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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63

容修進到老闆辦公室, 趙光韌和蒼木二人已經等了好一會,他申請了三天假期, 一來要收拾行李搬家, 二來錄製《治癒日》,順便又徵詢了一下他們的意見——

“不知道店裡願不願意上鏡?”容修說,“周老爺子說, 節目組很想錄製一段我的現場,我想, 請兩天假也行, 週日錄製節目, 我可以帶節目過來,我可以登臺。”

“那就再好不過了啊!暴風臺免費打廣告,簡直是天降的好事!”趙光韌拍掌大笑,表示高舉雙手雙腳贊成容修邀請節目組來做客, 到時候一定會好生款待一番。

夜裡回到vue之後開始收拾行李, 大多是從邊境郵寄回來的東西, 再加上這些日子買回來的雜七雜八。

說是“收拾行李”,忙裡忙外的一直是向小寵、白翼、冰灰——冰灰負責收拾書籍雜物, 向來粗心大意的白翼則是一反常態地擔任了大部分的裝箱工作,向小寵一邊倒騰著小短腿跑來跑去遞東西,一邊對著白二叔嘖嘖稱奇, 沒想到,二叔叔居然比自己更有整理的天賦。

容修就一筆帶過了,他負責指揮戰鬥, 因為他整理東西時脾氣不太好,最後被三個人攆到沙發上喝茶。

整個過程持續到第二天夜裡才算完,不僅聯絡了知名的搬家公司,還把燕郊loft的不少樂器、書籍樂譜、音樂裝置等兩大車東西拉到西城龍庭,連容修父母家裡的東西也一併搬運了過來,比如那架斯坦威演奏級三角鋼琴。

到時候錄製搬家日常,只搬vue裡的這點東西就行了,不然一整天也忙不完。

白翼他們來到新房g座之後眼睛都瞪圓了,只聽容修說,顧影帝願意把房子借出來,大家都以為是普通的老別墅,萬萬沒想到,居然是世紀龍庭寸土寸金的超豪華別墅。

“在下從沒住過別墅啊,大哥,請受小弟一拜!”一行人站在一樓大客廳,冰灰從一臉呆滯中醒過神,心情激動地往樓上衝,向小寵見狀也跟了上去。

白翼則是往前跑了兩步,在樓梯上停步,回頭問:“老大,你住哪?”

“三樓,”容修說,“一整層。”

“一整層,好啊,隔得遠,”白翼深沉地點了點頭,突然面色一肅,手合喇叭狀,朝正往樓上跑的兩個小崽子喊道:“珍惜生命!遠離三樓!絕不能踏入半步!”

“我知道啦,師父說過,容叔創作時不喜歡有人打擾,他的書房和臥室,平時都沒人敢進的。”向小寵說。

冰灰在二樓緩步臺探出頭,正色道:“在下也明白,類似於光明頂禁地,乃是高手修煉之地,藏有武林秘籍,還有絕世美人相伴,老大能在那裡練就蓋世神功?”

神特麼蓋世神功。

白翼一臉姨父笑:“我操!經典!就是這個意思!”

容修眼角一抽:“……”

等等,莫名想起琴房裡的“健身器械”怎麼回事?

昨天送勁臣回家的時候,對方就把家門鑰匙交給了容修,容修則是為明早拍攝方便,把vue的房卡給了他。兩人甚至沒有確定房子是從勁臣那兒購買還是租賃,勁臣也絲毫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晚上節目組派人來vue,在容修的臥室牆上裝了攝像頭,直直地對著他的大床。由於人多容易出現人物混淆的情況,vue只留下白翼一個人住,向小寵暫時迴避到了冰灰的住處。

作息時間依然不穩定,夜裡十點多還是沒睡意,容修坐在書桌前推開樂譜,給勁臣發了一條微信,他說房租年付,讓勁臣開個價。

勁臣幾乎秒回:“等你攢夠了錢,我賣給你。”

“如果到時候我不想買呢?”容修問。

“強買強賣。”勁臣說。

容修愣了愣,笑著發了句語音:“用強的?”

“用求的。”勁臣回了句。

“顧影帝,我不想要,難道你還想求我要了不成?”

“它很好,很適合你,你會想要的。”

“你啊……”

勁臣點了下螢幕,聽著這聲無奈的嘆氣,竟然幻聽般地從中聽出一點寵溺的意味兒——容修怎麼可能用“寵溺”的語氣說話?明知道是自己一廂情願了,但還是忍不住心如擂鼓,勁臣趴在床上,頭埋在枕頭下,就這麼扮演一會鴕鳥,發了一會呆,還沒等他想好怎麼回應,容修又發了三個字:

“明天見。”

這是要終止聊天的意思了。

勁臣看著螢幕,回他三個字:

“我想你。”

對方久久沒回覆。

勁臣緊攥著手機,來到飄窗前,坐在榻上,望向窗外的車水馬龍。

直到凌晨的時候。

“知道了,晚安。”

勁臣看見,整座城市為他朦朧。

都說做人難,想活得自信、漂亮、滿足則更難。人活於世,磕磕絆絆,難免消極,需要“自身價值”作為正能量的支撐。

而m的人生價值,就是自己對s的價值。

看到愛人對自己露出“滿意”的笑容時,m就會產生一種不可名狀的成就感,從而深切地體會到自身的價值。

——m的快樂與力量,來自於他的s。

容修是不是天生的s,勁臣一直拿不準,當然連對方本人也對此一無所知。

不過,勁臣卻很清楚自己並不是天生的m,他始終認為,自己只是因為太愛他,才渴望被他掌控,渴望被他佔有,渴望被他操縱。

正因為這些強烈的“渴求”,才使得勁臣對他產生了“渴望屬於他”、“渴望被擁有”的心理。

而m心理中最主要的就是對這種“歸屬感”的渴求。

這些年,在網站上研究資料,勁臣對自己的心理狀態越是瞭解,就越是難以釋懷,對愛人渴望也就愈加的強烈,直到重遇容修之後,情感才真正得以盡情釋放——那種情感濃郁絢爛,來勢兇猛,哪怕給人一種卑微之感,也無法掩飾,無法控制,無法停止。

而他的這種“卑微”、“崇拜”、“熱愛”、“歸屬”、“服從”,恰好是s的心理需求中最主要的幾點。

一位人格力量與魅力強大的s,能夠提供給愛人的就是一種心靈的皈依,是更為直接、猛烈、熱情、霸道的,且主權欲、佔有慾、統治欲極強的,更接近原始的人性。

除此之外,勁臣在經過自我剖析之後,得到其二的原因,就是家庭環境——

由於已逝的老老顧的老紅軍身份,顧家打上了紅色標籤,老顧和兩位叔伯更是幾經工作調動,幾十年如一日守邊在外,勁臣的家裡除了媽媽、奶奶和幫傭阿姨,常走動的都是女性長輩。

醫學統計表明,缺乏父愛的孩子,容易有m傾向。

mercy(饒了我吧),這是愛人之間的安全暗語,一旦說了這個詞,兩人就必須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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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綜藝錄製任務,幾乎徹夜未眠。凌晨三點半,勁臣仰躺在雙人床上,用手機登入了“mercy”,回覆了他的那些傾訴者。

當然,受邀回答問題是有積分回饋的,積分的用處有很多,可以用少量積分抵現金購買小玩意,也可以使用大量積分來兌換限量珍藏版大玩意。

四點鍾起床洗漱,剛換完衣服,剛好接到了曲龍的電話,他和花朵已經帶著制作組到樓下了。

不是大型戶外綜藝,整個團隊只出動十幾位工作人員,關鑫虹掌舵,熊大海執行,跟拍vj三名,策劃兩名,作家一名……為了不影響市民,天剛矇矇亮,大家就在社群樓下忙得熱火朝天。

熊大海今年三十歲,是關鑫虹一手教出來的得力干將——周國槐從節目組退出去之後,把主要職權交給了關鑫虹,而執行pd的位置就順理成章地由熊大海接手了。

熊pd凌晨三點就起來了,頭髮支稜著,一副被糟蹋了的樣子,蹲在節目組的大型suv車前啃夾心麵包。

勁臣一身休閒西裝,神清氣爽,身材勻稱,身高腿長,從電梯裡出來的時候,眾人的眼前皆是一亮。

“影帝就是影帝啊,一樣起早貪黑,看看人家,再瞅瞅你,”關鑫虹指了指熊大海的臉,笑呵呵地望向迎面走來的顧勁臣,跟拍vj默默地跟上。

“關導,熊哥,早上好。”顧勁臣對在場眾人問候,素材取得差不多了,鏡頭避開之後,勁臣又看向坐在車內的關鑫虹,“關阿姨,沒想到您親自過來了。”

“吃飯了嗎?”關鑫虹問。

“還沒有,”勁臣看了看手錶,“怕時間不夠用,去容哥那兒再說吧。”

“嗯,我就是過來看看你,一會兒就走,這兩天讓大海跟,都是男孩子,放開了玩,”關鑫虹說,“上車吧。”

勁臣坐上制作組的車,一行人往vue駛去。

從東四到二環不近,好在這個時間路不堵,汽車開上高架橋。熊大海挪到勁臣對面的座位,跟拍鏡頭對著勁臣,示意又要開拍了。

熊pd笑嘻嘻地說:“顧影帝,跟我們《治癒日》的觀眾朋友們打個招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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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the c》的原班人馬,勁臣早就和節目組混熟了,他面色如常淡定得很,對鏡頭頷首微笑:“你們好,我是顧勁臣。”

熊大海在車裡開始了對勁臣的採訪:“顧影帝也算是圈內勞模了,聽說你剛拍了好萊塢的戲,平時根本沒有什麼時間和朋友見面吧?”

勁臣說:“基本上休息日很少,沒有通告的日子也會有任務,背劇本,學語言,或是健身,為下一部戲做準備。”

熊大海感嘆:“根本沒有好好的給自己放過假啊!”

“所以,很榮幸得到《治癒日》的邀請,”勁臣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看起來像個翹課的小少年,隨後環視了一下四周,十分嚴肅地對鏡頭行了個禮,“真的十分感謝節目組,這麼多人,費盡心思,幫我找了一個偷懶貪玩的藉口,這一次,就算在外面浪兩天,我的經紀人也完全沒有理由對我指手畫腳了。”

遠處傳來“噗嗤”一聲笑,坐在車窗邊花朵看了看曲龍打瞌睡的臉。

熊大海:“能順便介紹一下這個週末要找著一起浪的那位朋友嗎?”

勁臣想了想,“是我從小到大唯一的偶像,經過我的一番努力,成功晉升為朋友關係,”說著,他看向鏡頭,“相信肯定會有一部分觀眾認出他,並且下一秒就會啊啊尖叫不停,因為我以前也是其中之一。”

熊大海:“看來也一位明星?”

勁臣:“是我最喜歡的歌手。”

熊大海:“是個什麼樣的人?”

勁臣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隨後重重地吐出來,糾結地盯了鏡頭一會,緩緩道:“一言難盡啊……是前120期的《治癒日》從沒有遇見過的性格……”

“那麼,既然上了這個節目,可以說說,你對他有什麼不滿嗎?他需要治癒的地方在哪裡?”

來了,這就是《治癒日》的隱藏主題。

“他……人很好,對別人也很好,特別是朋友,”勁臣露出驚慌而又糾結的表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嚇人啊,身邊的朋友們也很害怕他——而且他那個性格,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希望《治癒日》給我們做主。”

“哎喲,這個人聽起來可真不錯,我都等不及想認識他了,”熊大海撫掌大笑,“那麼,我們接下來就去見見這位讓顧影帝也‘拿他沒辦法’的好朋友吧!”

勁臣揉了揉額頭,打量著熊大海一身輕鬆的模樣,輕輕地嘆了口氣。

五點左右,制作組的兩輛大型suv駛入花園私景的別墅前。

熊大海提示道:“可以給他打電話叫門了。”

直到這裡,還和前120期沒什麼不同,明星被製作組接上車,開到朋友家,打電話叫門,至於現在那邊房間裡是什麼情況,只有拿到攝像頭拍下來的素材才能知道。

勁臣已經盯著手錶一路,他不安地坐在座位上,撥通了容修的電話,按照要求開放了擴音。

“嗯。”聽筒裡傳來夢囈般的一聲沉吟,那聲音性感得讓人渾身發麻。

容哥沒睡醒的聲音!花朵激動地捂住嘴巴,嗚嗚地壓制住了內心的尖叫雞。

“醒了?”勁臣說,“我到了。”

“……嗯。”容修應。

“起床了?”

“嗯……起了……”

勁臣不確定地問:“真的嗎?”

“嗯。”

“下來給我開門?”

“嗯……”

“下來了麼?”

“喂?”

“zzzzz……”

“……”

勁臣又“喂喂”了兩聲,無語地看向手機螢幕,還顯示通話中,隱約能聽見輕微的呼吸聲,過了一會,勁臣無奈地結束通話了電話,對此結果竟然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勁臣為難地瞟了一眼鏡頭,解釋般地說:“他以前就不太能睡醒,因為工作原因,經常睡眠不足,血壓和血糖都有點低,這些年應該好一點了,但仍然屬於‘想睡睡不著,想醒醒不了’的那種,好在他沒什麼起床氣……不過……但是……就是……有點……難以形容……”

難得見到國際影帝一臉鬱色的模樣,對面的熊大海張著大嘴,仰著脖子,無聲地大笑著。

勁臣坐在座位上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什麼決心,忽然抬眼看向跟拍vj,隨後慢慢站起身,臉湊近鏡頭,笑道:“你們知道麼,我是一個有他家鑰匙的朋友。”說著,他開車門下車,徑自往樓門裡走。

整棟樓裡一片寂靜,後面呼啦啦跟了一群工作人員,勁臣用房卡開了門,一行人悄聲進屋 ,一樓大客廳也靜悄悄的。

勁臣上到二樓,來到容修的臥室,敲了敲門,沒有人應,感覺身後有人捅了捅他,勁臣扭頭看過去,用詢問的目光望向熊大海。

熊pd正興奮地給他比手勢,先是大拇指,然後是剪刀手,最後是ok。

難得的好機會!拍拍拍!必須拍!如果有不雅鏡頭可以剪掉!還有什麼比拍起床鏡頭更吸人眼球的?

二樓走廊裡,一群人手拿長.槍.短.炮,躡手躡腳,跟潛入敵人老巢的防爆大隊似的。勁臣對著主臥的門又敲了敲,小聲說了一句:“我進來了。”

推開臥室門,一片幽暗,遮光窗簾遮的嚴嚴實實,只留有遠處一盞小壁燈。

勁臣往床那邊走。

幽暗之中依稀看見,那個男人穿著黑色真絲睡衣,側身睡在床上,蠶絲被搭在腰間,一隻落在枕頭上的手還拿著手機。

勁臣走到床邊,彎下腰細細地看他。

過了一會:“容修?”

“……”

這麼久在live house養成的日夜顛倒的作息,早晨五點顯然不是他的生物鐘,這麼叫他絲毫不起作用。勁臣猶豫了一下,抬手碰了碰他的手臂:“醒醒。”

“……”

勁臣回過頭,望向不遠處的跟拍vj,露出苦笑的表情,不動聲色地側過身,微微擋住鏡頭,落在容修手臂上的指尖,緩緩地滑向了他的頸後,輕輕地往下一劃。

“……別鬧。”容修說。

勁臣坐在床邊,小小聲:“容哥。”

“嗯。”

“醒一醒。”勁臣用指尖點了點他的手。

“……”

指尖戳了戳他上臂的肌肉。

“……”

指尖往脖頸遊走。

“不老實。”容修忽然抬手,一把捉住勁臣的手腕,往身前一扯。

勁臣往前一撲,險些趴在他身上,“……”

容修扯著那只不老實的手,在手心裡攥得緊緊的,睡夢中像是找不到地方藏,隨手把它壓在臉底下,枕著勁臣的手背,還糾正了一下姿勢,找了個舒服的角度,枕好了,抱住他的小臂,很快又迷糊了過去。

勁臣心突突直跳,臉一陣紅一陣白,也不知是害羞還是嚇的。其實他打從一開始就十分牴觸節目說早晨五點開錄的事,自己經常起早爬半夜的,拍戲早就習慣了,主要是心裡特別的心疼容修。

就在勁臣既心疼又內疚的時候,突然發現他的姿勢非常微妙,距離也過於近了,他的嘴唇正好對著他的唇角,再往下十釐米就能親到了吧?

於是嚇得往後躲了躲,手卻被對方緊緊地箍住,勁臣默默地忍耐了一會,見容修似乎又睡過去了,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說好的一起過週末呢,天大亮了。”

“嗯,十個數,十個數,就起……”

容修喃喃地說。

不遠處,站在床尾的策劃小妹們笑嘻嘻地捂住臉,她們簡直要樂瘋了,終於知道顧影帝在車裡糾結表情、鬱結之色是什麼意思了。

媽噠,這和說好的不一樣!

熊大海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策劃妹子們則是緊握雙拳,之前寫的那些預案,全部該撕稿,撕稿!

在舞臺上氣場全開風.騷得讓人噴鼻血的搖滾大佬容修呢?

一身禁慾西裝舉止端正談吐得體的紳士容修呢?

那個說著小學生賴床臺詞、胡攪蠻纏就是不起床的男人是誰?

十個數哈哈哈!好幼稚啊喂!顧影帝會不會掀桌走人啊?!

緊接著,就見那邊的顧影帝——那個向來優雅沉穩的顧影帝,竟然真的開始數數了!他真的在認真的數數啊!

那聲音簡直溫柔得能擠出水來:“十,九……二,容修,還剩下最後一個數了,快醒醒。”

眾人:“……”

容修:“……”

勁臣貼近他耳邊:“一!一!醒醒,快醒醒。”

他語速很慢:“倒著數不算。”

“……”

勁臣默了默,豁出去了,握住他的肩頭,小幅度地晃了晃,小小聲:“有人在拍你呢。”

回話慢了好幾秒:“……我穿了。”

勁臣忍了忍:“不是穿不穿的問題,快起來吧,這是工作,嗯?”

“……嗯,起來了。”

“哪起來了?”

“渾身都起來了。”

“你從床上起來了嗎?”勁臣哭笑不得。

容修抱著勁臣的手,翻身趴在床上,側臉貼在他的手背上,“已經坐起來了……”

“睜開眼睛了?”

“……嗯。”

“你確定你現在已經起床了?”

“定。”

他說完,又安靜了,似乎又睡了過去。過了很久,他動了一下,額頭在勁臣的手背上蹭了蹭,“十個數,十個數,就起……”

勁臣抖了抖嘴角,生氣地盯了他一會,眼睛都有點氣紅了。

就在大家以為顧影帝馬上要大發神威了,集體期待著他能一把掀開容修的被子時,勁臣傾身往下,貼近對方的耳朵,小聲:“一,二,三……這次真的起哦……七……”

眾人捂心口:“……”

制作組的妹子們在那邊笑的花枝亂顫。

只見顧影帝渾身僵直地半趴在那,單手用力支撐住床,另一只手被一個睡鬼當做抱枕,整個人看起來都不怎麼好,他輕聲細語地小聲數數,容修像聽了催眠曲一樣睡的更香。

沉沉地,就這樣沉沉地,再次昏睡了過去。

只是,這一次的黑夜是有光亮的,是有聲音的,有體溫的。

這天清晨,眾人親眼目睹了國際影帝鍥而不捨的可貴精神,當他終於把搖滾大佬從床上半託半抱地弄起來,這次戰鬥已經足足持續了十幾分鍾。

身為特助的丁爽很快就趕來了,跑到二樓,發現容哥竟然已經醒了,小丁頓時感動得兩眼泛紅,有一種跪謝上蒼……顧神的欲哭無淚之感,要知道他每次喊容哥起床都要喊將近一小時!

清醒之後的容修禮貌而又略帶歉意地對制作組眾人頷首表示抱歉,大約是確實睡眠不足,他的臉色和唇色看上去都十分蒼白。

緊接著,花園私景二樓偌大的臥室裡,就響起高階家庭影院環繞hifi的華麗音效,就在大家以為容哥剛睡醒就要一邊洗漱一邊聽音樂的時候,手機投放到巨大電視牆上的影片,突然出現一個紅色背景,“學習強國”的國家新聞開始播放了。

那聲音震撼無比,跟拍vj小哥正興致勃勃地將攝像機對準電視,剛推進了個大特寫,被衝進鏡頭裡的畫面嚇得後退了好幾步。

容修披著睡袍往浴室走,回頭看向跟拍vj小哥,眯了眯眼,“有什麼避諱?”說著,又看向丁爽,嚴肅地指著電視牆,“這段,快幫我記一下,”說完轉身,身姿挺拔,像一杆標槍,繼續往前走,嗓音微沉:“攝像,不行你就先去走廊,怎麼哆哆嗦嗦的?”

霧草?!

剛才讓大家頭都快笑掉了的賴床小學生呢?

這個首長的語氣是怎麼回事,聽著也太嚇人了啊!

搞笑娛樂節目啊我的天,從沒有哪個嘉賓的錄製背景是國家新聞、bgm是義勇軍進行曲的先例……

跟拍小哥險些嚇尿,下意識地稍息立正,當即挺直腰板,用一種莊重的目光注視著容哥的背影,隨後默默地移動鏡頭,往門口移動,很快就避到了二樓走廊裡。

結果,跟拍vj小哥剛退出主臥的門,肩上的攝像機剛掉了個頭,衝進鏡頭裡的畫面就讓他再次嚇得後退了好幾步。

只聽走廊裡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我草我的一世貞操啊老子晚節不保了啊!”

對面開啟客房門的,正是光著膀子、穿著三角褲、手裡拎著籃球大褲衩的白翼。

鏡頭捕捉到的大特寫,就是他露著人魚線的整個下半身。

幸好,他沒全光著。

他穿了三角褲。

不過,是相當緊身的子彈褲。

白翼用一種憋不住尿的表情,面對著攝像機大叫了數聲之後,瞪大眼睛,緊盯著黑洞洞的鏡頭,緊接著,他的第一個反應不是穿上大褲衩,而是把大褲衩套在了頭上。

眾人:“……”

容修在淋浴間聽到響動,絲毫沒有出去一探究竟的打算,全空間花灑下,他默默地嘆了口氣。

真想好好睡一覺,好好地享受生命。

就這樣,《治癒日》的兩天一夜正式開始了。

治癒啊……或許吧……

作者有話要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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