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嘴唇怎麼了？”
“嘴唇？”顧衡頓了兩秒，忽然反應過來。
情緒微妙地看了林允兒一眼，他抿住了下唇，平靜道，“天氣有些乾燥，裂了。”
“裂了？”林允兒哦了一聲，從旁邊的包包裡翻找出了一根潤唇膏，遞給了他，“喏，這個牌子的好用，我一直用他家的。”
看顧衡接過的動作有些遲疑，她想到了什麼連忙道，“別亂想，沒用過的！”
“我沒亂想......”顧衡搖搖頭。
看樣子，還真是吃幹抹淨不認賬得很徹底。
“我都看出來了......流氓......”林允兒輕聲都囔著瞪了他一眼，低頭繼續吃著餃子。
顧衡嘴唇動了動，一時無言。
到底誰是流氓？
大概是因為從昨晚到這會兒都沒吃過東西，林允兒吃得飛快。
十幾分鍾之後，一小盤餃子就全進了她肚子裡。
看著她尚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顧衡道，“昨晚空腹灌了那麼多酒，今天腸胃小心注意些，等下午或者晚上餓了再吃吧，別一口氣吃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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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林允兒擦了擦嘴巴。
房間裡又安靜下來。
按著小說和電視裡的劇情，男女朋友在房間裡應該做些什麼來著？
林允兒努力思考著。
但腦海閃過的畫面似乎都不太適合播出......
看著她糾結的模樣，顧衡大概猜出了她此刻的心理活動。
略一猶豫，他伸出手臂，將林允兒輕輕攬住往懷裡一帶。
懷中的身子，先是僵硬了一瞬，隨即又變得溫軟。
林允兒結束了自己奇怪的思考活動，閉著眼睛在他胸口蹭了蹭。
顧衡也沒有說話，只是慢慢梳著她的的頭髮。
林允兒從他懷裡仰起臉，輕聲道，“昨晚的事情是意外，其實，我準備了很多......我沒有想要那麼隨便的就......”
雖然已經是自己想要的結果，但林允兒還是想要讓顧衡知道，自己並沒有將這件事看得很隨意。
像是想起了什麼，顧衡嘴角浮起了一絲笑意，卻又連忙轉過臉去不讓林允兒看見，“我知道的。”
你知道？
林允兒眉頭一蹙，想起了被紙巾盒壓著的那兩張電影票。
咬了一下嘴唇，她遲疑著道，“不是，也不止電影票......”
“嗯，我知道......”顧衡覺得自己快要破功了。
“不是，”林允兒有些著急，但糾結了一下用頭撞了撞顧衡的胸口，頹喪道，“算了，你根本就不知道。”
準備好的那些話語、那些答桉，雖然發自內心，但現在光是想想都覺得很羞恥。
再讓她在某人面前說出來，不如讓她直接從S.M.公司的大樓跳下去。
低頭看著她的模樣，顧衡欲言又止。
如果她覺得很有必要讓自己聽到她的那些話......
“允兒。”顧衡開口道。
“嗯？”林允兒趴在他胸口，用鼻音表明自己在聽。
“你上次不是說，在Kakao公司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沒有認出我嗎？”顧衡提示了她一句。
“是呀，”林允兒下意識悶聲答道，“沒認出來。”
這個問題，顧衡在嶺南中學操場那次見面時，就問過她。
當時的林允兒小姐自然沒有誠實作答。
她可不想讓某人覺得，自己七年的時間裡一點都沒忘了他。
按著sunny的說法，男女之間其實一場資訊戰爭，如果連老底都被對方知道，那這場戰爭也就可以直接投降不用打了。
顧衡無奈一笑。
自己這個女親，記憶力暫且不說，在言論的前後一致性上絕對是足夠嚴謹的。
難怪會在那張紙上特意將某句話給劃了去......
“嗯，沒有就沒有吧......”
“你為什麼突然問我這個？”林允兒忽然覺得不對，疑惑地抬起頭。
這也距離自己方才糾結的事情太遠了吧？
就算是閒聊，也顯得十分突兀。
“沒什麼。”
“不對......”林允兒盯著顧衡近在遲尺的臉，眉頭悄然皺成了一個小疙瘩，“你的嘴唇......”
這不像是因為天氣太乾了而開裂呀，反倒像是......
被人咬破了？而且還是很近的事情......
林允兒心緒頓時一亂。
嘴唇，吻......
第一次見面，認出來......
一些埋藏得更深的記憶碎片，終於緩緩漂浮出水面，一點點清晰顯露出它原本的模樣。
“其實，我從你回到漢城的第一次見面，就認出你了......”
“這一句上面有條橫線，劃掉了誒，嘿嘿......”
林允兒纖細的脖頸開始泛起嫣紅。
“好奇怪啊，你長得也不像烤肉，也不像米飯，為什麼我會一直想起你呢？”
“難道你的味道很好嗎？”
“沒有味道呀......”
昨晚醉酒的時候，臉都沒有這麼紅。
觀察著懷中人的臉色變化，顧衡默默下了個判斷。
“別說話......我現在......不想聽見你的聲音......”
林允兒將臉一點點埋進了他懷裡，這般說道。
在路上的時候，她還在奇怪，為什麼這傢伙只聽了自己兩句告白，就答應得那麼輕易，絲毫不擔心自己只是酒後失言。
回到了住處，她也在糾結遺憾，準備醞釀了那麼久的告白，倉促地就等來了一個結果。
沒有浪漫唯美，沒有轟轟烈烈。
但現在好了，原來這些事情都是有原因的。
不用擔心告白場景不夠轟烈了，自己已經成功憑藉一己之力將其昇華到了慘烈的程度。
哈哈。
酒後強吻，也是偶像劇裡常見的場景呢......
鼻尖嗅著他身上熟悉的氣味，林允兒一點點消化了找回記憶後的震驚。
從九分震驚一分羞恥，變成了十分羞恥。
“允兒。”她此刻最不想聽到的聲音，從耳畔處傳來。
林允兒可以感覺到他微微灼熱的呼吸。
“想笑就笑吧......”
雖然我有點想哭，她在心中補充道。
“笑什麼呢？”顧衡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吻，“互相喜歡的人，抱有的心情，想說的話，不應該是一樣的嗎？”
林允兒心中一動。
“如果你覺得不公平的話，我也可以將你說過的話，對著你說一遍，這樣就算扯平了。”
停頓了一下，顧衡緩緩道，“嗯，林允兒，我喜歡你。”
他斂去了聲音中的笑意，“雖然我無法確定自己究竟在哪個時刻改變了心態，但現在想來，每一個和你相處的時刻，似乎都清晰而閃耀。”
“喜歡你，好像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就像風起雲湧，日落生息。
林允兒努力壓抑著忽然跳得飛快的心，重新抬起了頭看他。
“這樣，可以嗎？”
“嗯......”林允兒悄悄吐出一口氣，“還湊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