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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 文學城

丁爽猶豫了下, 轉念一想,容修在工作時,如果被打擾, 就會相當不悅,打斷的思緒很難再接回來, 腦中靈感也會被打亂。

於是丁爽點頭應道,“我知道了。”

勁臣望向廊廳:“走了。”

和司彬一起出了門,花朵跟在二人身後。

電梯下行到負一層。司彬到了樓層, 就和勁臣打了招呼, 出了電梯。

白夜下了班,正和瑪莎女士在負一層清吧。

聖羅娜清吧裡,縈繞著舒緩的情調爵士樂,白夜和瑪莎坐在雅座等他。

瑪莎臨時約見, 主要是想交代一些皇宮宴會具體事宜,條條框框很多流程。尤其是“開場舞”, 王妃的任性要求取得同意,提案正式落實, 需要兩人給予回覆。

宗教國家,西式舞會,兩位紳士探戈開場, 還真是後宮佳麗四位, 蘇丹獨寵她一人。

“最遲三四天,”瑪莎給出最後期限, “期待你們的好消息。”

勁臣和白夜對視一眼,苦笑著點頭:“容修還沒有鬆口。”

瑪莎離開之後,勁臣和白夜來到吧臺前。

清吧人不多,兩人坐在僻靜處, 四周沒旁人。

勁臣喝光了第三杯蘇格蘭威士忌,他眼神微醺,手支撐著側臉,舉杯讓酒保添酒。

白夜對吧檯小哥眨了下眼。

小哥當即明白,悄悄撤掉了影帝的空杯,給他換了杯裝有大冰塊的,稀釋了酒精濃度。

真正的蘇格蘭人,絕不會把威士忌倒入有冰塊的杯子裡,最初的加冰廣告,只因視覺效果。

顧勁臣從不喝加冰威士忌。但他醉了,目光朦朧,半側著身,臉壓手臂上,注意力不在酒上。

“吵架了?”白夜問。

勁臣晃著琥珀色的酒水,凝視著透明杯,眼神渙散地靜止半晌,又彷彿透過玻璃杯看向虛無。

良久,他道:“沒有,不會吵架,他從不會對我發火。”

白夜挑眉微笑:“他?不像,看起來,他是一個很……有性格的人。”

勁臣曉得白夜話意,分明是強勢,霸道,專-制,愛佔上風。

“是啊,但他從不對我發脾氣。”勁臣笑了開,“即使我錯了,也不會發脾氣。”

笑著,笑著,唇角微抖了下,勁臣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給白夜講了講之前發生的小事。比如,他曾不顧容修的意願,做了些任性的事情,容修都縱容著他。

沒有對白夜講“欺騙”的事,那是勁臣自認為的汙點。

在他的印象裡,即使是分手,容修也剋制著,沒有真正地動怒。

唯獨那次,他在舞臺上唱《歎服》,即便如此,隱在他眼底的,也並非怒火。

容修從不對他發脾氣。愛人紳士溫柔,即使心中不悅,也待他極好。

對任何情侶來說,這都是一對神仙眷侶,令人羨慕,是值得炫耀的美事。

兩個人在一起,從來不會吵架,從來不會鬧彆扭。

“從來不。”勁臣卻失去了笑容,重複著這句,“他從來不會對我發火……從來不……”

走廊裡沒了聲音很久,連客廳的對話也聽不到。容修摘掉耳麥,坐在電腦前等軟體渲染。

夜裡快十一點,進度條慢慢往前推送,他眼光漸漸渙散,起身來到書房門口,拉開了房門。

那邊一片安靜,隱約聽見細微的呼嚕聲。容修去了洗手間回來,看向半敞的主臥門。

想了想,他徑直來到主臥門口,推開門,屋內漆黑。他轉身往客廳走去。

客廳裡只有丁爽一人,容修輕咳一聲:“人呢。”

丁爽一個激靈坐起來,大腦還處於睡眠狀態,迷茫地瞅了容修半天,才彙報道:

“去負一層的酒吧了,花朵也陪在身邊,好像是白總找,有要事要談,顧哥見你忙,沒打擾你……”

容修臉上沒表情:“什麼時候走的?”

“十點左右。”丁爽說。

“和司彬一起出門的,一起去的?”

丁爽懵了下:“是一起走的,具體情況……”

“知道了。”容修轉身往書房走,“你回去睡吧。”

丁爽離開之後,容修回到書房,坐在電腦前戴上耳麥。

激盪鼓聲傳入耳畔,直擊神經。

十五分鍾,二十分鍾,半小時……

工程軟體的進度條早已完成,音軌迴圈播放無數次,容修盯著螢幕,始終沒有移開視線。

快十二點,他拿出手機,開啟微信,看著那個頭像。

沒有任何未讀留言。

指尖戳動螢幕,不小心點開了家裡二群,沒有人說話。

這個時間,兄弟們大概在地下室練琴,待《家園2》片尾曲小樣敲定,容修回國後,就要立即錄製成品,樂隊又要高強度工作。

容修開啟聊天記錄,往上翻找,找到錄製《極限生存》之前,白翼和冰灰的一段聊天。

白二:[現實中就是這樣啊!還有蜜餞群體,綠妻傾向的。]

冰灰:[在下略有耳聞,用“油”、“代駕”,還有什麼“私家車”來表示,全是江湖暗語。]

崽崽:[??]

幻幻:[兒童不宜,況且你也沒有。]

白二:[哈哈哈,咱們哥兒幾個都沒有吧?這個是說,在夜店裡,自己的老婆被別人給睡了,然後去睡別人的老婆。]

崽崽:[這是什麼玩法,換了個妻遊戲嗎,犯罪吧?]

白二:[江湖險惡啊,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了,我要回家找媽媽……]

幻幻:[還沒喝完?你什麼時候回來?]

白二:[男人在外面應酬,你一直催回家,像什麼話?老實等著。]

幻幻:[你死不死呢。]

容修盯著這一段對話,汙七八糟的,滿眼的混亂。關於酒吧撿屍的話題,他依稀記得,後來又聊到夜店奇葩的圈子。

基本上看不懂,但腦補足夠他想象。

十二點整,套房內一片死寂。微信上那個頭像,依然沒有動靜。

指尖頓在輸入欄,容修打出兩個字:在哪。

刪掉。又打字:幾點回來。

退格。都誰在……

半晌,沒有再打出字來。

清吧裡,花朵一直坐在遠處雅座,擔憂地望著勁臣的方向、直到白夜對她招手,才急忙上前扶住自家老闆。

勁臣的酒量好,他自認未醉,大概心情影響,只覺頭腦不清醒。

出了清吧門,勁臣沒有直接搭電梯上頂樓,而是來到一樓。他讓花朵坐在大堂沙發上等,他則出了旋轉門,站在酒店大門口。

細雨未歇,眼前看不真切,沒有一絲風,空氣悶熱。

勁臣往門側走,來到較暗的角落,面朝著花園庭院,他身後是明奢的玻璃牆,眼前是雨中的霓虹燈。

他感到昏沉,眼前模糊,意識卻異常清晰,他開始對著黑夜小聲地唱歌。

一把澄澈的好嗓子,流淌在初秋的晚風裡,細雨霏霏,霓虹在積水裡映出破碎油畫。

“如果苦笑比眼淚更真,

“但願笑聲像一滴滴吻,

“如明日好景忽遠忽近,

“仍願抱著這份情沒疑問。”

國榮哥哥的粵語慢歌,軟糯的輕聲,將每個字咬得用力,彷彿把全身的氣力,都投入在這首歌裡。

矜持的,雅緻的,又帶著一絲驕傲的哀求:

“唯願會及時擁抱入眠,留住這世上最暖一面,多麼的慶幸……”

——多麼的慶幸,長夜無需一個人。

歌聲參雜雨聲,熱帶氣候中讓人覺得冷。

他以為,多飲些酒,才不會失眠,但他仍清醒,腦中全是那人,眉眼清晰,聲音清楚。

夜太黑,霓虹太美,勁臣深吸一口氣,轉身迎向背後那一扇輝煌。

待眼睛適應了酒店光亮,隔著玻璃牆,勁臣朝花朵招手,進了旋轉門,兩人往電梯走了去。

容修很少去酒吧閒坐,白翼倒是喜歡去那種**。

安靜點兒的酒吧、純k都不能滿足二哥,非得是汙七八糟的、有公主少爺的地方才行。

容修知道,現在年輕人的口味,尤其是明星們和投資商,大多喜歡那種地方,以前勁臣應酬時也經常會去。

年近三十,菸酒不碰,棋牌不會,不會花樣百出,沒有玩樂興致,性之一事,由來不熱衷,到底是無趣了些。

凌晨十二點半,書房門半掩著,容修拿起手機,起身離開工作臺。

剛走到書房門口,開啟房門,就聽玄關大門傳來動靜。

容修停步,抬眸,透過廊廳幽暗,朝那邊望去。

大門傳來響動,隱約聽見花朵說:“顧哥,早點休息。”

“回去睡吧。”勁臣的聲音。

容修聞聲站定,轉身,又退回書房,順手關上了門。

容修來老闆椅前坐下,晃了晃滑鼠,電腦屏幕亮了。

手機攥在手裡,沾了一機身汗跡,花了螢幕。容修將手機扔在書桌上,盯著黑屏的顯示器。

沒過一會兒,聽見趿拉拖鞋聲,腳步聲越來越近,慵懶,忽輕忽重,而後停在書門外。

勁臣敲了兩聲,沒等容修回應,直接推開了書房門。

緊接著,就看到站在門口的顧勁臣。容修側過頭,隔著金絲眼鏡的鏡片,細看五米外的高挑身影。

一身嘻哈範兒,緊身低腰仔褲,高挑翹臀,淺色衛衣,領口開得低,露出瑣骨窩,頸項長,肌膚如瓷。

年青,乾淨,唇紅,迷濛,彷彿能掐出水兒,像個學校裡跑出來的鮮嫩大學生。

要命的是,衣服布料十分單薄,極具垂感,勾勒出影帝的勁瘦身材,含蓄的肌肉。貼身的,裡頭沒穿,隱約見那對粉珠,在布料上磨擦出輪廓。

顧勁臣倚著門框,身子軟軟靠著,不往屋內進,醉意微醺地笑著,桃花招子裡帶了絲妖冶。

容修目光從他身上快速掃過,見這人安然無恙回來,分明心底那根弦鬆動,而下一秒,眉心又擰緊三分,他捏著耳麥,手指又收了緊。

未等言語,勁臣懶懶扭身,背靠著門框,迷迷濛濛開了口:

“honey,我返黎喇。”

帶了濃郁白話腔調,拖出長而軟糯的尾音。

容修:“……”

半天沒聽到容修回應。

勁臣眨了眨桃花眼兒,側過頭看他,眸中迷離,唇角勾出笑:“好啦,知道你忙,我知道的。”

容修眼神黯了黯,臉上未露出多餘情緒,轉過老闆椅,面朝向勁臣。

老闆椅寬敞,容修往後靠了靠,微揚著下頜,垂著眼瞼注視著他。

像是等著依著門框那人過來,然後將對方納入懷中,也做好了聽人解釋的準備。

然而,勁臣垂著眼簾,忽地發出一聲輕笑:“先生忙工作的時候,最帥了,打擾您了,我唔系故意的……”

說著,就直起身子,夢遊般地,掉頭往臥室走去。

容修:“?”

門外傳來呢喃聲:“寶貝兒,是我的驕傲。”

緊接著,就是廊廳裡那一路的歌聲:

“……你為我苦惱,是因為看到我在苦惱,可知道,我微笑,是為了你微笑。你為我煎熬,我知道,我會不屈不撓,你已成為我一生中最偉大的驕傲……”

腳步聲越來越遠,在廊廳深處停步。

緊跟著,傳來一聲門響。

“砰”的一聲。

主臥門關緊了。

書房門大敞,隔著走廊和房門,靈敏的耳朵,隱約聽見那醉鬼在嚎叫:

“我要你過得比誰都要好,我要你生命是陽光普照,我要你站得比天還要高,你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驕傲……”

容修:“……”

容修仰靠著老闆椅,造型已擺好,久久僵硬著。

半晌,才似醒過神,容修轉過椅子,朝向黑屏的顯示器,手放在滑鼠上,卻沒點亮螢幕。

不知過了多久,他喉結滾動了兩下,渾身散發著寒氣,起身往房門口走去。

經過廊廳,主臥裡幽暗,有股子酒氣,容修腳步放輕。

透過暖色燈光看去,勁臣側躺在大床一側,夾抱著棉被,頭拱在枕頭邊,人已睡沉。

不知是冷是熱,額頭有細汗,溼了髮絲,人卻蜷縮在棉被裡。

沒洗澡,也沒換衣服,還是那身嘻哈範兒。看起來,進了臥室唱累了,他就躺下了,鴨舌帽落在床邊。

飲酒後的影帝,和往常都不同,平時體面慣了,想見他這模樣可不容易。

容修站在床邊,垂眸注視勁臣半晌,見被中呼吸起伏勻稱,便傾身接近過去。

剛扯動了一下被邊,勁臣就蹙眉。

容修鬆開手,靜了片刻。

等人終於又安穩,索性不再碰被子,他一隻手伸到勁臣頸後,動作快,且輕,容修將他的頭抬高些,撈來枕頭塞過去。

容修繞到床另一側,和衣仰躺下來,望著幽暗天花板,漸漸闔了眼。

棉被,能吸收人體散發的熱量,並將熱度保持下來。如果隔著睡衣,被窩就不容易暖。所以說,裸睡更舒服。

勁臣睡得不踏實,時冷時熱,還做了個夢。

夢裡他化身無骨蛇,吐著信子,一會兒蛻了皮,一會兒纏了人。畫面打了馬賽克,被他纏上的這人雄勁有力,捏著他的後頸發了狠。他喊著容修。容修。慾海翻騰,昏天黑地。

一陣衣物窸窣聲之後,周身終於溫暖,夢境虛虛實實,勁臣折騰了下,渾身出了汗。然後,他的唇輕輕地動了一下,明顯地感覺到碰到一抹微涼,慢慢地變熱,觸電般的感覺頃刻席捲全身。

勁臣的睫毛顫了兩下,半夢半醒間,一個激靈轉醒,他強撐著睜開眼,迷濛中便看見身邊的男人。

容修側躺著,衣襟敞開,露出小片胸肌,睡顏籠在壁燈的光暈中。勁臣枕他手臂,窩在他懷裡,與他四肢絞著,纏著腰,勾著腿,一時顯得迷亂無比。

極近的距離,勁臣失神,注視著眼前這張臉。

明明每天相見,卻又感覺好久沒見。

這五官輪廓分明已鑽肌入髓,他能將容修完完整整描繪出來,可即便如此,他還是為之丟了魂,迷了心竅。

想起雨中唱的歌——多麼的慶幸,長夜無需一個人。

時間彷彿靜止,容修沉沉睡著,勁臣入神守望,醉意微醺的桃花招子,從迷濛變得溫柔。

那雙眼在夜裡異常明亮,內裡藏著熱情和韌勁,卻又在更隱蔽的眼眸深處裹了溫柔的星點,風情入骨。

他情不自禁想伸出手,想碰一碰那張熟睡的臉,又捨不得放開懷裡的溫暖,一股暖流順著他的手指,從四肢百骸湧上頭。

手指?忽然察覺到什麼異樣感,勁臣僵了下,動了動手指,感覺自己抓著什麼。目光往下一掃,整個人懵住,手中觸感有力,帶勁兒。

勁臣渾身繃得直直:“……”

夢醒了汗涔涔,醉意未散,腦中昏沉,稀裡糊塗,此時才發現,他還攥著人不放。而容修則完全沉浸在夢中,沒有醒來的跡象,被他弄出了很大反應。

不知是熱的,還是臊的,勁臣渾身發燒,臉騰地紅到耳根。

半醉不醉,羞愧難當,心臟跳得飛快,他從不知自己竟然還有這種惡習,幸好容修沒有醒,不然可怎麼有臉見他呀?

除了自責還有心疼,同樣身為男人當然清楚,這樣忽軟忽硬的,很傷體力。容修多日沒在臥室睡,好容易回來睡一次,翌日醒來反而身體疲乏,還怎麼有精力工作?

就這麼僵了半晌,踏進了雷區一般,勁臣像個拆雷專家,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緊盯著容修平靜睡臉,慢慢地,他一根根鬆開手指,一點點往後挪著身子。

挪出被窩時,棉被擦身,這才感覺到渾身不對勁。

冷氣吹在身上,他發冷地打了個抖。

夜裡回來時,酒氣上湧,頭暈目眩,本想躺一會再起來洗澡,不成想一遭睡了過去。入睡時什麼模樣,仍然依稀在目,此時竟然衣衫褪盡,光溜溜地纏著愛人。

再看容修,早已被他磋磨得衣衫不整。勁臣小臉兒忽白忽紅,一把撈住被角,遮了遮下邊,實在忍不住,臊得用手捂了捂眼睛。

酒也沒徹底清醒,再加上一驚一嚇,勁臣只覺頭更暈,既羞愧,又懊惱,自責而又惶恐,他不由雙手捂住著臉,腿在床單上蹭著……

忽然間,渾身又定格,猛想起睡前沒洗漱。

一身酒氣,邋里邋遢,整個人凌亂著,等容修醒來,看到他這副模樣可怎麼是好?

勁臣往手心吐了口氣,聞了一聞,皺了皺眉。

於是,這天夜裡,不知幾點,影帝先生醉意朦朧,僵了半天,手終於從臉上拿下來。他用臂肘支撐起身,躡手躡腳,輕輕翻身,他想趕緊坐起來,然後逃到浴室去。

然後,他就看到原本沉睡的容修,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正幽幽地注視著他。

一貫矜持淡漠的鳳眸,翻湧著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探究,深邃,他微眯著眼,眼底似有火焰跳動。

勁臣渾身一個激靈,像被猛獸盯上的小動物,驚惶無措,和他臉對臉,整個人僵硬住。

隨後就見眼前那對薄唇輕啟,容修開了口,輕煙嗓發出勾人聲線。

容修很低很低地笑了聲:“玩夠了?”

勁臣一聽容修的聲音,越發地慌亂,緊張倉促之下,下意識第一反應,竟然是再次上手捂住了臉。

晨起窘態被抓個正著,庸姿醜態可想而知,勁臣羞愧難當,捂住臉的手是怎麼也不敢拿下來了,連動也不敢亂動一下。

容修垂了垂眼,只見影帝赤著身,被角遮了那把細腰,上身裸在眼前,腿從被中露出,勾亂了床單。

主臥裡一片安靜。

過了好一會,勁臣從指縫間看去,看見容修竟然還在凝視著他,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勁臣心知躲不過,悶聲地說:“不是故意的。”

嗓音澄澈,卻因醉意而混沌,比蚊子聲還小,幸而容修耳力好。

容修仍然不應他,看不出臉上情緒。

半晌,勁臣視線飄向她,愈發地惶恐無措,想要對他解釋些什麼,可是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一個字。心急之下,乾脆拿開遮住臉的手,往前挪了挪,哪知手還沒碰到人,膝就又碰到了他霸道那處。

顧勁臣:“……”

容修:“……”

影帝整個人都不好了,只覺幽暗中那道目光讓自己渾身燒辣。

桃花眼與鳳眸對視了一會。勁臣閃躲著視線,東看西看再不敢看容修,想著容修是什麼時候醒來的,睡著時他動手動腳他知道嗎,還是他硬生生把人弄醒了?

其實勁臣自我感覺良好,他覺得自己睡相相當不錯,畢竟他也是男人,自己又不是沒有,怎麼會在夜裡去磋磨愛人的?肯定是因為做夢,他夢到了蛇,當然會下意識地找武器,但是解釋這些事該怎麼開口,總得找個強有力的理由。

在容修的注視下,國際影帝的腦袋一團漿糊什麼都想不出,超級學霸鎖積累的國內外知識一個也派不上用場。

最後,勁臣只能用極小極小的聲音,重複解釋一句:

“剛才做夢了,手腳不聽使喚,不是故意的,把你弄醒了我……”

後面的話聽不清楚,或者說壓根沒說出來。

黑暗中,容修嗓音低沉有質感:“原來只是不聽使喚。”

勁臣臉倏地通紅,像是宿醉上頭,囁嚅半天,再也找不出藉口,迷糊糊地心想,聽使喚時也不敢亂碰啊。

心裡那麼想著,嘴上卻繼續小聲而結巴地解釋:“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您繼續睡一會兒……”

緊接著,不知想起什麼,勁臣忽然拼命地想支撐起身,就要翻身坐起,從容修身邊逃離。

然而他並沒有來得及起身,腰就被容修結實有力的手臂一把摟住。

勁臣沒回過神,容修伸出手,猛地扣住他後頸,往身前帶近幾分。容修一個翻身仰躺過去,勁臣趴在他胸膛,忍不住低哼了聲,驚魂未定時,人已被他扣在懷中。

勁臣嚇得心顫,連一句話也沒說出來,就被容修堵上了嘴唇。大腦一片空白,瞬間失去思考能力,趴在他身上,睜著眼睛,怔怔盯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

看他英俊得五官,看他令他痴狂的眉眼,勁臣有些發懵。

容修手臂力道很大,一隻手扣緊他的後頸,一隻手臂將他摁在心口,完全緊貼著,似要把他生生揉進腔子裡。

勁臣被他摁得死死,渾身狠狠哆嗦了下,唇灼燙而又柔軟,似用盡力氣,纏繞,啃噬,磋磨。酒醉中陷入狂熱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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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修野烈,胸膛很燙,起伏劇烈。影帝也不是扭捏的主兒,果真像條無骨蛇,回過神後就纏上了人,漸漸開始有了回應。

於是透過微弱燈光,他看到那雙鳳眸變黯,耳邊的呼吸聲也加重。

“半夜去酒吧,連個招呼也不打?”

容修低沉聲線湧入勁臣耳畔,燒灼著他心絃。

勁臣心跳幾近驟停,喪失了所有的思考和理智,他覺得呼吸困難,卻迫切地想要從容修那裡索要更多。

容修眼中閃過笑意,影帝向來在他面前放得開。

對於容修來說,比性更有興致的,是看著愛人從高雅,到無措,到羞怯;看他在支配下求饒,難耐——欣賞著愛人的身心變化,遠遠比宣洩的那一瞬間更吸引著他。

男性本質上這方面的體感相當快,容修向來不太熱衷,但現在看來,比起自己沉浸、奔赴那一瞬間的感覺,他更滿足於親眼看著對方變化的全過程。

三十而立的容修,已不是毛躁小子,他不再只懂得蠻橫衝闖。這位擁有更多人生閱歷的矜貴紳士先生,隨著年齡和眼界的增長,加之得到了一位願意接受、包容、回應他“性缺陷”的契合伴侶,讓他變得更加的悠然自信。

而他也沒有再問,他知道,這是他自己的問題。

深夜時分,不管顧勁臣跟誰在一起,只要不在他身邊,都不會讓他感到愉快。

勁臣抓住他肩膀,修長五指根根蜷起,便拽起他身上那層真絲衣料。

臥室裡聲軟音浪,勾得人鼓膜發癢。這失了魂般的熱烈回應,讓容修感到滿意並愉悅。

容修微眯著笑眼,眸底燃燒的火焰,灼得勁臣心尖兒發顫。

然而,沒等勁臣從恍神中醒來,容修狠捏了把他身後,手臂帶著他,順勢抱了人,遽然翻身而上。

侵略氣息毫不掩飾地籠罩下來,容修手掌掐扣著他腰。那掌心滾燙,燙得勁臣眼角泛著紅,大腦陷入混沌,他以為就快死在他懷裡。

容修笑了下,長臂伸開,拉開床頭抽屜,拿出戰鬥裝備。回身過來時,他凝視著勁臣的眉眼。

勁臣抓著他肩頭不敢鬆開,迎著他的視線,整個人失去思考能力。

容修傾身貼近他耳底,沉聲說:“tonightall about me。”

聽到容修說出這話,勁臣身體像著了火。

今晚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勁臣哼哼唧唧不言語,沒回應“是”或“不是”,也應不出口。他想,這是理所當然,容修是他的dom,且是終身的伴侶,對於主人,他的身體、思想、時間乃至於生命都歸屬於主人所有——

我的一切,全都是你的,這毋庸置疑。

勁臣緊咬了嘴唇,與他交匯著視線,看上去痛苦,且快樂。

容修的眼中逐漸有本性的火苗在醞釀,野烈肆虐,攻勢太過霸道。

這令勁臣的腦海裡,猛地浮現十年前那夜。

這才是容修。

勁臣既惶恐又緊張,更多了一絲欣慰、羞澀與喜悅。

他知道愛人早晚會從壓抑的本格中甦醒。從心理學上來看,“壓抑”本身對容修來說並不健康。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都存在著“原欲”,“本我”總是任性恣縱。

勁臣始終引導、期待著愛人的變化。

重歸於好只是一個開始,兩個人早晚要進一步磨合,彼此適應,經歷這一遭,還有之後生命裡的每一遭。

不過,眼下他將會迎接什麼……

勁臣來不及細想,他甚至不知道容修為什麼撇下工作,突然來了興致。

儘管先生只問了一句,就不再對他多言語——沒有dirty talk,沒有下達命令,但他卻比以往更有“主人”的氣息,憑著多年混圈的嗅覺,勁臣只覺渾身顫慄。

勁臣指尖發抖,扣在容修背後的傷痕上,幾乎掐到了那三道清晰的爪痕裡,他禁不住喃喃:“先生……”

“閉嘴,”容修叼著套子,送到勁臣唇邊,溫柔地輕聲命令,“給我戴上。”

勁臣覺得就快炸開,他扭過臉,從他唇間接過來,捏著一角想用牙齒撕開,可是他的手都是抖的。

磨磨噌噌半天,容修不耐地咬開潤滑蓋子,勁臣感到下邊一涼,整個人就僵在他懷裡。

愛人工作到凌晨,突來興致要做,沒有懲罰,沒有管教,這一點也不5m。

這簡直就是老夫老妻的生活模式啊!

然而,就在勁臣這麼想時,在他最激動、最悸動的時候,電光石火間,他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沒洗澡!

沒有洗漱姑且不提,他還沒有及時清潔自己。

因為怕助理看到尷尬,所以那些瓶瓶罐罐都在他的工作箱裡。容修這些天很忙,浣腸用品都收起來了,他沒想起來要用,再說了,容修陷入創作週期時,即使是在龍庭家裡,也從沒有興致做這事兒……

在做這個的時候,必須把身子清潔乾淨的啊!網友討論gay圈的那些言論和嘲諷,如同一個楔子鑿入腦中。這太不潔淨了。就算自己平時每個月會至少清理一次,可上次還是幾天前。勁臣慌亂地想,他怎麼可以讓先生看到他不潔淨甚至是身體骯髒的一面呢?這太可怕了,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緊跟著,勁臣被一陣痛感驚醒。容修眼光深沉,試探著往下沉去。

勁臣來不及多想,用盡全力氣推他,腿還亂踢,帶著哭腔大聲叫道:“別!不要……別碰……不要碰我……” ,百合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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