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在殷漠殊房間裡講了兩個多小時,口乾舌燥,得到了殷漠殊的原諒。
雖然他覺得,殷漠殊也不知道他原諒的是什麼。
但是並不妨礙管家完成了一項重大使命一樣的滿足感。
他回來時,顧錦眠還癱在床上。
一定是今天太累了,精神上的。
管家悄悄下去給他準備熱奶。
顧錦眠又在床上翻了個身,“大”字鹹魚癱。
回到房間安靜下來後,白天強行壓下去的社死的尷尬又開始發酵。
那個朋友圈他還沒刪,他覺得刪了只是欲蓋彌彰,思考過後,他又補發了一條。
【因為我喜歡的是別人,你們記住不能給我搗亂,影響我追人。】
也是奇奇怪怪,彆彆扭扭。
但是稍微能挽一丟丟尊。
尤其是對“望季南知”。
在二哥帶頭評論支援後,顧錦眠堪堪從社死的懸崖上邁回一步。
可是,現在問題不只是白天的社死,他覺得白天對殷漠殊那一抱也出了問題。
他或許不該那麼抱的,這一抱走上了一條錯誤的路,以後還不知道要用多少來圓。
“少爺,吃點宵夜吧。”管家又端來一份宵夜。
顧錦眠耙了一把頭髮,喪喪起地爬起來。
“其實,這件事是我不對,我要是季南和杭苑廷也煩。”
根據他目前瞭解的資訊看,確實是這樣。
人家那邊兩情相悅,他在一邊死纏爛打,糾纏不休,這不煩死個人?
管家聽他這麼說,立即板起個臉,非常不認同,“少爺,你怎麼能這麼說,你不知道你在圈內的名聲,很可能就是杭苑廷背地裡搞臭的嗎。”
他真不知道。
他也想知道,想知道和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他去問誰啊。
緊緊捂著小馬甲的顧錦眠愁啊。
“我得儘快離開。”
這是顧錦眠思考後的決定。
他留在這裡一方面怕不知道怎麼應付杭苑廷和季南而露餡,另一方面,他在這裡,崽崽還要陪他演戲,不如他直接離開,等“分手”後再來。
顧錦眠越想越覺得得離開,不過離開前,他得把該做的事做好。
大家發現,顧錦眠來片場後不再纏著殷漠殊了。
有人猜是不是兩人鬧彆扭了,直到看到兩人對視。
劇組人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忙。
殷漠殊第一次拍電影,好幾個導演經常圍著他給他講戲,再加上化妝師和攝影圍過來,幾乎就看不到人了。
坐在很遠處跟劉萌萌聊天的顧錦眠,向那邊看一眼,接著一眼,踮起腳再看一眼。
殷漠殊一邊任化妝師補妝,一邊聽到導演講戲,忽然抬起頭。
在人群的縫隙中,若有所覺地看過去,目光灼灼。
他周圍的人疑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見顧錦眠的小腦袋“咻”得一下轉過去,盯著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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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大變態也會害羞嗎?
這也太……甜了吧!
一定是真愛啊!
近距離圍觀的劉萌萌更是被暴擊。
捏媽,快來個人把她送去敘利亞!
劇組更多的人相信了顧錦眠喜歡殷漠殊,並且不少人暗戳戳地磕了起來。
即便他們根本沒單獨站在一起過。
只有杭苑廷咬牙切齒。
喜歡殷漠殊?呵。
顧錦眠面癱臉上露出一絲驕傲。
今日份賣力演出
不能去殷漠殊身邊,後勤工作也幫殷漠殊搞好了,他可以做自己的事了。
下午劇組放飯時,柏心宇和杜白安坐一起吃飯。
柏心宇正跟杜白安講顧錦眠喜歡殷漠殊這件震碎他世界觀的事。
杜白安問:“你是震驚是懷疑,還是在擔心他們在一起?”
柏心宇竟不好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待在一起久了,杜白安竟看懂了他神奇的腦迴路,“在怕親爸變後爸?”
柏心宇忽然捂住他的嘴。
杜白安掙扎了一下,順著他緊張的視線看到了正慢悠悠走過來的顧錦眠。
柏心宇如臨大敵,坐得筆直。
然而顧錦眠根本沒怎麼看他,他對杜白安說:“我們可以聊聊嗎?”
緊張的人變成了杜白安,畢竟他曾被顧錦眠那樣對待過。
顧錦眠似乎看出了他的緊張,指著不遠處的一棵樹說:“就在那裡聊。”
人群附近,不是單獨在房間裡聊。
杜白安點頭。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沒有被懟的柏心宇,心裡竟然有點……失落?
柏心宇挎著個臉想:他們要說什麼,為什麼要避開他,不能一起說嗎?
這裡不知道哪個工作人員在樹下放了三個乘涼小馬紮,顧錦眠先在一個小馬紮上坐下。
自從那次在顧家莊園之後,他們沒有單獨相處過,顧錦眠見到他和陌生人一樣,不會多看一眼,他變得不太一樣,劇組的人都喜歡他。
雖然如此,當只有他們兩個人時,杜白安還是有些緊張。
不過,當顧氏集團小少爺坐在馬紮上,抬頭癱著臉看他時,杜白安的緊張少了不少。
他在顧錦眠對面坐下。
“首先,我跟你道歉,那天打了你。”顧錦眠說。
他沒忘記他剛穿過來時,杜白安身上的鞭痕。
杜白安沒想到他會道歉,他忙搖頭,“各取所需,是我自願的。”
“虐待就是不對。”顧錦眠解釋了一句,“那段時間我陷在痛苦的情緒走不出來,以後不會了。”
杜白安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解釋,安靜地看著他。
“x-s團是兩年限定團,已經過去一年多,快要解散了,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他還沒回答,顧錦眠就偷偷摸摸說起別人壞話,“你想回原來公司嗎?我覺得不要,你那經紀人把你送給我,就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他又說黎瀾小話,“跟黎瀾去你們出道平臺的公司嗎?她可偏心了。”
坐在馬紮上悄摸說別人壞話的顧錦眠,讓杜白安很想笑,他徹底放鬆下來,“為什麼說這些?”
顧錦眠不再繞圈,說出自己的目的,“我開了個娛樂公司,想籤你,當然違約金我來出。”
杜白安跟原來公司簽約的時候,還是個練習生,違約金不高,他出得起。
杜白安看起來很是驚訝,他猶豫著說:“我主動去你房間,你明知道我是那樣的人,為什麼還要籤我?”
“哪樣的人?”顧錦眠直直看向他。
杜白安穿著一身款式非常簡單的衣服,很難看出品牌。
實際上,確實沒有品牌。
都是他偷偷在網上買的最基礎的便宜衣服。
他尤其喜歡穿白色,不只是因為白色的衣服百搭,還因為便宜的衣服,其他顏色洗幾次可能會掉色發白。
很難想象一個明星是這樣的。
如果沒辦法,團隊最膽小,連酒席都怕的人,又怎麼會走進惡名在外的顧錦眠的房間。
杜白安也是個可憐且可悲的人。
他從小在單親家庭長大,跟身體不好的媽媽相依為命,日子過得很苦。
因為這一原因,在學校謹小慎微,不參加任何花錢的活動,不跟同學有社交,一下學就去幫媽媽賣菜,除了學校和家,去的最多的地方是醫院。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總纏苦命人。
媽媽重病急需手術,這些年被借錢借怕的鄰居親戚們閉門不出,就在他絕望時,他的爸爸出現了,親自帶他去借錢。
當時年少,心急不已,又對爸爸沒有防備的他,被爸爸帶去借了高利貸。
他身上揹負的債越來越多,一邊是相依為命的媽媽需要越來越高昂的醫療費,一邊是越滾越多的債務,和時常威脅他的債主們,公司和平臺層層剝削,沒什麼資源的他,根本賺不到多少錢,最後他接受了經紀人的攛掇。
“我覺得你除了有點傻,其他都很好。”顧錦眠繃著臉說。
當時看原著時,顧錦眠就不能理解,是他詭異的自尊心還是怎樣,為什麼不去跟隊友借錢呢,不說其他人,柏心宇就是個豪門少爺啊。
見杜白安詫異地看著自己,以為他不理解他的話,顧錦眠解釋:“你就是很好啊,很有潛力,只是沒找對路。”
顧錦眠覺得一個藝人最重要的是要有特質。
杜白安的特質其實已經顯現出來了。
作為原著男主,不管顧錦眠怎麼不喜,其實柏心宇並不是毫無所長,比如他天生敏銳,對人和事物的感知極強。
這樣的人,卻很願意跟杜白安說話。
杜白安身上有種讓人安心寧靜的舒服氣息。
並不適合做一個在舞臺上唱跳的愛豆。
原著中,很後面,杜白安去參加了一個慢生活綜藝,深受歡迎,節目組像是發現了寶藏,下一季直接讓他做常駐挑大樑,像一縷安靜清新的春風吹入娛樂圈。
在安靜自在的環境中,他的創作才華也悄然冒出頭,寫了不少膾炙人口的歌。
因仔細認真和獨特的觀眾緣,他直播賣貨也是飛起,成為頂頭主播。
綜合來說,完全不比一線明星差。
可惜,最後他過往的黑歷史被挖出來,“□□”、“包養”等讓他人設崩塌,慘淡收場。
“你說黎瀾偏心,那你呢。”杜白安攥了攥手,故作輕鬆地說。
顧錦眠沒想到他關心的是這個。
“實話說,我更偏心,偏得沒邊了。”顧錦眠如是說。
杜白安抿了下唇。
“但是,我會對我的員工負責。”
杜白安重新看向他。
顧錦眠癱著張臉,凝出鄭重的神情,“杜白安,你進了我的公司,我會保護你。”
“不會讓人欺負你,也沒人能逼迫你。”
杜白安眼睫一顫,深深垂下眼。
顧錦眠見他還沒鬆口,繼續說:“我給你鋪一條乾淨安全的路,至於能走到哪兒就看你自己了。”
他能說的都說了。
杜白安還是沒說話。
顧錦眠有點沮喪,這時看到已經“路過”七次的柏心宇,又雙叒叕過來了,心情不太美妙的他怒而轉頭。
柏心宇看到顧錦眠可怕的冷臉,腳步頓停,反應兩秒,“不好啦不好啦!殷漠殊被打了!”
顧錦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