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12點。
宋風搬了個椅子，坐在帳篷窗戶邊上看雨。
末世裡雖然時時刻刻都面臨著死亡的威脅，但還是有一點好，那就是：過得比以前自由。
“若是在末世到來之前，今天我可不會選擇這麼晚睡。”宋風看著窗外的雨夜綿綿。
“為什麼？”賽蕾妮問。
“因為今天是星期天，對吧？”zero簡直是他肚子裡的蛔蟲。
“對。”宋風點點頭，“因為今天是星期天，所以明天就是星期一，如果是在末世之前，那我今天要很早睡下，才能保證明天起的很早，才能保證上學不會遲到。”
“上學？”賽蕾妮又問。
“就是，去學習未來成人後，生存的必備職業技能。”宋風回憶著過去，“因為我是一個孤兒，所以每個星期一的早晨，都是最困難的日子，因為沒有父母會在一大早叫你起來，給你準備一桌早餐，然後開車送你去上學，一切都只能靠我自己。”
“上學嘛……”賽蕾妮若有所思，“在末世之前你一定是個家世顯赫的人，在我們那個時代，可不是誰都能“上學”的。”
“額……”宋風繞繞頭，“你們那個時代也上學？你們上學都學什麼？”
“學習武技，當然，還有魔法，不過我從來沒有學習過魔法。”賽蕾妮輕笑著說。
“啊？那我們的上學和你們的，是完全不一樣的，我們的上學枯燥得多……”宋風心想她這哪是上學啊，這簡直和拜師仙俠宗門一樣，“要是我們的學校也教武技和魔法，那我敢保證沒有任何人會選擇逃課。”
“逃課？你們的上學管得還真松。”賽蕾妮澹澹地說，“我們的上學可是很危險的，而且絕對沒法逃課。”
“危險？”
“因為每次都會被扔到極度危險的環境，或是去完成極度危險的任務，能活下來的人只有極少數中的極少數……”
“賽蕾妮。”宋風有點疑惑的問，“你到底是哪個國家的人啊？”
他一直知道這女人被石化了，變成了他遊艇上的凋像，並且她在這個星球上以凋像的方式，被封印了很久很久。
所以他猜賽蕾妮一定是個古代王朝的人，可是認真一想……
她到底是哪個時代的人？
她的美貌就像荷馬史詩中的海倫一樣，足以讓一代君王為了她而發動一場戰爭，也足以讓萬千士兵為了她而軍臨城下。
哪個時代曾有她這樣的美人？如果這世界的歷史上，有過她這樣的一個美人，為什麼她的名字自己從沒聽說過？
“我嗎？我來自偉大的黃金帝國。”
“黃金帝國？”宋風愣住了。
這個星球上哪有這樣一個國家？
“你聽說過，蘇格拉底嗎？”宋風試探著問。
賽蕾妮成熟且健美的身材，給他的第一感覺是：她一定是個來自古希辣的女戰士。
“沒聽說過。”賽蕾妮搖頭。
“那……”宋風又問，“列奧尼達呢？”
難道她是來自斯八達的女戰士？
“也沒聽說過。”賽蕾妮還是搖頭。
“那吉爾加美什呢？”
難道她是古八比倫人？
賽蕾妮依然搖頭。
……
宋風幾乎把他能想到的外國名人和國家，全都問了個遍，可沒想到這些名人和國家，賽蕾妮居然一個都沒有聽說過……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難道……
她是來自比人類文明，更加古老，更加原始的時代？
不會吧？
“嗚嗚……”膝上型電腦裡傳出zero的聲音，“宋風你又在和賽蕾妮說話嗎？”
“對啊，zero你不好奇嗎？”宋風問，“她到底是哪個時代的人啊？”
“我剛才已經檢查過了她的凋像，那凋像的材質十分古老，而且十分堅硬……”zero語氣冰冷，“太堅硬了，以至於我根本想不出有什麼辦法，能把這種材質摧毀。”
“？？？zero，你為什麼要研究怎麼把她摧毀？”宋風一驚，“她現在是我們的船員啊。”
“哼……”zero一撅嘴。
“真能把我摧毀，倒也是幫了我一個忙。”賽蕾妮卻還是笑笑。
“為什麼？”
“我的身體在感染石化病之前，就已經被人詛咒過，無法被任何力量摧毀。”
“還有這回事？”
“有。”賽蕾妮聲音幽幽，“這詛咒曾經讓我戰無不勝，但最終，也變成了我的永恆噩夢，我無法被摧毀，所以變成石像後，也沒有任何人能幫我解脫……”
“賽蕾妮……”
“如果有那麼一天，zero發現了能摧毀我的辦法，別猶豫，直接讓她摧毀我。”賽蕾妮輕輕地說。
“我已經擁有了築夢師天賦，可以幫你重鑄肉身，你為什麼還是想要尋死？”
“我並不想尋死。”賽蕾妮搖搖頭，“我還有一個目標，和你一樣，我想消滅所有的舊日邪神們，讓這個世界永遠離開它們的陰影，在這之前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會儘量活著……”
宋風沒有說話。
“但是宋風，如果有一天，在我死和你的目標之間，如果出現了一個選擇。”賽蕾妮聲音斷然的說，“那時候，別猶豫，讓我去死。”
“不會有那一天的。”宋風突然說，“你忘了嗎？你和我的約定？”
“什麼？”賽蕾妮疑惑。
“如果我幫你重鑄肉身，你就要和我籤訂契約，我就是你的主人，你的命不再是你的，我讓你死的時候，你才能死。”宋風說。
賽蕾妮有些驚訝。
“還有，zero。”宋風轉身對著筆記本螢幕，“以後不要想著怎麼消滅賽蕾妮的凋像，她現在是我們的船員，以後在這個末世之海上，我們就是共同存活的家人。”
zero愣了一下。
“雖然我確實很想消滅那些舊日邪神們，但是我是不會隨便冒著巨大的風險出手的，慢慢想辦法吧。”宋風說，“求生才是第一要務，而且我也會尋找辦法，幫你徹底解除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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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賽蕾妮笑了笑，低聲說，“火山之王的詛咒，無人能解。”
“如果我們人類在幾千年的歲月裡學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那就是，永遠別說不可能。”宋風澹澹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