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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解決王家【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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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胸中鬱結的淤血, 嘔出來沒關係,嘔出來更好一些。”

宋皎蹙著眉, 躺在床上,隱約聽見有人這樣說。

胡說,他現在感覺很不好。

腦袋疼得厲害,胸口還是悶悶的,好像還有一口淤血。

而後他聽見謝二爺問:“人什麼時候能醒?”

大夫給了個穩妥的回答:“大概要等幾天。”

下一刻,宋皎就伏在床邊,又吐出一口鮮血。

謝二爺連忙過去扶他:“卯卯……”

宋皎用衣袖抹了抹唇角, 想要問他,想了想, 還是自己站起來了。

他連鞋都來不及穿,就要出去看看。

他剛才好像看見一個棺材了, 但是那個棺材……

他好像也看見謝沉了。

不行,他一定要去確認一下。

謝二爺拉住他:“卯卯!”

他的語氣裡充滿了暗示,但是宋皎一心想著要自己出去看看,平素心思縝密, 這時候, 竟一點兒都沒有聽出來。

宋皎沒什麼力氣,想要推開他的手,聲音也一陣發虛:“二叔,我要出去看看……”

謝二爺攔不住他,只能擺了擺手, 讓人把大夫請下去。

士兵們出去了, 把門也關上了。

宋皎還要去開門, 卻因為門鎖住了, 要去扯門栓, 卻不知怎麼的,一直弄不開。

他忍不住,氣惱地拍了一下門扇,就要落下眼淚。

他一邊哭,一邊輕聲道:“沉哥沒死,沉哥沒死……”

宋皎終於忍不住,收回手,在地上蹲下,抱著腿大哭。

下一刻,有人從身後抱住他:“卯卯,別哭了。”

宋皎根本沒聽見,或許聽見了,只當是幻覺,哭得更兇了,眼淚糊了滿臉。

謝沉有些無奈,只能把他抱得更緊,扶住他的臉,讓他回過頭來:“卯卯。”

宋皎淚眼朦朧,滿眼的眼淚看人,什麼也看不清楚。

他愣在原地,還沒反映過來。

謝沉幫他把臉上的眼淚擦乾淨,好讓他看清楚自己,又握著他的手,讓他摸摸自己的臉,還是溫熱的。

宋皎定定地看著他,生怕他下一秒就消失不見。

宋皎又哭又笑,喊了一聲:“二叔,是不是……”

謝二爺點頭:“卯卯,是。”

宋皎還來不及高興,就聽見外面傳來吵鬧聲。

宋皎當即反應過來,推了一把謝沉:“你快點躲回去。”

謝沉走到屏風後面,開啟暗道,藏了進去,宋皎也回到床上躺好,蓋好被子。

謝二爺過去開門。

沒多久,王曠和王家的一個將領,也是王曠的一個叔叔,兩人帶著兵,朝這裡走來。

王曠喊了一聲:“二爺。”

“嗯。”

“我聽說宋皎殿下過來了,特意過來看看。”

王曠當然不是來探望宋皎的,他只是迫於王家立場,過來查探一下,看有沒有異常。

王二當家到底放心不下,所以讓他過來看看。

說實話,王曠的心裡……也很難過。

可是現在這樣的局勢,催促著他,快點站隊,快點站隊,他一直試圖尋找一個平衡點,但是現在……

他上次能夠放過宋皎,這一次……

王曠走進房間,看見宋皎躺在床上,臉上毫無血色,還在昏迷。

床前還有一大灘血跡。

謝二爺解釋道:“卯卯和沉哥感情好,一看見靈堂,就……”

王曠不語,另一個將領提醒他:“二當家說……”

正當此時,宋皎緩緩睜開了眼睛,他費力地轉過頭,看著王曠,雙眼通紅:“我想把沉哥的棺槨,送到爺爺身邊,可不可以?”

王曠頓了頓,看著他,最終還是吐出了兩個字:“可以。”

另一個將領有些急了,碰了一下他的手肘:“誒……”

“爺爺大計將成,這兩個殿下在民間久負盛望,要是逼死了他們,只怕爺爺會失民心。”王曠看著宋皎,一本正經道,“反正謝沉已經死了,宋皎命不久矣,不必與他們為難,宋皎會自己死在路上的,王家手上不用沾血。”

這也是謝沉的計劃。

他被困在渭城之中不得出,他坐棺材出去,以死人的名義去任天城。

只是他在這裡“停靈”停了七天,還沒來得及抬棺材出去。

宋皎在剛才知道他假死的那一瞬間,就知道了他的想法,正好王曠來了,趁機提出送棺材去任天城的事情。

王曠會答應的,他知道。

果然,等王家人走後,宋皎立即打起精神,披上素白麻衣,給謝沉“披麻戴孝”,在發帶上戴上一朵守孝的白花。

謝沉含了一顆藥丸,躺回棺材裡。

在兵荒馬亂之中,謝沉和宋皎抽出時間來,抱了一下對方,趁著眾人不注意,交換了一個輕輕的親吻。

他們在謝沉的靈堂裡偷偷親親。

宋皎抱著謝沉的牌位,走在隊伍前邊。

身後是馬車載著的,謝沉的棺材。

宋皎腳步堅定,走在最前面,每往前一步,彷彿高山傾倒,河湖翻湧,逼退刀劍相向的眾人。

王曠架著腳,坐在一邊,讓王家軍隊給他讓開路。

加緊趕路,一路上憑藉王曠的手令,暢通無阻。

終於在兩天之後的晚上,宋皎趕到了任天城。

王二當家繞著宋皎和謝沉的棺材轉了一圈,最後擺了擺手,讓他們進去了。

“快進去吧,大哥正等著呢。”

人家都到了眼前,不可能不讓他們進去。

再說了,謝沉的屍首到了眼前,謝老當家見了,一準要心痛死。

這樣也就不用他動手了。

謝老當家這幾天也在裝病,王二當家要在次日辦一場祭祀,就在謝老當家的房門前,說是為他祈福,其實所有人心裡都清楚,到時候王二當家把成千上百的王家軍往謝老當家門前一擺,他不傳位也得傳位。

要是能在今晚把謝老當家氣死,那也不錯。

於是王二當家還派人幫忙把謝沉的棺材卸下來,就放在謝老當家房間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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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一身素衣的宋皎先進了房間。

“謝爺爺。”

房間門窗緊閉,沒有一絲風透進來,榻前垂著帷帳,死氣沉沉。

宋皎上前,掀開帷帳:“爺爺……”

謝老當家躺在床上,臉色慘白,短短幾日不見,鬍子都掉了許多。

宋皎在榻邊跪下:“爺爺。”

謝老當家睜開眼睛,抬手摸摸他的腦袋:“卯卯……”

雖然知道謝爺爺是在裝病,但是宋皎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

好像謝爺爺是真的病了。

宋皎連忙試了試他的額頭,拿了巾子給他擦臉:“謝爺爺,你感覺怎麼樣?”

謝老當家搖了搖頭:“沒事,卯卯別怕。”

宋皎正色道:“我不怕,謝爺爺,我不怕。”

“好,這才是我謝太衝的孫子。沉哥呢?沉哥怎麼樣?”

“沉哥也沒事。”

“好。”

明天是一場硬仗,宋皎就睡在謝爺爺房裡的另一張小榻上,連衣裳也沒換。

謝爺爺也是一夜沒睡,宋皎聽見他忍著咳嗽,悶悶地咳了一夜。

他起來,要給謝爺爺拍拍心口,順順氣,謝爺爺就說沒事,讓他去睡。

翌日一早,宋皎便聽見門外傳來整齊的腳步聲。

王二當家帶著他的軍隊到了。

宋皎從榻上翻起來,披上粗布麻衣,推開窗子,朝外看去。

謝沉的棺材還放在下面。

成千上萬的士兵,在臺階下排列整齊,下面空地上,王二當家早就安排人,搭起一個高臺。

他就站在那個高臺上,拿著一早就讓人寫好的祭天詞。

宋皎看見正中那個大銅鼎,心想,光是祭天還不夠,王二當家一定還讓人在銅鼎裡藏了什麼“天意授君”的東西,一個銅碑,或是一個玉璽。

和“大楚興,陳勝王”的道理一樣。

他要順理成章地篡位。

“……天命護佑,大齊國祚綿長,陛下聖體安康!”

沒多久,王二當家就將祭天詞唸完了。

這時,宋皎推門出去,眾人都看向他,王二當家也回頭看他。

宋皎張了張口:“陛下……”

他說不出來,於是他身後的小太監替他大喊:“陛下駕崩了!”

宋皎定了定神:“王二當家,陛下留下手諭,請你再找兩位大臣,一同來看。”

驚喜來得太快,王二當家當即點了自己家裡的兩個將領,隨他一同進去。

不管手諭內容如何,他都能修,都能改。

殿中死寂,沒有一點兒生機,帷帳依舊靜靜地垂在床前,謝老當家就躺在榻上,一動不動。

小太監先過去看了一眼,隨後是兩個將領,他們兩個都走上前去,掀開簾子,看了一眼,然後回過頭,朝王二當家點點頭。

王二當家大喜過望,最後一個走上前去。

在他的手伸出去,碰到帷帳的瞬間,床上的人忽然暴起,一把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抄起床上長劍,刷地一下送進他的心口。

變故來得太快,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所有人都沒看清楚他的動作。

謝老當家將長劍抽出,再送一劍進心口。

長劍抵著王二當家的心口,送到了底,謝老當家卻不肯鬆手,拽著他的手,把他往死裡捅。

隔著帷帳,帷帳都被謝老當家扯下來,謝老當家直接下了床,抵著他,把他往門那邊推。

謝老當家白髮散亂,雙眼通紅,一邊推著他,把他抵到門上,一邊發出猛虎一般的怒吼。

猛虎雖然老了,但他還是猛虎。

沒有人可以輕視他,沒有人可以把算盤打到他的頭上來。

一時間整個殿中、殿前,都是他的怒吼。

驚擾得風雲變色,驚天地泣鬼神。

在眾人面前,在王家軍面前,謝老當家把王二當家抵在門上,捅了一劍又一劍,每一劍都足以斃命。

如同落了一場血雨,紅點灑在他的白髮上,格外刺眼,也有一些,落在謝老當家掛在房裡的、宋丞相的朝服上。

跟隨王二當家進來的將領,還沒來得及拔刀,就被宋皎用長劍指住了脖子。

哐當兩聲,刀劍落在地上。

臺階下面的王家軍們,看見這樣的場景,或失了神,或拔刀想要上前。

可是下一刻,放在他們面前的棺材裡傳出古怪的響動,眾人被嚇得連連後退。

棺材蓋兒被劈開,謝沉手握長刀,從棺材裡站起來,手起刀落,就砍了一個離他最近的叛軍將領。

他抹了把臉,抹去濺在面上的鮮血,一隻腳跨出棺材。僅憑駭人的目光,他一個人,就將一群人逼得連連後退。

“詐屍了。”謝沉朝他們揚了揚下巴,“來,都來。”

在猛虎身邊長大的,不論是小兔子,還是小狼,骨子裡都流淌著小虎的血液,容不得任何人輕視。

猛虎只是帶著他的孩子們,學習狩獵,學習絕境反撲。

那頭兒,王二當家靠著門,像一個破口袋一樣,滑坐在地上。

謝老當家捏著他的衣領,把他提起來,拖出門。

他走下臺階,一步一步,站到那個祭天的高臺上。

“老子今天,就拿他來祭天,老子感覺身體好極了,還能再打一百年的仗!”

謝老當家一抬手,想要把王二當家的屍體丟下去,想了想,還是直接把手裡的長劍丟下去了。

“來啊!還有誰想殺老子?刀就在這裡,來,都來啊!”

謝老當家把屍體丟開,張開雙臂:“來啊!”

沒人敢上,謝老當家嗤笑一聲,從一旁拿起長戟,自顧自地開始揮舞。

就像是當年,向慶國宣戰一樣,當年他無所畏懼,意氣風發,如今他老當益壯。

沒多久,外面也傳來喊殺聲,範開與慧靜夫人也到了,城中王家軍,全部投降。

該招降的招降,該關押的關押,該砍頭的直接砍頭,宋皎和謝沉安排這些事情。

宋皎扯了扯謝沉的衣袖,輕聲道:“王曠。”

謝沉頷首:“我知道,先收押,過一陣子再放。”

謝老當家不為外物所擾,雖然有些體力不支,偶爾要豎起長戟,支撐著身體,歇一會兒,但他還是堅持把一套招式舞完了。

等結束了,他支著長戟,歇了一會兒,對宋皎道:“卯卯,派個人去把鑼鼓隊喊過來。”

“好。”

宋皎知道他想聽什麼,等鑼鼓隊來了之後,不用謝老當家親自吩咐,宋皎就讓他們吹《上花轎》。

謝老當家丟開長戟:“沉哥,你去料理事情,卯卯,扶我回去。”

“好。”

謝沉繼續做事,宋皎扶著謝老當家,爺孫兩個,背對著《上花轎》,往臺階上走。

謝老當家低聲對宋皎道:“卯卯,當年,你爺爺也是這樣。”

宋皎一時間想不起來:“什麼?”

“噢,那時候你才五歲,記不太清楚。”謝老當家扯了扯嘴角,“你五歲的時候,你爺爺和我吵架,他就帶著你出去玩兒,結果在驛館裡,你們遇到了刺客,你爺爺也是這樣,隔著帳子,在床上抽出長劍,把刺客給刺死了。”

“我當時正好帶著人過去,一開門,就看見你爺爺殺人。”謝老當家頓了頓,“雄姿英發,和我一樣。”

宋皎垂了垂眼睛:“我記得的。”

走了沒幾級,謝老當家抬頭看去,就看見房裡掛著的、丞相的官服。

他看著看著,忽然就被淚水模糊了眼睛,恍惚之間,彷彿是宋丞相穿著官服,從臺階上走下來。

宋皎扶著謝老當家往臺階上走。

烏髮年輕的宋丞相往臺階下走。

渾濁血衣,齊整官服。

慢慢靠近,永不交匯。

臺階再長,也就只有幾十級,很快就走完了。

謝老當家跨過門檻,進了房間,他不想去床上躺著,就在桌案前坐下。

門前就是老土匪寨的樂團,一曲《上花轎》從不停歇,從他的壯年,吹到他的暮年。

謝老當家讓宋皎在自己身邊坐下,他像個小孩一樣,腦袋靠在枕頭上。

他解釋道:“爺爺有點累了。”

宋皎便給他揉揉太陽穴:“爺爺,這樣會好些嗎?”

“嗯。”謝老當家閉上眼睛,“卯卯,爺爺品味不了好東西,最喜歡《上花轎》這一首曲子。”

宋皎道:“爺爺,我覺得很好聽,我很喜歡聽。”

“是嗎?爺爺也愛聽。”

好半晌,謝老當家才道:“爺爺從小就在馬場裡做奴隸,馬場主人對奴隸,非打即罵,只有一天不打,那就是外面辦喜事的時候。外面辦喜事,吹《上花轎》,馬場主人就會把我們趕得遠遠的,就可以少挨一天打。”

“所以爺爺小時候,聽到這個曲子,心裡最高興。”

“後來爺爺娶老婆,生孩子,生你乾爹,還有那個天殺的老二,後來這兩個人娶老婆,後來沉哥出生,建立齊國。每件喜事,爺爺都要讓他們吹這個曲子。”

“只要這個曲子吹起來,爺爺就感覺,爺爺是天底下最高興的人,爺爺是天底下最圓滿的人。”

宋皎一邊給謝爺爺揉著腦袋,一邊輕輕地哼唱起來。

是謝爺爺最喜歡的《上花轎》。

風吹進門裡,吹動謝老當家的大鬍子,他閉著眼睛,已然睡熟,帶著一身血跡與殺氣,卻如同一個無憂無慮、不知世事的嬰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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