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衛的存在已經很久了。
其根源可以追溯到一千年前。彼時還是白家的皇族天下, 白家皇室為了保護自己的皇族子嗣,都往皇族身邊派了隱衛保護。
後來這個傳統便傳了下來。即便夏王朝亡國後,接替它的大秦王朝也依舊延續了這一秘密的特殊隱衛。
大秦皇朝皇室姓齊, 幾百年後, 齊氏皇朝分成七國, 齊氏皇族建立了如今的秦國。如今, 秦國剛被禹國滅了。
宗童其實對秦皇室的隱衛們很感興趣。
要不是覺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是很想將人家的隱衛們都打包帶回來好好廢物利用的。
他由衷的道:“殿下,要不,請於太醫研究忘川之水藥效的藥吧, 讓他們失去了記憶, 中下蠱毒, 便能聽咱們的話了。”
折青:“……”
她敢保證,宗童肯定偷偷看修仙話本了, 不, 可能還看了苗疆類的話本。
她扶額, “阿童, 隱衛如今也正經了,你別總想著一些見不得人的操作。”
宗童就不說話了。
這就是他不願意從軍隊裡面招人的原因了。戰士們需要殺氣,需要正氣,但是隱衛不需要。
隱衛從來都不是好人。隱衛是從人群裡拼殺出來的,他們能成為隱衛, 早已經跟其他人不一樣了。
丹青是個例外, 也是唯一一個直接進去的。
但就是這般,丹青也是經歷過屠殺的。
皇太女殿下接管隱衛以來,讓隱衛變得更有人情味,他並不反感, 但是招人的方式是一個隱衛對隱衛這個……這個部門最初的印象,便不能改變。
折青就只能嘆氣,“行吧,是你的部門,你自己做主。”
她也不能強逼著人家隱衛連招人的初衷也改了。
隱衛招人,大多數是跟丹青一般,從小就開始培養,然後被皇室之人挑幾個出來,作為皇室的特殊保護人。
折青幾個兄長在靈山崩塌之時,他們的隱衛也死在了裡面。折青當時有自己的隱衛,但是禹皇不放心,就派了宗童來。
要問為什麼選宗童,那就是他的武功最高,其他方面也是佼佼者。
還有一個便是,他衷心。
雖然不知道衷心是怎麼測出來的,但是這麼多年來,宗童確實將她看的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隱衛被折青折騰的改革後,宗童也隨她去,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反駁她插手隱衛的事情。
她就想了想,又道:“為什麼要有這個堅持呢?”
其實從軍隊裡招人也是可以的,他們可以招那種小一點的兵。
宗童:“如今,還有十五歲之下的兵嗎?”
折青:“……也是哦。”
宗童:“殿下,隱衛之所以從小培養,是臣等需要死在主子前面。”
他看著折青,定睛道:“殿下,臣也會死在您的前面。”
豁出性命,也不會讓主子死在前面的衷心。
這就是他存在的意義,這就是他們隱衛存在的意義。
……
折青最終沒有再跟宗童說隱衛的事情,她覺得宗童堅持就堅持吧,萬物有自己的存活規律,就像她不能貿然廢除奴隸制度,也不能直接改變隱衛之所以會出現的初衷。
只能慢慢來,慢慢來。
因為想起了隱衛招生的事情,折青就又去了莫啟的護城軍那邊看他們演練。
莫啟在胥江的時候,一直操兵練馬,沒有停歇過,所以掌管護城軍以來,他倒是沒有不適應的感覺,熟練的很。
見了皇太女殿下來,他心中歡喜,請了皇太女殿下到主將臺,自己去指揮下面的兵練陣。
他的副將一向知道他的心思,握著刀鎧甲一陣響的走過去,跟莫啟道:“大人,你沐浴了嗎?如今的太陽大,你身上全是汗,別待會去了皇太女殿下面前,全身都是汗臭味,那殿下能歡喜嗎?”
莫啟冷著臉,“——你的兵訓好了嗎?”
副將嘆氣,轉身要走。
莫啟卻又叫住他,“回來。”
副將:“做什麼?”
莫啟:“咳——你聞聞我,身上的汗味大嗎?”
副將:“……”
他還是湊過去聞了聞
,“還行。”
莫啟這才放心,然後騎馬,開始帶著人佈陣。
雖然叫做護城軍,但是留守在京都的兵絕對不是只能護住城池,而是隨時能派往別處執行任務。
他們訓練的內容也是跟上戰場的士兵一樣的,刀劍棍棒,還有戰甲兵,各種車轅兵,如今,他們還想要大/炮。
操練完,副將滿頭大汗的過來,跟莫啟道:“咱們這般的好,大人,你跟皇太女殿下說說,咱們這裡,也得要大/炮,再給咱們送兩個大/炮手,你說對不對。”
莫啟:“別想了,但凡造出來,就送去了和州,哪裡能給我們,且這京都,四周都是禹民,刀槍棍棒足夠了。”
雪生已經在研究更加好的大/炮了,到時候他們要新型的就好,如今的大/炮有危險。
聽說還自燃爆炸了一個,炸死了一個自己的士兵。
這就是不好之處了。
只有等大/炮下來後,才能留在京都的護城軍內。
他將鎧甲鬆開,換了一件清爽點的衣裳去見皇太女殿下,期待的道:“殿下,你以為如何?”
折青很滿意,道:“你們做的很好。”
氣勢萬千。
她看看天色,道:“願你們能一直如此。”
莫啟笑起來,“臣領旨。殿下,臣陪著你走走?”
折青點頭,往陰涼之處的林中小道走去,慢慢的說起之前的事情。
兩人也算自小相識,且莫家跟秦家不一樣,莫家一直是禹皇的心腹大臣,莫啟是作為對莫家的嘉賞才送來宮中做伴讀的。
“說是伴讀,卻好像從沒跟殿下讀過一天書。”
莫啟感慨道:“有時候臣在想,這未嘗不是一種遺憾。”
折青也記起了那一段日子,她也笑著道:“我也記得,當時……還很艱難,四處都是不準我加冕皇太女的聲音,你們能站出來幫我,我很感激。”
宗童跟在兩人身後走,見從林中小路陰涼處馬上要走到太陽處了,便往兩人中間走了幾步,將傘開啟,道:“殿下,天熱。”
折青就示意他
往左邊去,“你站在中間,我不好跟莫啟說話。”
宗童低頭去了左側,莫啟便又離皇太女殿下近了點,他道了一句:“殿下,臣也感激殿下彼時手把手教臣如何籌備報社,如何去管事情。”
折青覺得莫啟太過於自謙了,能從那麼多伴讀裡面選出來做大事,做為心腹,實在是已經具備了能讓她放心的才能。
她就道:“只因你聰慧德才兼備,我才能如此省心,說教你,其實也沒有教什麼,都是你自己學的快。”
兩人自從分開後,就一直是書信來往,說的也是政事,即便是說私話,也不過問好,問問身體好不好。
在京都重逢後,兩人也沒有過多敘話,各自忙著,今日好不容易有時間,折青不免多跟莫啟說了一會話。
莫啟心裡也激動,多少年了,沒有跟殿下這般走路說話了。當初殿下身邊沒有那麼多人時,他跟殿下相處的時間,可多多了。
於是便說起的都是從前之事。
“臣還記得,當初臣進宮後,跟秦寬較勁。”他小心翼翼的道:“殿下還說,秦寬心性如同稚子,讓臣不要多跟他計較,臣心裡還不高興,覺得殿下偏向於他。”
折青就笑起來,“阿啟啊,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時候。在我心裡,你一向沉穩的很。”
一句阿啟,讓莫啟的心神動起來。
他搖搖頭,“殿下,臣……並不沉穩。”
他看了看宗童,再看看折青,道:“殿下……臣的心意……您明白嗎?”
折青:“……”
啊?
她尷尬地道了句:“是那種心意?”
莫啟點頭:“是,是那種心意。”
“臣,心慕殿下多年。”
折青:“……”
她只能張張嘴巴,又張張嘴吧,最後嚴肅的道:“阿啟啊,你是個好人。”
莫啟:“……”
好人?
原來是這麼個好人卡。
他心裡一涼,低頭道:“殿下,臣……知曉了。”
……
折青跟莫啟說的很明白,希望他不要吊死在自己這棵歪脖子
樹上,她並不值得他繼續等待。
一句句話,說的莫啟白了臉,然後又失笑,“殿下,這倒是您能說出來的話。”
折青很不好意思,摸摸鼻子,帶著宗童溜達了回去,半個月都沒有出們。
所以錯過了不少熱鬧——這些熱鬧是禹皇跟她說的。
“有人代替了別人的名額,來京都等待開學,卻被抓了。”
禹皇陛下最近很喜歡出宮——他太喜歡出宮了。和酒最近在京都創辦了一家旅行社,禹皇陛下因為對旅遊業熟悉,十分自覺的過去提了很多意見,清晨太陽還沒出來的時候就出宮去了,呆在旅行社裡也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他坐不住),然後其他的時間,就在各個小巷子裡轉,四處聽八卦,順便鋤奸除惡。
這考生身份被搶的事情,也是他曝光的。
“原本的考生是個姑娘,十五歲,這麼多年為了讀大學,可算是起早貪黑,沒有一天歇息過。她考上的是物理科,成績優異。”
因是新學校,折青這次專門細化了專業,物理科以後就只學習物理的知識,學以致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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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青點頭,“確實很厲害。”
反正她學不會。
禹皇繼續道:“結果她考上了,父母卻將她的身份賣了出去,給了另外一個男人。”
折青捧著西瓜,覺得嘴裡的西瓜也不甜了。
“一個女的,一個男的,他們也敢?”
禹皇冷哼,也啃了一口瓜,“他們有什麼不敢?將人家姑娘綁在家裡,又收了隔壁田莊漢子的聘禮,將人綁上花轎嫁出去了。”
要不是她機靈,逃了出來,跑到京都來,怕是此生已經毀了。
折青:“那改性別的事情,是地方官員所改?”
禹皇將瓜皮果斷的扔進簍子裡,道:“嗯,改了那姑娘的戶籍,將戶籍改成男的了。然後買了她身份的男人拿著戶籍書進京,沒有一點兒阻力。”
折青就覺得這可真是……真是防不勝防。
如今這種沒有身份證的年代,想要代替一個人,只要出了那個村,那個鎮,遠離了熟悉原主的人,就能將人代
替。
禹皇就遇見了這個逃來京都的姑娘,聽完大怒,為人家姑娘做主,帶著人去抓人,結果那男人勸他不要太不識抬舉。
禹皇又捧起一塊西瓜啃,“他還說,他上面有人。”
“朕害怕他上面有人?朕這上頭無人!”
折青笑起來,“我們得找個辦法,防止此類事情再發生。”
她將這個問題寫進了電腦裡,便擦擦嘴巴,準備繼續啃瓜時,禹皇說了,“就得扒皮,不僅僅是買的人扒皮,凡是知情不報者,都要扒皮。”
折青:“……”
行吧,你老人家最近的情緒實在是高昂了。
不過這事情是由禹皇辦的,他繼續審查後面的事情,比上朝還關心,將人家的父母和兄弟,以及要嫁的莊稼漢,買身份人的一家,親戚,村子裡的人,通通都關進了監獄。
然後又牽連進了一批官員,能抓的都抓了,最後慢慢審查,殺了一些人,送了一些人去挖礦。
這事情,還鬧的人人都慌張,然後,就牽扯出了好幾樁代替身份或者代考的事情,禹皇忙的腳不沾地,但是臉色越來越好,每天都精神滿滿的去殺人。
如今,京兆府尹坐公堂裡的時間都沒禹皇多。
有幾天,他還不去上朝了,折青沒辦法,正好直接讓人去了奇蹟宮裡,從白天忙到晚上,一點兒空閒時間也沒有。
終於等到禹皇忙完了,還不出來上早朝,大臣們在殿堂上等著,小太監過來說皇帝病了。
大臣們就齊齊的去看皇太女殿下,皇太女殿下……皇太女殿下很氣憤,她氣急敗壞的去抓人。
禹皇就手裡拿著摺子,坐在椅子上,聚精會神:“朕哪裡悠閒了?即便病著,朕也忙著呢,沒看見朕在批改摺子?”
折青一把將摺子拍在桌子上,上面細細的字根本就不是政事,而是修仙話本!
禹皇心虛的很,繃著臉,“知道了知道了,朕馬上就看摺子。”
折青十分不滿,“父皇,你不是以前的你了,你以前很勤政的。”
禹皇擺擺手,“朕年老了,體力不支。”
折青:“體力不支還熬夜看話本?父皇,走吧,百官在朝堂上等著呢。”
禹皇陛下就暴躁了。一邊不得不在閨女的壓迫下站起來,一邊痛斥皇帝每天要上朝的惡習。
“有什麼事情不能寫摺子麼?朕天天看摺子,也沒見他們有什麼大事。”
然後問折青,“你就直說吧,朕什麼時候才能做太上皇?”
折青:“再過四五年吧。”
禹皇陛下心死了。
四五年——多麼久遠的事情啊。
他只想每天躺著看話本。
不過七月末的時候,卻又發生了一次大事情,讓他躺不住了。
瑤州一帶,地龍翻身了。
知道這事情的,最早是梁十三。
他跟阿骨燕製作出了更加精確的地震儀,就擺在了梁宅裡。當瑤州地震的時候,他的地震儀接收到了地震波動,準確的指向了瑤州的地方。
他受到了驚嚇,大聲的喊:“地震了,瑤州地震了,快去告訴殿下。”
孫香立馬便進宮了。早上進宮的,便立即有相關朝廷機構的人急匆匆的進宮,商量事情。
百姓們不知道這事情,見眾位身居高位的大人急匆匆的往宮裡跑,連忙去找相熟悉的人打聽。
“這是怎麼了?怎麼如此的匆忙?不會是……出什麼大事情了吧?”
“不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宮裡沒敲鐘啊。”
知情人士:“……”
這怎麼就猜想到皇上駕崩上去了?
他就透露了點,“聽聞是瑤州地震了,朝廷的大人們正準備賑災呢。”
幾個吃瓜群眾就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瑤州什麼時候的地震啊?”
知情人士:“今天早上。”
幾人:“……”
幾人紛紛掉頭就走,覺得這人在開玩笑。
“今兒早上瑤州地震,大人們現在進宮商量對策?你當我們是傻子吧?就算是八百裡加急,也是要半個月吧?怎麼可能直接就知道了呢?”
知情人士:“……所以說,我不愛跟你們說話,鄉巴佬,一點兒見識也沒有
。你們難道不知道嗎?平安巷子裡的群英策大人有一個仙器,那仙器能準確知道什麼地方什麼時辰地震了。”
“真有這麼神奇?”
“都說了,是仙器,你以為仙器是什麼?”
“哎喲,那可真是了不得。”
“我們要捐點什麼嗎?”
“是啊,我們經商的,朝廷對咱們做慈善很在意。”
“對啊,我那裡正好有泡麵,可以直接給送過去一批。”
“既然你們有心,咱們就將事情做的大點,引起一點上面的重視,別三瓜兩棗的捐。”
“行。”
於是便回去組織去了。當天下午,由朝廷發往瑤州的第一批物資開始往碼頭送去,朝廷派了監察官和救援小隊,前往瑤州。
大部隊物資在後,前面已經有一匹快馬前往碼頭,跟當地的衙門對接,開始清理碼頭船隻,有三十艘大船在船身上寫上了朝廷瑤州救援物資運送的字樣,已經準備好隨時可以啟航。
當天晚上,由民間商人捐獻的的物資開始由民間鏢局免費運送,也有一匹快馬奔在前頭,跟衙門商量運送去了。
當地的衙役便連夜聯絡好商船,寫上了京都民間慈善瑤州救援物資運送的字樣,各船員準備就緒,等待發船。
折青在心裡盤算了下物資,點了點頭,“只要人沒事就好,物資和人力都可以跟上,重建瑤州便是。”
她有底氣。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補更
不欠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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