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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

客房裡的氣氛有點微妙,就在這時候,在小吧檯裡折騰了半天的小李過來問:“咖啡膠囊要什麼口味兒的,這兒提供了好幾種。”

“濃滑。”容修說。

“哦,我這去弄。”小李說道,又猶豫地小聲問:“容哥,你還要多久才能修好那個破玩意啊,已經兩個多小時了。”

“已經修好了,你把東西拿來我聽聽。”容修說。

“太好了!對了,那個膠囊咖啡機裡全是灰,我找服務生換了一臺,下次你用之前注意一下啊,擱置久了裡頭很髒的。”小李說著就屁顛顛去拿自己的u盤。

“辛苦了。”容修道了聲謝,讓丁爽親自試一試弦枕的高度,隨手拿起桌上的手機,讓攝像頭對著自己的臉。

“ivocal官網上的管理員賬號收到了一張照片,”蒼木說,“是你和歌迷的合影,那名歌迷對我們保證不會發到網上去,並且把原圖給我們發了過來,是奇幻紫的歌迷。”

“還挺守規矩的,”容修手裡把玩著一粒小骰子,“你把live house的生意做得很好。”

“是啊,咱家規矩最多了,”丁爽插話道,“發現偷拍會罰款、拉黑、ivocal掛版,蒼總一直不允許拍照,說肖像權什麼的……對了,上次有個小粉紅樂隊在la演出,結果網上影片飛起,被閉眼黑惡搞不說,還有人說落魄了什麼的,鬧得很不好看,那個樂隊再也不來井子門演出啦!還好咱們店裡一直都是禁止拍照錄影的。”

“不怕流失客人?”容修問。

“基數大了就好了。”蒼木說,微頓,小聲:“我明白那種傷害。”

容修笑了笑,沒應。

隨後兩人沉默了一會,蒼木還想開口說什麼,卻壓在了心裡。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當年網上圈子裡實錘的那些明星聚會照片――山莊別墅泳池派對的高畫質比基尼照,被某些眼熱的同行發帖蓋樓黑成了灰,可把dk後援會的粉絲們氣得夠嗆:拍拍拍,拍個幾把毛。愛豆年少風流,驚才絕豔,和媽媽級別的女模特說兩句話怎麼啦?和一群大姐級別的女明星一起說兩句話關你們鳥事啊?你看照片裡,他衣衫整齊,舉止得體,被美女們簇擁時多紳士啊,哪裡左擁右抱了,我要是有邀請函,我也進去湊個熱鬧。

諸如此類的……撕逼大戰……

那時候網上挺亂,說什麼的都有。

但蒼木總覺著,好像哪裡不對。

容修對偷拍的事,的確是不在意的,反而更像是故意的。

一直夢想成為娛記的蒼木,首先從專業角度上對那些偷拍照片產生了懷疑――那張臉,拍攝角度也太好了,堪比360°無死角擺拍,哪個狗仔那麼牛逼,丫吃棉花拉線也太能扯了吧?

“總之,如今網上比以前鬧騰,輿論更自由開放,傳播更快,有微博熱搜,有票圈點贊,你注意點。”蒼木小聲吐出這麼幾句叮囑。

“我明白,我還沒開微博,”容修這才想起要問,“蒼老闆,您打電話過來,到底有什麼事?”

“對了,要不是老趙提起,我都忘了,歌手證的事,”蒼木說,“這幾天我聯系人,你去考吧。”

“稍等。”容修避到了露臺。

兩人聊了一會兒。

附帶一提,京城的歌手是必須有歌手證的。

如果想在公共場合唱歌,以此為職業,並獲得勞動報酬,就必須有歌手工會的《歌手準演證》,當然,如果只是在外面唱著玩,沒有以營利為目的,免費唱的,就不需要歌手證了。

歌手工會就像一個大家長,如果在外面受了欺負或不合理待遇,就可以找工會告狀,工會自然就會為你出頭。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這和版權利益相關――比如,歌手在外面翻唱別人的歌,並以此營利了,算不算侵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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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手工會幫你解決這個難題。唱片在出版之後就會把歌曲授權給歌手工會,允許工會裡的歌手們進行公眾場合翻唱,基本上都會授權的,因為這也是宣傳推廣的好途徑,翻唱得多了才容易流行。

《歌手證》就是趙光韌他們常說的“小紅證”,還有更權威的大紅證,就是《藝術家證》,能得到的優待更多,由歌手工會的上屬機構頒發――這個證件才是最牛逼的,相對來講,擁有者較少,而且大多是資深的老藝術家,並且獲得過國家認證的獎項。其中包括樂器聲樂表演書法繪畫……

和蒼木聊了歌手證的事之後,容修回到了客廳,慵懶地歪在沙發裡。

“哥,你沒歌手證?”丁爽問。

“沒有。”容修說。

“那得去考啊,現在唱歌都要證的!”丁爽說,“店裡的很多人都有,有的服務員都考了,就怕到時候應急登臺什麼的,不考證可不行。”

容修斜倚在沙發上,長腿伸得老遠,笑著問:“不行?怎麼個不行法兒?會坐牢?”

“那倒不會,但你別不當回事呀,勸你去考,有備無患。”丁爽認真地說,“就像路邊小吃攤的健康證一樣,平時沒有人管,但不能上頭檢查時你拿不出來,查出來了,就會罰款,罰到你吃糠!”

“你們考的那個,難麼?”容修問。

“靠!你一能畫五線譜的,還擔心這個?我連高音譜號都不會畫呢也考下來了,就只考唱歌和樂理,學樂器的還考樂器,對你來說幼兒園水平呀!快去考吧容哥!”丁爽煞有介事地小小聲,“我跟你說,趁蒼總幫你操心,你趕緊考,他認識人多,還有錢,拖個關係,妥妥的,爭取紅本本早點下來,不然你怎麼登臺唱歌?”

蒼木臉一黑:“閉嘴!”

丁爽一哆嗦:“兇什麼,還不是為了容哥好?為容哥好不就是為了店裡好?”

“……我真不明白,”蒼木啼笑皆非,直接問:“那兩個小子,究竟想幹什麼?專業問題有導師,修吉他有琴行,他們到底為什麼大清早就去打擾你?”

“我對他們有幫助啊。”容修也很直白。

“那是什麼意思?”蒼木問。

“就是字面意思,我對他們有幫助,所以他們願意找上門來,一個被我呼來喝去、給我煮咖啡,一個蹲在地上嬉皮笑臉,還在我腳邊賣呆賣萌。”容修說。

忙著煮咖啡的李黎明:“……”

蹲在地上仰頭的丁爽:“……”

蒼木張口結舌,感情不是被人找上門來求幫忙,而是僱了兩個小弟,收了兩個跟班?

“先別喝咖啡,你吃早飯了嗎?”蒼木無奈地問。

“升旗回來,過了飯點兒。”容修打了個哈欠,接來小李遞到眼前的手機,問蒼木:“還有事麼,我要給人幫忙了。”

“剛才音樂聲那麼大,不會擾民?”蒼木連忙問。

“house,就我自己。”容修說。

“他住花園私景,一棟只有兩戶房客那種,”丁爽激動地插嘴,“二層小樓,臥室在樓上,客廳在樓下,能住好幾個人,而且,這個樓裡現在只有他一個,隔壁沒人住,土豪爸爸,不然我晚上過來陪……”

“不行。”容修說。

丁爽:“……你……玩一會……”

容修笑:“不行。”

丁爽抖了抖唇:“……”

“下午有什麼安排?”蒼木瞪了丁爽一眼,頓了頓:“想吃什麼?”

“除了西紅柿燉肉什麼都行,中午出去吃,這裡的飯太貴了啊,”容修想了想,“雜醬麵,醬多的那種,再來盤爆肚、炒肝兒,家鄉菜。”

“我給你送。”蒼木說。

“不用,小吃街離這不遠,晚上見。”

容修打聲招呼就掛了電話。

他一身黑色真絲睡衣,慵懶地歪靠在黑色沙發裡,抬頭往旁邊一看,小李和丁爽一左一右,端端正正地站在沙發兩邊,正表情複雜地打量著他。

“站著幹什麼,請坐。”容修說。

“哦。”

二人找個地方坐下。

此時丁爽和李黎明的內心無比糾結。

兩人無語地望向茶几上翻開的酒店餐飲價目本,價格很合理,單人餐二百塊能吃撐兩個來回。

容哥,你是我容哥。

你特麼住著五千塊一天的酒店,居然還嫌人家的飯貴,這是什麼騷操作?

“聽一首?”

容修把u盤插到茶几上的筆電usb。

“多聽幾首。”小李央求,“我真是沒辦法了。”

“這樣吧,”容修慢條斯理,“我聽一首交響,你以後每晚彈奏一首指定曲目,我點歌。”

“點歌?流行歌曲不行嗎,”小李商量地問,“演員模特紳士醜八怪……”

“不行,至少是the fray,billy joel……”

“打斷一下,容哥,你說的我不知道是誰,大眾的我只知道馬克西姆。”

“那就先來個克羅埃西亞狂想曲,野蜂飛舞不合適,權利的遊戲碟中諜吧,”容修贊同,“以後早點去店裡,找時間和多寶他們排練一下,我給你們寫幾套搖滾版總譜,以後你和樂隊多磨合。”

小李一臉懵逼:“?????”

狂想曲就狂想曲,碟中諜就碟中諜,搖滾版什麼鬼?!

“成交?”

“等等!我們排練,那你呢?”李黎明問。

“我負責監督,cos聽眾,任務很繁重。”容修一本正經地說。

李黎明:“…………”

兩人討價還價半小時,容修才滿意地戴上了他的那個三萬塊耳麥。

就這樣,一大早收了兩個跟班,三個人玩了一會,本來想中午一起去小吃街搓一頓的,結果剛到中午房門就敲響了。

只見趙光韌拎著一堆熱氣騰騰的餐食進了門。京城烤鴨,京城炸醬麵,京城芥末堆兒,京城炒肝兒,口蘑滷味兒,滿屋飄香。除此之外,還有中餐廳訂的菜餚和盒裝大米飯,生怕三個小夥子吃不飽似的。

容修請老趙進來,接過飯菜:“謝謝趙哥,您怎麼過來了?”

“應該的,蒼總打電話說你沒吃,我正好順路。”老趙裡外忙活十分殷勤,連筷子也幫容修擺好,就差喂到嘴邊了。

“和我們一起用吧。”容修邀他過來一起吃。

“我吃過了。”趙光韌擺了擺手,用一種看兒子的眼神寵溺地瞅著他,“你快吃,多吃點兒,吃飽,長大個。”

容修:“???”

丁爽&小李:“……”

再長就上天了。

能不那麼偏心眼兒嗎?

這邊,蒼木結束通話了和容修的影片之後,想起丁爽說的那句“貴人多好辦事”,確實很有道理。

如果想讓容修步入正軌,自己認識的那些商圈裡的人幾乎沒什麼實質性用處,必須得接近娛樂圈才行……還有誰能比三棲明星柏林影帝更穩妥?而且知根知底。

蒼木開啟微信,留言仍然是他之前發的那條:容修回來了。

勁臣一直沒回覆。

怎麼了呢?

不過,換個角度想,就算是脫粉了,也不至於不回訊息,難道是沒時間看微信?

蒼木又發了一條,這次是語音,大概說明了情況,表示容修剛回京,在落了腳,也許他打算重新,也許只是玩票,具體情況還沒多問,反正把人留住了,多問怕他反彈。

蒼木用輕鬆的語氣說:“勁臣,什麼時候有時間,來店裡玩玩吧?”

留完言之後,蒼木給趙光韌打電話。

事實上,蒼木打電話的時候,趙光韌還在睡懶覺,他在迷糊中接到了“訂餐電話”。

聽完老闆的吩咐,老趙一臉懵逼:“這才幾點啊,為什麼身為‘夜店經理’,我要‘大中午’的去‘五星級賓館’給‘員工’‘送飯’?”

槽點太多了,他都不知道哪個詞放在重音上才能正確表達他此時此刻mmp的心情。

“不是員工,是容修。”蒼木糾正。

趙光韌打哈欠:“……嗯……”

兩人靜默了片刻。

蒼木沉沉地說:“容修餓了,你去不去買?”

“餓了……他餓了?”

趙光韌一下清明,從被窩裡跳出來,“買買買!即刻送達!一定要照顧好他,那是我們的蛋啊!”

蒼木:“?????”

“老闆,我仔細想了一下,”趙光韌正色道,“如果說,咱們是孵蛋器,那容修就是第一顆蛋!也只有他,才配做我們的第一顆蛋――等這顆蛋孵出來了,成為了市場搶手貨,孵蛋器就聲名遠播了,還會愁沒有更多的蛋嗎?”

蒼木:“……”

完全聽不懂,自家經理又在那自嗨個什麼勁兒?

我只是心疼我修餓了。

就在他和趙光韌通話的時候,蒼木收到了幾條微信。

手機震動。

一開始蒼木並沒在意,但接連的嗡嗡翁,不斷提示收到新訊息。

蒼木隨手開了擴音,切換到微信介面。

勁臣的頭像標了紅。

他回覆了?!

點開一看――

勁臣:他胃不好。

勁臣:他不喝白酒。

勁臣:他戒菸了。

勁臣:他不高興了會對你笑。

勁臣:他高興了會一直盯著你。

勁臣:他手上玩骰子時說明他在思考。

勁臣:他不吃辣,不吃一切蛋類,不能暴曬太陽。

勁臣:我在忙,回頭打給你,我會去的。

蒼木:“…………”

蒼木驚訝地看著一條一條彈上去的資訊。

是了。

這才是勁臣,這才是那個眼睛裡只有容修的學弟啊。

這邊聽筒,趙光韌仍然在擴音裡侃侃而談“孵蛋器”的宏圖偉志。

“什麼蛋,容修不吃蛋。”蒼木打斷道,“他想吃京味兒小吃,家鄉菜。對了,他胃不好,別放辣。”

“我不是那個意思……”趙光韌急道,“老大,我跟你說……”

“別說了,他不抽菸,不喝白酒,客人給他遞煙灌酒,你擋著點兒,我馬上給你發選單,你快去訂餐,然後送到vue。”扔下這麼句話,蒼木就利落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趙光韌舉著手機,穿著大褲衩站在地上:“……”

老闆一點也不配合,但這並不影響老趙的一顆拳拳必勝之心,一點不扒瞎,他確實把容修的話放在了心尖上,並且開始著手做計劃了。

這兩年,店裡生意差,難免病急亂投醫。

上週,對家la請了ivocal公告牌上top5的樂隊演出,趙光韌當即就坐不住了,立馬去邀請了微博熱搜的奇幻紫。

和以往一樣,兩家把擂臺打得是血肉模糊,彼此花費都不小,可謂是兩敗俱傷,不僅沒有拿到分成的場地費,還要倒貼給明星一筆演出費,褲衩兒都快賠出去了。

一直以來,方向都不對,是自己著相了。

容修之前隨意的一句話,令趙光韌醍醐灌頂。

孵化器。

這比喻沒毛病。

就像舊時的戲園子,“捧角兒的”和“請角兒的”到底不是一個層次的。

一擲千金請來名角兒的場子再大也不值得吹噓。

只有能“捧出名角兒”的地方,才會使人趨之若鶩,才會在圈內屹立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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