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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4 章 晉江文學城

籃球傳到了小前鋒李世龍的手上!

零秒出手!

他跳了起來!

嘟——

零秒絕殺……

在哨聲吹起之前,李飛昂跳起來,手臂掄起,持球的手從左邊擺到右邊,躲開了四周的重重封蓋。

彷彿灌注了全部的力量!

戰斧式飛扣!!

這是陸少寧教他的動作。

也是曾經陸教練的搭檔——小前鋒宮霖的殺手鐧。

沒錯,李世龍零秒絕殺,是陸教練親手教他的。

咣!!

李世龍雙腳落地,死死地盯著籃筐……

全場一片死寂。

灌籃!進了!

全場一片驚愕與吶喊,拉拉隊盡情舞蹈,球員們歡呼著,哭泣著,衝到教練區,將陸少寧高高地舉了起來。

恍惚的視野中,陸少寧側過頭。

朦朧之中,他好像在人群之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宮霖正在微笑地凝視著他。

陸少寧笑了出來,在球員們的託舉拋高時,忽高忽低中,朝他伸了伸手。

*

十一月的京城進入到初冬寒冷天氣,天干物燥,寒風陣陣。

這天拍攝了一天內景。

夜裡還有重要的外景戲份,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可是,下午時突然寒氣加重,天空陰霾,不出預料下了一場小雪。

日落之後,雪停了,暮色晦暗,天更冷了。

電影拍攝到容顧二人主要互動鏡頭的收尾部分。

統籌表示,這部分必須要趕在月初拍完,之後還有大量的單人場景需要拍攝。

不過,直至深夜,《一飛沖天》整個劇組仍然在寒風中凍著。

上百人熙熙攘攘在外面忙碌,公路佈景四處佈滿了工作人員,吹著冷風,瑟瑟發抖。

四處寂靜,片場停止了工作。

大家都在交換著眼神,不敢打擾導演和兩位演員的思緒。

所有人的視線都有意無意地朝馬路上的“車禍現場”聚焦,又不敢仔細觀望打聽,只能用餘光擔憂地看向佈景中的情況。

而當看到現場沒有任何進展,兩位演員老師仍然對自己的表現不滿意時,他們就只能長嘆一口氣,然後繼續緊張地祈禱著,和身旁的同事小聲閒聊著,以此轉移飢寒交迫的注意力。

劇本進行到兩位角色互動的結尾關鍵部分。

陸少寧帶領球隊取得了最終勝利,在歡慶祝賀的賽後現場領獎,與隊員們合影慶祝時,他始終在尋找宮霖的身影。

全場歡呼雀躍。

閃光燈鋪天蓋地傾灑下來,一大片白光晃得他睜不開,與他大腦深處一段遺忘的記憶重合。

一幕一幕片段猶如洩閘的洪水洶湧而來——

二十歲那年,大超聯賽的“最佳搭檔二人組”一起簽約加盟了CBA球隊。事實上,不久之前他們才在學校食堂打了一架,陸少寧對宮霖說,要和他絕交,他們不再是朋友。

兩人關系緊張,在宮霖的請求下,他們約好畢業後見面再談一談。

拍攝學位照那天,學校在訓練館裡舉辦了一場畢業表演賽。

兩人曾經是那般的默契。

他們在這個訓練館裡奔跑了四年,完成過最完美的傳球,打過最精彩的配合,他們曾經一起將上萬顆籃球投進過籃筐……

最佳搭檔二人組曾經打過一次“零秒絕殺一飛沖天”的極致配合,直到多年後仍然是CUBS的傳奇,是眾多學弟們入校隊時的必看影片。

影片裡,二十歲的陸少寧一瞬間搶斷了對方的傳球,像一道白光,速度飛快,將籃球傳給了不該出現在某個位置上的宮霖。

小前鋒宮霖像一顆英俊的炮彈,一眨眼來到籃下,在三人的盯防之下,持球的手從左邊擺到右邊,躲開了對手的封蓋軌跡。

手臂灌注了全部力量,這是一個戰斧式飛扣!

但誰都不會想到,這竟然是一個假動作,對家沒有蓋帽成功,籃球還在宮霖的手裡!

在宮霖起跳灌籃時,餘光就看到了他最熟悉的身影。

在那個大超聯賽傳奇配合的影片裡,會館內一片死寂,所有球迷都屏息凝神。

距離比賽結束只剩下三秒!

宮霖一個飛扣假動作,雙腳落地,幾乎沒有轉頭,籃球咻地傳出。

控衛陸少寧在他後側方,穩穩接到籃球。

像一隻白豹子,陸少寧帶球過人,迅捷兇猛,身體猛然躍起。

飛躍上籃,猶如一道白色焰火,一飛沖天!

在那個影片裡,“嘟嘟”哨聲響起的前半秒……

陸少寧身形輕盈,滯空能力絕佳,他在空中換手,左手柔韌,撥指,將球柔和地丟擲。

籃球劃出一道高高的弧線,零秒出手!

吊高球,在空中上升,停滯,落下……

球進了!

影片裡的那場CUBS大超總決賽,最佳搭檔二人組為學校拿下了第二座聯賽獎盃!

於是,在兩人畢業的那一年,大學生涯的最後一次送別表演賽上,同學們都希望,能再次看到兩人默契配合的那一幕,大家都期待“傳奇搭檔”的經典畫面重現……

然而,在全場觀眾與隊友們的歡呼聲中,兩人卻沒有打出那個經典配合。

那時兩人仍然在鬧不愉快,他們才剛剛“絕交”。

當宮霖完成了“戰斧式飛扣”的假動作之後,籃球傳到陸少寧手中,陸少寧卻沒有將籃球投出去。

因為他聽到身為拉拉隊長的前女友,站在球場邊大聲呼喚了宮霖的名字。

然後,陸少寧狠狠地將籃球砸在了地上,轉身離開了球場。

宮霖開著保時捷,在校外追到了他,兩人在路邊發生了爭執。

陸少寧說,他以後再也不會和宮霖一起打籃球了。

宮霖被他氣壞了,輕不得,重不得,又捨不得打,只能把他摁在牆上,無中生有地描述著自己和陸少寧的女朋友在床上發生的事情。

宮霖在他耳邊低笑著:“不停地要,不停地要,她好像更喜歡我,你放棄吧,好好打你的籃球……”

“你碰她了?”陸少寧眼睛通紅,“你,你抱過女孩子了?”

宮霖眸子裡漾開笑意:“是啊,舒服得很……”

話音未落,陸少寧猛然抬腿,一個大墊膝頂在宮霖要害地方,紅著眼睛瞪著他,“你,你,你都已經……我,你這個混蛋,有沒有一點羞恥心!”

罵完他拔腿就跑了。

宮霖疼得手撐在牆上,仍擺著邪魅狂狷的造型,但是整個人都支稜不起來,感覺快被他撞廢了,“什麼你你我我,我話還沒說完,陸少寧,有種你別逃……”

“我沒逃。”陸少寧坐上了宮霖的保時捷駕駛位。

宮霖追了上來,手按著車門撐起來,直接帥氣地躍進了副駕駛。

跑車開得並不快,國道上車也不多。

那是陸少寧第一次開敞篷跑車,他才考到駕照不到半年。

他們在車裡還在吵,吵架的時候,說了很多傷人的話,曾經的最佳搭檔互相詆譭著對方……

直至眼前閃過一道刺眼的白光……

——二十歲那年,他遭遇了一場車禍。

……

整個劇本兩人互動的戲份都拍攝得十分順利,沒有超過三次NG的情況發生。

然而,這場來自陸少寧記憶深處的車禍戲份,卻接連拍攝了五次。

容修和顧勁臣都覺得不太滿意。

副導演將大喇叭放下,對手心呵了一口氣,用力地搓了搓掌心,在凳子上拿了件羽絨服穿上。

經過路邊一堆群演時,聽到有人小聲嘀咕:“難道要一直這樣等下去嗎,等他們有了表演靈感,全劇組的人都要凍死了……”

這一組群演飾演救援路人,旁邊還有兩個小場務和他們聊天。

“如果是別人和顧老師演對手戲,可能早就過了吧?”

“當初就說外行始終是外行,簡單戲份誰都能演,關鍵時刻還是會卡戲……”

“張哥,你去問問什麼時候能行唄,咱們找個背風的地方暖和暖和。”

“問什麼問?!”副導演在身後打斷他們的談話,“想幹就好好幹,都在這兒給我等著,哪兒都不許去!沒看到全體人員都在這等著麼?”

群演們閉上嘴巴:“是……”

大家看了一眼副導演的臉色,然後又望了望不遠處的導演棚子。

李導久坐不動更冷,他穿著羽絨服把自己裹成了一個球,腳踩雪地靴,正在原地蹦跳,但他仍然沒有去打擾兩位演員。

再看看四周的工作人員們……

大家站在沒融化的積雪裡,幾乎整個劇組團隊都在耐心等待,沒有人急躁或焦慮,大家都期待著兩位演員的表現。

幾位群演只好乖乖閉上嘴巴。

剛才表示不滿的那位演員目光閃爍了下,輕易洩露了他心底對接下來的戲份不以為然的想法。

容修到底是業餘的啊,要不是因為容修,顧老師為什麼會NG呢?

租賃獲批的這段公路拍攝地點,在“天地靈氣”馬場門前不遠的一段郊外國道。

此時公路已經封鎖,相關部門只給劇組兩個夜晚的時間,白天還要解封通行。

也就是說,如果天亮之前不能成功完成拍攝,就不得不以防萬一,考慮電影基地的棚子,或是由綠幕來完成車禍和爆破戲份。

汽車殘骸是買來的,著火和爆破的鏡頭也將是真實的。

此時,遠處車內,容修坐在副駕駛,顧勁臣坐在駕駛座位,兩人正在低聲交談著。

李導望向那邊,並沒有過去指導干預。他知道兩人一定能給出更好鏡頭。

事實上,之前拍攝的三次都是能用的,但兩位演員同時覺得不太滿意。

如果說,醫院的那場戲,顧勁臣不滿意自己的表現,是因為“用力過猛”,那麼,這場戲就是情緒還不夠。

李裡也不知道,為什麼兩人同時遇到了瓶頸。

倒不是兩人當中某一位的表演或配合出現了問題,而是在需要情緒劇烈爆發之處,彼此之間卻同時剋制著,無意識地牴觸著這個場景。

前兩次NG之後,兩人揣摩、沉澱、交談的時間變長了。

第五次是容修叫的停。

當時他撲在顧勁臣的身上,緊抱著對方,明顯地感覺到顧勁臣在劇烈地發抖,那種顫抖不同尋常,不是演出來的,也不是太冷。汽車殘骸之中,血漿染遍全身,兩人緊緊相擁,連臺詞都忘記去說。

過於入戲了,兩人都有點崩潰。

所有人都在寒風中等待著,望著車內肩並肩、頭挨頭輕聲交談的兩人。大家都為此束手無策,但又對他們充滿了信心與期待。

又過了十多分鍾,忽然從車內傳來了輕聲的吟唱。

如此深情悲傷的旋律,穿透寒冷的夜色,迴盪在寂靜而又蕭索的公路,讓所有人都詫異地將目光投射過去。

“好聽。”顧勁臣說,“什麼名字?”

容修攤開他的手心,指尖寫了一個字母:C。

又是一首C?顧勁臣眼底紅腫,抹了把臉上的血跡,笑了起來:“打趣我?”

容修微笑著注視他:“《穿過時光擁抱你》。”

顧勁臣哽住呼吸:“……”

沒錯,如果能穿越時光,再次擁住那個人,陸少寧一定會為此付出一切。

在容修的歌聲中,兩人沉浸在角色相處的最後一幕,在生命倒計時的最後時刻,徹底地成為了他們。

李裡導演終於看到,顧勁臣舉起了手臂。

“各部門準備,大家辛苦點,”李裡說,“準備好開始。”

劇組所有人都嚴陣以待。

丁爽和花朵連忙接過兩人脫下的羽絨服。

夜裡溫度只有3℃,兩人穿著籃球衣,花朵捧著一盒冰塊,他們抓了一把塞進嘴裡,以免哈氣太重影響畫面。

場記跑到主鏡頭前,拿著場記板的手都在發抖,聲音也發抖地大聲報出了場次和鏡次:“開始!”

寂靜之中,場記板“咔”一聲。

……

煞白的光暈之中,一幕幕畫面湧入腦海……

那是一個丁字路口,國道旁邊有一個小岔路,紅綠燈壞掉了。一輛包面車從小路高坡俯衝下來,司機為了躲一隻野貓,猛打方向盤,直朝保時捷撞了過去!

記憶重回到腦子裡時,猶如那一刻重現,那晚宮霖沒有系安全帶。

三十二歲的陸少寧被鋪天蓋地的閃光燈包圍。

與二十歲那年,汽車遠光燈刺眼的白光相重合。

他送給過宮霖好多紅綠燈魚,但是忘記給自己留下一條……

一片白光照射的短暫失明之中,驚天動地的巨響之前,宮霖在第一時間撲到了他的身上。

——二十歲那年,他遭遇了一場車禍。他失去了左手,也失去了宮霖。

支離破碎的擠壓撞擊,他聽到左手的骨骼碎裂的聲音,聽到緊緊抱著他的人胸腔碎裂的聲音。

他的頭撞在車玻璃上,身體卻被緊緊地包裹住——宮霖用身體擋住了迎面的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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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少寧那雙桃花招子被血液遮住,他強忍著被壓癟的車門擠壓的左手臂傳來的劇痛,艱難地側過臉,怔怔盯著被安全氣囊擠在他懷裡的人。

感覺到宮霖仍然緊緊地擁抱著自己,血液浸透了他們的衣服,陸少寧的淚水噴湧而出,拼命地低著臉,想看一看他,看一看他……

“霖哥?宮霖?”陸少寧喉嚨發出撕裂般的聲音,用盡全力地抬起右臂,發瘋地想要碰一碰他。

後視鏡四分五裂,卡在凹陷的前擋風玻璃上,僅存的一小塊染了血的鏡片,映著宮霖背後的一片血紅。

“宮霖……宮霖……不要,宮霖……”

車外有路過的車輛停下,人群嘈雜起來,有人過來緊急援救,車門被人開啟。

但他什麼都聽不見了,所有外界的聲音成了刺耳的轟鳴,他只能聽見宮霖隱約的、漸弱的心跳。

懷裡的那具身體緊擁著他,陸少寧能感覺到那股力量,被壓碎的左手不知疼痛,他只是機械地張口,喚著“宮霖、宮霖。”

救援人員試圖將他移出車體,望著宮霖的癱軟身體慢慢離開視野,眼淚淹沒了眼前的一切。他喉嚨幹啞地大口呼吸,拼命地想伸出手,伸出手……

可他卻怎麼也無法抬起手。

那是宮霖給他的最後一個擁抱,彷彿每一場比賽結束後的擁抱那般溫暖,溫暖的擁抱過後,熱鬧的世界猛地陷入死寂的冰冷。

在人們用盡一切辦法試圖將宮霖從他的身上移開時,他仍然用一隻右臂抱著宮霖,他似乎聽見宮霖在他的耳邊輕聲說話……

宮霖說了什麼?

十二年了,他幾乎忘記了宮霖對他說過什麼……

他的身體蜷曲在汽車殘骸裡,渾身撕裂地疼痛,淚水和血水遮住了他的眼睛,他嚎啕大哭地呼喊宮霖的名字。

耳鳴漸輕,意識漸遠,他進入了一片虛無的世界,聽到宮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那聲音很遠,彷彿隔著數億光年,彷彿來自最深的冰穴——

——“到底還想不想去國家隊?你答應我的。”

——“陸少寧,我們約好的。”

兩人打架的那天,他是這樣喊的:

——“混蛋!混蛋!混蛋!我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

所以,宮霖是被他殺死的。

那個丁字路口的紅綠燈壞掉了,他曾經送給宮霖一缸紅綠燈魚,卻忘記給自己留兩條。

於是在醫院裡醒來的陸少寧不記得一切,他完全將自己封閉了起來,陷入在這種自罪與自責中十二年。

可是,宮霖明明已經回來了……

宮霖真的回來了。

他夜不能寐地等了宮霖十二年,買了宮霖最喜歡的飲料,每次只買一瓶,在過期的前一天續上,為此他還買了一個大冰箱。

他守在那個漆黑猶如洞窟的舊房子裡,從來沒想過要搬家,因為宮霖的母親知道他家的地址,而且讀書時他也對宮霖講過他住的地方……

他一直相信宮霖一定會來找他。

終於,他等到了。

宮霖真真實實地站在他的面前,在他耳邊輕聲說:“少寧,你還喜歡打籃球麼?”

他說:“少寧,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好,一定要努力下去,完成你的理想。”

十二年後,他再次拿到了獎盃。

所以,宮霖,你要走了麼?

陸少寧站在流光飛舞的閃爍白光中,淚水淹沒了他的眼睛。

球場一片沸騰喧囂,人群之外,宮霖看著他,久違地笑得燦爛,眼底水光溫柔。

他看到宮霖說了什麼,然後轉身走向遠處,四周人影晃動,一眨眼就消失不見。

那是“保重”。

歡呼的球場上,閃光燈鋪天蓋地閃爍著,陸少寧臉上佈滿了淚水。

所有人都看到,燕京體大獲得第一座聯賽獎盃的那天,一身西服革履的主教練推開了他的球員和採訪的記者,瘋狂地衝向觀眾席,四處尋找。

但是,他尋遍整個球場,一直沒有找到那個人……

影片尾聲畫面閃回——

陸少寧一個人坐在窗邊,桌上放著一張招聘的碎報紙,對面擺著飲料和煎餅果子,還有一缸紅綠燈魚,他對眼前的一片虛空輕聲說著話,一直坐到了日落。

大學食堂裡,校園小路上,晨練的公園裡,一直都是他一個人。

一個人跳進東溪公園的小河裡,一個人咬破了手指去醫院包紮,一個人去超市想買酒然後報了警,一個人蹲在派出所號子裡……

聯賽十六強時,在賽場休息室裡,陸少寧給球員們分配戰術任務時,宮霖站在他的身後。當時,宮霖說一句,他就跟著說一句,連表情也變得猶如宮霖般地冷酷起來……大風小說

而從球員們的視覺角度來看,鏡頭緩緩移動到正對面的位置,那兩人慢慢地合而為一。

宮霖的身高比他高,更加的挺拔健朗,螢幕畫面裡,當漸漸虛化的宮霖抱著手臂站在他的身後,就彷彿守護般地將他抱在懷裡。

體壇報紙上說他是“話癆教練”,因為大家都發現,他總是一個人自言自語,或愉悅雀躍,或大喊大叫。

……

從這一年開始,體育新聞報紙上每年都會刊登一身西裝革履的“獨臂教練”站在球場邊朝球員們大吼的照片。

每一張照片裡,他都拿著一瓶打了馬賽克的運動飲料,很多人注意到,他從來都沒有換過飲料的品牌,後來商家熱情地邀請他成為了代言人。

他平時沒有什麼喜好,只喜歡養一缸紅綠燈魚。

年輕的籃球生們都嚮往燕京體大,期待成為陸教練的徒弟,他將一撥又一撥的籃球生送到了職業賽場上。

多年以後,一身西裝的陸少寧,再次出現在CBA聯賽的賽場上,受邀參加CBA全明星中場表演秀。

這裡曾經是他們的夢想。

陸少寧也成為全明星表演秀上唯一一位非現役籃球選手,以殘疾教練員的身份博得了全場的掌聲與鼓勵。

那一年,他四十八歲,穿著一身淺金色的29號籃球服,站在華夏最高等級聯賽的職業賽場上,為全體球迷進行一場表演秀。

很多老球迷都知道,三十年前的大學球隊裡,陸少寧的球衣是2號,而他的搭檔是9號。

燦爛耀眼的燈光之下,他的身上彷彿多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在球員的配合之下,陸少寧接到了傳球,像一道白光,速度飛快,直奔籃筐而去!

全場所有球迷都認出,那是網上流傳的被稱為“傳奇搭檔一飛沖天”的精彩瞬間。

是陸少寧在大學時期與他的搭檔打出的一次經典配合。

當年,大學畢業的表演賽上,當宮霖將籃球傳給他時,他沒有完成最後的進球,而是摔了籃球轉身離開了。

時隔三十年,陸少寧穿著29號球衣,站在了夢想的CBA球場上。

你在嗎……

你看到了嗎……

喧囂明耀的球場上,已是中年的陸少寧單手運球,像一隻白豹子,帶球過人,迅捷兇猛。

在距離籃筐很遠的位置,猶如一道白色焰火。

他飛躍上籃,一飛沖天!

“嘟”一聲結束哨響起。

螢幕乍黑,然後浮現出幾行字。

——故事以真實人物事蹟改編。

——謹以此片,獻給為中國體育事業奮鬥一生的退役健將們,以及每一位艱難行走在理想之路上的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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