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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社會性死亡的朱歡歡)

易h原以為今天的訂婚宴無論誰來都不會遭到破壞, 因為他和芽芽對彼此的心意是最堅定的。

但是他萬萬沒料到,最終還是芽芽自己親手推翻了這次訂婚。之前還口口聲聲說要跟他永遠牽手的那個人,轉眼就改變了心意。

看見烏榕城摟著芽芽露出無奈的笑容, 易h垂頭扶額, 只覺身心俱疲。

到底還是心理年齡太小了啊……

易h緩緩走過去,溫柔地說道:“芽芽, 我們談談。”

這場談話, 其實在訂婚之前就應該展開,是他被喜悅衝昏了頭腦,忽略了過去。

哭得滿臉都是涕淚的烏芽芽一邊擤鼻涕一邊悶悶地說道:“好哦。”

兩人走到無人的房間,相對而坐。

易h握住烏芽芽的小手,順勢幫她擦掉眼淚和鼻涕。

烏芽芽斷斷續續地說道:“易h,我,我爸爸,其實, 其實是一棵大榕樹。”

這句匪夷所思的話並未讓易h停下擦淚的動作。他只是低低應了一聲, 語氣格外溫柔:“然後呢?”

“我的親生父母把鳥窩築在了爸爸的樹冠上。後來它們飛走了,卻再也沒飛回來,而我以一顆蛋的形態,被遺棄在鳥窩裡。

“還在沉睡中的爸爸, 感應到了我微弱的生命力,於是下意識地用葉片把我攏住了。我是在他溫暖的神力中孵化的。破殼之後,我爬出鳥巢, 呆呆地站在樹梢上,我冷, 我渴,我餓, 我無法睜眼,只能在黑暗中探索。

“當我不小心從樹梢墜落,發出恐懼的鳴叫時,在那一瞬間,爸爸從長眠裡甦醒。他穩穩地把我接住了,然後舉起手,將我捧回高高的枝頭。他用食指點了點我溼漉漉的腦袋,於是我不再飢渴,不再寒冷,也不再恐懼。”

烏芽芽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傻乎乎地笑了:“我永遠都無法忘記被他捧在手心裡的感覺,幸福和溫暖將我包圍。”

她流出更多眼淚,哽咽搖頭:“我捨不得離開他。如果嫁人代表著離開爸爸,我做不到。”

易h把沾溼的紙巾扔掉,用自己溫熱的手掌抹去小妖怪滿臉淚珠,深深嘆息:“芽芽,你不用離開任何人。哪怕與我結了婚,想飛走的時候,你就可以飛走,想回來的時候,你也隨時可以回來。我永遠都會在這裡等你,我哪兒也不去。”

以前的易h絕對無法說出如此大度的話。他在乎一個人就會想方設法地去掌控對方。

但現在他可以,因為他學會了愛。愛是理解,愛是包容,愛是恆久忍耐。

所以,他什麼都可以忍耐。

“這樣對你不公平。我離開的時候,你不會難過嗎?”烏芽芽不安地搖頭。

“不,這樣很公平。你離開,我當然會難過,可是每一世都要輾轉尋找我的你,又會有多難過?我的難過,比不上你的萬分之一。

“我想著你還會回來,於是在等待的時候就會露出幸福的笑容。你想著下一世我們還會重逢,所以追尋的時候也可以很快樂。我們的心情永遠都是一樣的。我們可以為彼此堅守,你相信嗎?”

易h握住烏芽芽的雙手,輕輕晃了晃。

在長久的沉默之後,烏芽芽破涕而笑。

她伸出手臂把易h緊緊抱住,賴在他懷裡輕輕點頭:“我相信。我相信。我們做得到。”

“所以還是會結婚的吧?”易h繼續問。

“嗯嗯,結婚。”

“我不會阻止你回家看爸爸,你也能把我一起帶走。當然,如果爸爸願意,他完全可以和我們一起住。”

“好,我們兩邊住,我們不要讓爸爸孤單。”

“現在沒有問題了吧?”

“沒有了。”

“沒有了就讓我親一下好不好?”

“好。”

烏芽芽快樂地笑著,然後主動吻住了易h的薄唇。

易h也在低笑,回吻的時候那麼熱烈又那麼溫柔。

站在門外的烏榕城搖了搖頭,便也止不住地笑了。女兒會幸福的,他如此堅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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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記者終究還是沒把訂婚宴上的鬧劇寫成新聞,釋出到網路上。她不想毀了烏芽芽的幸福,只因對方是烏榕城認定的女兒。

圈內所有人也都有志一同地選擇了三緘其口。

這天,林秀竹把烏芽芽約出來,慎重其事地遞上一份合作意向書。

“你想和我合夥做生意?”烏芽芽驚訝極了。她從來沒透露過自己想做生意的口風,況且她也完全不是這塊料。

林秀竹用指尖輕輕撫著咖啡杯,語重心長地說道:“我來設計,你來營銷,你外形條件好,是標準的衣服架子,由你來推廣,我們的衣服一定賣得好。放心吧,我保你不會虧。”

“不是,我根本沒想做生意。”烏芽芽現在這個身份總是要消失的,與自己合作,林秀竹才會吃虧。

“你不想做也要做!”林秀竹極為強勢地拍桌。

來往的客人被她嚇了一跳。

烏芽芽撫了撫胸口,一副“你怎麼忽然發飆”的疑惑表情。她知道現在的林秀竹是多麼外柔內剛的一個人,如果她下定決心去做一件事,那真是咬死了都不會放口。

“g,不是,你為什麼硬要逼我做生意呀?”烏芽芽歪了歪腦袋。

林秀竹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語氣嚴厲:“你不是烏榕城的親生女兒,這就是我為什麼硬要逼你的原因。你不能把自己的未來寄託在烏榕城和易h身上,靠誰都不如靠自己,這個道理你一定要明白!

“萬一烏榕城的親生女兒找回來了,你怎麼辦?我總是要為你考慮的,我得幫你積攢一份家業,再幫你找一條退路。我要護著你的。我這一輩子總是要護著你的。看見你好好的,我才能放心。”

林秀竹神經質地敲著桌面,嘴裡反反覆覆喋喋不休地唸叨。她比烏芽芽本人還要擔心她的未來。

烏芽芽聽愣了,反應過來之後才意識到,因為那一次的交集,林秀竹竟然把她放在了心尖最柔軟的地方。

她已經忘了她。可是,她卻又記得她。

冥冥之中,她總想為她做些什麼,哪怕傾其所有。

贈人玫瑰手有餘香。烏芽芽又想起了這句話。她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然後又看了看坐在對面的林秀竹,忽然就快樂地大笑起來。

在這一刻,她無比感謝爸爸的逼迫和嚴厲。若不是走上這條路,此刻的她不會明白,當善意兜兜轉轉從自己手中又回到自己手中時,那陡然增加的分量是多麼珍貴。

“謝謝你,林秀竹。”烏芽芽忽然站起身,隔著一張小小的咖啡桌,把林秀竹抱住了。

“g?”林秀竹呆了呆。

下一秒,烏芽芽低笑著說道:“林秀竹,我發現我也好喜歡你,哈哈哈。”她偏過頭,用力在林秀竹臉上印了一個響吻。

一溫婉秀麗,一豔光四射的兩個大美人緊緊擁抱在一起,這美好的畫面惹得店內的顧客發出驚歎。

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覺得這一幕好暖好暖。

林秀竹被親的臉頰通紅,腦袋發暈,烏芽芽什麼時候走的她都不知道。回神之後,她捂住自己滾燙的臉頰,開心地笑了。

烏芽芽興匆匆地回到烏宅,剛把車停穩,就看見廖璨從對面的馬路跑過來。

“你怎麼來了?”烏芽芽跨下車。

“我要開一家畫廊,你恰好有這方面的人脈,所以你想不想與我合作?你這傢伙別整天想著談戀愛,也要好好搞搞事業。”廖璨捶了烏芽芽一拳頭。

得,這又是一個為她的未來操碎了心的人。

烏芽芽用力抱住廖璨,又親了親對方臉頰,嗓音裡充滿快樂:“謝謝你璨璨,我今天得到好多好多禮物,我好開心!”

“什麼禮物?誰送的?易h還是你爸爸?如果很值錢的話,咱們趕緊放進銀行的保險箱裡存起來,以後說不定有急用。”

廖璨挽住烏芽芽的胳膊,親親熱熱地走進烏宅。

躲在不遠處的一輛車裡,正默默看著這一幕的朱歡歡不由握緊了雙拳。她還是不願相信烏榕城就那樣完全接納了烏芽芽,所以她天天來這邊蹲守,只想看一看烏芽芽什麼時候會被掃地出門。

被掃地出門之後,她會不會變得像以前一樣怯懦?她會不會恐懼到惶惶不可終日?她會不會無家可歸,窮困潦倒?

朱歡歡想看見一個失魂落魄,狼狽不堪的烏芽芽,然而烏芽芽所表現出來的精神面貌和生活狀態,卻讓朱歡歡感到極度失望。

她怎麼能笑得那麼開心?她就不會痛苦迷茫嗎?她如果還有志氣,就應該主動離開烏家!

然而誰會捨得主動離開呢?擁有了烏榕城那樣的父親,誰捨得離開?

只有自己這個蠢貨才會白白把那麼好的爸爸送出去!蠢貨蠢貨蠢貨!

朱歡歡握緊方向盤,怨毒地詛咒:“你怎麼不去死?啊?你怎麼不去死?”

這話既是對烏芽芽說的,也是對她自己說的。她無比憎恨以前那個貪婪的自己!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人從烏家老宅裡走出來,是彭國強。他踉踉蹌蹌,暈頭暈腦,一副丟了魂的模樣。若不是烏榕城的助理下臺階的時候順手扶了他一把,他肯定會直接滾下去。

朱歡歡目光微黯,總覺得彭國強的狀態有些不太對勁,而且他為什麼會來烏家?

察覺到異樣的朱歡歡正想點燃引擎追上去看看情況,卻見二樓的陽臺上出現了烏榕城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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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手撐著欄杆,遙遙遠望,俊美至極的臉龐沐浴著陽光,卻比陽光還要溫暖。在這寒冷的冬日裡,他就是朱歡歡唯一的熱源和寄望。

朱歡歡一下子就看呆了,當烏榕城從陽臺上消失後,她才失魂落魄地發現,彭國強早就走了。

他為什麼會來烏宅,又為什麼會那麼傷心難過,這是一個謎。

但朱歡歡卻根本不想去探究。她滿心只想著該如何把烏芽芽趕出去,再把自己換回來。除了這個,她完全沒有辦法思考別的。

她對父親的渴望,已達到了一個瘋狂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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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璨打定主意要把烏芽芽引上搞事業的正途就絕不會錯過任何一個為她拓展交際圈的機會。她送來一張請柬,邀請烏芽芽參加蘭華城一年一度最盛大的慈善拍賣會。

每一個參會人員都要拿出一件物品放到展臺上去拍賣,所獲得的款項將捐贈給各大慈善基金。這是一個快速融入圈層的方法。

拿到請柬之後,烏芽芽決定畫一幅油畫去拍賣。或許是周小沁的記憶給了她強大的自信心,她竟然覺得自己一定能畫出讓爸爸都為之感到驚歎的作品。

“你畫吧,我在旁邊陪著你。”易h把一大堆檔案搬到畫室,柔聲說道。

“好。”烏芽芽拿起畫筆,深深提了一口氣。

記憶告訴她,她可以,然而十分鐘後,殘酷的現實卻告訴她,她學廢了。她終於明白,記憶是記憶,技能是技能,這兩個詞聽上去很相似,卻根本不是同一個玩意兒!

“阿西吧!”烏芽芽扔掉畫筆,煩躁地抓撓頭髮。

她臉上東一塊西一塊染著斑駁的油彩,看上去既狼狽又可愛。

易h抬眸看她,忍笑道:“放棄吧,我們拍賣一件古董就可以了。”

“我才不要放棄!”烏芽芽拿出手機搜了搜繪畫教程,看見一個網友竟然把墨汁塗抹在魚身上,然後拓印下來,並最終完成了一幅惟妙惟肖的畫作,頓時也產生了一個堪稱天才般的靈感。

她的本體是烏鴉呀!她為什麼不把自己塗上油彩,印在畫布上呢?

想到就幹,烏芽芽立馬變成小烏鴉,悶頭悶腦地扎進顏料裡,然後邁開小短腿,噠噠噠地走到一塊空白畫布上,展開翅膀,呈大字型整個兒拓印上去。

片刻後,她得到了一個烏鴉形狀的圖案,翅膀上的羽毛活靈活現的。

她嘎嘎笑了兩聲,換了一種顏料扎進去,然後繼續拓印。她挺著圓滾滾的肚皮,在畫布上翻滾,小爪子這裡踩一踩,那裡蹬一蹬,增添一些細節。

半小時後,她得到了一幅印滿烏鴉翅膀和烏鴉爪子的油畫,還別說,看上去竟然有種詭異的美感。

易h早已放下檔案,默默用手機把這一幕拍攝下來,然後扶著額頭,顫動肩膀。

沒錯,他在忍笑,而且快忍不住了!

【爸爸,你看芽芽。】他把影片轉發給樓下的烏榕城,手掌一直捂著嘴,擔心自己笑出聲。

烏榕城:【怎麼不早點叫我上去看?】

認真在畫布上打滾的小芽芽簡直可愛得要命!他心都化了。

【好看嗎?】易h把這幅畫也拍攝下來。

【驚世鉅作!】烏榕城毫不心虛地誇讚:【這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一幅畫!滿滿都是靈氣!】

【嗯,那我們把它買下來收藏怎麼樣?】易h提議道。

【我們各憑本事吧。誰買到算誰的。】烏榕城冷酷地回覆。

這是女兒平生所作的第一幅畫,而且還畫得這麼精彩,他絕不會讓給任何人。

【那好吧,我們公平競拍。】易h毫不示弱。

【我來幫芽芽洗澡。她身上的顏料估計只有法術才能去掉。】烏榕城放下手機,快速走上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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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會上,朱歡歡和彭國強也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彭國強今天情緒特別差,說話的口氣也很僵硬:“你的畫跟以前不一樣了,風格改變很大。”

“啊,因為我換了導師。”朱歡歡心不在焉地回答,雙眼一刻不停地搜尋著烏榕城的身影。

“你今天拿來拍賣的那幅畫真是你自己的作品嗎?它的筆觸和構圖都很硬朗,像男人畫的。”

仔細調查過這個假外甥女的彭國強自然知道,朱歡歡拿來的這幅畫是找槍手作的。

這人簡直掠奪成性,無可救藥!

“我想嘗試新的風格,不可以嗎?誰規定只有男人才能畫出風格硬朗的作品?”朱歡歡不耐煩地說道。

彭國強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看向烏榕城,目光裡充滿感激。要不是那父女倆,他的沁沁早就死了!周家人真狠吶,連嫡親血脈都不認!這個叫朱歡歡的女人更狠,簡直壞事做絕!

她以為她是烏榕城的女兒?做什麼夢呢?人家父女倆分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刻意設了這個局來整她的!

不知道得知真相的她會露出什麼表情?肯定特別絕望吧?

彭國強不無快意地想著。

臺上的拍品一件一件被人買走。看見不喜歡卻又是交情甚篤的人拿上去拍賣的東西,大家也會象徵性地舉舉牌。

都是一個圈子裡的人,多多少少會互相照應,反正錢都是要捐出去做慈善的,買貴了也不會覺得可惜。所以,在這種拍賣會上,一般不會出現流拍的現象。

彭國強一直沒舉牌,直到烏芽芽的油畫被兩名禮儀小姐搬上去。

“這幅畫是烏芽芽小姐的親手之作,名為《亂鴉》,風格十分濃郁……”主持人極盡所能地讚美這幅畫。

一片片烏鴉羽翼遍佈於深黑底色之上,間或點綴著一些鋒利的爪痕,那細膩而又尖銳的筆觸,再加上凌亂卻又不失美感的佈局,讓這幅畫帶上了極強烈的個人色彩。

當它被展示出來的時候,臺下發出了一陣讚歎,不少專業人士也都點點頭,對烏芽芽的畫技表示了肯定。

烏芽芽挺了挺小胸脯,模樣驕傲極了。

易h壓下翻湧的笑意,附在她耳邊說道:“這幅畫不該叫《亂鴉》,應該叫《亂壓》。”

想明白他的意思,烏芽芽立刻掄起小拳頭捶他。

坐在另一側的烏榕城卻發出了認同的低笑:“後面這個名字的確更貼切,是應該叫《亂壓》。”

翁婿倆對視一眼,然後各自伸出拳頭對碰了一下。他們越來越有一家人的默契了。

烏芽芽:“……”你倆是來拆我臺的吧?

主持人給出了一萬塊的底價,然後讓大家叫價。第一個舉起手的人不是烏榕城,也不是易h,竟然是彭國強。

“十萬!”他朗聲說道。

十萬買外甥女一條命,他覺得遠遠不夠,所以價格還得再往上翻幾翻。一萬塊的畫,用幾十萬的價格買下來,他覺得值!

易h皺皺眉,正準備舉手,坐在不遠處的林秀竹:“二十萬!”

烏榕城也想舉手,卻被廖璨搶了先:“三十萬!”

慕辰大聲喊道:“五十萬!”

烏芽芽眼睛都瞪圓了,瞳孔忽閃忽閃地發著光。五十萬?她隨便拓印的畫,竟然值五十萬?天吶,大家太給她面子了!

她一會兒轉頭去看林秀竹,一會兒轉頭去看廖璨,連慕辰和彭國強都收穫了她溼漉漉的滿帶感激的小眼神。她無聲地,快速地拍著手掌,一副樂上天的樣子。

看見她幼稚的模樣,女記者也舉起手:“六十萬,為我之前的事道歉!”

易h終於找到舉手的機會:“一百萬。”

烏榕城:“兩百萬。”

易h:“三百萬。”

烏榕城:“四百萬。”

得,這翁婿倆較上勁兒了,價格一番一番地往上加,絕不給任何人機會。

但是說實話,這幅畫雖然風格獨特,卻還遠遠不值幾百萬。易h和烏榕城搶著買它,不是為了愛,又是為了什麼?

就算是之前不斷叫價的林秀竹等人,也都是因為喜歡烏芽芽本人,才會連帶著喜歡她的畫。

看著被烏榕城和易h夾在中間,表情既開心又為難的烏芽芽,朱歡歡的眼瞳都快滴出血來。無論她怎麼欺騙自己,在親眼見證了這一幕之後也不得不承認,那份dna鑑定書的確沒對烏芽芽造成任何影響。

她得到的愛還是那麼濃烈,那麼純粹。

烏榕城和易h以前是如何愛著她,現在也會如何愛著她。

不,他們甚至比以前更愛她。他們像守護珍寶一般守護著她!

咯咯咯……這是朱歡歡咬緊牙齒的聲音。

“舅舅,你買烏芽芽的畫幹什麼?”她緩了緩神色,低聲詢問。

“我喜歡。”彭國強冷冰冰地回覆。

只這兩句話的功夫,那幅《亂鴉》已經被烏榕城叫到了七百萬的天價。易h還想舉手,胳膊上卻墜了一株沉甸甸的小芽芽。

烏芽芽緊緊摟住他,又衝他搖搖頭。

易h無法拒絕未婚妻懇求的眼神,只能退讓。

於是烏榕城愉悅地笑了。在所有人的祝賀聲中,他一下一下用力鼓掌。此事已經證明,在女兒心裡,終究還是他更有分量一些。

得到了女兒的特殊關照,他顯得那樣意氣風發。沒有血緣關係又怎樣?他對烏芽芽的寵愛絕不會消減半分。

朱歡歡遙遙看著烏榕城,心在劇烈的疼痛中碎成片片。

與此同時,禮儀小姐搬走烏芽芽的畫,送上了朱歡歡的《水畔》。從畫技、色彩和構圖上看,她顯然勝過烏芽芽太多,唯一遜色的地方就是缺乏強烈的個人風格。

如果烏芽芽的畫能賣七百萬,那我的畫少說也能賣一千萬吧?朱歡歡躊躇滿志地想著。

當主持人開始叫價時,她期待地看向四周。

然而會場裡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舉手。有人想舉手,廖璨和她的那些小姐們就會暗暗搖頭,示意大家別動。

烏芽芽、易h、烏榕城,竟然不約而同地採取了雙臂環胸的坐姿。這是一種拒絕的微動作!

這麼多人阻攔叫價,其餘人自然也不會糊里糊塗去踩這個坑,於是不管臺上的主持人怎麼鼓勵遊說,會場裡依舊靜悄悄。

難言的尷尬在空氣中蔓延,最後全部傾倒在朱歡歡頭上。她環顧四周,臉頰漲得通紅,身體也開始微微打顫,一副不堪受辱的模樣。

她不斷推搡舅舅,試圖讓他叫價,彭國強卻都一動不動。他是腦殼壞了才會為這條毒蛇再花一分花錢!

爸爸,救救我!朱歡歡眼淚汪汪地看向烏榕城,卻只得到一個冷酷的側臉。

她正準備舉起手,自己把畫買下來,彭國強卻忽然說道:“你的卡已經被周家人凍結了,我給你的那張卡,我也凍結了。如果拍下來又不給錢,你只會更丟臉。”

“為什麼凍結我的卡?”朱歡歡不可置信地看著彭國強。

周旭陽和周/庭為了把她管控在身邊才會凍結她的銀行卡。這一點她可以理解。但彭國強為什麼也這樣?

朱歡歡想不明白,但是舉到半空的手,卻也極度難堪地收了回來。

在這一刻,她終於體會到了社會性死亡的滋味兒。當她算計烏芽芽的時候,她根本沒想過,更可怕的遭遇會這麼快地降臨到自己頭上!

此時此刻,她是這個圈子裡最大的笑柄與最可憐的小丑。

在極端的靜默中,主持人無奈地搖搖頭,宣佈這幅畫流拍。

“噗嗤。”這是廖璨嘲笑的聲音。

然後更多的竊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一道道飽含譏諷的目光在幽暗中靜靜觀察朱歡歡的反應。

烏芽芽側過頭,光明正大地衝朱歡歡比劃了一個打槍的手勢,然後呲著一口小白牙,燦爛地笑了。

廖璨也在這時候嗤笑了一聲。

沒錯,她是故意的!她早就想給朱歡歡一個深刻的教訓了。把自己當成墊腳石?那她就讓朱歡歡明白,如果這塊墊腳石不讓她踩了,她會跌得有多慘!

這是朱歡歡第三次在烏榕城面前丟臉。而且這一次,她是被整個圈子裡的人聯手戲耍了。她曾那麼迫切地想要融入他們,最終卻被踩成了爛泥。

什麼叫社會性死亡?這就是社會性死亡!

朱歡歡既痛苦又羞恥,感覺呼吸都停滯了,顧不上拍賣還在繼續,竟然噌地一聲站起來,推開身邊的賓客,踉蹌跑走。

烏芽芽拍拍小手,慶祝她的落荒而逃。

主持人只是停頓了一秒鐘就若無其事地介紹起了下一個拍品。

沒有人在乎朱歡歡的去留,其中也包括彭國強。

拍賣會結束後,烏芽芽站在路邊,手舞足蹈地與廖璨和林秀竹聊天,易h和烏榕城站在臺階上,與廖進宇等人說話。

就在這時,一輛火紅色的跑車從斜刺裡衝出來,加大油門筆直地朝烏芽芽撞去。

擋風玻璃後隱藏的是朱歡歡那張被仇恨奪走了全部理智的,猙獰似鬼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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