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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134

玉淵潭辦公室裡, 一片紅色背景前,容御筆直地坐在辦公桌前, 對電話裡的老者說:“是, 我已經和他談過了……沒有,沒見面,他那個性子……老師, 讓您跟著操心了,真是過意不去。”

老者呵呵笑:“和你小時候一個樣兒, 我就是看個熱鬧, 歲數大了, 就喜歡年輕人的精氣神兒。”

老容有點打蔫,“當時就應該堅持讓他去咱們文工團,綁也要把他綁去。”

“放寬心,孩子們有自己的路, 讓他們自己走, 咱們能扶多少年?別打擊孩子的自信, 生活本身就是戰鬥啊。”

“是。”容御又和老者聊了一會,結束通話電話之後, 他站起身,來到窗前往外望。

芒種已過,正近夏至, 玉淵潭大湖邊鬱鬱蔥蔥。

“當年行差一步,我應該聽老師的話,把他送去三軍儀仗隊, 至少離家近點,也不會出事,砸壞了腦袋,搞壞了眼睛。”老容首長站在窗前,深吸一口氣,長長地嘆了出來。

“如果小修沒有去守邊,那個掉進冰湖裡的小孩就一命嗚呼了呀!善有善報,那是一生的榮譽,我們都為小修感到自豪,老師,那個小男孩現在還堅持往大營裡給那些邊防叔叔寫信呢。”劉參謀說。

老容嘴角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來。

榮譽,榮譽……

是啊,最可愛的人,時時刻刻將祖國的囑託、人民的安危系在心上,榮譽比生命更重要。

可是,那個救了人差點喪命的是自己的心頭肉呀!!!

想當年……

兒子打靶比自己都有準頭……

現在呢,不走近他,他連他親爹都看不清楚!

戴了個眼鏡兒,每次看見那小子,心裡都疼的緊。

“罷了。”最終,只能低聲說這麼一句,垂眼看了下手機上的微博,熱搜上是dk粉絲在歌手工會、藝術家工會大門口拍攝的“吶喊”影片——只有國家和法律,才能給年輕人的理想和未來判死刑。

影片裡,數名粉絲有秩序地、整齊地站在公家辦事處的大門前,對著鏡頭訴說著容修和樂隊年輕人的努力和境況,背景音樂還挺感人,讓老容首長多聽了一耳朵。

那歌兒是這麼唱的:

我曾被無數人嘲諷,讓我放棄我的音樂夢,

我曾被無數的黃土,淹沒我的澎湃洶湧,

我曾把他們當成我風雨過後那一道彩虹,

我多想讓過去重來,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多想讓過去重來,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這歌兒唱的挺好,讓老容嗓子發澀,彷彿聽見兒子在哭,他心裡難受。

事實上,容修從五歲之後就輕易不落淚了,哪怕是三天兩頭的挨老容的打,後來皮實了,身手好了,老容打不過他,而且他一要捱打就先跑,老容追不上他,他一邊跑還一邊說什麼“小受大走”是孝心。

網上還有一首歌兒,叫“上天,幫幫我”。

沒有爹媽嗎,沒有叔伯嗎,臭小子,受了點兒委屈,居然去求什麼老天爺?!

“受點挫折也是好事,挫挫他的銳氣——咱們年輕的時候,多難吶,哪由著像他們那麼任性。”老容沉默了片刻,又說,“還有,小翅膀的事兒,你多上點兒心,他沒什麼親人了,我叫你幫忙聯絡的那些人,一個也別落,替我謝謝老哥哥們幫忙使個力了。”

“是。”劉參謀從沙發起身敬禮,來到在書桌前聽指示。

“總院的老陳怎麼說?”老容回頭問,“臭小子不是複診了兩次麼?按時去了嗎?”

“去了,主任說控制得很好,視力沒再下降,沒有眩暈嘔吐的感覺,飲食也沒問題。”劉參謀說。

“腦袋沒問題?沒說手術的事?”老容蹙眉想了想,“不行,下次讓他媽跟去,這事兒臭小子不靠譜。”

“是醫生親口對我說的呀,petct很健康,眼睛也沒惡化,所以不建議手術。”劉參謀猶豫了下,補充道,“還說,就算是手術了,治癒機率也不大,不保證不復發。”

老容舒了口氣,仰頭望向萬里無雲的藍天:“知道了,沒傻就行,本來就不精;要是瞎了,老子養他一輩子,老子死了,還有國家。”

幸好他還有個哥哥,將來父母沒了,親兄弟打斷骨頭連著筋,還能互相照應著。

對了,成家,立業,趁還年輕、健康,得早點找個貼心的媳婦兒,以後扶持著過日子才是正經,

劉參謀稍息立正站好,見老首長似在想事,便也沒再應聲,望向老首長的背影。

上午的陽光籠罩在老容的身上,頭髮才剛染了不久,鬢邊的那抹白又明顯了。

說是虐粉,其實眾人心裡都明白,自己的堅持只會讓網民產生逆反心理,網上抵制的聲音越來越大,dk出於風口浪尖上,急流勇退避風頭,是不得已的選擇。

至少眼下一部分強烈抵制與講道理的正直網民們都不再做聲了,頂多不陰不陽地說一句:“看看吧,群眾的力量是強大的,人民的抵制是有效的,”而後為自己是嫉惡如仇團體中的一員而倍感自豪。

但是,也有一小部分的網友,在看過dk女孩們、大v博主、名人公知們——如周國槐老導演、李裡導演、ivocal食草狼副主編、搖滾大佬們那些人的微博之後,忽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

說過很多刻薄的話,恨不得讓那支樂隊立刻解散。

還有跟風點贊,後來才發現,po主發的微博簡直和詛咒沒差,完全是在詛咒dk樂手們趕緊去死,永世不得超生才好。

當時為什麼情緒那麼激動地點了贊,很多人已經記不太清了。

老實說,確實是因為dk太紅了,紅得莫名其妙,網上沒什麼作品,連現場影片都搜不到完整版,粉絲倒是一大堆,說什麼live house,京城大老遠的誰會去啊,還動不動就霸佔熱搜,如今音樂圈本就不好混,沒見多少歌手都跑去玩綜藝?

如此一來,很多別家粉絲都覺得眼熱,在得知dk出事了之後,就隨口冷嘲熱諷了。

還有一部分吃瓜網友,沒什麼粉籍,一直堅守在正義公民的崗位上,在剛得知dk貝斯手是出獄青年、曾經傷人致殘的時候,他們即使並不瞭解dk,只是看到“受害人”在微博哭訴指證的影片,再加上“搖滾”二字,就先入為主地跳出來,隨大流地一起抵制了。

……

最終,哪怕是一直對dk信心爆棚的粉絲們,也不得不承認,容哥的確帶著他的團隊退出娛樂圈了——不,沒簽約,不應該叫退出娛樂圈,應該怎麼說呢?

放棄音樂事業和理想了?

但凡是有點自尊心的人,都承受不起他人的那般抵制和謾罵吧,何況還是那麼有才華的年輕人,沒見容修的國際獲獎證書麼,還有曾經和老外貝斯手battle八場連勝、為國人爭光的京城小伯頓。

說是去公家堵門,在顧影帝後援會的幫助下,dk女孩們只是錄了影片,去歌手工會等地方諮詢了這種情況應該怎麼辦,一群乖乖的女孩子有禮貌地找到了工會領導,雖然沒有得到什麼建設性意見,但對方明裡暗裡地表示過,並沒有接到上頭對dk或樂隊某成員的封|殺令。

畢竟歌手工會的高層們都是有眼睛的,之前dk的人氣和呼聲那麼可觀,容修也是上層單位的會員,獲得過那麼多的榮譽,而且是優秀退役軍人,國家保駕護航的音樂才子……他們怎麼可能扼殺一顆未來的搖滾之星?

這個訊息非常寶貴,使得歌迷們的底氣足了些,他們在私底下已經做了大量的工作,比如諮詢律師,比如腦洞大些的粉絲開始打聽海外已打通的簽約渠道,大不了出國發展好了!

微博上的抵制聲音明顯變小。

不過,網上依然有一部分黑子,看不清眼前的風向變化,始終在造謠抵制,信誓旦旦地說封|殺云云,就等著看dk徹徹底底地涼透。

但是,就在這個熱度微降、不溫不火的時候,金牌經紀人封凜出手了。

沒有人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地裡做了什麼——沒有人刻意去撤dk的醜聞熱搜,沒有人去壓dk黑歷史,也沒有人刪除任何不利的新聞……等到網上的風向越來越奇怪的時候,眾人這才發現,很多小道消息已然公開化,沸沸揚揚的,被一點點地頂上了新一輪的熱搜——

幾乎一夜之間。

所有關注dk的網友在一覺醒來,發現怎麼全網都是dk的訊息了?

硬石娛樂:《金牌經紀人石磊表示:容修是我們一直在爭取的》

華放娛樂:《ceo楚放對容修表示讚賞,有意為其製作首張搖滾大碟》

音億天地:《小億公司沒有樂隊,但現在只想要dk》

恆影傳媒:《容修:志在必得。參朗:勢在必得。》

鯊魚直播網:《我們已經為容修準備了超一線直播合同》

信仰直播公會:《會長楊信:dk需要出道?我公會大門隨時為容修敞開。》

暴風臺:《預告:治癒日即將開播,容修&顧勁臣,帶你感受娛樂圈兄弟的慵懶週末》

水果臺:《拜託了兄弟——戰士容修,將成為本季最具看點大嘉賓》

ivocal:《恭喜音樂才子容修榮獲本年度ivocal音樂節紅毯秀第35位名額》

食草狼:《未來搖滾之星:容修極其團隊被各大娛樂公司看好》

……

吃瓜群眾們:“??????”

說好的退出娛樂圈呢?

人家都退圈了你們還爭搶什麼?

黑子們:“…………”

臥槽!好不容易把容修踹下神壇了,怎麼一夜之間又鑽出了這些玩意?

不少對家大粉頭一直暗地裡說風涼話,他們徘徊在圈子邊緣久了,身為資深粉絲大家都不是傻瓜,一眼就能看出,這些新聞分明是有人在背地裡操控!

媽的,不就是一支還沒出道的、沒什麼完整作品的垃圾窮樂隊嗎,不會唱不會跳不會演,和自己愛豆比起來屁都不是,憑什麼人氣高得佔著熱度不鬆手?如果不是容修,說不是自家愛豆就是拜託兄弟的大嘉賓呢!

如果換作是從前,dk讓各大娛樂公司、直播平臺看好,其實並不出乎意料,但目前他們自身難保,怎麼可能會讓他們像打了雞血似的公開誇讚、爭取?你們特麼以為這是好聲音四轉導師搶人呢?

還有一種可能——容修不僅沒炒糊,反而達到超一線熱度了?

這個超一線的大資料只有ivocal後臺程序猿能計算出來,透過微博、ivocal官網、微信等各大平臺和搜索引擎得到的一個結果。

dk官微的粉絲已經上三千萬了。

容修個人微博的粉絲達到了四千萬。

沈起幻的粉絲三千萬。

連白翼也六百萬……

剩下的兩個崽子雖然少了些,但一直在猛漲。

也不知道有多少殭屍粉……

操!說好的一起抵制,一起嘲諷,一起打壓,把那個潛在對家打回原形呢?為什麼他們的人氣不減反增?那些朝陽群眾不是一直在罵嗎,罵就罵,為什麼還隨手關注了?

這麼多的娛樂公司要籤容修?!

什麼?硬石?我家愛豆是硬石的,真籤了容修,我家愛豆的資源不是被搶去了嗎?

什麼?華放?操,我老公是華放的,容修如果簽了華放,我老公往哪放?

一直冷嘲熱諷的對家粉、披皮黑、紅眼病們一瞬間閉了嘴,生怕容修簽到自家愛豆的公司去。臥槽,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音樂圈本就發展艱難,資源少得可憐,通告一日不如一日……

絕對不能再幫容修炒熱度了!

不能讓他上熱搜!

容修二字,決不再打,再打剁手!

容修這人,決不再提,再提咬舌!

誰再點贊誰給自家蒸煮抬棺材!

說句心裡話,dk成員各個兒有才華、有噱頭,還有最重要的,那個主唱容修,長成那個趕盡殺絕的樣子,要是把自家的愛豆的比下去了怎麼辦?資源搶走了真的是哭都來不及!

別出聲!別讓dk注意到我們!

dk別過來!籤別家去!

什麼?繼續抵制?抵制個屁!封-殺?封-殺是針對出道藝人說的吧?dk上臺了嗎?出道了嗎?抵制啥子呢大傻逼!

沒看見ivocal食草狼都發言了,他是官方喉舌啊!抵制?你們是哪根蔥?紅眼病!滾蛋!容修如今這個熱度,都怪你們!滾滾滾!

今天早晨起了個大早,已在龍庭住了三天,半夢半醒時,勁臣心中感到一陣暖意。他希望在這種暖意之中,蜷踞在身邊人的羽翼之下,就這般一直安睡下去。

遮光窗簾拉得嚴實,壁燈光線柔和,大約是被耳邊微重的呼吸吵醒,容修動了動,連眼也沒睜,眉心微蹙地隨手把人撈過來按在懷裡,下巴在他頭頂找個舒服的角度擱著。

kingsize另一側依然空著,勁臣蜷伏在他懷中,一動也不再動。

在喧囂的世界中心有一處安靜的小窩,有一對戰火中的戀人相擁睡去,這彷彿是劇本中的浪漫而又悲傷的場景。勁臣腦子邊信馬由韁邊再次閉上了眼睛,又靜靜地迷糊了幾分鐘,才又再次張開了眼。

容修昨晚沒吃宵夜,卻工作到凌晨兩點,這會該餓了。勁臣這樣想著,同時輕輕在他懷裡出來,扭頭望向扔在大床另一邊的兩個人的手機,索性支撐起身,看了一眼床頭桌上的時鐘,剛過六點。

感覺到身邊人的動靜,容修大腦清醒了,但身體不聽使喚,睜不開眼:“幾點?”

勁臣微微怔住,又躺了下來。

——連續三天從他懷裡起來,容修都沒有醒來過,勁臣回來的這些天,他睡得特別的沉。這讓勁臣不免想起九年前的那個大雨滂沱的早晨,他從容修懷裡出來時,對方一樣沒有睡醒。

今早,容修醒了,唇碰在他額頭上低喃“幾點”。

清晨醒來時剛睜開眼,身邊人問自己“幾點了”,這大概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吧。

“六點多一點。”勁臣往他懷裡拱了拱。

容修繼續說:“我八點出門,記得喊醒我,一會有人過來,你招待一下。”

勁臣點了點頭,見他沒睜眼,就“嗯”了一聲,“今天諸葛輝和花朵會過來,花朵給我送行李,諸葛是你找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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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事。”容修勾了下唇角。

見他淺淺地笑,勁臣眨了眨眼:“笑什麼,睡的挺好?”

容修依然閉著眼,唇露著淺笑:“我每天都在笑,你猜我睡得好不好?”

勁臣:“……”

怎麼會好,這些天失眠得厲害吧。

隔了一會,容修輕喃:“昨晚是好的,謝謝你了,顧影帝。”

勁臣怔一下突然就笑開:“那就好。”

圈內公認的雅緻又有點傲氣的人,在容修的面前相當放得開,看起來不要尊嚴,但又擁有著別樣的尊嚴。

就算是以前沒發現,勁臣此時也稍微有了點察覺——容修似乎很喜歡逗弄自己。

勁臣垂眸想了下,每每想到這就無奈又想笑。

因為容修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也很喜歡看他興致勃勃又一本正經撩人的模樣。

簡直撩的不得了。

會……

覺得很可愛。

想必,自己是全世界唯一會覺得“容修很可愛”的人吧。

容修今天有正事要辦,可能要出去一整天,離出發連兩個小時都不到了,應該馬上起來煮早餐,外賣什麼的他一直都吃不慣。一想到這兒,勁臣就有點焦慮,緊迫感來得莫名,還稍帶了點失落。明知道是去辦白翼的事,可還想問他可不可以帶自己一起去……

但是,自己這身份,出去太過惹人注目了,兩人走在一起十有八-九會被人認出來。

勁臣忽然戀戀不捨起來,他再一次往他懷裡拱了去,拱著拱著,額頭感覺到熱度,迷濛地睜開眼看,才發現身前人的睡衣釦子不知何時扯了開,敞著衣襟坦肩露懷。

這,這這這這……

這個身材……要人命啊……

睡後福利!!!!!(……)

向來不在家裡打赤膊的容修連睡覺時也很禁慾,自己什麼時候把他的釦子解開了?

是的肯定是自己解開的,愛豆不可能自己解開釦子讓自己摸摸抱抱親親吧?

顧-手欠解開愛豆的釦子-勁臣:“!!!!!”

勁臣怔怔地盯著眼前的精勁肌肉,眼光慢慢往上移,看向他的喉結,一邊躊躇,一邊貼近,完全不受控制,失了魂兒般地一點點湊近……

“你在幹什麼?”容修忽然問。

勁臣渾身一僵:“……”

“癢死了。”容修往後躲了躲。

脖頸感覺到他的呼吸,輕輕搔過的熱氣,確實不太好受。

容修怕癢似的低了低頭,這樣一來,勁臣這姿勢剛好唇就貼上了他的。

“別鬧。”容修抿住嘴,又抬頭躲他。

勁臣看著他的表情,覺得有意思,輕輕往上吹了口氣,剛好吹在他的喉結上。

容-嗜睡大魔王-起床氣生不起來-修:“…………”

勁臣開始惡作劇,容修幾番躲閃不成,一翻身,把他壓住了。

……壓住了。

勁臣:“……”

容修依然沒睜眼睛,英俊得要命的臉貼過來,在他耳邊輕聲:“別鬧了,再鬧我就要欺負你了。”

“!!!!!!”

這就是我希望的啊,我一點也不介意被你欺負,快點欺負我。

心思非常活躍但渾身僵著,勁臣一動不敢動地凝向他,因為距離過近目光失焦。

希望就這樣一輩子呆在他身邊胡鬧下去。

這是勁臣的一廂情願,他明白。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過,認真地感受著身上人的重量。

就在勁臣想開口對他說點什麼的時候——

耳邊傳來容修輕微而又均勻的呼吸聲。

勁臣:“??”

“容哥……”

“zzzzzz。”

容修就這麼趴在他身上睡著了(……)

勁臣抬了手環住身上睡著的人,任他趴了一會兒,然後悄悄地用臉蹭了蹭他的臉。

“這麼累?”

“嗯。”

“???”

不知是不是夢囈,嗯了一聲之後容修就沒再動也沒有出聲了。

容修是在擔憂白翼的事情所以一直失眠吧,看到他如此疲倦,勁臣當然不能再鬧,他鬆開了雙臂,動作很輕地往旁邊挪了挪,把人從身上挪了下去。

枕頭擺好讓他躺舒服,蓋好了蠶絲被,勁臣下地穿拖鞋,去浴室衝了個澡。

沖澡時沒有關浴室的門,出來時也沒有穿回睡衣,就那麼出來了,光著站在床邊,視線落在睡熟了的男人側臉上。

慣常或柔和、或淡漠的丹鳳眼淺閉著,蒼白的膚色在淺金色燈下映出一層光。

勁臣傾了身,唇在他的額側碰了碰。

於是便有一股微熱的暖意從唇間到四肢百骸流過。

大松自然不會想到,從昆明上飛機開始,就一直有兩個人在盯著他,直到他從太原下機,換了多輛長途大客,那兩人喬裝易容的,始終沒有被他發現。

但是,現在他察覺到有危險迫近了。

大清早,京郊小旅館裡,大松仰躺在硬板床上,聽見有腳步聲從一點不隔音的木門外傳來,嚇得突然睜開眼睛,屏住呼吸,直勾勾地看著水跡斑駁的天花板。

直到隔壁房門傳來一聲響,他才放下心來,原來是來住店的客人。

有人要害我……

華雲霆?

大松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

畢竟,按著常理來說,自己有他的把柄,他當然不願意看見自己活著到處晃盪。

這麼多年過去了,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大松想,當年自己是被逼的,這些年也會感到愧疚。

可愧疚有什麼鬼用?

賭債沒還上,他連家都不敢回。

本想著,只要那筆錢到手,安頓了父母,就遠走高飛再也不回來了,但是,現在有人要害他。

想起這兩天發生的詭異事情——

凌晨在小旅店睡覺時,聽見有人敲門,一開門,門外沒有人,回床上繼續睡,又敲。

過馬路的時候,一輛貨車開過,貨物突然掉了,二百升大油桶,直奔他滾了過來。

就連走在樓根底下,也會有花盆掉下來,正好在眼前砸得稀碎。

這種隨時能要他命的事,正在接連不斷地發生……

大松蜷縮在硬板床上,大熱天用被子裹住身子,留著耳朵聽門外的動靜,這些天連覺也不敢睡。

還真是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陽光從大客廳的落地窗灑進,門鈴響起時,勁臣剛下了樓。

整座別墅靜悄悄的,樂隊兄弟們都還沒睡醒。

勁臣來到玄關,看著監控螢幕,見發小站在門口:“容哥,是我,諸葛。”

“這麼早。”勁臣開了門。

看著迎面站著的人,諸葛愣了愣,昨天和容修通電話,對方並沒說勁臣在這。

不過,竟然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諸葛輝回過神,咧嘴一笑,隨口來了句:“喲,兄弟,又來陪容哥睡覺啦?”

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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