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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283

飛往港島的航班在下午, 時間緊迫,是恆影參總從空乘內部渠道高價購買的。

原定計劃是兩人晚上航班回京。顧勁臣突然臨時決定直飛港島, 事先都沒有對容修打招呼, 這個反常的舉動,對病未痊癒的容修來說十分意外。

容修甚至有一瞬間懷疑,是不是衣之寒對勁臣說了什麼, 雖說他才剛從衣之寒的房間回來,但通訊設備這麼方便, 也不是沒有可能。

勁臣收拾行李的時候, 容修斜靠在窗邊的沙發椅裡, 一邊輕啜著咖啡注視他,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和他聊天。

行李箱攤開在地上,勁臣半蹲在床邊,床上還放著電紙書, 他一邊收東西, 一邊伸脖看劇本, 嘴唇微動著,似乎在默背。

聽說明天上午就是公開試鏡。

港島杜導演身兼編劇, 早在準備期間,他就明確表示過,這個反派角色非顧勁臣莫屬。

杜導點名顧勁臣。

當時, 得知此事的業內人士無不驚訝,因為顧勁臣從沒演過反派角色。而勁臣則是受寵若驚,及時給予了回應。顧影帝委婉地用“檔期衝突”拒絕了這個反派角色, 大家並不感到意外。

沒想到,公開選角時,會接到顧勁臣的應允電話。

身在港島的楚放,當即就聯絡了杜導,編劇組成員們驚喜不已。

顧勁臣的加入,絕壁能讓內陸票房大增啊!

華雲霆倒臺,案子重審在即,眼下,華放娛樂楚家獨大,楚放穩坐頭把交椅。華放急需爆款作品,打個翻身仗。

就算不是“爆款”,也要狠撈一筆,充實資金財力才是迫在眉睫——華放娛樂的股票在華雲霆的作死下跌下五元,國民口碑下降到冰點,如今已經是稀爛的白菜股了。

如果勁臣當初接受角色邀請,就不會有明天的公開試鏡,杜導肯定會直接使用顧影帝作為boss擔當。

這次的試鏡會,是半月前就計劃好的。

容修也認為,即使身為國際影帝,也沒有打破行規的特權,這樣只會授人以柄。

兩人暫別在即,勁臣表情如常,語氣溫柔,對他交代、叮囑很多。

可不知怎的,容修卻從他臉上察覺到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對勁。

說不出哪裡不對。

容修實在想不通,和大多男人一樣——

大部分男人不知道戀人為什麼不高興,剩下的一部分男人則是連戀人不高興也不知道。

容修沒有送勁臣去機場,因為他晚上還要飛回京,午後要和水果臺的導演一起吃飯。

顧家警衛員們去取車,曲龍和花朵先把行李送下樓了。大家好像早已習慣這種從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的往返奔波,還有沒有一點預兆的“突然之間”。

容修還有些不習慣,也不適應,只覺得勁臣的決定,是否過於倉促。

兩人一起來湘市,卻不能一起回京。

容修病還沒痊癒,要是換作以前的顧勁臣,哪怕再重要的工作,他也會全部推掉,全心全意地貼身照顧戀人。

那並不是在未來的道路上,能與容修一起披荊斬棘、並肩而行的顧勁臣。

兩人在停車場道別。

如同尋常好友一般,互相道一聲“一路平安”。

容修沒再問他“多久回來”,為了避開來往視線,他站在監控死角的立柱旁,

勁臣拉住車門時,回頭望向不遠處的容修。

容修對他微微頷首。

勁臣站在車門邊不動,視線停留在他臉上,怎麼也移不開。

“怎麼?”容修問,“出什麼問題了。”

勁臣回過神,垂了垂眸子,應道:“沒有……您……保重。”

“你已經說過這句了。”容修說,“你也保重。”

車門把手上,指尖緊了緊,勁臣望向他。

於是容修就笑,是淺淺的卻又很溫柔的笑,然後,他對勁臣眨了眨眼,小幅度地抬起了手臂。

勁臣怔怔,彷彿被什麼力量牽引,腳步很慢地往他身邊挪。

來到容修眼前,張開胳膊,輕輕地抱住他。

臉埋在結實的胸膛,耳邊傳來容修呼吸的熱氣。

勁臣悶聲:“對不起。”

容修依然在笑,大掌撫在他背上,輕輕拍了拍。

“我等你的好作品,到時一起去看,”容修貼近他耳邊,輕聲,“加油,我的影帝先生。”

勁臣屏住呼吸:“……”

我的影帝先生。

我是他的影帝先生。

勁臣:“好,一言為定。”

那一刻,只覺自信爆棚,胸腔中充滿了無窮的力量。

如果人類長了尾巴,容修一定能從勁臣的背後看到,耷拉一路的毛絨尾巴。輕輕地搖了起來。

有時候“愛情”真的是一句對白的事情。

想起在直播治癒日,容修說過的那句:如果兩人重生,不希望再相遇了。

因為無論在哪裡遇到,無論那時多少歲,可能都會相愛吧。

到機場時,飛機就快起飛了,勁臣是最後一位登機的,好在沒有因為他而耽誤其他旅客的行程。

經濟艙滿員了,內部票買的全是商務艙,花朵和曲龍坐在勁臣的前後位。

由於昨晚照顧生病的容修,勁臣一夜沒睡,看上去相當憔悴,花朵想,不出意料的話,為了明天的試鏡會,今晚他肯定還會熬夜背劇本。

起飛後不久,花朵就照顧老闆躺下。

這次行程過於倉促,花朵身為女孩子,跟著東奔西跑,連落腳休息的時間也沒有,很少有休息室,勁臣上戲時,花朵就跟在身邊,恨不得一天十六小時工作制,連處男朋友的時間也沒有,委實辛苦了。

勁臣在睏倦中強撐著,抱歉地對她叮囑了“一定要聯絡家裡”,說明這次的突發情況,不要讓父母擔心。

花朵感激勁臣的細心,直搖頭表示這沒什麼,能在初秋去港島看一看,她覺得很高興。

“還想買兩個包包呢,”花朵說,想了想,又小聲,“顧哥,上次在尖沙咀給容哥做的衣服,他不是很中意嗎?這次我們再去吧?”

勁臣聞言眸光亮了下,笑道:“多虧了你提醒。”

話題終於趕到這裡了。

好吧,花朵承認自己八卦,但她是真的擔心啊,身為“修臣正果”雙粉籍大粉,時時刻刻近距離關注兩位哥哥,背地裡大喊:為修瘋,為臣狂,為我修臣咣咣咣撞大牆。

其實打從直播《拜託了兄弟》開始,花朵就察覺出顧哥好像哪不對。

這次來湘市錄節目,顧哥為她的感覺更不對了,而且這回她看出,衣之寒和容修也不太對。

三個人站在一起時,有種說不出的彆扭和迷之尷尬。

女人的腦迴路比較復雜,第六感也很準,對於“三”這個數字,她們充滿了遐想。這些天,花朵不知道在心裡扎了多少詛咒小人兒,連衣之寒的生辰八字都罵了個遍。

花朵實在沒忍住,小心翼翼地問:“顧哥,你們吵架了?”

勁臣怔了怔,笑道:“容修不會和人吵架。”

花朵癟了癟嘴,是啊,容哥通常能動手就不浪費口水了,但是,就連和戀人也不會吵架,這真的是好現象嗎?

就在登機之前,花朵從勁臣口中得知,容修要給衣之寒主演的電影寫配樂,差點當場氣絕身亡,險些一口氣上不來嘔死原地。

“哥是賭氣,才接了這個電影,想逃避,才遠遠躲開的?”花朵小聲問,“躲到小島上算什麼……”

勁臣聞言就徹底愣住了。

好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

接受角色邀請,想振作起來,想再接再厲,這是主要原因。

突然離他而去,是否有賭氣、逃避的成分呢?

勁臣避開了話題,對花朵叮囑了港島行程,兩人聊了一會,他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一直到過了很久之後,他突然幻聽般地,聽見耳邊傳來排山倒海的掌聲。

他彷彿坐在大禮堂的臺下,坐在同行人海當中,聽見頒獎臺上的老師喚了一個字——

“衣之寒!”

勁臣露出自然而然的微笑,就像多年以前大鷹獎的那晚一樣,紳士地為對手送上掌聲和祝賀。但是,當他抬起雙手時,才注意到,容修就坐在自己身邊,同樣望向頒獎臺,微笑著為他鼓掌。

那雙專注看人時格外迷人的眼睛,一瞬不瞬地凝望著邁上王座的男人,容修的眼中盡是溫柔顏色。

“容修?”勁臣輕喚他。

但頒獎盛會太過喧鬧,容修緊盯著臺上那人,彷彿聽不到他的聲音。

“……感謝為電影創作配樂的容修和他的團隊。”

臺上那人在獲獎感言上說。

容修唇角勾出一抹柔和笑意,遠遠與那人對視著。

勁臣當即滯住笑容,猝不及防地,心臟似乎狠狠地被什麼鈍物擊中!

他張了張口,想抬手碰一碰他,試圖掙扎一下,試圖呼喚一聲,卻發現這一卻都是徒勞。

坐在男主角不再是他的盛典人群裡,望著身邊根本看不見他的容修,勁臣就這樣傻傻地愣住了。

連大腦也停止運轉,彷彿成了一個透明人,容修看不到他,聽不到他,碰不到他,感覺不到他。

從未有過這種無助感,疼痛感,恥辱感,悲憤感,絕望感。

想起當年還年少,dk遭遇重大變故,全員一夜之間消失匿跡,容修人間蒸發,不知是死是活。那時候,他唯一怨恨的,就是自己如此渺小,不能給喜歡的人任何幫助。

所以在絕望中努力了這麼多年。

比求而不得更絕望的是,得到過的又失去,不論是愛人,還是榮譽。

只剩下了恥辱。

恥辱。

奇恥大辱。

一種窒息感從心口直竄天靈蓋,勁臣想吶喊卻發不出聲音。

胸腔憋悶,四周陷入深淵,腦袋裡只有成片的黑暗。

黑暗如毒爪一般從每一個角落朝他蔓延,身體四肢動不了,他試圖對容修求救,卻無濟於事。

這種可怕的感覺,不知持續了多久,耳邊忽然響起一個聲音,有上至下,“顧先生,您還好嗎?”

勁臣猛地睜開眼睛,怔忡地望著前方,這才想起身處的環境,身邊的空乘人員半蹲在身邊,擔憂地打量他,輕聲地說:“顧先生,您不舒服?需要我通知您的助理嗎?”

勁臣侷促地呼吸兩下,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禮貌地說:“不,抱歉,我只是做了一個噩夢。”

“如果您有需要,請隨時按鈴。”空姐說。

勁臣扯了扯嘴角,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半躺的姿勢,臉上泛起雅緻的笑容,不過微微有些僵硬,眼底還有掩蓋不住的雪青色,“好的,多謝您,我很好。”

確實只是噩夢而已。

那夢境太過真實,情感來得太過洶湧,喚醒了他半年來醉生夢死的沉溺。

他還以為,得到容修,自己就完成了目標。

然而這一切,才只是一個開始。

空乘人員又細細地打量了一下勁臣的臉色,他的額頭上有細汗,那雙桃花眼已經鎮定了下來,整個人也散發出了影帝的氣場,但給人的感覺就是不太對勁。

“很抱歉打擾您的休息,”她想了想,雖說這違反航空制度,但她還是多說一句“顧老師,我個人很喜歡你在每部電影裡飾演的角色,您演得太好了希望您能再獲大獎。我相信,您的影迷們,也和我一樣,我們全都在期待著您的新作品!”

空乘人員小心翼翼地說道,然後微笑著注視他略顯憔悴的臉。

勁臣失神了下,這一次完美地露出了笑容,“當然,這是我的專業,我會努力的。”

空乘人員露出了一個安心的笑容,壓低聲音說道,“您太帥了,我的同事們都想得到您的簽名,但這並不合規矩,女孩們想問問您,您介意給她們簽名嗎?”

勁臣坐起身,笑道:“好。”

然後他就看見,空乘人員笑著拿來一張照片,居然是他在國外拍攝的牛奶廣告列印下來的,還有簽字筆。

顧勁臣的行書漂亮流暢,此時情緒也穩定下來,笑問道:“這是贈送給誰呢?”

空乘人員回頭望向遠處,緊接著,勁臣就聽到那邊傳來低聲的,激動的小小聲。

女孩們的聲音激動得微微地顫抖。

空乘人員說出了幾個名,勁臣就寫了個to籤和祝福語:“謝謝你們的支援,希望我接下來的作品,不會讓你們失望。剛才十分感謝您,我現在好多了。”

紳士得體的道謝,令空乘人員笑了,為了不影響其他乘客,就不便多說了,她站起身,後退了半步,對他頷首:“您看上去很累,請繼續休息吧。”

兩人點頭示意了一下,她就轉身離開了。

勁臣轉過頭,開啟了遮陽板,窗外是層層疊疊的白雲,彷彿在此之前他所陷入的迷霧。

就這麼一直注視著窗外的天空景色,不知過了多久,花朵醒來時,看見勁臣竟然沒有睡,詫異又擔憂地過來,小心地觀察勁臣的臉色。

“顧哥,怎麼不多睡一會?”

“我不困了,馬上就到了。”

“可是明天的試鏡……”

花朵很想提醒老闆,他實在不該這麼消耗精力,明天和單獨試鏡不同,公開試鏡會上,將有很多一二線的電影演員到場。

兩人相處久了,顧勁臣怎會不懂特助的意思。

勁臣抬了抬眼,桃花招子裡隱隱藏著凌厲:“當年,我的第一個電影男主角,就是在公開試鏡會上得到的。”

花朵瞅著他的臉,失神了片刻,忽然笑了開:“是!”

窗外鳥瞰的景色漸漸清晰起來,廣播裡傳來了即將到達目的地的提醒。

港島,到了。

容修中午和水果導演一起用了餐,對方表示非常高興這次合作,還有意無意地透露,參加《真有一套》的嘉賓基本上都大紅了,而且每年都會回來參加一次節目,既宣傳作品,也當成玩樂散心了。

來參加節目的嘉賓們,居住在京城的,都和容修一趟航班回去。

儘管一起來的那人不在身邊。

季元讓性格跳脫,江翌一直和容修聊音樂,衣之寒和何孝姝還約他過些天一起吃飯,這一路上也沒覺得寂寞。

商務艙被這一群明星包圓了。

寂寞是不可能寂寞的,因為飛機起飛不多久,容修就在眾人輕聲的聊天中睡了過去。

只是睡的不太踏實。

隔著過道,衣之寒坐在容修前方,回頭望去的角度,剛好可以看見容修的睡臉。

經過他調查,從容修去打工開始,顧勁臣就經常去那家店捧場,然後沒多久,容修住上了別墅,開起了豪車,接下來就成功出道了。

經過兩次錄節目的觀察,兩人的關係看上去是好摯友,實則在接觸間十分曖-昧,曖-昧中還有幾分紳士有禮、相敬如賓的疏離感。

這種疏離感,大約來自於容修的性格。

照理說容修的性格,不像會同意潛規則包養的,但是聯絡到白翼事件,容修為了團隊同意和顧勁臣進行資源交易,也不是沒有可能。

一起錄節目的兩次,衣之寒察覺到,顧勁臣是真的很喜歡容修。

金主是要陷進去了?

不過,衣之寒沒想到的是,自己給容修提供了影視配樂資源,介紹他認識張導、編劇、視後樂貝妮之後,容修居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情緒波動,沒有大喜過望,沒有感激示好,還是從容自若的模樣,和那些剛上位急於證明自己小明星都不太一樣。

顧勁臣倒是有點情緒異常,中午和眾人打招呼說先走一步時,臉色看上去糟透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到此為止了,以容修的勢頭來看,將來不會缺少的資源,他早晚會離開顧勁臣——圈內這種事還少嗎,大男人怎麼可能甘心淪為金屋寵物。

有朝一日,容修站穩了腳,翅膀硬了,離開了他,顧勁臣肯定很傷心吧?

到達京城機場時已是深夜,容修和大家道了別,吩咐王絲絲團隊先回去,直接和丁爽回往龍庭別墅。

車內容修看了一眼手機,幾個小時前,他收到了勁臣報平安的微信。

只有三個字:我到了。

容修沒有回覆。

回到龍庭時,兄弟們剛從地下排練室上來,都在一樓大客廳坐等,聽見房門有動靜,白翼和崽崽就跑到玄關。

人還沒跑到地方,一齊愣住了,白翼幫忙拎行李:“走時還倆人,回來怎麼就單飛了?”

後來得知勁臣直接飛去了港島,一屋子的人都沉默了下來。

容修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身子乏了想休息,就往樓梯走去了。

樓梯上黑漆漆的,容修上到三樓,點亮了小客廳的燈,在主臥換了衣服、衝了個戰鬥澡,然後一邊用毛巾擦頭髮,一邊再次點亮了手機。

自那條報平安的微信之後,勁臣再沒有發過來訊息。

毛巾扔在一邊,頭髮還往頸下淌水,容修垂眼看螢幕,目光落在二人對話視窗好一會兒,然後把手機放在主臥茶几上,連屏也沒息,起身出門,直奔琴室而去。

容修坐在電腦前,開啟了編曲工程,戴上他的天價耳麥,將外界一切聲音隔絕在外。

凌晨兩點準時回到主臥,拿起茶几上的手機,對話視窗依然只有對方發來的三個字:我到了。

還收到了何孝姝的報平安微信。

另外,還有一條衣之寒發來的微信,說他已經回到公寓了。

容修不由怔了怔,當時在機場分開時,他叮囑何孝姝到家要報平安,

容修將手機息屏,放在床頭桌上,只開了幽暗小夜燈,平躺下來準備睡覺。

下半夜不知幾點,他翻身時習慣性伸手,身邊卻摟了個空,回身去夠床頭桌上的手機,微信留言還是那樣,而且沒有未接來電。

這一夜,兩人沒有聯絡,一句話也沒有說。

第二天早晨,樂隊兄弟們還沒睡醒,丁爽剛走到龍庭別墅那條小路上,遠遠地,就看見容修出了門。

也僅僅是出了門而已,出了門就上了一輛從沒見過的大吉普。

丁爽站在路邊最顯眼的地方,瞅著那輛大吉普,本以為車肯定會靠邊停下,容哥也許會降下車窗和自己打個招呼,或交代點兒什麼的……

不成想,大吉普從身邊飛馳而過,容修像沒看見他一樣,丁爽呆呆站在路邊,吃了一嘴的汽車尾氣。

吉普車內,透過後車窗,容修回頭望去:“下次換一條路等。”

張南忙道:“明白了。”

昨天在微信上不好說,容修再次對張南仔細交代了調查衣之寒的事,並沒有詢問24小時的調查結果,在他看來,才一天並不能查出什麼關鍵資訊。

從衣之寒的話語中能聽出,他出道挺早的,明星的保密工作做得都挺好,尤其是視帝級別的,黑料都洗得差不多了,想查九年前的事並不那麼容易。

好在容家“四小天王”的名號也不是浪得虛名的,和容修一樣,都是特種偵查出身,調查一個明星應該不在話下。

正如容修所料,張南慚愧地點頭,表示的確還沒有展開調查行動,只是把現有的材料進行了仔細分析推理,之後的兩天可能會去他的家鄉小鎮去一趟。

“不過,容少,有一個資訊,吸引了我的注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可參考。”張南說。

容修斜倚在後座上沒言語,垂著眸子看微信,是凌野發來的訊息,說過兩天要來錄和聲。

張南等了一會兒,便就不打馬虎眼,直截了當道:“衣之寒似乎不喜歡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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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凌野一個[ok],按暗了螢幕,容修思索片刻,微微皺了眉頭,一點也不願在腦子裡想那人,於是道:“直接說結果。”

張南:“百科上的簡介沒有明確這一點,微博上也沒有相關資訊,但文東用24小時,幾乎把網上翻個底朝天,在七年前的一個小綜藝節目裡,衣之寒和主持人聊天時,說過他不擅長運動——那是一個挑戰、闖關類的戶外遊戲,水上樂園那種,很多水上障礙,還有投球進籃筐的關卡,他一個球也沒投進去……”

容修推了下金絲邊眼鏡:“說重點。”

張南呆了呆,果然和以前一樣,容少只要一聊起九年前的事,情緒就不太穩定,而且智商好像也掉下來了。

透過倒車鏡,見容修沉了臉,張南忙道:“衣之寒不擅長運動,不會打籃球啊!您忘了,當年監控裡那人,穿的是什麼外套?”

容修怔了怔,照片太模糊,而且對方反偵察能力極強,幾乎避開了酒店走廊的所有監控,但還是被大門口的監控拍到了。

nba籃球明星們穿的那種超長款風衣,長及曳地,拖至腳踝,當年一度流行。因為正品是運動大牌,所以也有高仿的,雙面服的衣料,一面是防水質地,一面是珊瑚絨那種。

印象非常深刻,因為太長了,遮住了身形和鞋子,而且是連帽的,戴上兜帽,就完全遮住了臉。

像衣之寒那種性格,那年二十來歲,一個不喜歡運動的男孩,可能會穿張揚的“球星風衣”在深夜的大街上行走?

這個資訊很關鍵,不過,也不是沒有可能。

諸如白翼,他不是足球迷,但小時候也穿過不少外國足球隊的隊服,至今還在穿,因為涼快。

大吉普在世紀龍庭樓盤繞了一大圈,張南又開回了g座別墅,在樓前靠邊停下。

“兩天之後,我要結果。”容修下車時,只留下這個期限。

張南頗有信心地點頭:“是!”

容修開啟車門,一隻長腿邁出去,身子頓了頓,猶豫了良久,才道:“如果真是他,你覺得,我該怎麼辦?”

張南愣住了,半晌才答:“容少,事情都過去了,珍惜眼下。”

想了想,不等容修回應,張南又低聲:“如果對方有要求,貪得無厭,就讓有我出面,親自動手,保證解決,不留後患。”

容修挑眉冷哼一聲:“你是響馬子出身?”

張南急了:“雷鋒同志曾經說過,對待敵人要像嚴冬一樣殘酷無情!”

容修瞥他一眼,“沒個正經。”

說完,隱隱勾起一個笑,邁出車門往別墅大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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