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回了保姆車上，林允兒才從金荷娜手中拿到自己的手機。
也才看到某人二三十分鐘前發來的訊息。
【顧衡】：行程結束以後，記得換上厚衣服
摸了摸自己的耳罩，她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yoona】：收到！
【yoona】：你呢，回家了吧？
等著顧衡給自己回訊息，林允兒託著下巴看了看車窗外飄雪的街景。
漢城今天也下雪了......
忽然想起來什麼，她又重新垂眸看向手機。
【yoona】：你今天早上好像都沒有給我發那盆花的照片，該不會是忘記澆水了吧？
【yoona】：敲頭.jpg
看到某人回覆過來的一串省略號，林允兒磨了磨牙齒。
正要對他“討伐”一二的時候，顧衡的下一條訊息就到了。
【顧衡】：對了，京城站的粉絲見面會之後，你還有其他要忙的嗎？
雖然有些懷疑某人是在故意打岔轉移話題，但她也沒有太過糾纏。
【yoona】：沒有了哦
【yoona】：不過明天可能要陪著孝淵歐尼一起出去吃飯？
金孝淵沒少將自己十年前曾經在京城這邊留學過的經歷掛在嘴邊，今天見面會之前，她就一直在組合的聊天室裡說著帶少時的其他成員在京城好好逛一逛。
【顧衡】：嗯......那你現在有時間嗎？
【yoona】：怎麼啦？
一邊問著，林允兒悄悄從包裡摸出了藍芽耳機的盒子。
她以為顧衡是要和她通話。
【顧衡】：想讓你幫我從京城的住處帶件東西回來
林允兒動作停住。
帶件東西？
【顧衡】：是一個鐵盒子
【顧衡】：裡邊是我母親留下來的一些東西，前陣子來漢城的時候忘記帶過來了，有一把備用的開門鑰匙我放在......
眨眨眼，林允兒依稀記起來些什麼。
八月份離開京城之前，她醉酒後在顧衡住處的留宿過一晚。
次日清晨的時候，她在顧衡的書櫃上看到過那個盒子，當時還以為他是將和自己有關的東西都封存起來了......
“笨蛋，這也能落下的嗎？”林允兒咕噥一聲。
“什麼落下？”黃美英從保姆車後邊探出腦袋來，“我沒說不帶允兒你一起買冰糖葫蘆呀。”
林允兒一怔，“什麼冰糖葫蘆？”
“就是那種外邊裹著糖漿、裡邊裹著各種水果的冰糖葫蘆，”黃美英和她比劃著，下意識舔了舔嘴唇，“一會兒回了酒店樓下，我就出門去買~允兒一起來嗎？”
方才見面會時，主持人問起最想吃的華夏食物，一下就將她的饞蟲勾引了出來。
林允兒眼睛眨巴兩下，嘴角微動，“不了歐尼，你們去吧，我有點累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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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
黃美英遺憾地縮回了後座上，又繼續對金泰妍展開“遊說”。
保姆車抵達酒店。
林允兒眼簾微垂，輕按螢幕。
【yoona】：跨國加急快遞的收費可是很貴的哦顧先生
......
從浴室中出來。
晃晃後腦勺，林允兒將紮起的頭髮鬆開，披散在肩。
換上一身厚厚的外套，又戴上耳罩和針織帽子，她取了手機出門。
外邊的雪已經停了，夜風下的枝梢輕輕晃動，不時落下些殘雪來。
林允兒攔了輛計程車。
坐在後座上，她重新摸出手機。
大部分的未讀訊息都來自組合的聊天室裡。
黃美英正在曬著她和金泰妍逛夜市買冰糖葫蘆時的膩歪合拍照片。
【顧衡】：林小姐如何收費？
看著小窗裡的這條訊息，林允兒彎彎嘴角，將藍芽耳機取出，撥出了電話。
“允兒？”熟悉的聲音耳邊響起。
林允兒輕輕嗯了一聲，小聲喊了一句，“傻子。”
“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把重要的東西落家裡，不是傻子嗎？”
見顧衡無言以對，她嘴角的笑意更明顯了些，“我已經在路上了哦。”
“嗯？不是剛剛結束行程嗎，今晚先在酒店......”
“加急快遞可以多收些錢呀，”林允兒歪著腦袋抵在車窗上，“你不會打算賴賬吧？”
“傻子......”顧衡聲音裡的語氣有些奇怪。
“你才傻子，”林允兒朝著不在身邊的某人虛空齜牙，然後才繼續道，“今天見面會的時候，我學了怎麼編中國結，我和小賢學的最好，泰妍歐尼竟然編出了一個頭繩來.......除了中國結，我還用那些細繩編了一個手鍊，等見面了再給你......”
她絮絮叨叨說著，也沒有太多邏輯。
就像閒暇時賴在某人懷裡聊天一樣。
“嗯對了，我拜託真理轉交給你的演唱會門票有收到嗎？”她忽然想起來。
再過些天的12月初，少時會在東京舉行東瀛出道四周年的演唱會。
很多很多年之前她答應過顧衡的，等她開演唱會了，要送他和李知恩門票。
“拿到了，鍾勳讓我跟你說謝謝。”顧衡笑著道。
李鍾勳同學的大學修學能力考試在前一陣子已經結束，最近一個多星期，他正躺在家裡享受著一種無所事事的幸福。
過些天看演唱會的時候，李知恩會負責將他捎上。
林允兒眉眼彎成月牙，應了一聲好。
“姑娘，到地方了，前面我們計程車開不進去，就在這裡下可以嗎？”
“噢可以的，謝謝大叔。”林允兒坐直身子。
付款下車。
這裡距離顧衡住處的樓下，還有一小段街路，不過也並不遠。
“先注意看路，別聊天。”
“知道啦。”林允兒踩著雪，一步一步往前走著。
或許是因為今天突然的降雪，這條路上有些許冷清。
只有幾家小吃、糕點店還開著門。
騰騰的熱氣與香氣沿著街道飄出去很遠。
“冬夜的熱氣騰騰的糖炒栗子，姑娘不來一份嗎？”大媽在櫃檯後邊招攬著生意。
路過門前的林允兒腳步一頓，側過臉看了看。
冬夜裡的糖炒栗子，在炒鍋中深褐油亮，即便不湊近，都能聞到一股糯糯的香氣。
林允兒小姐有些蠢蠢欲動。
“老闆娘，先給我們來一份。”
但在她開口之前，有一對情侶搶先一步。
老闆娘動作飛快給他們裝了一袋。
接過熱乎燙手的糖炒栗子，女孩就先剝了一顆塞進男生的嘴裡，將他燙得齜牙咧嘴。
林允兒側眸看了看他們，悄悄撇了撇嘴。
“姑娘你還要糖炒栗子嗎？”
林允兒下意識搖頭，瞥見櫃檯裡的另一樣東西，她指了指道，“......我要一份這個。”
付過款，她繼續踩著雪往前走。
“買了什麼？”顧衡的聲音忽然響起。
“好吃的~”她低頭瞧了瞧手中袋子裡裝的雪球山楂。
“怎麼不買糖炒栗子？”
“不想吃......”林允兒小聲滴咕了一句。
“真的？”顧衡的聲音帶著淺淺的笑意，“要不回過頭買一份吧，我幫你剝。”
“你幫個鬼哦......”
林允兒皺皺鼻子，在路燈下停下腳步，下意識回頭看了眼還飄著熱氣的糖炒栗子店鋪。
本來是想買的，但看見別人是和男朋友分享，她忽然就熄了心思。
“我不幫鬼......”
將手機從耳邊放下，顧衡踩著雪，來到正眼巴巴朝不遠處張望著的林允兒身後，“我幫自己女親，可以嗎？”
這個聲音很近。
林允兒眨眨眼，倏地一下扭過臉。
一身黑色修長羽絨服的某人，正淺笑著站在自己身後。
......
“老闆娘，來一斤糖炒栗子。”
攥著衣兜裡還有發冷的小手，顧衡瞥了眼掛牌上的價格，“您又漲價了啊。”
“房子、鋪租天天漲，栗子也只好跟著一起漲了。”大媽笑著幫他裝好一袋。
“也是。”
“女朋友？”大媽看了眼林允兒。
雖然這姑娘的臉裹得嚴實，但她還不至於轉眼就將自己上一個顧客給忘了。
“是。”顧衡捏了捏林允兒的手，應得乾脆。
林允兒輕輕踢了他一腳。
顧衡付過錢，她默默接過香氣四溢的一袋栗子。
兩人安靜走在回程路上。
林允兒不說話，顧衡也沒有開口。
一直到了電梯裡。
林允兒才抬起頭，眯著眼睛看他，“騙子。”
什麼下雪，明明就是京城下雪。
什麼落了東西，明明就是把自己給“拐騙”過來。
顧衡忍著嘴角的笑意，從她手中糖炒栗子的紙袋中取出一顆。
很好剝。
金黃色的栗子果仁，還散發著熱氣。
顧衡將之送到自家女友嘴邊。
眨眨眼，林允兒張開嘴咬下，順帶著在某人的手指上留下一道齒印。
顧衡正要出聲，她已經一個閃身從開啟的電梯門逃到了外邊。
動如脫兔。
可惜住處的門上著鎖。
她有些緊張地瞄了一眼顧衡。
不過顧衡來到門前之後並沒有其他動作，只是將紙袋交回到她手裡，便取出鑰匙塞進鎖孔。
推門而入。
林允兒遲疑兩秒，跟上了他。
屋子裡還亮著燈。
顯然，顧衡本來就在這裡住著了。
不等她說話，顧衡已經將房間的門啪嗒一聲關上，然後低眸瞧她。
林允兒抿抿唇，“我......”
“你什麼？”顧衡擁住她的腰肢，低頭抵住她的額前。
林允兒嘴唇微動，然後便被他堵住了接下來的話。
伸手，顧衡將玄關處的燈按滅。
迷濛之中，林允兒下意識環住他的脖頸。
手中原本攥緊的紙袋卻不小心掉落在地上，幾顆栗子咕嚕滾了出來。
“栗子、掉了......”林允兒低聲說道。
但也只是說了這麼一句......
......
提著紙袋回到二樓，顧衡開了一盞夜燈。
方才他是下去收拾那袋栗子了。
林允兒臉上還是紅撲撲的。
見顧衡上來，她沒好氣地剜了他一眼，“流氓！”
在她面前，顧衡臉皮功夫已經修煉到家，只當做沒聽到。
手中拿著紙袋，他在床榻邊坐下，又剝了一顆栗子送到林允兒嘴邊。
因為時間耽擱得有些久，他方才下去收拾的時候，栗子都有些涼了。
抿抿唇，林允兒一邊咬下香糯的果仁，一邊從被子裡伸出腳來輕輕踢了他一下。
“外邊冷，傻子......”
她掀起一點被子，等顧衡進來，才重新放下，然後鑽到了他懷裡。
顧衡擁著她，慢悠悠剝著栗子。
“......偷偷來見面會了？”
林允兒手指按在他腰間的軟肉上。
方才屋裡一片漆黑的時候，她便瞥見顧衡在樓下桌上放著的那個應援粉色熒光棒了。
只是當時心思放在別處，直到這會兒才反應過來。
某人不僅瞞著她回了京城，竟然還瞞著她參加了見面會。
“嗯，”顧衡嘴角勾起，“我都聽到了。”
“嗯？”
“我不要你的承諾、不要你的永遠......”
顧衡才哼了兩句，腰上便是一疼。
林允兒臉色漲紅，“難聽死了！”
雖然在唱歌的時候，她確實有那麼零點幾秒在想著，如果自家男親也在就好了。
但現在她只想將這傢伙的嘴用膠帶封上，然後再一腳踢下床去。
越聽越覺得有些羞恥。
“我覺得還挺好聽的，打算找一下音訊當鈴聲......”
“不行！”
“為什麼不行？”
“我、我不授權！”林允兒吭哧著憋出了一句。
“......你還挺懂法律。”
“見面會......你提前謀劃了多久？”林允兒用腦袋撞了他一下。
“算是臨時起意吧，”顧衡搖頭，“最近也有些事情正好要回來一趟。”
說幾句專門為她而回來的甜言蜜語當然也可以，但他和林允兒之間，不是很需要這些。
真正重要的，從來都不是虛言。
林允兒也確實不糾結於此，只是輕輕哦了一聲，“那門票呢？”
“嗯？”
“見面會的門票。”
顧衡有些尷尬，“找人收的......”
“多少錢？”林允兒眯起眼睛。
顧衡扯了扯嘴角，報出了一個數字。
“還兩張？你是不是錢多燒的？”林允兒扭過身子，氣呼呼地在他身上拍了幾下，“我都給你準備演唱會門票，你還去便宜那些黃牛......”
顧衡低頭誠懇認錯。
林允兒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哼哼著不說話。
顧衡試探著又遞了一顆栗子到她嘴邊。
林允兒小姐倒是沒有拒絕。
一顆、兩顆、三顆......
“飽了。”
“飽了？”顧衡摸了摸她的肚子。
拍開他的手，林允兒彎下身子，從地上撿起散落的外衣。
從衣兜裡取出一根編織好的紅色手鍊，她將之系到顧衡手腕上。
勾住他的脖頸，林允兒聲音輕柔，“我也想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