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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兩萬評加更

這邊, 金州京城分公司,林軒銘“咣”一聲把手機扔在辦公桌上, 憤怒的罵聲從辦公室傳到了走廊裡。

他已經和井子門的幾家小型演藝慶典公司接了盟, 施壓了這麼久,不出意外的話,下個月就會和容修順利解約。

林軒銘經商多年, 完全是伺機而動。

井子門鎮殿老神獸們都快死了,地下經紀這塊兒由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接手, 不正是攪動風雲的時候嗎?

打個比方, 這群老狐狸們結黨營私, 挑的就是老皇帝退位、太子懵懂登基的這個時間。

在林軒銘看來,井子門那幾個老不死的也是腦子瓦特了,把落海西那麼大的盤子交給一個毛頭小子——容修還不到三十歲,毛還沒長齊的小破孩, 把控著整個井子門的商演命脈, 他能幹什麼大事?

這次解約成功的話, 林軒銘的金州演藝將會正式跳出井子門的掌控,帶走十多家業內活躍的小演藝公司, 以及上百名地下歌手,但他覺得,這些還不夠。

所以, 林軒銘剛聯絡了鯊魚直播網第一公會的老大,楊信。

自從鯊魚網榜一尤巍得罪了容修,被後者啪啪打臉、又被國家點名批評之後, 信仰公會的聲譽就受到了影響,人氣就開始走低,熱度下降了到谷底,黑粉翻倍的漲。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只要金州演藝能和國內第一直播公會有合作關係,手上再掐著尤巍一類的歌手,競標大型商演還愁幹不過井子門小皇帝嗎?

總之,林軒銘是樂觀的,把電話打到了楊信那裡,表明了合作意向,結果萬萬沒想到,那男人一點面子也沒給,直接就拒絕了。

“容修是我的朋友。”楊信半真半假地說,“也是信仰公會期待合作的歌手,鯊魚網已經失去了奇幻紫,所以我們在爭取dk,很抱歉不能和貴公司合作。”

說完就結束通話了。

林軒銘簡直日了狗了。

之前啪啪打臉結下的仇呢?

尤巍和容修鬧出那麼大的事,使得“豪車撞人,孕婦碰瓷,明星當街鬥毆”從娛樂圈事件演化為社會事件,引起了國家的關注,牽連了鯊魚網和信仰工會,以致於引起網友反感,流量肉眼可見地減少,他們不是應該不共戴天嗎?為什麼被踩成屎了還上趕著找容修合作?還真是沒臉沒皮啊!

就在林軒銘準備下樓吃中飯時,手機又響了,來顯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他納悶地接起來,聽到一個年輕的聲音:“您好,金州演藝林總麼?”

“啊,您是哪位?”林軒銘問,又看了一眼來顯。

“我是dk沈起幻。”聽筒裡的男人說。

林軒銘著實愣了一下,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久仰大名,原來是幻神啊。”

當初的奇幻紫隊長紅極一時,ivocal全國call榜top3,居然甘願淪落為容修的狗月退子,簡直讓人笑掉大牙。dk至今連一點簽約出道的風聲也沒有,也不知沈起幻那個傻逼解散樂隊到底圖什麼。

沈起幻聲音平淡,沒有任何多餘的花俏修飾,不緊不慢地說:“我幫容哥帶個話,問您是不是真的打算解約了,另外還有幾家公司,你們是否已經決定合作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們的總部在河北,這邊辦事終歸不方便啊。”林軒銘委婉地說。

“好的,我知道了。”沈起幻淡淡地複述道,“容哥說,江湖講的是信義,況且,除了口頭協議之外,您和其他幾家公司當年都和錢老爺子的‘錢塘傳媒’白紙黑字簽過合約,老爺子把你們養肥了,養出了一群白眼狼;既然林總背信棄義,好聚好散是不可能的,那我們就只好見招拆招了,不知道您收到井子門送您的禮物沒有?”

這一番話讓林軒銘愣了好半天,怒從心頭起:“陰陽怪氣的什麼意思?這些年,你們也該從我身上割夠了肉吧?”

“是嗎,金州演藝是怎麼在京城立起來的,圈內人盡皆知,難道不是你們仗著幾位老爺子的勢力提升了聲望,順帶著分享了井子門的業務大撈特撈嗎?”

林軒銘噎了下,哭笑不得地說:“小沈兄弟,在商言商,互惠互利罷了,你爸爸沈老先生沒教過你?總之,你們準備解約合同吧。”

就在這時候,辦公室的門敲響,林軒銘抬頭說了一聲“進”,女秘書走進來,遞給他一份快遞。

薄薄的文件袋,林軒銘不耐煩地接過來,擺擺手讓秘書出去,他用脖子夾著手機,一邊和沈起幻打機鋒,一邊快速地撕開了紙袋。

陽光從落地窗灑進,照在手上一張金燦燦的卡片上。

dk金帖?!

——金帖一出,名利皆無。

這是井子門的傳說。

林軒銘嚇得站起身,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就算再瞧不上容修,dk金貼在整個落海西的殺傷力之大也讓他本能地膽戰心驚了一下。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還想燒殺搶掠不成!”林軒銘低吼。

“你們最近私下裡攔了井子門的不少演出活動,容哥不說話,不代表他不知道,”沈起幻說,“鳥兒想離巢,能飛多高,還得看天公作不作美,請林先生好自為之吧。”

說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林軒銘在耳邊的嘟嘟聲中咆哮了一聲,憤怒地摔開了手機。

不是沒有忌憚,畢竟那三個老家夥還沒死呢,但憑他對容修的瞭解,應該不會剛接手幾個月就把老家夥們搬出來幫忙扛事。

知道容修現在有國家背景支援,還有顧影帝撐腰,林軒銘也有點無奈,氣得直咬牙,瞪著手上薄薄的金卡,卡上狂放的飛白寫著dk,他掰了兩下,還真是純金的。

不過,這張dk金帖是什麼意思?

據他所知,以往收到金帖的都是作風不端正、動輒搞事情、影響社會穩定和諧的地下搖滾樂隊和小歌手,在dk和井子門規矩的重壓下,那些人基本上混不下去了,服的服,涼的涼。

莫非他們要像樂隊battle一樣,從金州演藝的手上搶生意?

門兒都沒有!

dk啊,小樂隊罷了,最好別讓我抓著什麼把柄。

林軒銘盯著金帖上的狂放字樣,一肚子怒火無處發洩,隨手撥了個號碼,去電顯示“唐姿”。

久久沒人接。

又換了個號撥,聽筒內仍然茫音,最後撥通“地心引力”音樂酒吧的電話,很快小領班接了起來,說唐姐還沒去酒吧。

“我最近太忙,沒有時間過去,你和她說一聲。”林軒銘說。

小領班目光閃爍,想到這兩天唐姐幾乎每晚都出去,原來並不是和林老闆見面嗎?

可是,看唐姐的精心打扮,還有她的甜蜜又美豔的表情,分明是出去幽會見男人的……

——地心引力,是凌軒銘瞞著老婆孩子在東四開的音樂酒吧,法人和管理人都是唐姿。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凌軒銘再次撥打唐姿的手機,仍然沒有人接聽。

兩人已經一個多月沒有見面了,唐姿連一個微信也沒給他發過。

事實上,以前兩人早有約定,讓她盡量少主動聯絡他,畢竟關係不可言說,唐姿這些年也確實很守規矩,從不纏著他,是個非常懂事的女人。

高貴,冷豔,美貌,而且冷情冷感。

雖然以前也不冷不熱——唐姿是個傲慢的,凌軒銘就喜歡她這個傲慢勁兒,對他來說,她越是冷傲,他在床下就越有征服欲,在床上也越有成就感——但是,最近這段日子,她是不是過分不熱情了?

也不看看自己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錢!

“咣噹”一聲,凌軒銘氣得把電話摔在桌上。

這邊,沈起幻打完電話之後,坐在一樓大客廳又撥了兩個號碼,很快收到了金州演藝這個季度的商演大名單。

回到餐廳時,容修他們還在用午飯。

勁臣坐在他身邊給他佈菜,把蛋類和有腥味的食物挑了出來,時不時地傾身附耳,聽容修低聲對他說什麼,然後微笑頷首回應他。

有著相敬如賓的紳士距離,並不十分親近,卻又給人的感覺相當親暱。

沈起幻眉心微動,有意無意地留意到二人互動。

原來兩個男人相處起來的畫面是這樣的嗎?

相處模式和氣氛出乎意料的和諧,沒有絲毫的違和感,也不覺得彆扭,也不讓人反感,甚至有些賞心悅目,眼前的畫面美的很,大約是兩人都有一副好相貌的原因?

容修注意到沈起幻的猶豫,又看了眼身邊的勁臣,笑道:“沒關係,你說。”

既然如此,就沒有什麼可迴避的了。

沈起幻將手機推到容修眼前,“這是查到的外流接單,有兩家常年和我們合作公司週年慶的商戶,兩家商場的節日活動承辦,還有一個……”

沈起幻的指尖停在大名單中間位置。

還沒等容修表態,坐在對面的白翼就驚訝地叫出聲來,“霧草?!百世可樂冠名的籃球比賽開幕式?”

聶冰灰渾身一震:“中國少年強的籃球比賽?‘巨蛋廣場’的那個?據在下所知,那是百世接下的國家專案。”

白翼扼腕不已:“這麼大的活兒,他們是怎麼攔下來?這是人幹事?我的天吶,百世霸霸出手很闊綽的,出場費肯定會翻倍的,這是井子門的肉啊!就這麼被搶走了嗎?我苦命的井子門小歌手啊,大家少賺了多少錢啊……”

“別嚎了。”容修想了下,“先別管,讓他們舞。”

沈起幻收回手機,笑道:“好。”

雖說勁臣昨晚在第一時間就得知金州帶頭反水的事,但此時容修和兄弟們談正事,他卻沒有絲毫插話的意思,彷彿連聽也沒聽,只是專注地將燉得稀爛的肋排骨剝掉,把肉夾到容修的碗裡,將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侍候容修吃飯上。

“吃你的,等會兒涼了。”容修說。

勁臣垂著眼,忍了個哈欠,抬眸時長睫都淚溼了,“好。”

容修笑著看他:“又困了?”

“還行,”勁臣坦然道,“可能是吃了東西,血糖上來了,有點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吃完了上樓睡。”容修說。

勁臣溫聲說:“容老師,我已經睡了兩天了。”

“管睡了多長時間幹什麼?”容修強硬地說,“困就睡,大腦給你發了訊號,說明你需要補充睡眠,不是學過醫麼,充足的睡眠很重要。”

“是,我知道了。”勁臣順承地說。

白-大清早捱打-翼:“……”

冰-大清早練琴-灰:“……”

起-大清早開會-幻:“……”

全體睡眠不足。

這是什麼殺人的對話,大家都很困好嗎,這也太偏心了吧?

沈起幻埋頭吃飯,眼神不由自主地瞟來瞟去,餘光不小心撞見聶冰灰和白翼,那兩人也在埋頭吃飯,眼神兒同樣在亂飄。

三人惺惺相惜地交換了眼神,深深地嘆了口氣。

很明顯,這棟房子裡,被塞了滿嘴高檔夾心兒狗糧的兄弟又多了一位,白翼覺得很欣慰。

接下來的一天,容修果然沒有去地下大廳參加排練,推掉了所有的應酬,既沒有去小渡家,也沒有打聽金州演藝的背地動向。

勁臣在龍庭g座和dk同吃同住,沒有再邁出過這幢別墅。

因為回來的第二天晚上去了小渡家,即使戴了口罩和鴨舌帽,勁臣還是被一些常客認了出來,所以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除了下樓吃飯之外,甚至連三樓的臥室也沒踏出過半步。

剛好拍戲睡眠不足,補覺浪費了不少好時光。

本想和容修好好的單獨相處,多談談情,多說說愛,如果能醬醬釀釀就更好了,結果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樣,他大部分時間都在補充睡眠。

這天吃過午飯之後,兩人在寬大的飄窗上曬太陽。

午後陽光正好,皮膚不能暴曬的容修,被勁臣連哄帶騙的拉到窗臺上來。

一個懶洋洋的倚牆而坐,一個躺在窗臺上枕著對方。

容修身後靠著牆,單月退支起,膝處放了一摞手寫譜,手指輕輕的翻過一頁,唇邊時而勾了一抹輕淺迷人的笑來。

勁臣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

這是二十八年來唯一讓顧勁臣產生興趣的人,以前讀書時不是沒有人追求,但無論如何也愛不起來。

從那晚坐在奧古斯塔的後座上摟緊他,就再也對他放不開手。

二十八歲的年紀,只愛過一人,無法再喜歡別人,他失去了愛人的能力,沒有更多的戀愛經驗,但勁臣從沒覺得遺憾過。

如果那個午夜他不曾接受容修的幫助,或者他壓根就沒有去live house看dk的專場,就不會有兩人的奇妙邂逅,不會等他八年半,也不會有現在這種不清不楚的關係了。

每當想起和容修的相遇,勁臣總是心存感激,或者說,他相信這是一種宿命。

勁臣並不覺得自己對容修是一見鍾情,也不承認自己像那些粉絲一樣只是被他的外貌所吸引,但他的確是在只見過他幾面之後就為他怦然心動,為他而感受到過難以名狀的溫暖和痛苦。

而如今,相比於從前,對他的感情早已沉澱,不再是少年意氣,而是連勁臣自己也承受不起的那種刻骨銘心。

勁臣想起幾個月以前的重遇,容修是紳士矜持的,勁臣開車送他回vue酒店,容修在夜色裡對他舉了那麼多“不合適”的例子,還有他提到的那個“不協和音”。

容修說:“我們不合適,就像商角不相協,徵羽不相配。”

真的不相配?

目睹了容修從矜持到動情的全過程,同樣作為男人,勁臣覺得,容修對自己的感情,愛情成分其實很少,更多的則是心軟和動搖。

勁臣常常想,反正已經等了這麼多年。

如果一生不放棄,一直深愛著他,追求著他,迎合著他,直到有一天,把自己變成他喜歡的樣子,讓自己成為和他相配的人,等到那個時候,容修會不會愛上自己?

也許會。

畢竟他是容修。

溫柔的,善良的,感恩的,世界上最好的容修,他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一個人為他單戀一生、苦等一生、荒廢一生。

明知自己所做的事不對,可能帶有脅迫的成分,但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此時,勁臣躺在飄窗的寬敞窗臺上,頭枕著身邊的腿,看了一眼遠處床頭櫃上的時鐘。

下午兩點,從飄窗向外望去,庭院裡沒有人,火球般的太陽明亮灼眼。

“別看我,你不是要背劇本?”容修注意到他的視線。

“正在背。”勁臣臉不紅心不跳地胡謅。

容修冷著臉:“瞪著我的臉就能背出劇本?”

“是啊,而且你讓我有靈感,突然想到了一個詞。”勁臣說。

容修翻了一頁樂譜,並不看他,隨口問:“什麼詞?”

勁臣輕聲緩緩道:“萬-能-鑰-匙.”

容修一怔,眉心微微皺起,一時間浮想聯翩。

記得白翼就用這個詞開過玩笑,那時候他在看電腦裡那無數n了個p、種了個馬、夜御九女的島國小電影。

容-腦內泛黃-聯想大魔王-修:“…………”

這人怎麼這麼色?

完全出乎預料。

所以顧影帝在影射什麼?

容修垂了眸,目光落在勁臣的臉上,似笑非笑地凝向他,“你開始對我的私生活感興趣了?”

勁臣被他的眼神懾住:“??”

容修移開視線,沒再說話。

勁臣迷茫了下,抬手碰了碰他:“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不理。

容修很清楚,雖然兩人還沒有正式確立交往關係,但對彼此過往的隱私產生一絲窺視心理,也應該屬於正常現象。

這個年紀,這個職業圈子,這個工作環境,就算有兩三個“過去”也不是不合理。

勁臣想知道什麼?

身為dk忠實擁躉,後援會化名“容修我本命”,勁臣應該聽說過他曾經的那些緋聞。

比如,容修有一陣子艹過花花公子的人設,當年那夜過去之後,圈內很快出現了明星豪宅泳池派對的照片,他和女人親近,被名模們簇擁,香色滿懷。因為這事兒,容修當年挨了不少的黑,說他“行走炮架子”、“一晚換三女”、“三星斗呂布”。

——甄素素動用了圈內人脈,各種真假圈子新聞攪渾水,直到把老容的政敵暗中操作的“容修與同性戀人出入賓館”的訊息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其實這把看上去很牛逼的鑰匙並沒有開過幾把鎖。

並不打算解釋。

自己並沒有豐富的“過去”。

這種事,信的永遠信,不信的閹了也不信。

所以說,愛情什麼的真麻煩,獨身主義者一時難以適應。

容修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說話。

勁臣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再吭聲,剩下半句話哽在喉間,吐不出來,咽不下去,難受的緊。

過了一會,就有點心慌,又碰了碰他,“容哥,你聽我說……”

容修嗓音發冷:“鎖別說話,沒被我開過的鎖,沒有資格說話。”

顧-沒被容修開過的鎖(?)-勁臣:“……”

也不知哪兒惹他不悅了,兩人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但又都有把天聊死的天賦。

“master.”勁臣忽然說。

容修:“??”

聽見那個詞之後容修微愣,隨後就是喉嚨一緊:“什麼?”

——master是娜娜對祖煊的稱呼。

“我剛才是說,master.”勁臣解釋道,“突然想到的詞,master key。”

勁臣說著,掀開睡衣的寬鬆袖口,露出小臂上的花兒,“我有主人印章,你忘了?”他這麼問,眼底似乎黯了黯,忽而又明亮,帶著炫耀的口吻說:“你蓋了章的,以後可別忘了,我會時不時的提醒你。”

容修的眼光落在那朵紋身小玫瑰上:“……”

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master?.

key...

兩個詞的組合。

不論哪個,單拿出來,都讓人浮想聯翩。

莫名覺得……

很帶感。

雖說依然覺得很色氣,但稍微能接受了些。

容-資深開鎖大師-修:“哦。”

勁臣盯著他的耳尖,一字一句地說:“所以,我是說,容修,你是我的masterkey,我的master,我的key。”

“……咳。”

“從內到外,從上到下。”

容修:“……”

勁臣:“每一處都可以開。”

“顧影帝,臺詞很浪漫,”容修別開視線看窗外,“不過,後面的那幾句就不用了。”

勁臣翻身撐起,仰頭看他,“就像萬鑰一樣,你可以擁有很多的鎖,但我永遠只有你一把鑰匙。”

他唇角泛起冷笑:“顧影帝還真是大度。”

勁臣:“你想試試麼?”

容修:“不我不想,你別說了。”

“你知道麼,就算是masterkey,出廠時也有一道重要的工序,就是一定要試過原配的鎖,它們是天作之合,”勁臣充耳不聞,又說,“只不過,你可能不記得了。”

“試過鎖”是什麼比喻?

容修眼中漸漸深沉靜斂,很淡地掃他一眼,“請停止你的幻想,我不喜歡試探。”

勁臣:“……”

兩人在年少時見過多次,每一次每一次,他都不記得。

因為喜歡他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不像自己的影迷——他們因為喜歡顧影帝的作品,所以喜歡顧勁臣,有條有理,有根有據。

而喜歡容修的那些人,是真的喜歡他。

喜歡他這個人,喜歡到瘋狂。

在還年少的時候,容修就懂得怎麼樣將自己與粉絲的距離把持得更好——身為一個舞臺寵兒,一方面矜持內斂,剋制著自己絕不會對某個歌迷產生別樣的感情;一方面雨露均沾,控制著自己博愛地對每個人都保持友好的態度。

所有的粉絲都認為,容修是地下搖滾圈的鋼鐵直男,他年少有為,風華絕代,除了支援他的歌迷們,他不care任何。

勁臣明白,在容修的眼裡,自己只是喜歡他的那些人當中之一罷了。

根本不能提,稍微提起一點他的過去,容修就顯出不高興的神色來。

事實上,連勁臣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試探什麼,還是想彌補藏在心底的那一絲九年前趁人之危的愧疚,又或者,只是求生心理在作祟罷了。

只是在不安地為自己鋪一條緩刑的後路。

只是在祈禱,當有一天容修知道了真相,再回憶起自己的確曾對他做過各種明示、暗示和提示,他會在離開自己之前稍微心軟一些,不要從此天涯陌路人就好。

兩人氣氛壓抑,又沉默一會。

勁臣笑眼彎起,聲音帶著刻意的輕佻:“好吧,我承認,我在向你求愛,想做了。”

容修推了下金絲眼鏡:“……”

兩人一坐一躺,俯仰之間,容修一瞬不瞬平靜地俯視他。

勁臣和他對視一會,忽然笑開了,彷彿被一道日光晃了眼,他抬起手腕,用手背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唇角帶著淺笑,嗓音卻是微啞的,勁臣說:“容先生,我的求愛太直白了?”

“身為影帝,張口閉口想做想做,你覺得呢,”容修攬他往身上帶,避開視線望向了窗外,“白日不宣婬,一點正經也沒有。”

勁臣仰面枕著他,“可是我真的想啊。”

容修面色平靜:“我知道了。”

“……你不想?從沒想過?”勁臣問。

“不想。”

“我這麼沒有吸引力?”

“是啊。”

“這麼久了你還是一點也不喜歡我?”

“不喜歡。”

“你說慌……”

“那你還問?”

“……”

勁臣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是真的嗎,有一點點喜歡了?”

“你以為,你為什麼會在我的床上過夜?”

“……”

僅僅一句似是而非的回答,就讓顧勁臣高興得不知所措。

在顧勁臣看來,再沒有比得到心上人的回應更令他感動的事情了。

主臥裡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

溫暖的陽光從窗外透進,勁臣躺在窗臺上失神地從下往上看他。

素顏的男人容貌極盛,和九年前相比,容修的外貌條件更優秀了,各方面都很硬核,如今dk已重組成功,就照這樣穩紮穩打地發展下去,等《治癒日》開播之後,哪個媽媽粉還能看著這張帥得趕盡殺絕的臉喊出“寶貝崽大兒子”?

到時候,所有的顏粉、嗓粉、cp粉、樂器粉、技術粉和媽媽粉,恐怕都會被他迷得顛三倒四,一齊變成老婆粉、老公粉。

又硬又a,迷人的讓人腦子不清醒……

勁臣被那張辨不出情緒的俊臉迷得發暈,也不知是目光過於迷離了,還是被美色迷惑了。

迷著,迷著,就有點迷糊。

暖烘烘的太陽一曬,就更暈了。

注意到身邊人有了睡意,容修垂著眸子注視他,金色的眼鏡鏈蕩在英俊的側臉,一隻手仍然在翻閱五線譜,一隻手的指尖輕緩地有一下沒一下輕觸著他的手臂。

“容老師,您欠了我一首歌呢,請唱給我聽吧。”勁臣忍著睡意小聲喃喃。

想起直播時勁臣唱給他的歌,容修輕笑了下,“好啊。”他應道,隨口就哼唱了起來,連想也沒多想。

看上去沒有一丁點的重視。

清唱時聲音不大,薄唇微微揚起,帶著溫柔惑人的笑意。

那笑,笑得人心神盪漾,一不小心就陷入恍然。

他唱的是:

“我眺望遠方的山峰,卻錯過轉彎的路口,

“驀然回首,才發現你在等我,沒離開過。

“我尋找大海的盡頭,卻忽略蜿蜒的河流,

“當我逆水行舟,你在我左右,推著我走。”

……

醒來時發現自己離開了窗臺睡在床上。

寬大的kingsize兩人只佔了一邊,容修靠著金屬床頭,左邊的胳膊被貼過來的人在熟睡中輕抱著,空出的右手正用筆電上的作曲軟體往五線譜上點音符。

照理說,軟體應當外接電子琴或midi裝置,用彈奏的方式記譜才是正確操作,任何樂器都鍵盤彈奏再轉成音源庫裡的音色就可以。

像容修此時這樣,一首曲子十來道音軌,用筆電觸摸板一個音符一個記號的點,要點到何年何月去?

窗外已是夕陽西下一片昏黃。

難道容修一整天也沒出臥室?勁臣回過神之後驚愕地鬆開手,不由往後挪了挪,嗓子輕啞:“耽誤你工作了。”

“沒事。”容修盯著電腦屏幕說。

勁臣坐起身之後心情有點沮喪,本想好好的和喜歡的人相處兩天,結果卻在對方懷裡被哄睡了兩天。

連續一個月在片場摸爬滾打,渾身散了架一般反了乏,拍戲的擦傷在睡眠中恢復較快,但腦子卻越睡越迷糊,身上也越歇越痠痛。

吃完就睡,睡完就吃,恨不得在他身邊睡到天荒地老去,從此生命裡只有他一個,什麼也不用想。

不過,勁臣還是依稀想起,那時候兩人重遇不久,他邀請容修搬過來住的場景——

當時容修逗弄問他:顧影帝,你想金屋藏嬌?

眼下看來,到底是誰在金屋中藏了個嬌。

而且兩天兩夜沒怎麼下床。

勁臣內疚地張了張口,卻沒發出聲音來。

每當自責的時候,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

直接稱呼他“容修”不夠親暱,顯得關係有些疏遠;“容哥”一點兒情調也沒有,大家都這麼叫他;“容老師”、“容先生”、“您”是勁臣在外面對他的稱呼。

其實兩人平輩相處,並不用計較那麼多,但是,如果不在說話前加個什麼稱謂,直接說“你怎樣怎樣”,勁臣就會覺得對他不夠重視。

為什麼漢語言這麼豐富,用來表現兩個人之間這種關係的詞語如此貧乏?

“容修……”

思緒紛紜時勁臣輕聲喚了他。

“嗯?”他應。

“容哥。”

“什麼?”

“……”

——我好喜歡你。

勁臣沉默了一會。

大約是發現了勁臣的注視,容修側頭看向他,“怎麼了?”

每次都是如此,撩撥他時,什麼騷話都敢說。

而真正藏在心裡的情深義重,哪怕只是一句簡簡單單的“喜歡”,也無法在彼此深凝時對他說出口。

“沒怎麼,”勁臣移開目光,勉強地笑了笑,“樂隊下午不排練麼?”他生硬地轉移了話題,“過幾天,你們該有很多商演通告了吧?”

容修微愣,不經意地問:“怎麼講?你知道,我從不接小型戶外商演。”

勁臣想了想,坦然道:“因為金州林總近來舞得厲害,我猜,你不會讓他們繼續逍遙下去的。”

容修輕輕挑眉,頗感興趣地打量著他。

他很瞭解自己。

從一開始容修就知道,顧影帝對他的瞭解,可能比他自己還要深。

久久沒回話,容修深凝了他一會。

眼前的顧影帝身形瘦削,髮絲凌亂,眼底微微泛紅,看上去有點蔫蔫的,但顯而易見的,他身上的疲態比剛回來那晚減輕不少,儘管當時他強撐著表現得神采奕奕。

此時的顧影帝很真實。

左邊下頜有淺淡的睡痕,粉紅的一小片印兒,延伸至唇角,無端地顯得有些妖嬈。

“狀態很不錯,休息三天就當是充電了。”容修說,“不過,演員真的都這麼累麼,我看很多明星都保養得很好,還是說,是你太拼了?”

就在勁臣愣住的這當兒,容修伸出手來,指尖輕輕點了下他的眼底。

從認識顧影帝的那天起,容修就注意到了,很多時候兩人見面,勁臣都是直接從片場或綜藝節目組直接過來的,他的臉上有時會帶著妝,然而一旦卸了妝,眼底就會出現一抹很淡很淡散不開的淺雪青色。

勁臣長得很好看,英俊,硬朗,確實也同那些明星一樣保養得很好,他的皮膚好的驚人,身材也不錯,大約是過分精緻了,眉眼間彷彿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妖氣,卻不像冰灰的那種陰柔,他的父母給了他一副好相貌。

皮膚是白的,讓這抹淡淡的黑眼圈很醒目。

這是多久沒有好好睡過覺了?

指尖離開他的眼底,勁臣抬手摸了摸他觸碰到的地方,“我覺得,這三天休息得很好,黑眼圈只是長年累月的積下來的,敷過眼膜了,短時間消不掉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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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年累月的失眠。

因為想你。

接觸到勁臣的目光,容修一頓,旋即輕笑道:“難道不是因為睡在我的床上,卻睡不到我,所以休息不好嗎?”

顧-睡不到男神-勁臣:“……”

勁臣深吸一口氣,徹底懵了,容修是在對他說騷話?

簡直撩爆了好嗎。

不是,這人怎麼了?

勁臣張了張口,感覺已然心肌梗塞:“容哥,你說什麼?”

容修瞟了他一眼:“你在我身邊,我也沒怎麼睡著。”

勁臣:“……”

“為,為什麼?”

容修笑:“你說呢,你不知道自己在睡著時都對我做了些什麼?顧影帝。”

勁臣一臉懵逼:“……”

“能,能給一個提示嗎?容老師。”

“好啊,”容修的笑意深了幾分,“在我剛出生的時候,我的父母都沒那麼細緻地把他們的孩子從上到下摸個遍。”

勁臣面色平靜:“對不起,我不記得了。”

摸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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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心os:啊啊啊啊啊啊啊完全不記得,感覺錯過了一百個億。awsl愛豆在線索命愛豆你可以摸回來啊!

兩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

過了很久,勁臣緊張而又僵硬地仰躺在那,感覺自己枕著他腿的腦後都在發燒,沒話找話地問:“白翼他們呢,在地下室排練嗎?”

“沒有,我給他們放假了。”容修說。

“為什麼?”

“因為我在你這裡。”

“……”

一聽這話,勁臣一陣頭暈眼花,本就睡得渾身發軟,這下更虛弱了。

勁臣感到自責,抱歉地說:“其實你不用特意陪我的,是我沒打招呼突然拜訪,打擾了樂隊的日常練習,我明天中午就走。”

“淨瞎想,”他只是笑,“誰說陪你來著。”笑完睨向勁臣,嗓音帶著撩人的深意,“你的鑰匙守在這裡,只是想確認一下,在分開之前,他的鎖鎖好了沒有。”

勁臣迷茫地看他:“??”

“現在鎖也來得及。”他說。

反應過來時頭頂忽然有陰影落下。

“過來。”

輕揉過身邊人的額頭,“閉上眼睛。”

勁臣:“……”

這就是讓自己執著地等了整個青春的人。

他像一首金屬藍調,鐵骨柔情,震撼撩人,令他忍不住動心起念,難耐難忍。

想起他下午 唱的那首歌:我眺望遠方的山峰,卻錯過轉彎的路口,驀然回首,才發現,你在等我,沒離開過。

……我從沒離開過啊容修。

此時,從睡夢中醒來的勁臣不夠清醒,他仰面躺在床上望向傾來的人。

容修的領口開了三個扣,肌肉線條優美流暢,極盛的容顏在春末的夕光裡惑著人心。

他稍稍一低頭,細細長長帶著笑意的眸子被長睫的陰影遮住,他的身後,是被夕陽籠罩的初夏黃昏。

勁臣恍神地閉了閉眼,感覺到金色眼鏡鏈涼涼的輕觸在臉上,唇卻是熱的,有溫暖的呼吸貼上來。

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個內心溫柔的英雄其實還有更溫柔的時候。

溫柔得一本正經,連親暱也專注認真。

那張英俊的臉在動情時尤其迷人。

其實,關於兩人的情誼,還有比漢語言更優雅的表達方式。

帶著瞻仰般的儀式感,賜他一場隆重。

……

作者有話要說:  ……

ps:小清新不?清水不?

pps:日萬一個,有一半是兩萬評論的加更,下章的復制到這章,合在一起了,【臥談會】小劇場明天再寫吧,沒有時間寫了,我去改存稿,沒有多少字了,要重新整合一下,麼麼噠。

ppps:講個小事,今天,我逛bs論壇,看見有作者發帖子說,她的文底下有個留言,有個小讀者興奮地感嘆,啊啊,男女主兩人終於修成正果“那啥”了。

可憐的作者一臉懵逼。

因為文中的男女主角根本沒有發生實質進展,只是打了個啵。

小讀者就納悶了:“大大,可是你寫兩人親嘴兒之後,又寫了一段省略號啊!省略號,不就是關燈正在啪啪的意思嗎?”

作者:“?????我就是分個段!!!!”

我:哈哈哈哈哈哈。

……

把作者逼成連標點符號也不敢隨便寫了的地步。

把讀者逼成連標點符號也能腦補萬字車的地步。

……

【那麼,問題就來了,剛才我結尾的那個省略號,真的沒啪啪,只是想讓正文和作話不要離太近,停止你們的腦洞,註明一下,[笑哭]】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

中:《沒離開過》

英:《i surrend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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