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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文學城

那年冬天真是冷啊!

夜裡雪停了, 京城銀裝素裹,live house熱火朝天。專場結束時,觀眾們從破車庫大門一湧而出。

很多散場不肯離去的粉絲逗留在門口。大衡、寧寧、蒼木, 雯雯, 一張張熟悉的臉龐在眼前閃過。

從大門出去,依稀聽見,大梁和老虞在喊他的名字:

“白翼!二哥啊!二哥!”

是啊, 大梁和老虞當時也在呢。老虞腿腳還靈便,大梁也沒禿頂,他們是東四環那條街最靚的仔。

不知道為什麼, 他還聽見了打鼾聲,仔細聽, 似乎還參雜著吉他和鼓的聲音。

鼓聲連天, 震耳欲聾。還有烤紅薯的香味……

路燈下, 隔著一條馬路, 白翼看見, 天地間白雪皚皚, 老大站在雪裡, 正在朝他招手。

容修披著長風衣,裡頭的演出服還沒換下, 他在一個老式的烤爐前,直接把老奶奶沒賣完的烤紅薯全包圓了。

眼前白茫茫, 畫面模糊糊,白翼顛顛兒跑過去, 接過半袋子烤紅薯,然後就看到,容修的身後站著一個少年。

少年看上去小小一丁點, 穿著白色的羽絨服,戴著白圍巾,繞得一圈圈,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

容修將兩個烤紅薯遞過去,對他說:“抱歉,我都買下了,餓了麼,想吃麼?”

少年怔怔仰頭看他,圍巾一邊掉落下來,露出一張巴掌大的臉兒,看上去有些無措。

那年冬天真冷啊,呼吸間有哈氣,白霧中少年仰著頭,桃花眼兒裡泛著水光,他和容修對視了一會。

“不想要麼?”容修又問。

少年回過神,慌忙地摘掉了手套,接過容修遞去的紅薯,他的手背上還有破車庫dk專場蓋的印章。

他垂著眸子說:“謝謝。”

“不謝。”容修說完這句,就和兄弟們勾肩搭背一起離開。

“我……我會還給你的,”少年對容修的背影道,“我是說,如果有機會的話……”

容修回頭看了他一眼,“欠著吧。”

欠著吧……

欠著……

夜色裡,白翼捧著滾燙的紅薯,還沒來得及啃,他一邊過馬路,一邊回頭回腦,望向仍站在路燈下的少年。

白茫茫的雪光裡,那張臉看上去有點眼熟,聲音聽著也耳熟。

不對,這也太熟了啊……

臥槽?!

猛地一個激靈——

白翼從夢中驚醒,半張著嘴,嘴角還有準備啃紅薯流下的口水:“臥槽,我想起來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這就是他媽的緣分啊!”

兄弟們:“???”

庫裡南車內,車載音響正播放搖滾,吉他和鼓聲震耳欲聾,兩個崽子受到了驚嚇,坐在後座呆呆瞪著詐屍的白翼。

沈起幻則坐在另一邊靠窗位,開車的是多寶——趙光韌的侄子趙多寶,老大和丁爽離開的一個多月,他已經晉升為樂隊生活助理了。

“怎麼一驚一乍的。”沈起幻扶著額頭,瞟了一眼掉在地上的貝斯譜,“做夢了?”

白翼是讀譜時睡著的,譜上用鉛筆畫得亂七八糟,hsp標註了一堆,全是貝斯的花哨技巧。沈起幻敢保證,如果被容修看到,肯定又要給他譜子撕得稀碎。

“臣臣託夢給我了……呸,不是,我夢到小時候的事了,我給你們講哦……”

於是二哥繪聲繪色,將夢中的場景講了一遍。

“真事兒的,那不是夢,是記憶復甦啊!當年咱們和臣臣的第一次對話,也是老大第一次和臣臣說話,”白翼得意道,“勁臣還沒加入粉絲會,嘖嘖,原來那時候,兩個人就私相授受了——準兒沒錯,我記得清清楚楚,那天專場,中午我奶奶包的蝦餃,我吃了二十五個,然後晚上又被老大塞了一肚子的烤紅薯,下半夜就拉肚子了。”

兄弟們:“……”

沈起幻:“這種夢,你想說明什麼?一個烤地瓜引發的血案?還是說,你想他們了?過幾天就回來了。”

“那是一個烤地瓜的小事嗎,您聽清兒了,那是兩個烤地瓜!”白翼用一種“你四不四傻”的眼神白了幻幻一眼,嘖嘖又道:

“好吧,一個兩個都不是事兒,重點在於,臣臣說,他會還的!會!還!的!一晃十來年了,利滾利,今兒可不是一兩個烤地瓜就能還上的。等他回來了,我得好好跟他掰扯掰扯……”

聶冰灰呆滯了下,一本正經道:“二哥,照您剛才說的,顧大哥要欠,也是欠我們大哥的,江湖規矩,你不講武德啊。”

白翼直瞪眼睛:“小毛孩子家家的,你知道什麼?老大拿樂隊公款請客吃地瓜,當然算我們大家的。”

崽崽撇了撇嘴:“顧叔去年給我們買過烤紅薯了吧?”

白翼據理力爭:“那能算嗎,算上十年利息,起碼得還一大桌的蝦餃,不能再少了。”

“蝦餃也沒少給你蒸,”沈起幻盯了他半晌,“和著你是想吃臣臣包的蝦餃了?連做夢都夢到了,口水流了滿地。”

白翼咽了咽喉嚨:“……”

“哈哈哈哈!”崽子們笑話他,要是老大在,肯定會揶揄一句:瞧你這點兒出息。

不過,笑著笑著,大家就嘆氣了。車內陰雲密布,兄弟們霜打的茄子似的。

其實也不能怪二哥,和周國槐團隊一起從太平洋荒島回來,白翼足足瘦了十五斤。好容易熬回國,結果,還是整天沒飯吃,他嘴裡快淡出鳥兒了,現在就想吃一頓家裡的飯菜。

兄弟們又何嘗不苦。

整天叫外賣,便當盒子堆成山,龍庭二樓的垃圾桶裡就快長出蘑菇。

顧家來打掃房子的陳阿姨來過兩次,實在看不過去,就給小夥子們燒了一次菜。有點兒偏南方菜的甜口,北方漢子們吃得不太習慣。

容修和顧勁臣不在家的日子,可想而知,龍庭家裡沒什麼人氣兒,整幢別墅黑漆漆的,樂隊兄弟們睡醒了就去地下室排練,下半夜各回各屋。

這些天,兄弟們一直在練習,晚上偶爾去一趟小渡家彩排,順便幫熟識的小樂隊撐了撐場子。

如今dk名聲在外,就算樂隊主唱不在家,上臺撐場子也足令兄弟樂隊受寵若驚,dk男人們當大嘉賓,瞬間就讓live house炸場。

其實,最主要還是為了“登臺練手”。

dk樂隊不會離開井子門。容修早就說過,樂隊不管到爬到什麼高度,都不能失去live house的現場舞臺,至少一週登臺公演一次。

這也是容修孤注一擲,當初用他所有的現金積蓄,幫蒼木還債、入股的主要原因。

車窗外,建築逐漸稀疏,車開出京城,直奔鄰省而去。

附帶一提,這天一大早六點,白翼就被沈起幻從被窩裡撈了出來,樂隊整裝出發,前往恆影總部。

關於月底的工體演唱會,也是dk樂隊的第一場大型演唱會。

封凜和容修都不在家,演唱會也不能耽誤。首專發行時演唱會就計劃在案,京城這邊的相關事務一直由沈起幻在跑。

今天樂隊四人要去恆影開個碰頭會,會議由參總親自主持,另外,兄弟們還得完成一個重要的直播任務,要和遠在馬來西亞的容修連麥。

到達鄰省恆影總部時,就快九點。

正值上班高峰,庫裡南剛停在大廈門口,就有工作人員跑過來。

白翼打著哈欠下車,揹著貝斯,剛站穩,突然被一個女生拽住。

那人從旁邊衝上來,人高馬大,比白翼還高出半頭,手像鐵鉗子一樣緊緊抓住白翼的手腕,那力量像個男人!

白翼本能地反手,想要掙脫,一眼看清對方竟然是個女人,稍微收了力道:“姑姑姑姑……涼,請問你有事兒?”

周遭的工作人員連忙上前阻止,沈起幻和兄弟們從車那邊繞過來,也被這個場面嚇一跳,以為是瘋狂的女粉絲堵門。

被工作人員圍住,那位姑娘並沒退縮,有點結巴:“那個,二哥,二哥啊,你……你……們……”

她激動地拉著白翼,一句囫圇話也沒說清楚。

急得旁邊的小姐妹們直跳腳,你倒是說呀,你什麼你呀,隊長,你不是說要親自出馬嗎,說點兒什麼都行!

很快人群就分開了一條路,從後邊過來兩個人,帶頭的中老年男人一身運動服跑過來,“王琳,你想幹什麼,趕緊回去訓練!”

“教練,我……”

王琳臉憋得通紅,連忙往旁邊張望,並沒有看見容修,不過樂隊的其他四位帥哥都在,而且二哥還在直勾勾瞅著她。

她覺得自己就快冒煙了,連忙指了指旁邊的體育館,解釋道:“白哥,我是首都籃球隊的,昨天從京城過來,今天打訓練賽。我是樂隊的粉絲,就是想問一問,容修直播時唱的那首《愛》,能不能給我們籃球隊使用?如果能給我們當隊歌就更好了,我們就要去打聯賽了!”

什麼?

周遭的工作人員們都驚呆了,這也太冒失了,你們以為dk樂隊的歌曲是大白菜嗎?在大馬路上就要歌,容修原創一首歌那麼廉價?

你說要歌就要歌,就算是首都籃球隊,也太……

白翼也是一臉懵逼。

大馬直播下半場時,容修在“蜘蛛人”時用作bgm的歌曲,當時只是一首半成品,兄弟們在龍庭地下室錄著玩的,白翼一時間都沒有想起來。

“不好意思,我的隊員們不懂事。”教練抱歉地對白翼道,沈起幻和他聊了起來。

大廈門口的工作人員越來越多,王琳有點難堪。

眼見樂隊一行人就要走了,身邊連一個來說項的人也沒有,站在遠處看熱鬧的小明星甚至用一種嘲諷的目光看著她。

“走吧,隊長。”旁邊的隊友拉著王琳,生怕她又腦袋一熱對明星做出失禮舉動,好在附近沒有蹲點的記者。

王琳咬著嘴唇,倔強地站在那兒沒動,心裡難受得要命。

那首《愛》她實在是太喜歡了,尤其是當時直播畫面裡,容修站在摩天大廈的天臺上,迎著耀眼的陽光,唱出那句“我要爬上山崗……”

“破曉之前,我要爬上山崗,

“沉默中醞釀,尋找那曙光。

“旭日破浪,誰遵循這方向?

“希望它能送你,一雙翅膀。”

容修一開口唱出第一段,她就起了雞皮疙瘩,高亢嗓音,振奮人心,她當時捧著手機,莫名地就熱淚盈眶,後來又反覆聽這首歌多次,現在都能從頭唱出來。

她想起,小時候離開家鄉去學打籃球,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始終相信自己有一雙翅膀,搶籃板時,她覺得自己能飛!

和隊員們約定好了的,這次要在聯賽上衝出重圍,將來去打國際錦標賽,她們一定會飛得更高更遠,要為國家拿一個世界獎盃回來!

可是,球隊一直沒有隊歌,之前有一首勵志歌曲使用了十年,是一支老牌搖滾樂隊的作品,由於版權原因不能商用,聽說別的球隊都請了專業音樂人給寫隊歌。

隊歌是多麼神聖重要的呀,是球隊的精神和靈魂,自家球隊怎麼能連一首像樣的隊歌也沒有?

“你認識?”白翼小聲道,“這事兒你搞定,別引起關注。”

“首都籃球隊的,和家裡合作過。”沈起幻對白翼使了個眼色,白翼連忙和教練寒暄起來,一行人往恆影大門的方向走。

沈起幻卻沒動地方,他打量著眼前的女籃隊長,皮膚黝黑,膀大腰圓,力量奇大,聽說今年球隊的成績很不錯。

想到這裡,沈起幻笑著說:“容修下週回來,約個時間,你把剛才的那番話,再對他說一遍。”

“哎?”王琳呆住,“什麼?”

“你不是粉絲麼?”沈起幻反問,“你是dk的粉絲麼,喜歡容修的歌麼?”

“是,是的!我是粉絲,我是dk女孩!”王琳下意識地捏緊拳頭,手臂肌肉暴起,回過神時又難為情地低了低頭,“我們是真心喜歡那首歌啊,隊員們全都特別的喜歡……”

“所以,等容修回來,你親口對他說吧,他會重視的。”沈起幻笑了下,“說不定,你們兩位隊長,會有共同話題。”

王琳愣住:“啊?”

沈起幻:“樂隊登臺演出五個人,籃球上場打比賽,也是五個人。”

王琳張了張嘴,居然無法反駁。

玩笑般的調侃,沈起幻說完,就跟著一行工作人員離開了。

什麼意思?

望著沈起幻的背影,王琳徹底懵了。

真的嗎,這算是同意了?樂隊的主音吉他鬆口了,歌曲的事情,是不是就算有眉目了?

周圍的工作人員們也都一臉懵逼。

幻哥什麼意思啊,dk樂隊在公司什麼地位,多大的推廣力度,那麼輕易就給出了合作機會?

尤其是那句“容修會重視的”,眼下容修忙得焦頭爛額,會去和一群搞體育的合作?何況只是一個不成氣候的省隊而已。

王琳被巨大的驚喜擊中,像被人用籃球砸中了腦袋,整個人都迷糊糊的,她只想馬上去跑圈!

“啊啊啊!我是不是聽錯了?親自和容修說?隊長,他們同意了?”

“容修真的會給我們寫歌嗎,其實不用寫新歌,那首《愛》就很合適啊,我們隨時都可以唱嗎,上電視時也可以一起唱嗎?”

“好羨慕隊長啊,你們談的時候,可不可以請容修來我們球隊?聽說容修也會打籃球?”

姐妹們蜂擁湧過來一陣鬧鬨,大家圍著王琳激動不已。

虧得隊長眼尖,庫裡南剛停到門口,她就認出是dk樂隊的車,所有人都覺得隊長幹了一件大事。

恆影大廈休息室裡,白翼問:“那女的,是什麼位置的,勁兒挺大的啊!”

“大前鋒。”沈起幻說。

白翼額頭流汗:“怪不得呢,差點給小爺手腕掰斷,跟老大力道有一拼,應該讓他倆打一場籃球賽啊,一對一鬥牛,再來個直播——老大很少輸什麼比賽吧,讓他在全國粉絲面前輸一把,銼銼我們老大的銳氣!”

噗嗤!

周圍工作人員笑翻一片,這個自家兄弟,專門坑隊長啊。

話說回來,如果樂隊能和籃球隊合作,容哥算不算又跨圈了,不少人都還蠻期待的。

不過,也有一些工作人員直翻白眼,一個行政小姑娘就不太高興,剛才她負責接樂隊上樓,樓下那一幕讓她直皺眉頭。

只是一個省隊而已,唐突跑過來,攔著明星的路,開口就要歌,未免也太沒把dk樂隊當回事了,容修現在身價和流量,她們恐怕合作不起吧,國家隊和國家賽事還可以考慮。

九點時,恆影會議室小黑屋,會議桌前坐滿了人。

參朗坐在主席位,音樂部門全體大佬到齊,策劃和公關團隊的高層們也到場。

不解的是,李裡導演也拄著柺杖來了,完全不顧身份面子,黑著一張臉,大馬金刀在會議桌前一坐,美其名曰“過來湊個熱鬧”。

會議主要內容,宣佈dk樂隊首場演唱會正式啟動,相關部門的審批已經透過,會場地點定在首都工體。

六萬人體育場,大型演唱會,不得馬虎,贊助商姑且不提,光是承辦與協辦單位,就有七八家之多。

不出預料,一家是錢老爺子的錢塘娛樂,一家是翟少輝的公司,兩家是主力承辦,其他則是井子門做戶外演出、提供演出裝置的小公司。

這些都是容修之前交代的,應了他一直以來的辦事風格——

愚者互踩,智者互捧。

聰明人互相幫助,互相成就,彼此的路都會越走越寬;有錢大家一起賺,有肉大家一起吃。

眼下,正式啟動演唱會計劃,就等著容修回國彩排了。

“預定九月一日演唱會,這邊一結束,容修就要出發去威尼斯,樂隊練習時間非常緊張。”參朗的指尖摩梭著他的婚戒,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上去並不十分愉悅:

“歌曲選的差不多了,新專輯的首秀預演,也要在演唱會上完成。新專主打定下來了嗎?”

沈起幻搖頭:“暫時還沒有,陳哥建議,最好是是一首抒情搖滾,容修還沒有時間寫。”

“他寫歌哪兒需要這麼久的時間,”參朗嘆了口氣,“情歌啊,他不擅長那個,整天舞刀弄槍、飛機大炮的……”

音樂部門陳總監連忙道:“我們這邊也有第二方案,實在不行,專輯主打使用《假面舞會》,第二主打用抒情,迷幻點兒,由老沈來寫。第三張專輯的中國風,歌曲也準備得差不多了,開春立馬跟進。”

《假面舞會》是容修去年創作的歌曲,那時候他剛拿到小歌王。

大概是有感而發,歌曲充滿了現實諷刺意味,編曲華麗,朗朗上口,又有情緒宣洩,由恆影內部兩位作詞人填詞,十分符合歐美城市搖滾市場。

除此之外,還有在live house唱過的《最新話題》,反戰公益歌曲,現場效果炸裂。

參朗點頭贊同:“可以,你們和容修商量。另外,演唱會上,要翻唱的歌曲,版權方面不用擔心,我親自和歌手工會聯絡。”

沈起幻頷首:“各位放心,容修一直在準備,為了這場演唱會,我們已經練習很久了。”

“當然放心,dk又不是錄音室樂隊,live house出身的樂隊,哪有怕演唱會的?”陳總監信心十足,對參朗道,“一切交給我們,保證給參總一個滿意答卷!”

“你們辦事我放心,就怕我弟不行,”參朗揉額頭,“容修連軸轉,我怕他體力吃不消,演唱會至少準備三十首歌,太傷精力,而且他還有舊傷。”

樂隊兄弟們一聽這話,不由詫異了一下。

白翼噗嗤笑出來:“老闆,您是說,容修不行?這句話,你敢讓容修聽到嗎?”

參朗嘴角一抽:“……”

話說回來,容修的體力有多旺盛,三十首歌對他來說,簡直是小意思,上次小渡家專場,三十五首歌唱完,還唱了兩首安可曲。

舊傷方面,一直有勁臣照顧,應該不會出問題。

李裡導演板著臉,看著一群搞音樂的互相吹捧,鬧心地一揮手:“老陳,參總,你們趕緊的吧,不就是一場演唱會嗎?dk樂隊辦演唱會,小菜一碟,接下來還有威尼斯的一場硬仗要打,這才是正經事。”

“威尼斯拿到提名已經是殊榮了,走個紅毯罷了,”陳總監不樂意道,“演唱會才是樂隊今年的大事啊!”

“說到底,那只是一場秀,”李裡語重心長,“要我說,場地不用太豪華,太花裡古哨了沒大用,那些女粉絲們,要求不高,她們只要有容修的那張臉就行——把容修擱在舞臺上,就那麼一站,給個光亮兒,讓大家看見他,聽他現場唱幾首歌,就會瞬間炸場子,全場嗷嗷尖叫。所以說,你們一定要節約點兒錢,多多投資到電影宣推和威尼斯公關上,拿獎才是首要,一定要省著點花錢啊!”

音樂人們差點氣吐血。

恆影差一場演唱會的錢嗎,再說了,贊助商光是洪老闆,前期就砸了五百萬用作宣傳的費用。

陳總監指了指李裡的鼻子:“老李,你嘴損不損吶,什麼叫粉絲是去看臉的,dk徒有一張臉嗎?”

李裡大剌剌一攤手,“我說的是事實,哦,女粉絲,也有一部分男粉絲,全喊著要給容修生孩子,專業人士有幾個去擠演唱會的?”

陳總監拍案而起:“這是關乎樂隊未來發展的重要演唱會,屆時會有很多專業人士和媒體記者蒞臨觀演,這是一次很好的展示機會!”

李裡叼著沒點燃的香菸,譏諷地笑出來:“少來了,你們這些資深資本家,粉絲們把座位搶空了,門票炒到天價,大筆撈金才是你們期待的機會。”

“你你你……斯文掃地!”

“你們看推特上,dk在國外的人氣,連好萊塢大導演都相中了,”李裡又補了一刀,“容修交給你們都白瞎了,他有電影音樂方面的天賦,不如跟著我幹,走出國門,星辰大海。”

“你個崇洋媚外的老家夥……”

“你個故步自封的老古董……”

這些天,李裡心裡像螞蟻爬一樣,聽說容修要給好萊塢大片寫歌,他心急火燎,莫名就感到焦躁。

李裡夜裡睡不著,就開始回憶往昔,說起來,他也是國際大導演,多年前拿到了金獅獎,又捧出了兩位國際影帝,不知怎的,他忘了是什麼開始開始放飛自我的,鹹魚了很長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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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有恆商大財閥坐鎮,前邊有年輕影帝顧勁臣廝殺,這讓他有一種功成名就之感,覺得異常的輕鬆滿足。

已經很久沒有這種緊迫感了。

這不,一個不留神,腿差點兒摔斷……

都怪這個容修啊……

真是又愛又恨,李裡導演抓心撓肝,今年的賀歲片至今還沒定下來,容修還把他的百億影帝給拐走了,跑去拍什麼荒島綜藝。

提起這事兒就糟心,年輕人哪來的這麼大的精力。

而且,容修遲遲不答應繼續給他的賀歲片寫歌,昨天打電話慰問腿傷,李裡一提到賀歲片,容修就轉移了話題。

原來是答應了好萊塢大片的配樂。

說起來,勁臣這兩年也參加了不少好萊塢大片的拍攝,從打醬油邁入了重要的男二角色……

焦慮感不知從何處而來,李裡火燒火燎的,嘴上卻裝得氣定神閒,“我這是節約資源,樂隊能力擺在那,演唱會只是錦上添花,我也是為你們著想,讓容修趕緊忙點正事兒。”

“什麼叫正事兒,容修是現場型歌手,搖滾樂隊的主唱,趁年輕,演唱會不是正事兒?難道你想讓他跑去給你做電影幕後?”陳總監黑著臉道。

李裡瞪圓了眼睛:“這是什麼話,樂隊既然要走國際市場,讓容修給我的電影配樂,出去參加國際賽事——如果有機會,再出演幾個好角色,他多能打啊,唱而優則演,樂隊成員們的模樣都不錯,這也是很好的出路嘛!”

“容修是專業的音樂人,讓他去拍電影?去年賀歲片的事,我一直想要找你說道說道……”

“說道什麼?多少電影明星以前是唱歌的,成龍不會唱,還是劉天王不會唱?就算是beyond也拍過電影吧,《莫欺少年窮》看過嗎?”

“那是過去的事,現在什麼形勢,競爭多激烈,你不要搞那些歪理邪說……”

“就是因為競爭激烈,唱歌能養活一支樂隊?那容修為什麼還去太平洋玩命拍綜藝?”

“戶外運動,是容修擅長的領域!”

“他更擅長bgm,這也是他的理想。”

“他的理想是拿格萊美,至少拿到一個提名!”

“那是你們的理想吧?”

“……”

巴拉巴拉,李裡和音樂部門的大佬們,又開始為樂隊發展吵起來,礙著體面,不能太針鋒相對,很快就變成了一種文人之間的譏誚嘲諷。

好吧,只要容修主動去嘗試的,大多都是他擅長的,連花樣滑冰也不在話下,不擅長的……數理化,還有密室逃脫,鬼屋之類的,這些玩意兒就算跪下來求他,他都未必會去參加。

容修的弱項和缺點,其實還是非常明顯的,粉絲們似乎並不介意這些,反而讓他的人氣有增無減。

總而言之,在容修的努力下,樂隊的發展道路越來越寬,選擇性也越來越多,資源更是不在話下。

主要還在於“能力出眾”,給什麼活兒,只要容修敢去掂量,就能保證拿得起來。

不光是容修,這小半年,樂隊成員們都得到了很好的磨練,連兩隻小崽子也成熟了不少,獨立參加了一些綜藝和音樂活動,為自己吸了一大批的粉絲。

未來可期啊。

策劃部門的老大心底的小算盤打得啪啪響,他笑盈盈地瞅著對面的小夥子們,也不知當初容修是怎麼選擇隊友的,眼光相當的毒辣啊。

dk樂隊的每一位成員,單獨拎出來,都不亞於恆影目前簽約的新人,策劃部門分分鐘就能給他們每人都出一套精彩的個人發展方案,尤其是容修。

聽參總的意思,dk樂隊成員們將來絕不會單飛,也不會像大多樂隊那樣出現什麼矛盾問題而解散。

如今國內能和dk競爭的樂隊,十隻手指頭數得過來。

雷鳥樂隊正式解散了,季元讓的“夜逆”,冷恬的“甜咒”,早已被dk遠遠甩在了後頭。

最有威脅的對手,就是去年的ivocal最佳人氣獎,不朽自由樂隊,連煜。

連煜和容修十年前有過隊友之緣,人氣很高,近來相當活躍,還擔任了魚米臺《夢想樂隊第二季》的評委導師。

其他的,還有幾支老牌的獨立樂隊,平均年紀都在四十歲以上,老大哥們低調了這麼久,已經沒有競爭的精力了。

除非還有新人出現,目前看來,並沒有新興樂隊能與dk分庭抗禮。

那邊,李裡舌戰群儒,還在和音樂部門爭論不休。

這邊,策劃和公關部門在思考怎麼讓樂隊發揮最大效益,實現雙方利益最大化,如果能滅掉對手就更好了。

會議桌上,各有各的算盤,各有各的心思。

好在容修沒有過來,他最煩的就是這種會議,就算他在京城,參總親自通知他,他也懶得來恆影開會。

“別吵了,腦仁兒疼。飯還得一口一口吃,未來還長,要腳踏實地。”參朗疲憊地擺了擺手,“這也是容修的意願。他才三十歲,還太年輕了。”

——三十歲,太年輕了。

參總是什麼意思,在場眾人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大家一聽就明白。

出道,流量,撈錢,成名,三十歲的確有點晚。

但是,如果目標是“殿堂級”,是“搖滾名人堂”,是五十年後搖滾史冊上的一個名字,那麼三十歲著實太年輕。

正如容修所說,樂隊還年輕,不能光有輸出,沒有足夠的輸入,那樣不足以支撐未來發展持久戰——現在大家還只是學習階段,出道兩年,不過是熱身,既然不想撈快錢,就不要早早用力過猛,會把樂隊的運氣和一腔熱血全都耗光。

樂隊成員們看大佬們鬥嘴,乖乖坐在會議桌前瞧熱鬧。

事實上,dk男人們根本不鳥他們,大佬說什麼都不重要,在這一點上大家意見一致——兄弟們只聽隊長的,容修指哪打哪,他說戰鬥,大家就戰鬥,他說徐徐圖之,大家就緩緩來。

如果有一天,容修說,時機到了,大家就跟他發力猛幹,一路追隨就是了。

而其他任何人說的話,哪怕是公司大老闆,兄弟們都是左耳進、右耳出。除了容修,沒有人能做樂隊的主,也沒有人能左右dk男人們的想法。

會議室裡,參朗連線了遠在馬來西亞的封凜,開始視訊會議。

封凜彙報了大馬皇宮方面的事情,那邊催得緊,容修咬死不鬆口,他愁得頭髮都白了幾根。

“他不喜歡探戈,那就算了,上頭我去交代。”參朗露出寵溺笑容,“片尾曲的事情,辛苦他了,他們兩個最近還好嗎?”

“一個日夜顛倒,一個感冒發燒,雙雙請假,兩人狀態都不太好,工作太累了,休息兩天。”封凜彙報完,就開始討論dk演唱會的具體事宜。

兄弟們若無其事聽了一耳朵,暗地裡交換了眼神。

兩人狀態不好?恐怕不是工作原因,也不知事情解決沒有。

李飛昂那邊,沈起幻也查出一點線索,他在東三環有個宅子,司彬經常出入。

快十點的時候,直播任務就快開始,沈起幻打了個招呼,就帶著兄弟們從會議室出來。

即將業內聯合盛典,各大直播平臺都在搞評選活動,dk樂隊有簽約在身,當然要湊個份子表示支援。

這次直播至少一個小時,平臺昨晚就開屏宣傳,即使容修身在大馬,也不妨礙連麥直播。

粉絲們都十分期待,一大早就登陸666直播間,各種禮物砸到飛起。

蒼木帶著馮佳佳一行骨幹們,也登陸直播間,上管理負責維護秩序,直播間人數居高不下。

恆影總部,一行人離開會議室,搭電梯下樓,來到音樂部門。

工作人員提前為樂隊備好一間小型錄音棚,樂器設備齊全,除了白翼和沈起幻自帶的電吉他和貝斯,架子鼓、鍵盤、效果器之類都是部門準備的。

今天的直播任務要在這裡完成。

聽說,直播資料也將統計在網紅年度排名榜,得獎不指望,貴在參與。

錄音室內,多寶將貝斯連線音箱,白翼拽過來一個高腳椅,擔心道:“這兩天,老大熬夜,日夜顛倒,也不知道他睡醒了沒有。”

“前天我告訴他做準備了,”沈起幻除錯琴絃和效果器,“打個電話給他,通知他十一點,直播快結束時,我們喊他連麥,壓軸十分鐘留給他。”

“先發個訊息吧,看看醒了沒,我怕打電話捱罵,那個起床氣啊……”

白翼咕噥著,點開微信,一眼就看見“家裡二群”顯示有未讀。

奇怪,早晨他看微信時,群裡還靜悄悄,並沒有新訊息。

點進去一看,白翼瞪圓了眼睛,“噗”地笑了出來,“喂喂,老大給咱們發消息了,一大早發上來的。”

冰灰湊過去,“說什麼?”

“自己看吧。”白翼捧腹大笑,顫抖地舉起手機,兄弟們圍成一圈,手機抖得不行,沈起幻直接奪過手機,大家仔細一看——

容修:[如何含蓄地承認“我吃醋了”?]

容修:[沒人?都在做什麼,去恆影了麼?]

樂隊兄弟們:“……”

吃醋了?

“哈哈哈哈!”白翼笑得蹲在地上,“吃醋了什麼鬼?”

沈起幻也難得露出笑容,“是司彬那個事?勁臣問他了?”

冰灰若有所思:“大哥被逼到絕路了啊,俠之大者,不怕承認這等小事,吃醋就吃醋唄。”

白翼笑得岔氣:“少來了,要是放在以前,打死他也不會承認吃醋,還特麼含蓄一點,哈哈哈,這個沒出息的貨……”

崽崽憋得臉通紅,拿起鼓棒,剛要說話,突然頓了頓,勾唇一笑:“呵,就算容叔承認吃醋了,也只會讓顧叔跪下來愛他。”

“咳!你個小崽子懂什麼?”白翼一把奪過他的鼓棒,“跪,跪下來愛……想想還挺色/情……”

兄弟們哪知道,從沒談過戀愛的崽崽,一句話真相了。

大家手忙腳亂,各自拿出手機,想著怎麼給老大出主意。

沈起幻先回覆了,解釋了一下沒有及時回覆的原因,又簡單講了講會議主要內容,連恆影門口遇見女籃隊長的事情也簡單提了一嘴。

容修:[知道了,等我回去再說。]

沈起幻:[那個……我仔細想了下,你可以告訴他,你ph<7。]

容修:[?]

沈起幻:[你不是吃醋了嗎,意� �就是,你現在整個人呈酸性。]

容修:[不是我,我幫朋友問的。]

白二:[哈哈哈哈哈你哪有這麼傻/逼的朋友]

容修:[閉嘴]

沈起幻:[哦,朋友啊,或者,品嚐了ch3cooh?]

冰灰:[這也太複雜了啊,不如直白點,就說好像吃了糖醋排骨,沒吃著糖,也沒吃著排骨?]

容修:[不行,小孩子撒嬌一樣,不夠成熟,也不夠含蓄。]

二哥:[舉手!我我我,我知道一個,成熟,霸道,又含蓄的。]

容修:[說。]

二哥:[你就說:哼,我告訴你,顧勁臣,老子含蓄地吃醋了。]

容修:[……]

兄弟們:[…………]

哈哈哈哈哈,錄音室裡一片笑聲,也不知道老大那邊什麼表情。

容修一直沒有再回覆。

白翼喊了他半天,也沒有動靜,一著急,就直接撥通了容修的電話。

電話那邊應了一聲“喂”,聽嗓音,帶著磁性的慵懶,還有一種別樣的饜/足之意。

憑著白翼多年的經驗,一下就聽出容修昨兒夜裡進行了一場暢快淋漓的酣戰。

手機放了擴音,白翼通知他十一點直播連麥的事。

白翼:“如果你不會弄手機直播,就讓丁爽去幫你弄,直播間現在粉絲爆滿,咱們參加盛典排行榜了,千萬別耽誤事兒了啊。”

“知道了。”

容修應著,像是躺在床上翻身,忽然發出一聲輕哼。

“什麼聲兒?”白翼呆滯了下,“為什麼發出這種兒童不宜的聲音,你在幹什麼?”

“大清早的,我能幹什麼?”容修說著,手機撤遠了些。

沒一會兒,兄弟們隱約聽到一句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容修輕聲:“寶貝兒,壓到我頭髮了。”

樂隊兄弟們:“……”

媽噠!又來了!他是故意的吧!

“太特麼讓人生氣了,”白翼差點摔飛手機,“我掛了。”

“喊什麼,這麼暴躁,”容修不冷不熱,“有什麼讓你生氣的點麼?”

白翼近乎咆哮:“你說吶?多著吶!你有寶貝兒,有x生活,還特麼有頭髮!”

說完白翼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錄音室裡,多寶除錯好了裝置,樂隊開始正式直播,直播間裡人滿為患,粉絲們尖叫連連。

遠在馬來西亞,總統套裡還是一片幽暗,主臥裡窗簾緊遮。

容修眉眼含笑,聽著手機嘟嘟聲,透著夜燈一絲光亮,垂眸注視懷裡睡熟的這人。

勁臣側身睡著,剛才挪動了下,還沒有醒,臉埋在容修的頸窩,手臂摟得緊,勾著腰,纏著腿,繚亂又溫暖的姿勢。

容修微低頭,下頜蹭勁臣的髮旋,薄被子一角搭在他胯上,胸腹肌肉晾在外邊,走光了人魚線。

沒多久,大概是感覺到動靜,勁臣稍醒,長睫抖了下,他睜開眼。

眼底泛著紅,滯著眼珠,朦朧地望著眼前這張臉。

意識漸漸迴歸,先聞到臥室裡淡淡的海腥味,也像蛋清味,渾濁的,繚亂的。膝碰到真絲被單上凝著的什麼,乾巴巴的,凝成一塊塊。他突然記起來了,那是昨晚沒忍住弄上的。

“再睡一會。”容修開口了,“我先起,有個直播。”

這個嗓音在清晨有著獨特的魅力,勾得人耳朵發燙,勁臣“嗯”一聲,又往他頸間埋了埋:“五分鐘。”

若有若無發出一聲低笑,容修摟著人沒再應聲,有一下沒一下捏他腰。

容修要起床了,勁臣哪兒還睡得下去,不過他確實沒法立即起來,渾身一陣陣痠疼難忍。

他想翻身挪一下,不再枕著容修的胳膊,一擰腰,就感到事兒後的酸楚,細密的痛感鑽進筋骨裡,讓他不禁哼哼出了聲。

起不來床了……

鼻腔發出小聲的喃哼,像是小動物的叫聲,勁臣羞臊地抿了抿嘴,抬了眼望向他。

極近的距離,四目相對中,眼光逐漸對上焦,勁臣一怔,看到容修眯著眼,幽深的眼底凝視著他,仍藏著昨夜的那種侵略感。

但沒昨夜那麼野烈,此時混雜了更多的疼愛。

而勁臣則是眼底紅腫,氣色卻異常地紅潤,臉上淚痕臨睡時已被容修洗去,唇卻破了皮,紅豔豔像是沾了露水的飽滿水果,在等待主人掐下枝頭細細品嚐。

這麼想著,容修就捏住他下巴,吮上他的唇。

然後大掌罩住了影帝的小臉兒,“別再看我了,我怕你受不住。”

勁臣:“?!”

緊跟著,就感到容修貼近,被窩裡那反應很明顯,勁臣的臉騰地發熱,整個人僵著,像燒著了一樣,只能緊閉眼睛,心快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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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很軟和,愛人懷抱很暖和,像兩條荷塘裡的大魚,在雪色絲綢上擺尾綿纏了一會。勁臣感覺很舒服,身體卻又痠疼,他想隨容修一起早點起床,卻怎麼也清醒不過來。

從沒有過這種慵懶感,他此刻什麼也不願意想,不去想已經幾點了,也不想是不是要去準備早餐,只想在先生的懷裡安靜地睡著……

套房空調溫度適中,薄被搭在他身上,回籠覺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也不知容修是何時離開臥室的。

勁臣只記得,半夢半醒時,容修好像在輕喚他的名字。

顧勁臣。

臣臣。

勁臣迷糊糊應了,隨後就聽到容修問,為什麼以前從來不說安全暗語?

“因為很安全,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會覺得很安全。”

臨睡時,勁臣說。

他始終相信,不管發生什麼事,容修都會及時採取適當的措施,更何況,容修不可能不疼愛自己的東西。

只要容修在身邊,管它天災**,洪水猛獸,天塌地陷又何妨。

這個迷糊糊的回答,令容修感到不可思議,安全暗語不是不願說,而是打從心裡覺得安全,所以一直沒有想去說?

有被取悅到。

他是他的朗朗宇宙,他是他的無底深淵,他是他的無限可能,彷彿能夠無限地由著他,接納他,包容他,淹沒他……

一股暖流從四肢百骸湧上心頭,容修凝視他的睡臉,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應這份濃烈的感情。

勁臣攥著他的指尖,夢囈般地喃喃:“我們說好的。”

容修坐在床邊傾身湊近他,“什麼?”

“生同衾,死同穴。”

“……”

“別離開我,你想怎樣都可以,我不會害怕。”

這才是顧勁臣的極限。

容修怔住良久:“說什麼傻話,你又不欠我的。”

勁臣:“欠的,早就欠了,太久了,還不起了……”

容修:“?”

勁臣呢喃著,很快就沒了動靜,容修又問,沒有再聽到回應。

主臥裡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

容修注視他的睡臉,不知過了多久。

“好像……有靈感了……”

容修眼光微亮,捻了下指尖,隨手揉上勁臣的額頭,“託你的福。”

勁臣:“zzzzzz……”

容修起身,拿上手機,一邊快速記譜,一邊快步往門口走去。

客廳裡很快傳來溫柔的鋼琴曲,聽起來像是一首情歌。 ,百合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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