夜大的事情,已經傳遍了全鈴州。

“不僅僅是鈴州,其他州也是,哎,皇太女殿下恩德,見我們這些人,也有想識字讀書的,便專門派了一些先生過來,那些先生,本是教小學的。”

“真是皇天保佑,沒想到有一天我這種粗人,也能讀上書。”

“嗐,誰能想得到呢——你們還記得,以前鈴州窮的時候,咱們連飯也吃不上呢。”

才短短兩年,就已經能讀書了。

同樣的話,在徐州一個紡織廠裡散步開來。

“如今,殿下又下了仁政,你們去嗎?”,紡織廠裡一個婦人道:“我們家的大兒和二女在小學裡讀書,需要一筆束脩,我家的公公,又常年吃著藥,月月的藥錢也不少,我是不去了,不過,我勸你們,還是要去。”

如今大家都開始識字了,你要是不認得字,難道是要做睜眼瞎嗎?且紡織廠裡的活,是需要眼睛的,等年歲大了,老了,看不見了怎麼辦?

等死嗎?

不得趁著年輕的時候多存點銀子啊?想要多的銀子,就要升管事,想升管事,就要認字。

這人說著說著,就又嘆息了一聲,“我怎麼就沒趕上這種好時候。”

她覺得自己生早了。

然後問身邊的人,“哎,李迎春,你想去嗎?”

李迎春,就是之前唐阿爺的兒媳婦,跟丈夫析產分居之後,就毅然決然的來了徐州。在這裡,她覺得自己有了第二個人生。

她用銀子買下了一個小院子,還養了一隻貓。白天,她來紡織廠裡做事——做事也不是只打算一輩子做這個,而是想要學點本事,然後慢慢的往上面升。

她認得幾個之前那種複雜的字,如今,簡單的禹字,也認得全,下個月,就要升管事的了。

不過,她想去做成衣。

她現在的管事就要去成衣鋪子了。

“路要一步步走,飯要一口口吃,我們紡織廠,也是一樣。從種麻,收麻,養蠶,織布,我們都要瞭解。然後,製成的布匹,就要去做衣裳。這時候,又是刺繡,裁布,款式,色彩,等等。”

李迎春目前還只會織布,所以她要在紡織廠在幹一年才能被調去成衣鋪。

跟她一樣想法的人有很多,所以,她一點兒也不敢輕鬆,自然要去夜大讀書的。

畢竟,夜大裡面,有專門的紡織廠知識。

她打聽過了,有服裝設計課,還有什麼繪畫課,就是畫畫的。

用的也不是毛筆畫,而是一種叫做鉛筆的東西。那鉛筆是最近才送到徐州來的,聽聞,是用什麼石墨和黏土製成,很是好用,尤其在畫畫的時候好用。

她咬牙買過一根,畫畫的時候,果然比毛筆好用,也更容易修改。她想去學。

李迎春就回那嬸子,“去的,我現在一個人,也沒什麼負擔,能去就去。”

反正,誰現在勸她省錢,她都不願意幹。

只要是為了她自己好的,她就願意。她也勸旁邊的嬸子,“您也去吧?何必要

這般虧待自己?”

為了這個,為了那個,最後,自己什麼都不剩。

人有百思,人有百想,她是這般覺得,但是其他人卻不一樣,旁邊的嬸子卻道:“你一個人,自然不一樣,我還有一家子人呢。”

上有老,下有小,家裡的男人因為在夏日在茶廠採茶,後面又去修路,一刻都沒停,導致身上有了毛病,她也想去拿點藥給男人。

但是到底心裡低落了些,回到家裡,就見她家兒子和閨女在寫先生們佈置的功課,這才笑了起來,她的閨女看母親回來了,立馬跑過來高興的道:“阿孃,阿孃,我要去京都了,阿孃!”

突然的訊息,倒是嚇了她一跳,然後眉飛色舞,“你要去京都了?是選上了嗎?”

她家閨女就點頭,“我們上回學船,先生讓我們自己畫一艘自己設計的船,我就畫了一艘,還給除了算式,證明可以載很多的貨物,先生見了,說我天賦異稟,要送我去見皇太女殿下。”

今日先生本來還想送她回來的,但是突然來了急事,被人叫走,就沒來了。

如此,全家還是高興的不行。婦人就道:“我的乖乖,你竟然要去見皇太女殿下——阿水啊,你真是好樣的。”

小姑娘姓蒼,單名一個水字,是徐州極為簡單和多的名字。但是沒想到,在讀書之前都沒有什麼特殊表現的姑娘,卻在造船上面有天賦,一時間,全家,甚至是全族的人都來看她,恭賀她。

她小小年紀,很懂得心疼母親,便道:“這是我的銀錢,以後我去了京都,聽聞銀錢更多,阿孃,你拿著這些銀子,去夜校讀書吧。”

她娘就推辭,“不用,不用,你帶去京都用——”

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聽得外面一聲大怒,她祖父在外面罵道:“女子三從四德,去外面做事已經不好,還想去讀書——多大年紀了,還讀書——”

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見蒼水啪的一聲將窗戶開啟,怒道:“那又怎麼樣!多大年紀要是辦多大年紀的事情,阿爺,您都這把年紀了,怎麼還不去死啊!”

蒼老爺子便被氣的要死,拿起棍子就要打,卻見兒子一把搶住棍子,皺眉道:“阿爹,孩子還小。”

蒼老爺子老了,被兒子握住棍子,搶又搶不動,只能恨恨的罵,但是罵也不頂用,他家兒子一直是個悶性子,只知道埋頭做事,不如兒媳婦性子辣,只能一邊罵一邊回去躺著呢。

蒼大郎就進屋,蒼水跑過去獻殷勤,“阿爹,你真厲害。”

蒼大郎就摸摸女兒的腦袋,讓她出去,“以後不要那樣說你阿爺,要有孝心。”

蒼水點頭,不敢反駁,出去之後將門關上,然後耳朵湊過去聽。

屋內,蒼大郎悶悶的坐下來,看了看媳婦,又給她遞了點銀子過去,“咱們一起去讀夜大。”

蒼家嬸子傻眼了,“你怎麼——怎麼來的銀錢?”

蒼大郎道:“本是沒有的,但是我修路的時候,不是受了傷嗎?這是今天管事的給我的,說是工傷銀子。”

蒼家嬸子就接過去,問:“真要去啊?”

蒼大郎點頭,“都去。”

管事的說了,能來人間一趟,總要捨命做點什麼,他們如今有機會,就敢豁出去性命幹。

他要去,媳婦也要去。他碰了碰她的手,“你受苦了。”

蒼家嬸子便扭過頭抹抹淚,將銀錢收了起來。

是辛苦,不過,她也不算差,男人總是貼心的,比隔壁吃喝嫖賭,靠著媳婦在紡織廠裡做事往家拿銀子的又強多了。

蒼水聽聞了父母說話,總算安心的拍拍胸口,她就怕她離開家之後,阿孃因為捨不得銀子,不去夜大讀書。

不讀書怎麼能行呢?

先生說了,因為大家都覺得女子不用讀書,她們才更應該讀書。

而在此時,她的先生,在教室裡見了一個跟她年紀相當,但是卻命運完全不同的孩子。

“你是楚人?”,先生皺眉,“你……你為什麼要裝成禹人?”

那孩子大概七八歲的模樣,聞言低頭道:“楚國打仗了,沒吃的,我家窮,父母就帶著我往禹國來,去歲來的,不過我來了,父母卻死在了路上,我……先生,我那時候一個人,有人來問我,他說的是禹話,我學話快,就也跟著他學的口音,他以為我是禹人老鄉,聽說我父母病死了,便將我帶在了身邊。”

“他人好,但是,他說他也窮,養不起我,我一路上沒說話,他只以為我是喪母難受,就送我去了慈幼院,我在那裡學了更多的話,後來慈幼局的孩子能讀書,我就去了。”

然後考上了。再然後,他身上的楚人特徵就被人發現了。

因為口音。他今天跟人打架,打急了眼,說了幾句楚國當地的話,立刻被其他的先生發現了。

便被帶了過來,他的班主任,也被叫了過來。

那先生就嘆氣。

事情的經過,他也知道,這孩子是為了保護慈幼局的其他孩子才起的爭執,但是,最重要的時候,已經不是他是不是楚人,而是他剛剛依舊在說謊。

人的口音,是能直接辨認出一個人是哪裡的。他之前因為口音得了便利,但是,如今,也暴露出一個問題。

楚國打仗,需要往外面逃的,不會是楚國的皇室。

楚國之人,皆風流,還很講究。尤其以楚國皇室最甚。楚國皇室的人說話,不僅帶著楚國話音,最後一個字的時候,總會往上面捲起一點,此為其一。

其二,他罵人的話,不像是沒讀書的人罵出來的。

雖然只有模糊的一句,但是卻被路過的先生聽見了。

這孩子卻說自己是出身貧困之家,他在說慌。

他為什麼要說謊,想起楚國如今的境況,還有之前楚國皇室的事情,先生的心裡也很慌。

他嘆氣道:“楚國人在徐州的也多,不過目前,楚人入學,倒確實沒有。”

男孩就悄悄的松了一口氣,雖然心裡不捨得離開學校,但是自己最大的秘密沒被人發現,就算是萬幸了。

他點頭,“我會離開慈幼局和學校的。”

先生便遲疑的道:“不過你人小,離開之後,怕是無以為生,不如就跟在我身邊,做個書童,每日幫我整理書籍,可好?”

男孩手緊了緊,仔仔細細的回想了下自己應該沒有暴露,於是點頭,“好。”

這個先生教了他兩個月的書了,他知道這是個好人。

但是他不知道,這個好人,將他在這裡的訊息,八百裡加急,送往了京都。

……

三月三,諸事皆宜!

折青覺得今天是個明媚的日子。原諒她現在只能用明媚兩個字來形容,因為,當蒼水腦袋上頂著金光閃閃【造船天才】四個字出現的時候,她激動的只能想到這兩個字。

今天是徐州選出來的天賦高的孩子們進宮,然後會送他們去給各個天才大佬們帶。

這從徐州開始就進行了,但是,她從沒想過,徐州會直接給她送個天才來。

——實在是太棒了!

徐州那邊靠海,折青一直打造船的主意,但是書也給出去了,知識點也抄過來了,但是,沒幾個人能研究的懂,她自己也不行。

於是就一直逼著大家研究,研究,但研究了一年,也沒什麼結果,好在她也不是很著急,但是,如今有了造船小天才,就不一樣了。

她握著蒼水的手道:“本殿見你骨骼驚奇,是個造船的好料子,以後,你就直接跟著商部的孫大人一起住吧?”

孫香幾人今天奉命來挑人,也沒想過挑個“骨骼驚奇”的回去,笑著道:“恭喜殿下,如今手裡的能人是越來越多了。”

不過,她對殿下識骨的術法還是很不懂啊——這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呢?

費解!

不過,這並不影響她高興。

有了船,就有海運啊!那都是銀子!

孫香高興的拉著有點懵的蒼水去一邊,“——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介紹——”

她一定會好好的疼這個能賺銀子的姑娘的!

……

三月,還有一件大事。

那便是楚國跟秦國的戰爭結束了。

楚國沒贏,秦國也沒贏,甚至可以說,是楚國贏了,秦國輸了,因為楚國一鼓作氣,拿回了之前割出去的十座城池。

秦國答應退兵出楚國境外,這一場戰鬥,可以稱的上是以少勝多。

沈柳送來的書信裡面說,楚國出現了一個小將軍,叫公孫堯的,這次在戰鬥中十分出彩,用的計策也很絕,將秦國打了個措手不及。

然後,楚國還使出了同一招,背後偷地——那個楚國的謀士,叫楚雲齊的,又是他,親自去跟楚國接壤的燕國, 談妥了條件,請他們大兵直接壓境到秦國邊境。

秦國這些年,一直在打壓楚國,邊境倒是有兵,但是這兩個月,秦國在楚國的戰場上,頻頻失利,秦皇便派遣了一部份士兵西行,準備到楚國支援,結果剛走一半路,就聽聞燕國壓境,連忙又回去。

計策不用多新,好用就行。

折青翻看著奏摺,跟禹皇道:“可惜了,楚天齊沒生在禹國,不能為我所用。”

禹皇笑道:“你看他效忠的楚皇趙田,也算是一代明君,自然也有忠心之人,我們禹國已經得天獨地,夠好了,不要貪心。”

折青又多了一個小天才,根本不貪心,她現在慢的很,於是一邊拿起下面的奏摺看,一邊道:“……父皇,咱們恐怕要準備起來了。”

禹皇點頭。

“表面上看,楚國跟秦國的戰亂平息,但是暗地裡,燕國也卷了進去,七國,已經有四國已經開始戰亂了。”

折青點頭,“可能……徐州要開戰了。”

她這個感覺沒錯,三月三這天,徐州邊境突然被魯國的士兵攻擊,這一波來的人不多,但也不少,大概三千人左右,應該是試探想搶糧食。

不過,當時沈柳正在巡查邊境,正滿臉不高興的看著對面,想著讓對面來個人挑釁也好啊,他也好找個藉口打過去,結果,對面的人作死一般,連挑釁也沒有,就開始直接打——

天爺!還有這等好事?

根據玉珠兒穿回來的信件說,當時,沈柳激動的手都抖了,臉色漲紅,目光如炬,看著對面的人,就好像貓看見了老鼠,拍著馬咻的一聲就過去了,嘴裡大呼:“魯人來襲——魯人來襲——”

那興奮的語氣,好像在說:“哈哈哈,有美人,有美人!”

嗯,反正那一戰,他一個人,單槍匹馬先衝在前面,聽說後面殺的眼睛都紅了,然後等援軍到的時候,他已經帶著邊境兩千雲州鐵騎,直接殺到對面去了。

“援軍一萬,對方兩萬,是魯國三皇子的兵。”,折青看著摺子笑道:“三皇子被魯國太子的兵追到邊境附近,應該是想佔據住邊境南北十餘座城池的。”

她道:“不過,有兵卻越過了界限。”

然後,就跟沈柳對上了。

兩人直接打了半個月,沈柳已經很久沒打仗了,簡直打仗有癮,一萬人壓著兩萬人打——也不算他單方面打,因為魯國皇太子還在繼續打三皇子呢。

皇三子再有骨氣也受不了了,接受了謀士的建議,跟沈柳和談,道:“你這麼跟我打到現在,你們禹皇和你們尊崇的皇太女知道嗎?你們是私自打的,你送信回去了嗎?”

沈柳:“送了啊,不過我送信回去,也要送半個月吧,來回一個月呢。咱們還能繼續打半個月——再者,我們皇太女可沒說你們襲擊魯國,我們還不能保護自己的土地和百姓了。”

皇三子心裡苦啊,他真沒有想襲擊禹國,他是有病嗎?誰他娘的知道就有不怕死的,帶著人打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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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他這個軍隊,其實也不是一心向著他的,還有中間收攏過來的流民和其他的城中軍隊,人一多,就出了岔子。

他當時也沒想清楚,見沈柳打著“你們竟然敢襲擊禹國”的名號打過來,憤怒的覺得這禹國人怕是要偷桃子,還私心裡想著萬一能打贏,說不定還能搶點糧草和雲州的戰馬兵器,於是也正面迎擊。

結果前有狼,後有虎,兩面夾擊,將人給殺了個片甲不留,那魯國皇太子也很絕,當時三皇子的兵潰不成軍,便跟沈柳談條件,想用一句感謝和糧草就將此事揭過去。

沈柳哪裡肯啊!

他直接開出條件,“十座城池。”

魯國皇太子都被氣笑了。這尼瑪簡直就是強盜,他不答應!

不答應就打唄。沈柳這個人,打仗沒什麼章法,扛著大刀就往前衝,雲州鐵騎是出了名的作戰常勝軍,何況是魯國皇太子這支已經疲憊不堪的隊伍。

於是,禹國軍隊一路打,魯國軍隊一路退,退到最後,結果無路可退了,因為他發現,他的一個癆病鬼弟弟,竟然說通了京都的禁軍造反,已經將京都掌控住了。

魯國皇太子:“……”

怎麼總是這樣?

他真是氣死了!!!要不是禹國這支莫名其妙殺過來的軍隊,他早就宰了老三,坐穩皇位了。

此種情況下,他捏著鼻子,一邊罵那一群膽敢趁著他不在篡位的死狗弟弟和大臣,一邊跟沈柳和談,“十座城池給你了。”

沈柳不幹了。

“你都喪家犬了,當得家嗎?不會你說的話不作數吧?”

皇太子看看手下的兵,感覺確實也算不得話,他本想著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結果他那畜生弟弟直接跟沈柳談好了合作,讓出了那十座城池。

於是,皇太子就成了夾心餅乾,被殲滅了。

於是,等奏摺送到禹國京都的時候,折青和大臣們還在朝堂上商討對魯問題和如何安葬為國而死的戰士時,又一個摺子直接送進了朝堂。

魯國願意讓出以太陰山為界後的邊境十三城。

朝堂大臣:“……”

折青臉色變了變:“……”

這個速度,嗯,很可以。

只有禹皇熟悉女兒,問:“他為什麼非要這魯國邊境十城?”

可能在外人眼裡,沈柳是在試探魯國的底線,但是,禹皇知道,不是的。

折青就道:“因為,那裡有礦。”

魯國境內有太陰山,太陰山左邊,南北方向,有十座城池,這十座城池並不富裕,不適合耕種——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的人逃荒到禹國,在魯國群臣和皇室的眼裡,其實割掉這十座城池,換來暫時的休養生息,是值得的。

不過,之前折青就跟沈柳說過,魯國這十座城池有大用。

沒錯,這地方有煤礦。她早讓黃有為去探查了。

本是慢慢拿下來的,誰知沈柳這也太猛了。

她想了想,請禹皇在沈柳申請駐紮邊境十城的奏摺上,寫了一個準字。

然後,就坐在椅子上思考:如今的基建的勞動力基本沒有了,她要從哪裡,拉些人去挖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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