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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你出招,我接招)

離開石麗霞的病房後, 溫琴帶領烏芽芽去給李援軍派藥。

她一邊走一邊介紹李援軍的病情,著重強調對方心臟不太好。

“好的,我會注意。”烏芽芽乖乖點頭。此刻的她看上去一點兒也不像之前獨佔易岺微訊號那樣霸道又邪氣。

但是溫琴早已認清了她的真面目。沒有一個漂亮女人心靈不是醜陋的, 這個女人尤甚。只是她段位比較高, 更善於偽裝罷了。

兩人各懷心思地推開門,走進病房。

“李爺爺,醫生給你換了一種新藥,你吃吃看。上次那種藥你說你吃了噁心頭暈,現在就不要吃了。”溫琴示意烏芽芽把藥遞給老人家。

烏芽芽剛伸出手,李援軍就厭惡地直搖頭:“把藥放我抽屜裡面吧。”

這個小護士長得妖里妖氣, 走路還像條水蛇, 他見了就煩!醫院是怎麼招人的?這也太不像樣了!

李援軍把手機重重扔在床上, 發出咚的一聲,然後虎著臉走去倒水。

溫琴連忙幫他把水倒好。他這時候才露出一絲笑模樣,語氣也變得溫和:“小溫, 你陪我聊聊天吧。我一個人待久了悶得慌。”

烏芽芽撇開頭, 衝無人的牆壁做了個鬼臉。醫院和娛樂圈一樣,也有長相歧視,只不過這兩種歧視鏈是反著來的。在娛樂圈, 只要你長得足夠漂亮,你就能紅。在醫院,如果你長得漂亮, 那就是幹不了事吃不了苦的明證。

有長得漂亮的女醫生為了獲取患者的信任,還會故意把長頭髮剪短, 讓自己看上去更穩重一些。

“我不氣, 我不氣,我是護士我不氣。”烏芽芽對著牆壁默唸這句咒語。在幻境的十年裡, 她每一次遇見病人的刁難都會這樣做,於是已養成了念幾遍就消氣的神奇反應。

果然幾遍之後,她又眉眼一彎,沒心沒肺地笑開了。

她回過頭,去看李援軍和溫琴。

李援軍正在抱怨兒子的手機老也打不通。溫琴耐心地勸慰著他,還講了幾個小笑話。

“你打不通兒子電話呀?稍後我靈感來了就告訴你什麼時候打電話可以打通。我預感特別靈,我預感可以做的事一定能做成,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烏芽芽順嘴插了一句。

她太知道打不通親人的電話是怎樣焦灼的感覺了。在幻境的十年裡,她想念爸爸和易岺的時候就會拿出手機給他們打電話,聽見話筒裡傳來“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的提示音就會躲在角落偷偷哭一場。

那種揪心的痛苦和思念的難耐,她如今想來還覺得可怕。

她揚了揚下頜,輕快地說道:“待會兒可以打通電話了我來叫你哦。”

沒成想,李援軍一點兒也不領她的情,臉色一沉就氣沖沖地說道:“我又沒跟你說話,你插什麼嘴?你說能打通就能打通?你是電信公司的呀?小姑娘家家的,一點兒也不懂禮貌。”

兒子在抗洪前線救災,本就十分危險,他打不通電話心情特別焦躁,看見這種滿嘴放屁又長得妖里妖氣的人,脾氣一下子就爆發了。萬一兒子也像電視裡那個縣長一樣,被洪水沖走了怎麼辦?

無法排遣心中的恐懼,烏芽芽便成了他發洩的物件。

“我不氣,我不氣,我是護士我不氣!”烏芽芽默唸一遍護士,旋身走了。

溫琴好聲好氣地安撫李援軍,撇開頭的時候卻又嘲諷地笑了笑。預感特別靈?這是什麼鬼?討好人也不知道掌握方法,果然是漂亮廢物。

烏芽芽回到辦公室後便拿上手機站在窗前,去看外面的香樟樹。

她在網上搜了搜李市長的照片,用意念對香樟樹說道:“這個人什麼時候有空接電話,你們要及時通知我哦。”

香樟樹迎風擺了擺,甕聲甕氣地道:“這個人還在遠山縣的河堤上扛沙袋。河堤快被沖垮了,情況很危險,他怕是沒時間接電話。等他休息了,我告訴你。”

“好勒,謝謝你!”烏芽芽擺擺手,回了工位。

從表面上看,她似乎只是在窗邊透了一口氣,背影還挺蕭瑟。

溫琴走進辦公室的時候看見的正是這一幕。所以說長得漂亮就是脆弱,一點兒委屈都受不了。想當初她被十幾個女生堵在教室裡輪流扇耳光,也沒有掉過一滴淚。

溫琴眸色暗了暗,然後就走上前耐心地安慰。一旦烏芽芽在工作中遇見困難,她總是會第一個伸出援手,這樣才能獲取對方的信任,然後在最為關鍵的時刻狠狠把這人推下懸崖。

“……好了好了,別噘著嘴巴了,咱們這份工作就是這樣的。病人身體不好,情緒肯定會受影響,我們要理解。快笑一個。”

她狀似親暱地捏了捏烏芽芽的臉蛋。

烏芽芽忽然把她抱住,漂亮的面龐湊到她眼前,笑得豔麗又灼目:“謝謝你的安慰,我已經好了。”

被美色的暴擊晃了一下眼睛的溫情頓時便心情惡劣起來。烏芽芽是她見過的最蠢,最霸道,也最懂得刺激她的人。

所以啊,她得替她安排一個最好的結局才行。

“走了,去給22床換藥。她的燒傷很嚴重,一天得換四次藥,這是她的護理單,你看看。”溫琴帶上護理器具。

“面部燒傷呀!”烏芽芽擰起眉頭。

“是的,面部重度燒傷。沒燒傷之前可漂亮了。”溫琴嘆了一口氣,彷彿在同情病患的遭遇,卻又在內心悄然享受這份愉悅。

兩人走進病房,來到趙君怡面前。

看見端著托盤的烏芽芽,趙君怡瞳孔緊縮了一瞬。美麗與醜陋的鮮明對比讓她自卑的情緒一瞬間爆發出來。她想起了曾經同樣美麗的自己,又想起了因毀容而分手的男友,更想起了鏡子裡那張宛若鬼怪的扭曲臉龐。

她本就脆弱敏感的神經在這一刻崩斷了。

溫琴把放著剪刀和鑷子的醫用托盤往她手邊移了移。

她卻只是低下頭,用長髮蓋住臉,急切喊道:“我不要這個人給我換藥!溫護士你快讓她走!”

烏芽芽:“……”好吧,又遭到歧視了!

溫琴為難地看著烏芽芽,又俯下身,耐心地安慰趙君怡。

烏芽芽仰天嘆氣,然後知情識趣地離開了。聽見她輕巧的腳步聲消失,趙君怡才抬起頭,露出紅腫的雙眼,哽咽低語:“我以前也像她一樣漂亮。”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所有傷疤都會被時光抹平,你要相信。”溫琴摸摸她的頭,嗓音無比溫柔,瞥向托盤時卻流露出遺憾的神情。

時光的確會抹平一切傷口,不過也是因人而異。像趙君怡這種蠢貨就只能一輩子活在自卑裡。漂亮的女孩一旦遭到打擊,總是會像爛泥一樣垮掉。

溫琴彎下腰,摸了摸自己的腿肚子,表情彷彿很難過,心裡卻在輕輕漫漫地笑。這道傷疤,之於她早就不存在了。

看見她“難過”的表情,趙君怡意識到自己勾起了她的傷心往事,於是強迫自己恢復平靜,又愧疚地道歉。

誰都無法安慰她,除了同病相憐的溫琴。

“好了,讓我們來上藥。”溫琴並不怎麼輕柔地掀開紗布。

趙君怡痛苦地吸氣。

就在這時,烏芽芽去而復返。

她伸出手對身後的人說:“易教授,我說的就是這位患者,她情緒很不穩定,傷口恢復得也慢,您給她講講她的治療方案吧。這樣也好叫她放心。”

易岺帶著一群醫生走進來,圍著趙君怡的床位站了一圈。

趙君怡看傻了。

烏芽芽介紹道:“這位就是給金錦溪做過整容手術的易岺易教授。金錦溪你認識吧?”

趙君怡赤紅且暗沉的雙眼就在此刻被希望的星火點亮。金錦溪她當然認識!那是娛樂圈最美的一張臉!如果是由她的整容醫生來給自己做植皮手術,成功率會有多高?

趙君怡的呼吸都急促了。

易岺感受到了她驟然激動的情緒,溫聲說道:“別緊張,你的病情不嚴重。”

怎麼會不嚴重?這可是面部60的燒傷啊!趙君怡正想訴說自己的病情和焦慮,易岺已經把一個平板遞了過來。

“這是我的團隊剛剛治好的一個案例,你可以看一看。”

烏芽芽踮起腳尖偷瞄,發現螢幕裡竟然在播放周小沁的治療過程。她的眼耳口鼻都融化了,整張臉只有五個孔洞,看上去著實恐怖。

然而易岺利用幹細胞技術為她再造了一張臉,又把這張臉移植到她的臉上。臉頰邊緣的縫合線如今已完全淡化,看上去就像天生的一張臉,絲毫沒有怪異或不美觀的地方。

“你覺得她和你相比,誰的傷比較嚴重?”易岺低聲問道。

趙君怡咽了咽口水:“她比我嚴重多了。”

“她的臉我們能治,你的臉我們當然也能治。所以安心上藥吧,不要有心理負擔,等你臉上的創口癒合,我們就能為你修復容貌。我保證,手術完成後,你的臉與以前相比不會有任何變化。”

易岺安慰了幾句,又簡單說了一下手術方案,然後便帶著一群醫生浩浩蕩蕩地走了。

與烏芽芽擦肩而過時,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嗓音極富磁性:“護士不但要護理病人的身體創傷,還要及時安撫他們的心靈創傷。能及時照顧到病人的情緒,你做得很好。”

烏芽芽捧著發燙的臉頰羞澀一笑,溼漉漉的眼睛忽閃忽閃的,像一朵害羞的山茶花。

易岺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眸色卻加深了。

烏芽芽揮了揮小拳頭,滿懷崇拜地說道:“易教授,你好厲害!”

易岺低聲一笑,然後便匆匆遠走。

烏芽芽追出去看他的背影,繼而拿出手機發短信:【易教授,你真的好厲害!】

溫琴也跟了過來,瞥見她在討好易岺,心中不由冷笑。漂亮女孩總認為自己什麼男人都能勾到手,那就加油吧。

等溫琴移開目光,烏芽芽立刻換了微訊號,真心實意地說道:【老公,你的工作好偉大!】

這可不是拍馬屁。讓病人重獲新生,這樣還不算偉大,那怎樣才算偉大?

【你的工作和我一樣。】

【難怪我們是一對兒!哈哈哈!】烏芽芽發完這句話就心滿意足地收起了手機。

溫琴小聲問道:“他給你回資訊了嗎?”

“沒有。”烏芽芽拿出手機,把聊天介面展示給溫琴。這人想適時掌控她談戀愛的進度,那就讓她掌控好了。

溫琴立刻安慰:“他這會兒正忙,待會兒肯定會回。”

兩人來到趙君怡面前。

“這下你放心了吧?”烏芽芽樂呵呵地拍手:“來來來,姐姐給你上藥。上了藥才能結疤,結了疤才能動手術,動完手術就又是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了。”

她的樂觀開朗像太陽一樣溫暖了趙君怡。

“烏姐姐,剛才對不起!”趙君怡羞愧地紅了眼眶,同時卻又快樂地笑起來。

好奇怪呀!溫護士雖然也很溫柔,但是與對方待在一起,她的心情總是很焦慮,很沉重。從溫護士那裡獲得的一絲慰藉,只能短暫地溫暖她的心,卻無法像烏姐姐這般,一下子讓她豁然開朗,又一下子把她從絕望的深淵里拉出來。

“你來幫我上藥吧。”趙君怡乖乖仰起臉。

烏芽芽輕而又輕地幫她掀開紗布,洗去藥膏,再柔柔地鋪上一層新藥。

趙君怡驚異地說道:“烏姐姐,你上藥一點兒也不疼呢!”其實還是很疼的,但與溫琴的手法比起來卻高明得多。

“那我以後都幫你上藥。”烏芽芽頗有成就感地笑了笑。

“烏姐姐,謝謝你幫我請醫生過來。”趙君怡感激地說道。

站在一旁成了擺設的溫琴諷笑著暗忖:天真的傻瓜呀。她可不是為了你才去叫易醫生,她是為了她自己。你只是她接近易醫生的工具罷了。

等烏芽芽上完藥,溫琴照例寬慰了趙君怡幾句,然後端著與平日裡一般無二的微笑,緩步離開病房。

烏芽芽的表現超出了她的預料。對方似乎是一名很專業的護士。但越是如此,她就越想在工作上給予對方致命的打擊。

該怎樣做呢?哪一個病人可以利用?她暗自琢磨著。

當她稍有一些眉目時,一名護士捂著胸口跑回辦公室,眼睛哭得通紅。

“芳芳,你這是怎麼了?”溫琴第一個發現問題,然後義憤填膺地說道:“是不是38床又非禮你了?”

“溫琴姐,他摸我胸!我跟他理論他還罵我騷!我要找院長投訴!我真的受不了這個老/色/胚了!”名叫芳芳的護士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一群護士圍攏過去,七嘴八舌地安慰,表情一個比一個憤怒。

從她們的言談間烏芽芽知道,38床的病人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骨折入院的,腿傷早就好了,卻賴在醫院裡住了一年多,前前後後欠了十幾萬醫療費。

都說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這個老頭也是無敵了,整天像個大爺一般等著護士們伺候,還時不時要衝大家伸鹹豬手。

他家裡人也不管,平日裡從不送飯菜。他餓了就在走廊裡大吵大鬧,逼得醫院不得不給他提供餐食。

提起他,所有人的血壓都會飆升。

“這都什麼奇葩!我真想套麻袋把他打一頓!”一名護士怒氣衝衝地說道。

“冷靜點冷靜點,咱們不能為了他賠上工作。”溫琴連忙安撫大家的情緒。

烏芽芽卻在這時蹬開自己的椅子,讓其摩擦地面,發出尖銳的嘯聲。刺耳的尖嘯引來了所有人的注意。

她慢慢挽起袖子,冷笑道:“你們等著,我這就讓他滾出醫院!”說完就端著一個空托盤,大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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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要幹什麼?你可千萬不能打人呀!”溫琴口頭上阻止,實則根本沒去追。烏芽芽力氣有多大,她剛才已經見識過了,這人輕輕一拳頭揮下去,說不定38床當場就被打死了。

死了好,死了烏芽芽就得坐牢。

溫琴玩味地想著。她對付獵物時雖然會制定相應的計劃,卻也會順勢而為。如果獵物自己往陷阱裡跳,她是樂見其成的。

倒是別的護士特別焦急地追上去,口中連連喊著冷靜點。

烏芽芽可冷靜了。在幻境裡待了十年,她什麼奇葩病人沒見識過?這種霸床的無賴對付起來不要太容易。

她推開房門,面向床位,柔柔一笑。

38床的老頭當即看傻了眼,嘴角的口水都流了下來。看著烏芽芽越走越近,他激動地彈坐起來,招手喚道:“小護士,你幫我看看,我胸口難受!”

烏芽芽走到他床邊站定,然後俯下身,笑著低語:“你哪裡難受?”

在這一瞬間,她白皙的皮膚長出漆黑的羽毛,嫩紅的小嘴變作尖銳的鳥喙,不見半點眼白的漆黑瞳仁裡放射出腥紅的光。她從人類轉為了妖怪。

她張開尖喙,嗓音粗嘎而又森冷:“胸口難受是嗎?剖開讓我看一看好不好?”

38床:“……啊啊啊,鬼呀!”他連滾帶爬地下了床,手腕卻被烏芽芽牢牢鉗住。

“你往哪兒跑?”

這隻手變作尖爪,強力得能把手骨夾斷。

38床一下子就癱軟在地上,口中鬼啊鬼啊地叫個不停。

護士長聞訊趕來,不耐煩地問道:“他怎麼了?”

除了老頭,沒人能看見烏芽芽的原型。她收回鳥臉,苦惱地搖頭:“我也不知道他怎麼了。要不我推他去神經科看看吧。你們都別管了,我一個人就能搞定他。”

她連連擺手,試圖把閒雜人等趕走。

意識到她想單獨把自己弄到別的地方去,38床連忙爬上床鑽進被子,急切地高喊:“我沒事,我沒事!我的傷早就好了。你們不用管我,都去忙吧!我想睡一會兒。”

這是他頭一次承認自己的傷好了,也是他頭一次攆走護士。要知道,平時他恨不得五六個護士同時圍著自己轉。

護士長奇怪地打量他,然後擺了擺手,於是大家陸陸續續離開。

誰想管這個無賴呀!

烏芽芽再次變化出黑漆漆的鳥臉,低不可聞地說道:“今天晚上我值夜班,你等我哦。”話落,一串唾液從她嘴角流下,又被她吸了回去。

她看著38床的眼睛裡佈滿殺意和食慾。她是妖怪,而妖怪會吃人!

38床嚇懵了,整個人僵硬地蜷縮在被子裡,一動都不敢動。

站在門口的溫琴聽不見烏芽芽說了什麼,卻能看見38床驚懼扭曲的表情。這個誰都對付不了的無賴竟是幾句話就被烏芽芽嚇成了這樣。她到底說了什麼?

溫琴忽然意識到,這次的獵物似乎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烏芽芽插著細腰回到辦公室,篤定道:“等著吧,38床待會兒就出院。”

大家紛紛看向她,不太敢相信她的話。38床在醫院享受著免費的床位,免費的餐食和免費的照顧,他捨得出院才怪!

然而十分鐘後,滿臉笑容的護士長領著38床走進來,語氣前所未有的愉悅:“盧佳,你來幫38床辦理出院手續。”

嚯!竟然真的要出院!烏芽芽是怎麼做到的!大家全都震驚了。

烏芽芽用大拇指擦擦鼻頭,又揚了揚下頜,一副“我厲害吧”的表情。

等盧佳領著38床離開,大家全都鼓起掌來,臉上洋溢著無盡的輕鬆和喜悅。

“行啊你!”

“你怎麼做到的?”

“厲害了芽芽!”

“你是咱們科室的救星!”

“我建議大夥兒眾籌請芽芽吃一頓大餐!”

所有人都圍攏過來,一會兒拍拍烏芽芽的頭,一會兒抱抱她的腰,一會兒又揉揉她的腦袋,態度親熱得不得了。就連素來嚴苛的護士長都笑著說道:“不用你們眾籌,請客的錢我出了。”

大家齊聲歡呼,又圍著烏芽芽笑鬧。

才短短一天時間,烏芽芽就從被孤立被排擠的境遇裡走出來,完美得融入了大家。

這是溫琴無論如何都預料不到的。之前艾草青調過來的時候,對方就一直牢牢地被她掌握在手心,與周圍的同事關係都很惡劣。也因此,當對方遭遇醫療事故時才會飛快被所有人厭棄。

烏芽芽果然段數高,不過這樣才有趣。

溫琴微笑著加入了簇擁烏芽芽的隊伍,然後藉口上廁所離開辦公室。她直勾勾地看著洗手間的牆壁,眸色忽明忽暗不斷變幻,繼而微勾唇角,輕鬆地笑了。

一個漂亮廢物而已,她不應該感到焦慮。

她拿出手機撥打電話,語氣很平靜:“現在就把人給我送過來吧,我在醫院門口等你們。”

十分鐘後,溫琴在醫院門口接到了一名中年婦人。婦人穿著廉價卻花哨的衣服,臉上塗著並不均勻的粉底,整個人有些侷促,又有些不情願。

“我看一眼就走,你別想讓我留下來照顧她。我不想被她拖累死。你先把五千塊給我,否則我不進去!”

婦人伸出手,眼裡佈滿貪婪。

她就是石麗霞的母親。在她眼中,溫琴是個爛好心的護士,竟然願意花五千塊錢把自己找過來,只為了安撫石麗霞的情緒。

“你要好好跟她說話,讓她積極配合治療。她最近情緒很糟糕,恢復得也慢。”溫琴擔憂地說道。

她拿出手機,給石母轉了五千塊。

“好聽話誰不會說?你放心吧。那個死丫頭最聽我的話,我說什麼她就信什麼。”石母美滋滋地看著手機螢幕。

溫琴繼續往前走,狀似不經意地說道:“這次也是她運氣好,網友給她捐了二十幾萬,這才湊夠動手術的錢。”

“多少?”石母嗓音陡然變得尖利。

“二十幾萬。”溫琴重複一遍。

“二十幾萬就給她動個手術?”石母呼吸都粗重了,眼睛裡閃爍著貪婪的光。

“二十幾萬有可能還不夠。後續等她瘦下來,我們還要幫她把全身的贅皮切掉。那是大手術,前後多次才能完成,花費也高。說不定你們自己還要再湊一筆錢。”

“二十幾萬還不夠花?”石母握緊雙拳,急切追問:“那她現在花了多少?那些捐款還剩多少?為什麼要切皮?不切皮又死不了人!”

“多餘的贅皮沒有血管供給營養慢慢會腐爛,從而引起全身感染。這是會死人的,所以手術必須做。她現在已經花了五萬多,還剩下十幾萬吧。”

“還剩十幾萬!”石母的嗓音變得又沙啞又粗礪,像是在壓抑著什麼。

從電梯的反光鏡裡看見她泛紅的眼,溫琴知道,她在壓抑貪慾。她想要這筆手術費!等她哄得女兒和丈夫回心轉意並撤下心防,她會帶著這筆錢遠走高飛。

躺在病床上的石麗霞看見忽然到訪的母親,她會激動地哭出來吧!

她心臟不好,說不定等不到母親偷走治療費,就會在極度的興奮中死去。如果她死去的時候烏芽芽正好當值……

一切都有可能發生,而發生的一切都會很不幸……像落入地獄一般不幸。

哈哈哈,真好玩。溫琴垂下頭,掩住嘴角,頗覺有趣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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