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修在輕輕地咬他。
頸後那顆骨傳來陣陣痛感, 溫柔而又舒緩的,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
容修的胸肌也有了紅痕,牙尖磨礪他的肌肉, 勁臣吸咬得有些重。
這一重,容修牙齒也重,咬在他頸後,勁臣只覺得血氣上湧, 身體慢慢發軟, 再這麼下去, 他自己的脖頸也一定會留下痕跡。
容修停下來, 垂著眸子看懷裡人,手指一寸寸從勁臣的脊背上滑過。
勁臣知道, 晚上還要一起出去, 演出之前要禁慾, 這是樂隊所有人的規矩。他知道的,可就是忍不住想黏著。
“不熱麼?”容修聲音染著一絲沙沙的啞。
勁臣摟著人,“不熱, 現在給我吃重慶火鍋也能吃。”
“餓了?”容修問, “還是想吃火鍋?”
勁臣愣了愣,直往他懷裡鑽,“不是的, 不想吃,再說了, 不, 不能吃……”
說好的“少吃肉、少吃辣,少吃油”呢,兩人好上之後, 影帝每天都在破戒。
勁臣知道,容修不太喜歡吃火鍋,一來湯湯水水的,他都不太愛吃,二來是上火體質,上火先上嗓子,不能吃太辣,吃十次有八次吃完嗓子疼。
勁臣喃喃著咕噥,容修垂著眸子看他。
過了好一會,也不見容修有下一步動作,勁臣靠著他都出了汗,蔫蔫道:“那我去洗澡了。”
容修沒應聲,眼光發暗注視他。勁臣沉默了一會,依依不捨地鬆開他,往後挪了挪:“那我去了。”
“別用浴缸,水熱點。”懷裡人離開,熱汗遇冷氣,容修呼吸順暢了兩拍,肌肉卻輕輕打了顫。
勁臣腳步慢,去運動揹包拿洗浴用品,轉頭看了容修一眼,慢悠悠就去了浴室。
浴室門關了之後,傳出嘩嘩水聲。
容修深吸了口氣,還是那個緊繃的坐姿,襯衫凌亂大開,端正地坐在美人榻上。
秋後一伏還沒過,天氣是否太燥熱了,背後流了汗,漚溼在那三道抓痕上,鑽心難耐,絲縷地癢。
客房裡,容修坐在窗前,拿出手機,開啟讀譜軟體。
沒過多久,桌上的那個手機響了,鈴聲是容修創作的那首探戈曲《serendipity》。
起初沒理,容修起身來到桌前,看到來電顯示,轉身坐在椅子上,繼續看樂隊總譜。
手機安靜了一會,又開始響鈴。
意識到自己背不下去譜子了,他熄了螢幕,看著桌上的手機。
照理說,顧勁臣在浴室裡,應該能聽到鈴聲,但對方並沒有任何回應。
容修拿起手機,往浴室門走去,在門外停住腳步:“有電話。”
沒人回應,只有水聲。
容修蹙了下眉,敲了敲門,又說一次:“手機響了。”
水聲中沒有聽到話音,不由擔憂了下,容修直接擰動把手推開了門。
一進門,就是一股熱氣撲面,聞到沐浴露香氣。
勁臣站在淋浴下,面朝著他,水霧瀰漫中,全身白得晃眼。
目光不偏不倚,對上了那雙帶著笑意的桃花眼兒,似乎就是在等他親自開門闖入。
容修怔了怔,側過身,伸手遞手機:“電話響了,好幾遍。”
“響了好幾遍,怎麼才進來?”
勁臣往前走一步,從水霧中走出來。
容修:“……”
容修舉著手機,鈴聲偏偏又停了。
熱氣漸漸散出門外,浴室內清明了些,勁臣從模糊中往前走,大片白膚在水霧中清晰起來。
浴室燈光裡,瑣骨窩裡盛了兩汪水,隨著他的走動,水珠自皮膚上滾落。
勁臣往前伸手,手上沾著水,皮膚白得透明,幾乎能看見細細的血管。
和容修比,這手不大,不是演奏樂器的手,頂多拿個筆桿子。
可它玩轉了籃球,在床上也能輕易給他歡愉。看起來又那麼柔軟,形狀那麼美,美得叫人想咬上他指尖,牙齒磨礪那骨節,舌頭狠狠舐過每一寸。
淋浴熱水還在身後嘩嘩作響,勁臣從水霧中走出,伸出手,卻不接他遞來的手機,手指再往前,觸上了容修的胸肌。
而後,勁臣向前傾身,手心扣住他腰側,人卻離他還有點距離,像怕沾溼了他褲腳,抬起眼往上看他。
這畫面幾乎讓人心顫。
容修盯著他,兩人對視片刻,手機從指間滑了下,手指下意識一緊。
看著容修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勁臣往前挪動半步,很想湊上去咬他一口,卻沒有,勁臣又垂了垂眼,看他赤著上身,西褲整齊……
容修往旁退了半步,從架上拿起他的浴巾,抖落了開,揚起來,一下裹在勁臣的身上,動作乾脆利落。
猝不及防被裹住了,勁臣稍微掙扎了一下。
不等勁臣開口,容修伸開手臂攬住他的腰,直接把人從浴室裡抱了出來。
把人安穩放在床邊,容修把兩個手機扔在床上,轉身往浴室走,“你先接電話。”
說完轉過身,迴避般地就進了浴室,隨手把門帶上。
勁臣眼皮一跳,聽見浴室門砰一聲。
床上疊著的兩個手機,下面那個又亮了,這次是微信。
之前的未接是司彬,勁臣開啟微信,看見小東北的留言,問他晚上聚餐不來了嗎?
李導帶團隊抽空從臨省過來,在京城的小演員們要湊份子請導演吃個飯,是前兩天就定下的。
容修大概也想起這件事了,臨時爽約畢竟是不對的。
可顧勁臣今天不想去了,桃花眼兒裡帶著難耐與熱火,他抬手揉上發燙的額頭。
明知道晚上還有安排,可突然就執拗地上了頭,心裡那只獸關不住,還非要纏著人要一頓操。
隱匿的心思密不可宣,滋生著細密的負罪感。容修比他自律,也更剋制,勁臣拿著手機轉過身,看向緊閉的浴室門。
衛浴裡,容修在洗手池前站了一會。
緩了緩心神,容修掬了冷水,洗了把臉,喉結緩慢地滾了滾。
大鏡子裡,這張臉紅得也太明顯,渾身血液彷彿倒流,額頭臉面都微微發燙。
並沒有聽見門外有回撥電話的聲音,容修側耳聽了一會,將脫下的衣物用防潮袋掛好,轉身往花灑下走。
淋浴熱水剛開啟,浴室門一下推開。
沒等回過神,勁臣回手帶上門,扯開身上浴巾,直朝他而來。
熱燙的水簾裡,勁臣迎面抱住他,兩人胸膛相撞,呼吸交纏,唇難抑地緊黏在一起,心跳隨彼此律動格外明顯。
容修被輕推在牆上,結實背肌觸在瓷磚牆壁上一瞬,他緊扣住顧勁臣的背,將人摁在胸膛託抱起來,帶著他轉身融入水霧裡。
似籃球比賽結束那一刻重演,灌籃的控衛飛奔入教練的懷中,手臂勾上他的脖頸,腿纏上他的腰,給他的那個熊抱……
胸腔裡的那股火,像洩了閘的山洪,熱氣摻著雄性荷爾蒙。勁臣面露豔紅,赤條條喚著他教練,在他耳邊說快點,教練快點,快點時間還是夠的。
不是想享受結合的漫長過程,只是想與他瞬間昇華。
不然總感覺……即使打完了比賽,也覺得這個世界好像缺了點什麼。
就像樂隊的一場精彩的現場演出,臺上臺下俯仰之間,離了舞臺後若不能彼此熱烈,這場回憶便會遺憾不完美。
容修眸光暗了一瞬,旋即淺笑開,捏住勁臣下巴,沉沉的笑聲從喉間逸出,低聲問他:
“那麼當年,你我那夜之後,你打完了比賽,也會覺得缺了點什麼?”
顧勁臣隨著他喘,盯著容修的汗水順著眉宇墜下,真是性感至極。
“小衚衕遇見你那天,我剛結束一場訓練賽。”
勁臣凝眸注視他,決定告訴他這個秘密——
“那天早晨,冒著大雨離開你……從此不能再打籃球。”
沒有你,不是世界上缺了點什麼,而是失去整個世界。
彷彿十九歲那年,球場上盡情奔跑的少年,剛結束了一場比賽,著一身長及曳地的黑色運動風衣,終於回到了愛人的懷裡。
水汽中他溼滑得像一條魚,長腿折成美好的弧度,似一截美玉,勾著他,泛著光,沁著涼。
於是遺憾畫上句點,熱氣蒸騰,水花四濺,容修低下頭吻他。
傍晚時分,籃球隊長換下了球服,影帝一身西裝,淺銀灰色配皮鞋,極其收腰的設計,細腰窄胯,雅緻高挑,像經歷一場疼愛之後從青澀步入了成熟。
容修則一身禁慾的黑,他對鏡系上襯衫領釦,眯了眯眼,見鏡中走來一抹熟悉的身形,那腰,一把掐,腿修長且直,迎著他而來。
勁臣來到他身邊,抬手給他整理後衣領。
兩人頭髮還溼著,如出一轍地往後攏,露出光潔的額頭。鏡中映著兩位英俊的紳士,眉眼皆是笑意柔和。
他們對視著。
半晌,勁臣落在他衣領的手頓住,指尖越過他耳後,緩緩上移,扣住容修的腦後,迫使他低下頭。
勁臣仰著臉吻他。
容修一隻手攬他背後,像兩位紳士跳探戈那會兒,輕帶著他轉身,把他頂在桌沿上廝磨。
傍晚時,一襲西裝革履的兩個男人走出教員樓。
導演組和演員們已經離開了,張教練和籃球選手們還在籃球館,樂隊兄弟們正在籃場上撒歡。
白翼拍著球,正和女籃隊長王琳學習運球。他拍著球往前跑,手腳快絞在一起,麒麟臂快把籃球拍爆。
二哥表示,不求別的,只想學一個灌籃,能讓女粉絲尖叫的那種。
兩人一身西裝出現在通道口時,會館內就有女生尖叫了。顯然不光是灌籃才能吸引女性。
兄弟們同時看了一眼時間,這是踩著點兒回來的啊。
見容修過來了,王琳就不和白翼玩了,迴避到一旁去找姐妹們,在休息區瞅著這邊“啊啊啊”。
穿著西裝的兩人站在一起太帥了有木有?!
兩人來到場上,穿著皮鞋,沒太往裡走。
容修上下打量白翼,一陣好笑:“拍球都拍不明白,你還學灌籃?”
“拍球多簡單啊,我要學的是別的。”白翼無比自信地說著。
看來兄弟們以後又要多一項體育運動。
白翼:“剛才比賽,臣臣的那招,籃球貼地,左邊右邊,忽前忽後,球從腿下面過去,我聽王琳說,學那個,得先學過球,她說臣臣肯定很擅長那個——跨下過球,真的嗎?”
勁臣點頭:“是的,不太好學,基本功。”
“教我!教我!我已經準備要學了!”白翼熱血沸騰,大手捧著籃球,又望向容修,迫不及待地問:
“老大,你擅長什麼,灌籃嗎?你會的,我都要學!等我學會了,和你一對一鬥牛!”
“我?我擅長什麼,”容修眨了下眼,神秘地勾唇,“不是灌籃。”
“不是嗎,那是什麼?”
白翼一邊問,一邊還在拍球,籃球時不時拍很低,但又不敢輕易從腿底下拍過去。
廢話,一個失誤,球沒跨過去,撞了蛋咋辦?
於是,白二越是害怕,越是佩服大臣臣,甘拜下風,五體投地,他是真不怕啊……
容修沒再回答,白翼等了一會,見兩人都不吱聲,白翼看了看他,又瞅了瞅臣臣。
瞅了半天,二哥心裡還是很好奇,就追問:“哎,臣臣,老大說,不是灌籃,那他什麼最厲害?”
勁臣驚訝:“你和他從小一起玩,他擅長什麼,你不知道麼?”
“沒一起打過籃球啊,”白翼回憶了一下,“好像只玩過一次,他就再也不跟我玩了,連他的球都不讓我碰。”
勁臣:“……”
他得多嫌棄你啊。
勁臣輕笑了下,沒有再應聲。
連小白都不知道……
容修微垂著眼瞼,看著勁臣的表情,“還沒一起打過籃球,勁臣怎麼可能知道……”
“我當然知道。”勁臣打斷他,桃花招子彎了起來,對白翼露出神秘一笑,“不過,我不告訴你。”
容修:“?”
勁臣:“只有我自己知道,不告訴任何人。”
白翼呆了呆:“……”
切,你是小學生嗎,不告訴拉倒,哼。
“不跟你們玩了。”
白翼瞪了他們一眼,拍著球,扭頭就去找幻幻了。
球場上那個角落,只剩下了兩個人。
容修和顧勁臣面對面站著,對視了一會,相視而笑,並肩散步般地,往籃球架下走去。
“遺憾?”容修忽然問。
勁臣坦誠:“有點兒。”
容修笑了出來,在籃下停步,站在球架邊,“等這陣子忙完,找機會帶你去玩?可能要抽出一整天空閒。”
勁臣就笑:“好啊。”
容修猶豫了下,解釋般地道:“在軍校和部隊的球隊,我擔當過很多位置,至於我擅長的,連我自己都不太知道……”
勁臣眉心微動:“我知道。”
容修:“?”
原本以為,剛才只是影帝逗弄白二,難不成是說真的?
不過,這怎麼可能,記憶裡,勁臣從沒見過他打籃球?
容修狐疑:“當真知道?”
勁臣唇角動了動,似想笑,篤定說:“知道。”
容修更好奇:“你會的那種,蝴蝶穿花步,跨下過球……還有街球,都不算,你知道什麼?”
勁臣往前邁步,西服在燈光下泛著銀光,來到容修眼前,示意他放低身形,“我告訴你?”
容修頗感興趣地點了點頭,傾身湊近過去,耳朵貼勁臣唇邊,聽他說悄悄話。
顧勁臣揚起臉,唇觸了他耳垂,嗓音裡裹著一絲事後的慵懶,一字一頓小聲:“先生,胯.下.過.人。”
“……”
“只有我知道,只許給我。”
像個惡作劇,桃花招子帶著鉤子,“很厲害。”說完,瞟他一眼,影帝轉身就走了。
容修:“……”
少校先生愣在原地,俊臉騰地竄上一陣紅。
心跳快得驚人。
太直白的誇讚,很有衝擊力,好像……很吃這個。
容修扶了扶球架,丹鳳眼迷濛了下。
王琳一直在等容修,她正式對dk隊長進行了自我介紹。
然後誠摯地,表達了女籃妹子們對《with love》這首歌的喜愛。
於是一行人坐下來,談了談這首歌用作籃球隊歌的事。
就像“公益歌曲”的針對性也較強一樣,商業勵志歌曲在創作草稿時,本身也有著這樣或那樣的目的。
樂隊的成品,球隊要用作隊歌,這是兩全其美的好事。
“容哥,如果劉峰他們找你,你千萬別搭理呀,咱們可約定好了。”王琳一本正經地提醒道。
容修納悶:“劉峰找我做什麼?”
女籃副隊長道:“聽說咱們要用dk的歌,他們剛才也喊著要找你呢,男籃之前的隊歌也出了版權問題,據說合作期滿了,續約要版權費什麼的……”
說著,她和王琳交換了一下視線,咕噥:“簡直獅子大開口,再說了,他們隊歌早過時了,又不怎麼好聽,球迷也不買賬。”
王琳小聲補充:“程常林老師寫的,當時上面領導拍板決定的,估計也沒和咱們師兄師姐商量,隊裡用了十來年呢。”
顧勁臣恍然:“這樣。”
不是新生代年輕音樂人,老一輩的風格,可想而知。儘管都是勵志類,年輕人更喜歡新潮流行的歌曲元素吧。
那邊你一言我一語,容修一臉茫然。
勁臣見狀,就提醒了他,前陣子他們在大馬,姓程的還在微博上跳。
容修這才想起,這位程常林是誰,還真是冤家路窄。
老派音樂人,年輕時名氣還行,九十年代上過春晚,參與創作了大運會主題曲,微博認證:國內著名音樂人。
事實上,沒什麼名氣,他兒子程天逸參加了《漂流大明星》,比他老子有人氣多了。
提到程常林,就想起魚米臺的求生節目,簡直就是明星夏令營。
容修的情緒當即不太好,倒不是因為怕競爭,關鍵對方手段不正當。
所以,也沒再藉著這個話題往下聊,容修本就也不愛參與“買賣”方面。
於是,版權、商用等各種講究、合約方面的具體事宜,就留給封凜和沈起幻來處理了。
話說回來,這兩年,有不少找容修買歌的。
歌手和公司都有。
現在家裡壓箱底的流行歌曲,不適合搖滾樂隊的,大概有五百多首半成品,有一半被恆影音樂部門老大看上,一直想買來給恆影新人唱。
公司方面把話說得妥妥的:一碼是一碼,該多錢就多錢,自家人不會虧待自家人。
可,容修卻遲遲沒回應,他還沒往那方面考慮,因為他身邊有更合適的人選。
說白了,就是想等勁臣挑一挑,挑剩下了再說。
不過,勁臣從沒有提出過這方面的意願。
顧勁臣從不問他要什麼,也從沒說過,想讓容修寫歌給他唱。
就像容修從沒說過,想讓影帝帶他一起拍電影。
但……有趣的是,事實上,即使兩人都很有原則,有分寸,也矜持,可擋不了命運的大齒輪它瞎幾把亂轉啊。
兩年來,顧勁臣不僅唱過容修的歌,還給“降頭”跳了舞,而容修也和他一起拍了電影。以後還會更多吧。
從體育館出來,一行人上了庫裡南,直奔東城而去。
正是晚高峰,先找地方覓食。
不過,歌王影帝去餐廳,選擇性就那麼幾家,還沒預訂。
晚上演出不知什麼情況,老規矩,演出之前,樂隊男人們不能多吃,容修只能墊一口。
而顧勁臣在運動與被運動(……)之後也沒什麼胃口。
庫裡南後座,容修仰靠在座椅,額頭上覆著勁臣的冰巾。
冰巾浸溼了冰涼,有效降溫,這才勉強降下他十五分鍾結束戰鬥的燥氣。
該死的十五分鍾。
容修:“……”
血氣翻湧,著急忙慌,酣暢是酣暢,也淋漓了,但怎麼感覺都不是自願上交的口糧,完全是被身上那個妖精硬生生吸出來的。
容修微微眯開一條縫,餘光瞟向身邊的顧勁臣。
影帝像吸了陽氣的妖孽,一張小臉兒,細皮嫩肉,唇紅齒白,雅緻妖冶,正彎著一雙桃花眼兒,透過車窗張望著路邊的店鋪。
容修閉目養神,淡淡道:“別吃中餐了,演出前不能多吃,人多菜少不好看,菜點多了還鋪展浪費。”
聽到這話,沈起幻不禁挑了挑眉。
差點脫口而口一句:你被什麼東西附身了?
這還是自家大手大腳的隊長嗎?買車都不問折扣的傢伙,何時這麼省吃儉用了,成了家就是不一樣啊……
沈大錢眼子聞言很滿意,剛要表揚一番,就聽容修又開口了——
容修:“去大梁那兒,東城有個連鎖,吃火鍋吧,邊吃邊點,熱鬧,重慶的,鴛鴦鍋,別太辣。”
勁臣怔了怔,從車窗收回視線,目光落在容修臉上。
白翼詫異:“去沒頭腦那兒?”
男人們都是一愣,平時大家想找他吃個火鍋,總要纏上兩三個回合,連自家兄弟開的連鎖火鍋店,容修都不去。
沈起幻疑惑,半晌,打量他:“你以前不是說,湯湯水水的不愛吃,不是玩搖滾的標配嗎?”
容修沒睜眼,傲慢勾唇:“什麼標配,本少現在是高配。”
白翼一聽,噗嗤笑了:“臥槽你配什麼了……”
話沒說完,白翼立馬閉了嘴,扭頭瞅向了顧勁臣。
猛然之間,福至心靈,茅塞頓開。
白翼盯著臣臣,拖長了聲音,恍然大悟:“哦……”
勁臣:“?”
二哥:“……配……得好!”
容修:“??”
哪不對?
容修:“相配的配。”
白翼:“我沒說別的啊。”
容修:“……”
“還有別的?老大,你在想啥?”
“……”
操。
緊跟著,車內一片混亂笑聲,伴隨著容少的低罵聲,還有二哥嗷嗷叫疼聲——
“是你特麼先秀的啊,容高配……疼疼折了折了,臣臣啊救命……”
勁臣:“……”
臣臣還在進行“配字組詞”。
這才回過神,哪兒還來得及臉紅,也來不及回味因著他各種配了先生而愉悅的心情,生怕容修把小白掰壞了,他開始在車裡拉架。
家裡有能力使用“武力”拉架的,只能靠臣臣了。
好不容易不作妖了,二哥想開了,容修放心了,可兄弟倆又恢復了以往的相處模式,這一路上就沒消停過。
容修和白翼很少去大梁的火鍋店,也從不帶著井子門的兄弟們去捧場,不曾給大梁推薦過任何顧客。
不是不講義氣,更不是紅了瞧不上——如果兄弟有難,兩人定會鼎力相助,大梁最初開火鍋店的成本,都是容修資助的呢。
其實,白翼出獄沒多久,容修就及時和白翼聊過這個,當時他拿“明星開店”舉過例子:
因為“明星效應”菜餚定價太貴,所以失去市場這個原因除外,大多明星開店,最後都倒閉了,其中有一多半原因……是被狐朋狗友們吃黃了的,三天兩頭聚會請客免單……
另外,就是怕不著調的“朋友”混過去,打著容修和二哥的名號當幌子,大梁肯定會狠狠打折,寧可做賠錢的買賣,也不會折了好兄弟的面子。
一來二去,不虧本才怪,久而久之,可能會給兄弟帶來麻煩和壓力。
這些,容修都考慮到了,白翼也在背地裡對“沒頭腦和不高興”說過,兄弟們自然明白容修用心良苦。
這會兒,聽容修說,要去店裡用飯,大梁整個人都不太好,他身在燕郊,微信影片一看,兄弟們都到店門口了,趕緊給經理打了電話。
在經理的熱情接待下,一群明星繞到雅間用餐。
知那人饞了紅湯,容修點了鴛鴦鍋。算上多寶和丁爽,八個人,只有容修一人不吃辣,兄弟們終於也跟著借光解解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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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不能像坐席一樣,只有一小時用餐時間,眾人邊吃邊聊。
容修中途還和大梁影片聊天,一和老大聊天,大梁就熱血上頭,當即就要動身過去。
容修沒讓,就說吃得急,不能待久,晚上還有個活兒。
大梁唉聲嘆氣,兄弟到了店裡,他卻不在,覺得怠慢了。容修就說,不吝那些,家裡的,想吃這口兒了,順路過來的,不叫大梁客氣。
大梁笑呵呵,一聽自家人,就說要看看。
於是,容修想也沒想,手機螢幕一轉,直接懟在身邊的勁臣臉上。
大梁虎軀一震:“!!”
天啊,一個猝不及防,目睹了國際影帝吃毛肚現場。
勁臣粉嘟嘟的嘴唇,沾了油汪汪,對鏡頭眨了眨眼:“店很不錯。”
大梁後背繃得直直的,差點脫口而出一句“謝謝大嫂誇獎”。
不,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鏡頭一直在拍顧勁臣,而且只拍了他一人。
白二幻幻和兩隻崽都抬起頭,擺好了造型,準備好上鏡了。
勁臣和大梁聊了一會火鍋店的生意,兩人似乎在經營方面很有話題。
容修舉了一會手機,在紅湯裡涮了兩片肥牛,放勁臣碟子裡,就不太想讓勁臣和他聊了,不專心吃飯又要打嗝。
正要開口打斷兩人聊天,白二在桌對面招了招手。
“行了,先不說了,好好吃飯,吃完再聊。”容修移開手機,對大梁打個招呼,就斷開了影片。
白翼:“哎?別掛呀,還有我們呢!”
容修收了手機,在鍋裡撈香菇,放勁臣碟子裡:“有你們什麼事?”
白翼一臉懵逼:“??”
“大梁說要看的是我家裡的,家裡的,知道麼?”
容修垂著眸子,嗓音放輕:“是內人。我內人。”
樂隊兄弟們:“!!”
臥槽!
無處不在……防不勝防啊,就這麼被秀了?
勁臣一赧,埋頭吃香菇,又夾沾著紅油的菜葉。
不知是辣還是嗆,紅湯的映襯下,兩隻小耳朵驀地湧上兩朵紅潮,一直蔓延到眼角眉梢。
飯桌上男人們又聊什麼,影帝根本沒聽見。
直到一頓飯吃完了,準備去爵士酒吧了,勁臣耳朵還在嗡嗡作響,翻來覆去都是容修說的那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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