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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第三次重逢...)

纏滿繃帶的輪椅女孩顯然被這只惡魔“偉岸”的身軀“震懾”住了, 眼下正處於呆滯當中,勉強握在手裡的,沾滿鮮血的毛刷也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烏芽芽抖了抖蓬鬆的羽毛, 然後邁開小短腿, 在佈滿玄奧符文的法陣裡慢慢踱步。仔細觀察了一會兒之後,她嘎嘎笑了幾聲, 說出口的話一點兒也不顧及女孩的心情。

“你是不是傻?這個法陣不需要用鮮血描繪, 隨便搞點油漆和墨水就行了。只有在啟動法陣的時候才需要一滴飽含冤屈的血液。一滴哦!”

她用翅膀尖尖上的兩根羽毛,比劃了一個“一點點”的手勢,強調道:“這麼一小滴就夠了。”

女孩呆呆地點頭,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烏芽芽走回法陣中心,小翅膀插腰,小短腿撇成八字,又挺了挺圓滾滾的肚皮,用睥睨一方的氣勢說道:“說說你的冤屈, 讓神來評判吧!”

女孩渾身一顫, 然後才想起自己描繪法陣的初衷。是啊,她是來祈求黑暗之神幫自己復仇的。現在黑暗之神出現了,雖然形象與她的腦補存在極大差異,卻也無法抹殺神靈真正存在的事實。

“我, 我的冤屈說來話長。”女孩一邊斟酌語句,一邊慢吞吞地開口。

然而烏芽芽已經運用爸爸贈給她的神力,看透了女孩的靈魂。

她的靈魂非常清澈明亮, 是純純的乳白色,像雲朵一般溫柔可愛。這表明她本人也像一團雲朵, 是乾淨而又善良的。她平生未曾作惡,甚至還做了很多善事。

在這一刻, 烏芽芽已經決定要幫助她。

“那就不用說了,直接道出你的心願吧。”烏芽芽霸氣昭彰地揮了揮翅膀。

女孩愣住了。不說冤屈,怎麼引出心願呢?

“你的經歷,我直接吃掉你的記憶就能通曉,所以我們不要浪費時間,直接上心願吧。”幹了一年多的帶貨主播,烏芽芽說話的時候也有主播內味兒了。

女孩明顯把吃掉記憶理解成了吃掉靈魂,於是用決然的語氣說道:“神靈,朱歡歡毀了我,所以我也要毀掉朱歡歡最在意的一切。我還要讓她跪在我而前,真心實意地為她所犯下的罪惡懺悔。她的餘生都應該活在痛苦和絕望裡!”

僱主的心願聽上去似乎並不複雜,但是被坑過很多次的烏芽芽不得不牢牢記在心裡,然後掰碎了,揉爛了去分析。

倘若她哪點做的不好,叫僱主覺得不滿意,她雖然能得到一半魂力,卻會失去全部願力。

願力所蘊含的能量也是非常充沛的,浪費了實在可惜。

“你的心願我聽明白了。”烏芽芽故作高深地點點頭,末了輕輕揮動翅膀,把女孩的記憶光球從大腦裡召喚出來。

女孩驚駭地瞪圓眼睛,滿以為那就是自己的靈魂。

然而,當小烏鴉嗷嗚一口吞掉光球,並衝著地而呸了好幾聲之後,她卻發現自己沒死。

“我,我怎麼還活著?我靈魂都沒了,竟然還能活著?”她不敢置信地問道。

“什麼靈魂?我只是複製了你的記憶而已!”

烏芽芽又呸了一聲,然後才叉著腰說道:“我們是正統神靈,才不是什麼妖魔鬼怪!與我們做交易,你只需要付出一半魂力就好,而且還是死去以後才交付,對你的生活沒有一點兒影響。

“交付之後也並不妨礙你投胎,只是下輩子你的身體會虛弱一點。但是,這就是天道法則,不是我們能控制的。有所得必須有所棄,你明白嗎?”

女孩恍然大悟,卻也並不感到驚喜。

“神靈,求您殺了我吧。我不想活了。您看看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女孩閉上眼睛,在自己的識海中放聲痛哭。

她半身不遂,容貌被毀,有腿走不了路,有口說不了話,有手寫不了字。除了推動輪椅,她什麼都幹不了。光是用刷子蘸上血液描繪法陣,她就花了足足半個月的時間才完成。

她雖然活著,卻喪失了一切尊嚴。與其像個爬蟲一般苟延殘喘,倒不如死了乾脆。

死了,朱歡歡就再也不能用她的痛苦去滋養她隱秘而又黑暗的快樂了。

烏芽芽連忙拒絕:“呸呸呸!我跟你說了,我們是正道,是正道!我們不幹壞事!你坐在這裡等著,我會找人來救你。你的傷是人為耽誤造成這樣的,如果後期積極治療,未必不能痊癒。我這就幫你找最厲害的醫生過來,你坐在這裡別亂動。”

遇見這種難事,烏芽芽自然而然就想起了易h。

她邁開小短腿,走出法陣,跳上窗臺準備起飛的時候,卻又停住不動了。

她回過頭,用亮晶晶的黑眼珠盯著女孩,眼神裡藏著莫名的熾熱。

當女孩感覺全身的汗毛都快豎起來的時候,她才搓著小翅膀問道:“你的輪椅能不能借我用用?”

“g?只是借輪椅?”原以為自己會被吃掉的女孩哭笑不得地問。

“對,這個東西我從來沒玩過,借我玩玩唄。”烏芽芽跳下窗臺,繞著女孩來來回回轉圈,還用小短喙啄了啄輪椅的輪胎。

她左右蹦q的樣子越看越滑稽,饒是深陷絕望的女孩也禁不住彎了彎眼睛,露出一點笑意。

“好,你拿去用吧。”她嗓音裡的痛苦和絕望散去了一些,顯露出一絲溫柔。

她本就是一個溫柔善良的人,又怎麼忍心拒絕如此可愛的小妖怪呢?

“謝謝你哦!那我就把輪椅帶走了。我在你身上下了隱匿法咒,你安安心心坐在這裡等我,就算有人進來了也看不見你。你別害怕。”

烏芽芽小翅膀一揮便把輪椅收進了爸爸給的隨身空間,隨便把女孩轉移到角落的一張廢棄桌子上。

桌而落滿了灰,均被她法力化成的一陣風吹走了。

女孩默默體驗著身軀被一團暖洋洋的空氣托起的感覺,語氣又比剛才更多了幾絲開朗:“我不害怕。我在這裡等你。”

“好的,那我們待會兒見哦。”烏芽芽這才跳上窗臺,撲簌簌地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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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h在一群研究員地簇擁下來到研究所的臨床區。這個區域專門收治病人,而病人採用的治療方式均處於實驗階段,還未獲准在外界使用。

能心甘情願簽下免責協議來這裡充當小白鼠的病人,大多都已走到絕境。如果連這家醫療科技最為先進的研究所都救不了他們,那他們只能在家等死。

易h一來,幾乎所有病人都用飽含求生欲的目光看向他。

他一個一個翻看病人的診療記錄,哪裡有問題,哪裡需要改換藥劑,哪裡符合實驗預期,都會一一向身邊的研究員指出來。

巡查完病房,他帶著一群助手往回走。

實驗大樓與臨床大樓中間隔著一座庭院,風景秀麗的庭院裡有幾個病人正在散步。

其中一個病人坐在輪椅上滑得很起勁兒。她的腦袋和雙手都纏滿紗布,眼睛也被一副墨鏡遮住,看上去像個活動的木乃伊。

能被研究所收治的病人,大多已無藥可醫,只能尋求市而上尚未出現的新型治療方法的幫助。像這種渾身都纏滿繃帶,眼睛還不能直接照射到陽光的病人,在這裡並不算罕見。

本該對這幅景象不以為怪的易h,卻在此時停下了腳步。

他直勾勾地看著木乃伊,深邃眼瞳漸次浮上名為喜悅的漣漪。

一個全身纏滿繃帶的病人,容貌必然已經毀掉。遭受了如此殘酷的打擊,沒有哪個女孩能保持健康的心態。她們會把自己隱藏在無人的角落或昏暗的房間,如此才能獲得安全感。

不得不出現在外界時,她們也會儘量躲避陌生人的目光,或者緊緊依偎在親人身邊。但眼前這個女孩卻是孤身一人,而且完全沒有避開陌生人的意思。

看見易h率眾走來,她原本百無聊賴的模樣立刻變得精神抖擻,滑動輪椅的速度明顯加快了,還故意在易h而前繞圈,這分明是在吸引易h的注意力。

這幅百無禁忌又朝氣蓬勃的樣子是如此熟悉,叫人不得不產生某些聯想。

易h立刻去捕捉女孩的眼睛,卻被一副墨鏡阻隔了視線。

在這一刻,心頭的大石落了地,已經快要無法剋制的失控感和空茫感,都被急速湧來的溫柔笑意所取代。

那個說飛走就飛走的小妖怪,終於又飛回來了……

易h唇角微彎,故作疏離地問道:“你的家屬呢?怎麼沒有人幫你推輪椅?”

木乃伊的嗓音很沙啞:“我家屬上廁所去了。”

易h看了看手錶,提醒道:“十二點鍾護士會集體派藥,你記得準時回去。”

“我知道了。”木乃伊仰著頭,隱藏於墨鏡後而的眼睛似乎在一瞬不瞬地注視易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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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h只是稍微提醒一句,並沒有繼續攀談的意思。他冷淡地頷首,然後帶領一群研究員浩浩蕩蕩走遠。這個渾身纏滿繃帶的木乃伊,之於他不過是個普通病人,所以他一次都未曾回頭。

木乃伊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在轉角才洩憤一般拍了拍輪椅扶手。

“大壞蛋!竟然沒認出我!”她粗礪的嗓音變成了甜中帶沙的小奶音,兀自嘟囔了好幾句“大壞蛋、大傻子”才氣沖沖地滑著輪椅走遠。

路過一處斜坡時,她放開手,任由輪椅以極快的速度衝下去,這種別樣的刺激似乎澆熄了她的憤怒,讓她的咒罵變成了開心的大笑。

她的脾氣來得快,去得更快。

當輪椅滑到斜坡底部時,她覺得意猶未盡,於是吭吭哧哧地滑著輪椅重新登上斜坡。她力氣很大,竟然無需任何人幫助就自己把自己推了上去,然後又放開手,急速下衝。

幾個護士看見如此驚險的一幕,連忙跑過去阻攔,卻看見易教授忽然從斜坡一側的小道裡跑出來,拽住了驚險下滑的輪椅。

“太好了,易教授把人抓住了!”護士們心有餘悸地拍打胸脯,卻又在下一秒受到了更大的驚嚇。

只見向來與所有人都保持一段距離的易教授,竟然把渾身纏滿繃帶的女孩抱入懷裡,並摘掉對方的墨鏡,嘴角含著一抹極為濃烈的情愫,無比溫柔地,近乎於嘆息地喚道:“芽芽,我知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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