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修大概知道顧勁臣在試探他,但他確實不想在床上和他聊工作。
所有相處的時光都只想緊著看他,看他痴,看他笑,看他為此迷醉,看他在眼底漸漸變化的身體。
總之這一晚,不管影帝怎麼暗示明示提示,試探了好多遍,也試了很多姿勢,容修都是一副懵懂模樣。
顧勁臣故作無意地,豎著耳朵聽容修講了一會演唱會後的種種安排,諸如去錄二專、啟程威尼斯等等,偏生就沒有參與電影拍攝的想法。
宮霖的角色,至今沒有合適的人選,這是李裡導演給他的任務。
而且,這也是他參與投資的電影啊,可以賺錢養大寶貝的……
顧勁臣咬牙扼腕。
即將三十二歲的國際影帝,此時的心情與李裡導演產生了共情,這大概就是他第一次嚐到的“做導演的滋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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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說】
許多年以後,當記者採訪顧導,是什麼讓他突然有了想執導一部電影的念頭,當時的契機是什麼?顧勁臣壓根就想不起什麼“契機”,他只想起了這一夜,還有懷裡的這個男人。
顧勁臣輕蹙起眉,臉色泛著紅,想繼續問容修,又不知如何開口,著急,無錯,難耐,那個小模樣,也不知是快要來了,還是太糾結。
愛人的這種固執顯得十分可愛。
今天容修在腦子裡形容了幾次“可愛”。
對容修來說,這是比“英俊”“漂亮”更誘人的詞。前提是用在顧勁臣的身上。
一旦用到它,往往心動時。
話說回來,容修在稱讚顧勁臣時,經常使用各種詞彙。
比如,很“好看”“敬業”“優秀”,也包括可愛。
但是,事實上,這些都不是容修最想說的。
容修最想說的,也是他認為最重要的一點,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最為明顯——
就是顧勁臣在床上像有“靈性”,與他結合時能夠帶給他的這種感覺。
這種默契與靈魂相融的感覺,隨著次數的增加,而愈發地深刻。午夜繾綣放縱,繚亂了一面床單,水床沉浮得厲害。容修動作慢了些,將人抱在懷裡,輕啄他眉眼,那兒卻只重不輕,笑著問他:“不問了?不行了?”
顧勁臣攀著他,像是生氣,像委屈,又像奈不住,紅著眼睛,盯著他薄薄的嘴唇,然後目光透過汗水往下移,在發出帶著哭腔的叫聲一瞬間,一口咬住了容修的喉結。
此時,兩人怎麼也想不到——
他們正在上演的,並不是一部歌王影帝版本的愛情動作片的結局。
而是一部搖滾二逼版的……醫療越獄片的開頭。
對於dk隊長來說,這比演唱會更他媽的讓人記憶深刻。
*
這天早晨下了雨,主臥裡很暗,顧勁臣睜開眼,見容修穿戴整齊迎了過來。
顧勁臣還沒完全清醒,就被容修從床上抱起來。
出了臥室門,轉去了書房,破天荒地大早上又在水床上來了一次。
等結束時,容修對顧勁臣說,上午要去看看白翼。
顧勁臣還要去籃球基地,容修就一個人去醫院了。
一路上,容修收到了很多微信訊息,家人朋友都在關注演唱會。
他看到了很多粉絲的期待,也接收到了朋友們的祝福,還有加油打氣。
樂隊的其他兄弟們,也收到了粉絲的支援,微博超話上全是此類話題。
包括白翼也一樣。
但是,這時候的容修,並沒有考慮到這些。
——演唱會加油啊,哥們買到門票了!二哥,你要加油排練啊!!
容修進病房時,白翼正在睡覺,他的手機還亮著,上面是井子門大哥們的鼓勵,叮囑白翼好好排練。
白翼的手上輸著液,貝斯放在身邊,睡覺時還抱著。
趙北正在玩手機,見容修進來,連忙站起身。
容修比出噤聲的手勢,撈過椅子坐在床邊,看著白翼的睡容。
平時在龍庭,他很少去白翼的房間。
而大多時候,白翼都是鬧騰的狀態,也很少會這麼安靜。
此時看來,白翼和兩年前剛出來時差不多,肌肉結實許多,卻絲毫沒見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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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住院調養一週,氣色能更好些。此時這麼看著,反倒瘦了點,臉上還有點胡碴。
“醫院伙食不好?外賣也不好麼?”容修問。
“醫院的他吃不慣,一直訂外賣,”趙北說,“吃得不多,頓頓都剩飯。”
容修點了點頭,白翼剩飯碗的情況,實在不多見。
在家裡都是不夠吃,尤其是顧勁臣燒的菜,白翼會搶著吃。
“練琴了?”容修問,“昨晚他熬夜了?怎麼還在睡?”
“聽武西說,他在醫院認識了兩個病友,昨晚過來找他聊天,喝了兩杯,天亮才散夥。”
趙北如實彙報,細細道來:
“琴也練了。這兩天,要麼和你們影片,要麼就一直練琴。不過,心情不是很好,二哥說,不插電,不配合,練了也沒什麼用。”
容修點了點頭,沒有再問。
白翼說得沒錯,不管是電吉他,還是貝斯,如果不插電,不配合,就頂多練個爬格子,練個手指靈活。
那是初級選手的基礎,對白翼來說,一天半小時足夠。
容修和趙北聊了一會,就讓對方繼續玩,他看了一眼時間,拿出手機訂了午飯外賣。
輸液藥水快打完時,護士過來拔針,白翼醒了。
容修以為,見他過來探病,白翼會特別高興。不成想,白翼卻是皺著眉,一臉緊迫的模樣。
白翼坐起來,“你怎麼過來了,不排練了?”
“過來看看你,他們在家排著。”容修說。
白翼氣笑了:“你不在家怎麼排?我不在還好說,蚊子幫著頂一下,主唱不在,還排個幾把,你到底過來幹什麼啊?你說讓我住院,我老老實實住院了,你還真的過來親自看著我?昨天在影片裡不是說好了,不讓你過來了嗎,趕緊回去吧。”
容修注視他:“不差這一上午。”
白翼雙手握緊拳頭,摁在病床上微微發抖,死盯著他,“不差?我耽誤了八年半,現在我一分鐘也不想耽誤。”
容修:“……”
病房裡突然安靜下來,氣氛也變得緊張。
“你的情緒有點激動。”容修說。
“是沒你冷靜。”白翼低垂著頭,摳掉手背的膠帶,“四十首歌,我有一多半沒有參與排練,我睡不著覺。”
“別想這些,樂隊的事交給兄弟們,你應該好好休息,”容修說,“那一腳,踹得可不輕。雖不是骨裂,但也差不離了。咳嗽時,呼吸時,其實還會疼吧?”
“沒那回事,我不疼,好得很。”白翼想了想,抬眼看向容修,“我打聽了一下,那些檢查病房的,也不是天天都過來,而且晚上八點之後,人家都下班了,根本不會過來檢查,我能不能……”
容修打斷他:“不行,醫生說,最好還是養一養,一氣兒把那地方養好,免得年紀大了,落下病根。”
白翼瞟了一眼陪護床上的趙北,嗤笑一聲:“你是不是真以為,我出不去這棟樓?”
話音剛落,趙北抬了抬眼。
只一瞬,容修就像感受到了身後的殺氣,回頭瞟了趙北一眼。
容修又看向白翼,勾唇道:“行啊,那你就試試。”
白翼凝視他:“像監獄一樣的生活,時刻被人盯著,你就不怕我產生牴觸心理?”
容修搖頭笑:“你不會,你知道的,我在保護你。”
白翼沒應聲,半晌才道:“我不是小孩。”
“我也沒有把你當小孩。”容修說,“可是,你捫心自問,你很成熟?我的好兄弟,你,差點被人踢斷了肋骨,協議白紙黑字,你不知道現在什麼形勢?”
“什麼形勢?”白翼重複了一句。
而後,他反覆咀嚼著“形勢”這兩個字。
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白翼又確認般地問:“那筆賠償金,真的能給我們?”
容修點頭:“只要你別任性,好好接受治療。老幻說,大頭兒的,兩個月,剩下的,最多拖到年底,差不多就到賬了。”
白翼輕輕點了點頭,忽然笑出了聲,“老子終於變成了小時候最討厭的那種人。”
病房裡又安靜了一會。
容修想,他可能知道白翼說的是哪一種人。這一切都是他的主意,為了給兄弟出一口惡氣,以勢壓人,睚眥必報……
他以前也不喜歡這種人,至今仍不喜歡。
這話題有點傷感,容修沉默良久,“沒有關係,成長了,就變了,大家都是如此,何必惆悵。”
說完,容修輕吸一口氣,又故作輕鬆地問:“你小時候,最討厭哪一種人?”
白翼一臉苦悶,翹起二郎腿,嘆息道:“有錢人,百萬富翁。如今,我也是了……”
容修:“??”
白翼:“打個架,住個醫院,就有一百萬,哈哈哈哈哈,莫名其妙就有錢了,太討厭了哈哈哈哈……”
容修:“……”
你他嗎的,其實一直是在逗我吧?
容修別開視線,懶得再理他。
卻沒看見笑得痛快的白翼,眼角都笑出了淚花。
白翼笑也笑夠了,掀開被子,伸了個懶腰,起身下床。
他從桌上拿了個大蘋果,叼了根菸,又從枕頭底下拿出鴨舌帽戴上,轉身往外走,“我去放個風。”
趙北放下手機,條件反射一般,也跟著站了起來。
容修回頭看了趙北一眼,搖了下頭,趙北又坐了回去。
白翼出了病房門,直奔逃生樓梯而去。
*
樓梯間裡,幽幽暗暗,老煙槍們在此集會。
煙霧繚繞中,白翼看見了腺哥,和他打個招呼。
白翼拉著他上樓梯,到上面的緩步臺蹲點,兩人面對面站著吞雲吐霧。
沒多久,就看見一個穿著黑藍色制服的大嬸下來。她一邊打掃著樓梯上的菸頭,一邊咕噥著,這幫男的沒有公德心。
白翼踩滅菸頭,撿起來,走到大嬸身邊,將菸頭扔在她的垃圾簍裡。
“張大姨,又是白班啊?”白翼跟她打招呼,“吃了嗎?”
“哪有空吃啊,這還沒到午飯點兒呢。”大姨道。
“從幾樓下來的?您歇會兒啊。”白翼把蘋果遞過去,“這個給您。”
“別別,使不得。”大姨擺手。
“拿著吧,我是明星,明星知道嗎?很多人來病房看我,水果多的吃不完。”白翼笑道,回頭瞅了一眼腺哥,“不信您問他。”
腺哥連連點頭:“是大明星!您拿著吧,跟我們聊聊,也歇一歇。”
張大姨哪兒認識什麼明星,感覺可了不起,受寵若驚地接蘋果。
她笑道:“怪不得,前幾天我看你在這哭,我就覺得你的氣質好……”
白翼:“??”
“等等等,我沒有。”白翼緊張地打斷她,“我就是坐在樓梯上,揉了揉眼睛。”
“你得了吧,我都看見你流鼻涕了。”張大姨說,“嗐!我兒子比你小不了幾歲,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白翼面癱臉:“……”
腺哥反倒有點擔心:“二哥,真有這事兒?為什麼啊?還是因為演唱會?沒有時間排練?”
白翼艱難地笑了笑,看向張大姨:“昨兒夜裡,我這個兄弟被鎖在樓梯間了,這裡平時都幾點鎖門啊,樓上樓下的,沒個準點兒?”
“哎呦,是嗎,怎麼不加小心?”張大姨說,“病房準時十二點,其他樓層,十一點就鎖了。”
“一樓也鎖?”
“鎖啊。”
“那被鎖在樓道裡怎麼辦?”
“打電話囉!”大姨說,“敲門也行,大多樓層都有值班人員。”
“沒其他辦法了?”白翼像個建築專家,謙虛地詢問著:“要是上到最頂層,也不能出去嗎?”
張大姨想了想:“最頂上有逃生口,上去就是天台了。”
腺哥和白翼對視一眼,顫抖道:“樓頂天台我不知道,昨天我只上到婦科病房那一層。樓道裡空蕩蕩,有點嚇人,沒敢再繼續往上爬,就給哥們打電話來救我了,是管理員開門放我出去的,還把我數落一通。”
說著,腺哥就打了個哆嗦。
午夜的醫院,那個畫面,可想而知……
白翼視線飄向樓梯上方:“天台也能爬上去?”
張大姨點頭:“有爬梯,上面有很多裝置,平時都要維護的呀,基本上都開著……”
白翼:“沒鎖?”
大部分高樓的天台都是封堵的,聽張大姨的意思……
有什麼管理漏洞?
白翼琢磨著:“a座和b座是相連的吧?我記得,我做檢查的時候,就在樓裡a座b座跑來跑去”
“是的啊,是連著的。”
“那……”
接下來的話,還沒問出口,就被打斷了——
輕煙嗓深沉的一聲:“你們在幹什麼?”
張大姨嚇一跳,望向緩步上樓梯的高個男人。
男人大高個,衣著體面,戴著口罩,鳳眸犀利如刀。
“我得繼續幹活了。”張大姨緊張了下,連忙拿著掃把,繼續掃地下樓。
容修駐足側身,給清潔大嬸讓路。
“我們老大。”白翼哼哼著,給腺哥介紹。
腺哥怔了怔,渾身一激靈:“容修?”
“你好。”容修來到緩步臺,左右看著兩人,“你們在幹什麼,聊天聊這麼久,半天不回病房。”
“在……談正事啊。”白翼說。
容修唇角一挑:“哦?正事?”
白翼點頭,指了指腺哥:“我在給朋友出主意,被問題難住了啊。”
“你的鬼主意確實多。”容修不由笑了。
不得不佩服白翼交朋友的能力,更是好奇能把二哥難住的事情。
於是,容修就問:“遇到什麼問題了?”
“問題?哦,大問題……”
白翼結巴了下,目光飄忽不定,突然,他盯住腺哥攥著的手機,張嘴就道:
“他啊,勾搭了個有夫之婦,被人家老公在手機上抓個正著,問我該怎麼辦。”
腺哥一呆:“……”
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昨天下半夜喝多了,他拿出手機給白翼過目,讓二哥幫忙出個主意。
白翼當時給出了個什麼主意?
——約出來打一架,誰贏了誰上。
……上毛上啊,人家是合法夫妻!
容修也有點懵:“這很難麼,既然認識到了錯誤,就懸崖勒馬,不要聯絡了,拉黑不行麼?”
“那怎麼行?那不是心虛嗎,人家都知道他的手機號了,要是被人肉出來,套麻袋打一頓怎麼辦?”
白翼反應奇快,示意讓腺哥調出聊天記錄,給容修看。
腺哥手足無措,為了幫白翼打掩護,也是“舍臉陪君子”……
也不要個老臉了,他連忙開啟了微信。
容修這一看,好嘛,這聊天記錄上,全是些什麼東西。
——今天晚上你家有人嗎?
——你什麼時候到家啊?
——我在你家樓下,正在等你啊!
——我馬上就到,你再等一會……
全是這種非常敏.感的訊息。
最後一條,是女方發來的訊息,上面寫:
【我是她老公,你是誰?134xxx這是你的手機號。】
白翼:“估計這位老公,已經意識到頭頂大草原,隨時準備找到腺哥廢了他……”
容修:“……”
容修嫌棄地打量了腺哥一會兒,又瞪向白翼。
在醫院四五天,都交了些什麼朋友?
白翼嘆息一聲:“兄弟有難,當然要幫個忙啊,老大,你先回家吧,我在這幫他再想想對策……”
話還沒說完……
就在白翼以為,容修一定忍無可忍,掉頭就走的時候——
容修一下奪過手機,在對話方塊上打字。
摳了半天,打出一段。
二話沒說,直接傳送了出去——
【您好,這裡是順豐快遞,感謝您一直以來的支援。】
白翼:“??”
腺哥:“!!”
沒到十秒,手機噹啷一聲,那邊回覆了。
【啊,原來是這樣,不好意思,誤會了。】
兩人:“……”
臥槽?
白翼驚訝地瞪大眼睛,像不認識似的,端詳容修好半天。
什麼叫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白翼五體投地,肅然起敬。
沒看出來啊,花容月貌,你還有這種……天賦?
以後,容大貓在外面偷腥也不怕了啊,這種天賦技能,豈不是嘴巴分分鐘擦得乾乾淨淨……
那麼,臣臣知道你這麼有本事嗎?
嘿嘿嘿……
白翼大開腦洞,天馬行空,咧嘴笑了出來。
在二哥鬼靈精怪的腦袋裡,依稀察覺到,這事兒是把柄,什麼時候等容修再揍人,他就可以用來威脅對方……
“跟我回去。”容修轉過身,眼角睨向白翼,“一會兒午飯外賣送到,我看著你吃完。”
“哦……”
白翼跟上容修的腳步,回頭給腺哥使了好幾個眼色。
*
也不知哪兒給了容修靈感。
回到病房之後,容修就靠坐在床尾,拿著手機,不停地點音符,隨手寫了幾句歌詞。
一旦思如泉湧,無論如何也止不住。
有靈感時,即使容修當時在駕駛,也會找個地方停下,再不濟也要用錄音軟體把旋律哼唱出來。
令白翼驚訝的是,這一次,破天荒地,容修寫了歌名!而不是abcd。
《心裡的我和我》
白翼:“??”
什麼我和我。
所以說,這是一首人格分裂的歌?
總之,容修來醫院探病的這天上午,大多時間都用來和兄弟抬槓。
還幫兄弟的兄弟解決了“被捉姦事件”。
還有……
寫了一首疑似精神失常的歌曲。
[我的兄弟應該是你這個模樣,才能帶我去更高更遠的地方。]
容修給白翼哼了開頭。
很輕鬆的吟唱,卻有種變態的偏執感。
白翼非常喜歡這首歌曲,他覺得唱到了他的心裡。
尤其是斷斷續續標註的兩句歌詞。
——我和我心裡的自己。
[我的兄弟經常被我藏在心底,才能逃避被改造成某種機器。]
開頭“啊啊啦啦”的隨意吟唱,慵懶,神經質,像個在湖邊樹下數螞蟻的精神病患者。
“我覺得,可以加個口琴?”白翼舉手,“朋克能有口琴嗎?”
“沒見過,布魯斯口琴玩的比較多,不過你可以試一試,”容修說,“我記得,你上學時口琴就吹得不錯。”
說到這,容修頓了頓,低喃道:“如果有機會完成的話。”
白翼愣住:“怎麼了?不寫了?”
容修搖了搖頭,盯著手機良久,沒有再繼續創作。
過了二十分鍾,容修收起了手機,沒有再寫一個字。
好像靈感源泉枯竭,歌曲只寫了一半,就卡在了那。
這次所謂的靈感,就是來源於和白翼的那些談話。
——終於變成了自己討厭的哪種人。
可是,與往常不同,這首歌容修只寫了一半。
有一瞬間他以為自己江郎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