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容修 > 132、132

132、132

凌晨一點吃宵夜, 在龍庭g座是常有的事,在座各位都是夜行動物。

原本開了一場嚴肅的緊急會議, 之後兄弟們齊聚一堂, 準備吃一頓熱鬧的宵夜,結果,在老大的迷之問話下, 吃的是緊張、刺激、浮想聯翩,充滿了挑戰。

一波接一波的虎狼逼問, 還有他那雙泛發著深寒眸光的、犀利而又邪魅(……)的眼睛, 令在座的小弟們渾身僵住, 筷子落地,張口結舌,誠惶誠恐。

餐桌氣氛登時變得壓抑又微妙。

忽然之間意識到,當樂隊被全民抵制時, 大家也沒這麼束手無策過。

老大兇猛!

鋼鐵直男什麼的先放在一邊, 其實他是個情硬吧?白翼經常說他的情商是硬傷, 但容修拒不承認。

龍庭g座一樓餐廳裡靜悄悄的。

劇組在青海沙島玩滑沙,其實那裡沙質不太好, 並不是玩滑沙的最佳選地。因為擔心容修,所以選擇了最近的地點拍殺青花絮,結果走了神, 勁臣在沙丘高處往下滑時翻倒,沒穩住身形,直接徒手……徒屁滑了老遠, 擦傷了。

因為白翼的一句譴責語氣的建議,容修不高興了,全身散發寒氣。嗯,犯了病,剛愎自用,惱羞成怒——是的,他很不喜歡“忠言逆耳”,如果是古代帝王,他就是一個昏君沒跑了。

白翼低頭不吱聲,腹誹一句“不講理”,悄悄抬眼看向坐在餐桌對面的顧影帝。

此時,儘管勁臣臉上帶著笑,但仍然能看出,他很難受。

肯定很疼吧?還要被老大強摁在椅上吃飯,居然連一句反駁也沒有,也不衝老大發脾氣——雖然大家都知道,顧影帝比容修年長,但這也過於謙讓他、遷就他、慣著他了。

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大家既然看見了,就難免心生保護欲——顧影帝風塵僕僕趕回來,自家老大連句貼心話也沒有,在場的兄弟們看不過去,又不知怎麼勸,勸不敢勸,說不敢說,沒看白翼剛說一句,就被容修懟得啞口無言?

眾兄弟悶頭扒飯,暗戳戳地交換著眼神。

白翼:簡直是惡魔!霸道,嘴壞,不講理,不會心疼人,還不讓人說,動不動就發脾氣,如果不是遇見了勁臣,他就是個注孤生的命。

沈起幻:真的,太欺負人了,如果將來兩個人定了終身,未來數十年,顧影帝得被他欺負成什麼樣?

向小寵:嗚容叔太嚇人了,顧叔叔真可憐。

蒼木:別人處物件,費錢;和容修處物件,費命。

趙光韌:而且,對方還是國際影帝,身份地位很高,大家都是男人,怎麼會甘心被壓得死死的?

聶冰灰:照這麼個欺負法,別說交往體驗了,早晚把人欺負得很傷心,到時候,別說搭夥過日子了,肯定會頭也不回的跑掉吧?

所以,想要自家老大將來不孤獨,身邊有個伴兒,他這個情硬肯定是指望不上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大家以後一起對顧影帝好一點,連哄帶騙的……不是,真心實意的,先把人留住、禍禍了……不是,生米煮成熟飯了,再說。

↑眾虎狼兄弟的心聲。

一頓宵夜吃得暗潮洶湧,兄弟們私底下眉來眼去一番。

就在所有人都在為顧影帝打抱不平、打算建議情硬的容修表現好一點、給“交往體驗物件”拿個抱枕坐著的時候——

大家同時注意到,容修不知什麼時候挪動了餐椅,或許是勁臣挪動的,反正兩人離得比剛才近,勁臣坐得離容修非常非常的近。

太近了,挨在一起了。

勁臣身下有擦傷,坐在木質餐椅上,微微歪斜著身子,身側很輕地靠在容修的臂上,正在用私筷往容修的碗裡夾外賣的蔬菜。

容修一點反應也沒有,該吃吃該喝喝,時而側了臉,垂眸對勁臣說什麼,勁臣就稍仰了頭,一瞬不瞬地注視他,鼻尖都快碰到對方的嘴唇了。

眾兄弟:“……”

這是什麼殺人的畫面?!

說好的被老大欺負得很傷心呢?

中邪了吧,那人眼裡全是容修。

顧影帝!沒想到你是這樣沒出息的顧影帝!

什麼叫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什麼叫皇帝不急太監急?人家根本就不需要坐抱枕好嗎!大家到底在這兒瞎操心個什麼勁兒?

“快吃,吃完上樓,抹點藥就好了。”容修皺了眉,看勁臣坐不穩的模樣。

“你給我的傷藥,在行李箱裡,沒帶過來。”勁臣說。

“樓上還有。”容修說。

兄弟們耳朵豎得老高,聽著二人竊竊私語,乖巧悶頭扒飯。

容修盯著勁臣吃完了一小碗,見他沒什麼精神,說道:“飯桌不用你管,碗我自己刷,上樓洗個澡,洗洗塵。”

“知道了。”勁臣一路舟車勞頓,確實沒有精神,和在座各位打了個招呼就上樓了。

……

看著勁臣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聽見上樓梯的腳步聲,白翼才推開飯碗,瞅了容修一會。

憋了半天,來了這麼一句:“老大,人生商談。”

“說。”容修拿著湯匙喝了兩口牛肉麵濃香的湯汁。

“不是我需要商談,是你需要和我們商談。”白翼說。

“我?”容修放下餐具,不由失笑,“怎麼講?”

“一個好男人,平時應該選擇正確的語言,給身邊人進行心理疏導——你不能給人添堵,也不能欺負人,特別是在家庭當中,兩個人,互相之間的語言交流,是非常非常的重要的。”白翼一本正經地說。

容修:“說重點。”

白翼:“你要會說暖心話啊,雖然我這些年都在裡頭,但是也惡補了很多流行詞彙,有一個詞叫‘暖男’,暖男很受歡迎。”

“聽不懂你說什麼,”容修說,“我不會。”

聶冰灰忙道:“就是說話很甜,很會關心人,那樣別人才會一直喜歡大哥。”

容修笑得柔和:“你們覺得,我需要表現成那樣,才會遭人喜歡?”

沈起幻嘆了口氣:“受粉絲歡迎,和與戀人交往是兩碼事。”

“好吧,好吧,就算你不會當暖男,當中央空調也行啊,”白翼見他露出困惑神色,忙解釋,“就是那種對所有人都很暖、很會說話的那種……男人中的綠茶婊,哦,綠茶吊。”

容修睨他一眼,“你想死一死?”

“等等,之前有約法三章,人生商談時不能發脾氣。”白翼嚇得縮了縮脖。

容修:“我說過要找你們做人生商談?”

白翼:“你是沒說,但是,我們能感覺到,你需要,你現在的感情生活很不樂觀,而且情商是硬傷,再這麼下去會注孤生,很容易死情緣的。”

英俊的面容上籠罩著一層寒霜:“你說我情商低?你覺得,一個從小學音樂的人,會情商低?”

“跟學音樂有什麼關係啊,就算是皇帝也有情商低的,你知道在城樓上點火、騙文武百官的那個吧?”白翼問。

容修茫然:“烽火戲諸侯?”

聶冰灰點頭:“就是周幽王。”

白翼想了想在鐵窗圖書館看過的書,嚴肅地說:“對,這個周幽王,就是個疼媳婦的,他為了討老婆歡心,放了把火,把滿朝文武諸侯得罪個遍,這就是情商低的表現——老大,如果換成是你,你怎麼幹?”

容修張了張口,沒等發出聲音——

白翼接著說:“肯定把妃子帶到城樓上啊,哪用得著什麼戲諸侯,直接跟她說:愛妃,你知道自己放眼所見的是什麼嗎,那是朕為你打下的一片江山,朕以江山為聘,贈你一世繁華!這句話一說完,你家愛妃肯定感動得梨花帶雨,肯定比烽火戲諸侯效果好。”

容修臉色微變:“淨胡鬧,朕的江山,為什麼給別人?如果你是朕的太子,在襁褓裡朕就先把你摔死!”

白翼:“??????”

臥了個槽!

霸霸要摔死我?

等等……

大哥你的關注點不對吧。

白翼噎了半天,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但又覺得好像哪不對……

沈起幻無力地放下筷子,“白二是說,如果情商高,就會很容易感動別人,而且不得罪人,不用上城樓點火,節約資源,效果也相當不錯。”

“莫名其妙,管好你們自己吧,我的情商比你們高,至少我沒有爛桃花,”容修嫌棄地瞟了一眼在座各位,在餐桌前站起身,抬步往樓梯的方向走,“該回家的回家,大半夜的,沒事找事。”

眾兄弟:“……”

草?

這是被鄙視了?一個二十八年魔法師有什麼資格鄙視別人爛桃花?大家說了這麼多,他一句也沒聽明白?

老大完全是憑本事當處男的!

容修上樓梯到二樓緩步臺時,接到了武西的電話,“這麼晚?”

聽筒內聲音極小:“容少,我們在河北,長途大客上。”

“回來了?”容修邁上臺階的腳步停住。

“還不能十分確定,但方向確實是往京城去的,他已經換了幾輛車了,定襄,五臺,阜平,保定,非常謹慎。”武西說,“應該明天就能回京了,這會在高速服務區,文東跟他去洗手間了。”

容修說:“看住了,別打草驚蛇。到京和張南聯絡,換人盯。”

“是。”武西說,頓了下,輕聲,“容少,行動麼?”

“進京行動。”容修說。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神經一下緊繃起來,之前兄弟們一起吃宵夜的輕鬆心情全然消失。

手機在手中攥緊,經過武西對換車地點的描述,腦子開始快速地工作,已經勾勒出了一張形象具體的回京路線圖。

上樓梯的腳步很慢,所有的計劃在腦中過了一遍。在回京之前的幾個月裡,他像越獄裡的邁克爾-斯科菲爾德一樣在臥室的牆上貼滿了當年案件牽扯人的照片,在玻璃牆上寫下了每一步的計劃,如今他所籌劃的一切即將步入正軌。

比原計劃提早了至少半年,完全因為自己的曝光度太高,如果當時下火車,不曾擲骰子走進,不曾登臺引人注目,沒有結識“幻神”,也沒有和顧影帝交好……

如果那樣的話,或許就會有足夠的時間和白翼一起做出更周詳嚴謹的計劃,也不至於讓他過早的曝光在網民面前。

心裡想著大松的事,習慣性地推開了主臥的門。

看見臥室內的一道淺金色暖光,不由得一陣怔怔。

這些天一直早出晚歸,獨來獨往,忙著白翼的事,往往早晨六七點就出門,沒有演出時凌晨才回來,幾乎把家當成了賓館;深夜歸來時,隊員們都睡下了,別墅裡靜悄悄的,臥室裡冷冰冰,燈也是關的。

剛才想事情失了神,忽然看見主臥亮了燈,他著實愣了愣。

醒了神才想起,顧影帝在這裡,剛才還一起吃過宵夜。

開啟房門,暖光迎著面,聞到敞開的浴室門散發的浴液香,容修站在門口往裡望,看見沙發上斜倚著的人。

聽見聲響,勁臣抬眸看過來,將手裡的劇本放下,緊接著,便綻開了一抹笑:“吃完了?吃得好麼?”

容修站在門口沒動,望著暖光裡站起身走來的勁臣。

頭髮是溼的,熱水澡讓他的面頰微微泛紅,身上有沐浴後的水汽,勁臣沒有換睡衣,穿著那身淺色休閒,襯衫領開了兩個扣,微敞地露出了頸和鎖—骨。

眼底依然有很淡很淡散不開的雪青色,即便強撐著那抹笑,也掩不去一身車途勞頓的倦意。

勁臣走到他的面前,抬眼看他:“怎麼不進來?”

話音剛落,只見容修轉身往外走,“我去書房給你拿藥。”

“不用了,我自己……”

容修駐足側頭用眼角看他,“你自己能弄?還是讓花朵弄?嗯?女人?男人?”

“自己可以的,背著手就搽了啊。”

“那你就背著手搽。”

“……”勁臣跟在他的身後,兩人來到書房,容修很少用到這處,房間裡全是這些年積攢下來的工具書和手寫樂譜,還有他的二十多把電吉他,以及其他的樂器。

勁臣站在牆邊,看著牆上掛著的小提琴和洞簫,還有小號和薩克斯風。

很多樂器其實容修並不擅長,但什麼都稍微懂一點,想起微博上藝術家工會公開的那些國際獲獎證書,即便是“容修我本命”的勁臣也不由得略感驚訝,從前只知道容修去國外參加過比賽,卻從來不知道他從小就全世界奔波了。

一張一張的獲獎照片,幾乎沒有童年和青少年的歡樂時光。

想起多年以前,自己曾在一個夜裡去loft偷拍到容修獨處的鏡頭,他靜靜地坐在鋼琴前,獨處於月色裡,沒有彈奏鋼琴,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許僅僅是躲於黑暗,放空自己,雖然他有很多好兄弟,但是,一個人的他,看上去很孤獨。

“提前回來怎麼沒打個電話?”

聽見書櫃前傳來問話,勁臣才從回憶中醒過神,抬眸望向站在幽暗裡身材挺拔的男人。容修正垂著眼,擰開了藥膏的蓋子,似乎在觀察膏體的質量。

過去沒能陪伴你的那些年,讓你一個人辛苦了,真是對不起。

“怎麼不說話?”容修抬眼瞟向他,“顧影帝,是不是忘了上次臨走時,答應過我什麼?”

勁臣慌了下神,忙應他:“沒有忘,答應你,不任性突然從劇組跑回來。”

容修笑:“還有?”

“用心工作,別讓自己受傷。”勁臣說。

容修的眼眸裡藏著某種情緒:“所以,你食言了。”

聽到那兩個字,勁臣身子便是一僵:“容哥,我只是……”

“因為不小心?這盒是好的,去搽藥吧。”容修臉上表情很淡,把藥膏遞過去。

勁臣站在原地沒動。

容修不喜事物脫離掌控,不喜不按計劃行事,不喜“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這些天白翼的事讓他壓力過大了,能清晰地看見那雙惑人的眼睛很紅,眼底有著很輕的紅血絲,臉色和唇色是不健康的白,唇又有些乾裂了。

明知道對方可能生了氣,明知道自己緊張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卻還是不受控制地一步一步上前,勁臣來到容修的眼前,連一雙帶著倦意的桃花眼也含了笑,在那張極盛的面容上移不開視線。

觸碰到勁臣有些痴迷的目光,容修避開視線,背過身,舉起藥箱,把它放到書櫃的上方。

“不是食言,因為想你了。”

身後傳來了一道低微的、略帶哀求的聲音,容修抬高的手一頓,旋即便感覺到腰被虛虛環住。

手上藥箱放穩,容修面朝著書櫃,沒有回頭。

背上有呼吸的微熱感,額頭蹭過來,緊接著整個人貼了上來。

容修下意識往前掙脫了下,卻沒能躲開,勁臣又上前攬他貼近,笑著說:“沒有別的原因,就是想你了,網上鬧的那麼厲害,心慌意亂的,戲份殺青了,一分鐘也等不了,所以急著回來了。”

不論是不是格鬥交手,背後永遠是警惕之處,從沒有被人在背後擁住過,這個相擁的姿勢真的需要給對方足夠的信任。

“嗯。”輕飄飄的一聲,“鬆開吧,我去琴室。”

“還是凌晨兩點才睡?”勁臣的嗓音帶著啞意,有著掩飾不住的疲乏,卻故意讓音調上揚了些,頭輕磕在他的背上悶悶地笑著問他:“你不給我搽藥了?”

容修微微一怔,側頭眼角飄向他:“顧影帝,你剛說的,自己擦,不是背著手自己能夠著麼?”

“我是難為情,”勁臣輕聲應道,錯覺中彷彿語氣裡帶了淡淡的委屈,最後全被悶在他背上的氣聲掩飾了,臂上圈他更緊,將人緊環在懷裡,悶聲說:“你不是不喜歡我在你前面脫光了麼?”

容修:“……”

脫光什麼鬼?

容修以為,要麼是自己耳朵出現了幻聽,要麼是自己對滑沙擦傷產生了什麼誤解。

“還是說,你幫我脫?”勁臣喃喃問。

“咳……”

急咳的聲音,勁臣抬著眼緊盯著愛人耳尖,實在控制不住,唇輕碰了一碰他的背,稍稍踮了腳又觸了觸的頸後,笑聲更妖冶:“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

容修微側著頭,餘光從身後移開,壓著背後被人貼近的不適,刻意不回身去,垂眸看向環住自己的那雙手,對方的力道並不重,隨時能夠掙脫開,身前的指尖時不時地輕撩掃過他的腹,帶著讓人想推開、又想讓他重些的癢意。

有一種想把那雙手銬起來的衝動,讓他動也不能動,哪兒也去不了。

“容哥。”勁臣攬他緊了些,哀哀地喚他,“我,真知道錯了,下不為例。”

“你在幹什麼?這是什麼語氣,”容修不溫不火,“你在哄我?我是女人?”

勁臣:“………………”

“你以為,和愛人拌了嘴,鬧不愉快了,哄一哄就好了?顧影帝,我不喜歡被人哄,別哄我,那沒有用,兩個人發生口角了,哄我是對我的一種侮辱,知道嗎?嗯?有事說事,有理講理,請跟我有效的溝通。”

勁臣:“……對不起。”

愛人?????????????

顧-orz-勁臣:啊啊啊啊啊啊啊

還溝通什麼啊,抱緊了就是了。

容修皺緊了眉頭,挪動了下步子,側頭卻看不到他:“你要勒死我?”

勁臣手一抖,放鬆了些,貼在他身後不起來:“容修容修容修。”

容修冷臉:“別叫了。”

“別生氣了,”身後人額頭頂在他頸下,喃聲嘀咕半天,帶著點鼻塞,“嗯?求你了,難受呢。”

容修默了默:“……哦。”

勁臣埋著頭,嘴角抖得厲害,連肩膀都有些發抖了。

“心情好點了?”勁臣小心問,“那,搽藥?”

“我知道了,你先鬆開。”容修說,心間湧上一種無奈感,更多的則是淡淡的、怪異的熱感。

彷彿就是從背後相擁的那人身上傳來的,如溫暖的泉水般流過心間緊繃的那根弦,讓這些日子的倦意也減輕了。

感覺到身上的手鬆開,容修連看也沒看他一眼,轉身往書房門外走,“快點,我還有工作要忙。”

“嗯,好。”勁臣笑著看他背影。

回到主臥時看見那人筆直地如一根標杆,端坐在kingsize邊,藥膏開啟放在床頭。勁臣腳步緩了緩,緊張得頭腦發暈,回手關了門,一步一步往那邊挪。

喜歡了整個青春的人,儘管有過更親近的距離,但每次和他單獨相處,都會如同九年前初戀一般緊張得連呼吸也不順暢了。

從前對方不願意自己接近時,總能臉皮很厚地黏上去,調戲一般地對容修說讓他無所適從的騷話。

現在,容修就坐在床邊等他,反而連步子也挪不動。

勁臣慢吞吞地來到容修的眼前,因為太緊張了,完全不受控制地來了一句:“快兩點了,你快去床上睡吧。”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容修擰了眉:“我?睡什麼?不是搽藥麼?”

勁臣腦袋發暈:“咳……對了。”

容修抬眸,表情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緒,凝視勁臣的臉:“還站著做什麼?”

勁臣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還有點窘澀,耳朵也覺得發燙,心跳突然加速起來。

“害羞?你在害羞?”容修唇角勾起不經意的調笑,“顧影帝也知道害羞?剛才不是……”

話音未落,忽然的,勁臣就跟著笑了起來,笑得雅緻又妖冶,笑得讓容修半句話噎在口裡一愣。

就在容修怔愣的時候,勁臣的手落在褲釦上,利索,麻溜,大開大合,痛痛快快。

容修:“??????”

說好的害羞呢?

猝不及防,容修嚇一跳,避開目光,看牆開始面壁:“……”

還以為幾天不見轉性了。

果然……

果然……

沒羞沒臊!沒羞沒臊!

衣物落地的聲響,遮光窗簾拉的密實,淺金色壁燈泛發著微醺的光,那人趴在床上問:“一會還要去琴室?總熬夜太傷身體了。”

眼角瞟了擦傷一下,半巴掌大結了一點痂,沒想到這麼嚴重,大約是坐了一路飛機汽車,又沒好好包紮,薄痂脫落了,鮮紅的傷,皮膚是白的,顯得觸目驚心。

指尖蘸了藥膏,往那塊擦傷上輕搽了去。

“習慣了,白天事多,”容修說,“有時候一個人在琴室並不是為了工作。”

感覺到藥膏的涼意,還有輕碰在傷口上的指尖暖意,勁臣微眯著眼,在雙重感受穿透神經傳入大腦時,忍不住輕叫了一聲。

壁燈的暖光灑在深色床單和白皮膚上,容修眸子黯了黯,強壓下喉間的癢意,手指卻無意識地加重了,“安靜。”

勁臣皺著眉,再次想到多年前他一個人坐在月光裡的鋼琴前,“一個人在琴室做什麼,那麼多人在你的身邊,陪伴是相互的。”

“陪伴相互的?是啊,吵架也是相互的,還有相互的拌嘴,相互的打架。”容修說,感覺到指尖碰了他的傷口,確定了周邊位置,容修死盯著牆壁,機械地、控制力道地給他搽藥,“所以,這些相互的事兒做完了之後,就需要一個人靜靜地呆著。”

勁臣稍支撐起來,半側身看向他的側臉,“不需要有人在身邊?”

“不需要,”他說,“我是獨身主義者,喜歡一個人呆著,享受一個人的時光,跟任何人在一起都是一種消耗,只有自己一個人待著的時候才是充電的時間,給自己充滿了電,接下來才能有力氣幹那些相互的事兒。”

“你一會就要去琴室一個人呆著、給自己充電?”勁臣眨了眨眼。

容修用紙巾擦了擦手:“啊,行了,起來吧。”

勁臣趴著不動:“那……我在這等你,等你回來了,有力氣了,我陪你幹相互的事兒?”

容修懵了下:“……什麼?”

勁臣:“不是你說的麼?”

容修:“??????”

什麼?

“我說什麼了?我……”

話題怎麼怪怪的?

“我覺得,我也需要充電,”勁臣打斷他。

容修迷茫地頓住口,等到反應過來時,身邊人已經起身貼了過來,小心又輕的,微微仰頭,將唇印上他的,只是很輕地貼著,不深不淺的。

“我就是不放心你,過來看看,”勁臣說,“一會就回去。”

“什麼?”容修僵在那緩不過神。

“花朵把我的行李都送回家了,”勁臣唇碰了碰他,“我從機場直接過來的,一會就回家,你好好休息,別在琴室忙太晚,早點睡。”

容修嘴巴動了下,愣了片刻:“今天帶鑰匙了?”

“是啊。”勁臣小小聲,“藉口只能用一次。”

“你總是喜歡重複犯錯誤。”容修手垂落,還帶著清涼藥膏味的指尖動了動,在身前人緊張得發抖時,傾身往前。

良久,先硬貼過來的顧影帝渾身都發軟了。

唇離他遠了些,容修注視他,眉眼都帶了笑意:“不是說要回家麼?你走啊。”

勁臣:“……”

qaq

這是什麼意思。

是讓我走,還是不讓我走?

作者有話要說:  ……

容修:你猜。

『加入書签,方便閱讀』
推薦閱讀:
我是女炮灰[快穿]穿到民國吃瓜看戲我自深淵來玄學大佬穿成豪門抱錯假少爺末世詭海:全民加點孤艇求生在副本里打工後我成了萬人迷影帝失憶後,我不清白了C位十二年,回家去種田烏鴉少女當偶像戀愛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