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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7 章 157

清除乾淨?

“什麼意思?”

程可依抬手,示意同伴從右側的人群堆裡揪出一個腦滿腸肥的胖子,胖子抖如篩糠,被拖到中間過道時直接跪在地面痛哭流涕地求饒。

“趙記,問問他哭什麼、做錯什麼。”

被點名的趙顏裡猛地抻直背脊,帶著攝像機同手同腳地走到舞臺中央,看向下方的胖子,戰戰兢兢地問程可依:“現、現在直播嗎?”

程可依:“開啟錄影、訪問,該怎麼剪輯、怎麼上傳,你比我清楚。”

趙顏裡右臉頰邊的肌肉忍不住抽搐了下,所以所謂的直播其實是利用錄播的影片充當現場直播,誤導觀眾和警方的時間差?

“姓名、年齡、性別……等等,性別不用說了,先做簡單自我介紹,最後對著鏡頭告訴觀眾、告訴我,青山紅館慘案裡,你扮演什麼角色?”

中年胖子哆嗦著自我介紹,叫盧志遠,四十三歲,秀山區協和醫院精神科主任醫師,說完基礎資訊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求饒:“我家裡有年老患病的父母,妻子已經和我離婚多年,有一個患自閉症的兒子,他們離不開我,求你們別殺我、別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旁邊有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少女忽地上前,銀白色的手.槍對準盧志遠就扣動扳機,子.彈擦過盧志遠的額頭和耳朵,盧志遠霎時滿頭鮮血。

少女惡狠狠地瞪著盧志遠:“你該死!”

“程盈!”程可依呵斥。

後方出來一個和少女相貌相似的青年,極力將程盈拉扯開,勸阻她保持冷靜。

程盈紅了眼睛:“禽獸庸醫應該下地獄!”猛地將槍.口對準嚇懵了的趙顏裡:“繼續問啊!啞巴了?!”

趙顏裡彷彿能感覺到槍.口滾燙的溫度,怎麼也開不了口,喉嚨口彷彿被塑膠溶液死死堵住,發不出聲音,急得她死命掐大腿肉。

眼見程盈越來越瘋狂,趙顏裡嚇得呆若木雞,李瓚只好頂替趙顏裡詢問盧志遠:“你看到了,他們現在群情激憤,你越是藏藏掖掖、越不肯說實話,就越會激怒他們,如果你沒有犯罪,或者你罪不至死,卻因為嘴硬而激怒他們被殺,你甘心嗎?”

“你還有患病的父母和孩子,我相信你也不希望他們擔心、難過,更不希望自己突遭意外而他們無人照顧。”

“告訴我,你曾經在青山紅館做過什麼?”

“我……”盧志遠臉頰的肌肉都在哆嗦,表情滿是掙扎,最終熬不住心理愧疚,崩潰地捂住臉抽泣道:“我不是……不是故意見死不救,對不起!我一直很後悔,常年在愧疚悔恨的巨大壓力下,患上焦慮症、抑鬱症,驚嚇、失眠、疲勞過度,不得不服用強大副作用的藥……你們看我的體重,就是藥物引起的肥胖。”

“我不是想祈求你們可憐,只是想告訴你們,我一直很愧疚。”www.

盧志遠的敘述顛三倒四,但是前後聯絡一遍也能聽明白他說了什麼,而鏡頭忠實地記錄下來。

盧志遠是秀山區協和醫院精神科的主任醫師,有一個患自閉症的兒子和患有各種老年病的母親、患有老年痴呆症的父親,掙的那點死工資扔進買藥的坑裡壓根激不起半點水花。

家裡房子、車子賣了,存款全花完,妻子受不了黑暗的未來選擇離婚,盧志遠本想帶著全家一死了之,不料某天,程萬科帶著錢找上門來,要求盧志遠幫他開幾張精神診斷書。

隨後程萬科送來幾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女,提前注射迷藥,在醫院走個過場就讓盧志遠開證明他們患有各種類型的精神疾病的診斷書,其中最多的病症是被害妄想症。

盧志遠知道不正常,但他裝聾作啞,不聽不看不說,昧了良心,助紂為虐。

“我知道他們是被青山福利院收養長大的孩子,也在他們身上看到被性.虐、被毆打的痕跡,有一個女孩中途醒過來,祈求我幫幫她……幫幫那些孩子,我……我掙開她祈求救命的手,我不是人!”

盧志遠扇自己巴掌,他當時不斷開脫,自我說服說不定那群孩子太叛逆,只是給點小教訓,說不定他們真的有病,說不定只是治療青少年網癮……百來個說服他心安的理由在青山紅館案曝光那天,轟然崩塌,從此良心難安,鬼魅纏心。

原來當時那群人將紅館的事捅了出去,引來第一波調查,被他開出的精神疾病診斷書擋了回去,沒有更實際的證據導致紅館多存在兩年。

“對不起!”

盧志遠泣不成聲。

程盈咬牙切齒:“當年被你開了精神診斷書的人,回去後被填水泥,因為你的診斷書,好不容易傳遞出去的訊息被迫中斷,從此後看守更嚴密,那兩年死了將近二十個未成年!就埋在孤兒院下面的水泥地裡,你怎麼安心?你怎麼睡得著?!”

盧志遠抱頭,一直說著對不起,看得出真心悔恨,備受良心折磨,但是因一己私利而間接害死他人也是事實。

趙顏裡嚅動嘴唇,接過錄製的影片進行簡單剪輯,經過三言兩語和她對青山紅館的基礎瞭解簡單拼接出當年血腥黑暗的內裡,難免受到震撼。

“要把錄播當成直播放出去,需要一點小技術,我能做到,但是需要一點點時間。”

程可依派人盯著她操作,繼續審問下一個。

第二個被推出來的人也是醫生,09年開始參與紅館犯罪,畢竟是強迫未成年、兒童賣.淫,強迫、囚禁、強.暴等犯罪行為,且難免會出現手段粗暴的客人造成受傷,不能經常送去醫院、也不能扔下不管,於是就有被錢收買的醫生深入內部,負責治療受傷的受害者。

醫生親眼目睹受害者的慘狀,清楚紅館等主謀的惡行,不僅視若無睹反而成為加害者,提供一些控制精神和心理的藥物殘害未成年,還成為紅館的常客。

他聲淚俱下地求饒,哭訴家裡有困難,迫不得已淪為加害者,又被揭穿家裡妻兒健康、前途光明,當年查抄紅館時不僅逃過一劫,後來還升遷,有時將紅館那套性.賄賂用於升遷之路,足見他毫無悔過之心。

外表衣冠楚楚,內裡禽獸不如,說的就是這種人。

李瓚皺眉,意識到不對,立刻喝止:“夠了!”

但是仍然晚了一步,程盈和她的孿生兄弟,以及左側兩名同伴憤而向前兩步,對準醫生連開數槍,腦袋和下.體像摔碎的西瓜一樣被轟爛,腦漿、腸子和血肉混在一起,距離近的人見狀忍不住尖叫。

李瓚在意識到醫生的表現會激怒程可依等人,便反應迅速地捂住鏡頭,但下一刻就被程可依的槍.口頂住太陽穴:“鬆開。”

李瓚不得不放手。

“你們要知道綁架、脅迫和殺人是兩個量刑級別,殺人直播一旦放出去,你們就真的沒有回頭路了。”

程可依:“沒有回頭路,沒有救贖。你剛才問什麼意思,我告訴你,紅館幕後主謀這些年鍥而不捨地清除當年背叛他的人,尤其是因為姿色好看而被作為權色交易、性.賄賂的一撥人,他們知道政商兩界某些人的小秘密,被懷疑勾結警方背叛紅館,所以被滅口。”

“我們以為是救贖,以為得見天光,以為從此後可以像每一個普通人那樣平等地沐浴陽光,享受普通人的正常生活,結果是被追殺、被滅口,好不容易擁有家庭的一些人,還是沒有被放過。有些人生了小孩,才兩三歲,不記事不認人,你猜這些失去父母的小孩被養在哪裡?”

李瓚喉結滾動一下,心裡有個不可思議的猜測:“聖瑪麗女子教堂?”

程可依笑了,“不枉程楠特意留下她的徽章,您果然直覺敏銳。”

“你們既然引導我複查紅館案,又為什麼要選擇這麼決絕的方式?”

“太慢了,你撼不動主謀,也做不到連根拔起,只有足夠多的人命、足夠鮮豔的血液,才能讓十四億人為我們、為青山紅館案的複查搖旗吶喊。”

程可依盯著李瓚,手卻指向底下右側人群,示意下一個,嘴裡的話卻是對著李瓚所說:“但我只信任你,李隊。”

李瓚:“阻止犯罪,也是我職責所在。”

程可依:“各憑本事,李隊。”

下一個人被推到中間,而上一個剪輯的錄屏已經被發出去,造成的網路擁堵堪稱現象級,儘管有關部門第一時間對傳播出去的影片進行截止、刪除和打碼,仍有漏網之魚在vx群、企鵝群傳播,事件如雪山崩塌般,無法堵住悠悠眾口,所有媒體包括熱度最高的娛樂媒體全部第一時間轉向該案件。

塵封五年的青山紅館迅速爆上各個平臺的頭條,秀山區福寶來酒樓的紅館受害者挾持人質進行審判並釋出錄屏一事高掛各平臺頭條,熱度居高不下,到了完全無法人為插手的地步。

今晚幾乎所有人都在討論青山紅館,每個人都是推動案件複查的雪花,雪球越滾越大,直到爆發一場任何人都沒辦法置身事外的雪崩,顯然是可預見的未來。

酒樓炸.彈安裝點的分佈圖必須儘快向外傳達,否則沒辦法動手。

李瓚看向江蘅,後者右手握著左手手腕,中指點了點腕錶,不由眯起眼,他記得公寓裡有一個箱子,裡面都是江蘅專門收藏的各型別手錶。

有一款專門定製的智慧腕錶經常帶著,據江蘅所說,那款腕錶能定位位置,隨科技發展,加入拍照、發資訊和通話等智慧功能。

江蘅將炸.彈安裝的分佈點結構圖拍下併發出去了?

李瓚盯著江蘅,江蘅忽然衝他眨了下眼睛,李瓚瞬間瞭然。

看向會廳左側人群,尋找幾名武警偽裝的賓客,在確定他們都能看到的角度時,李瓚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警隊裡訓練的接頭暗語,傳遞出資訊,讓他們稍安勿躁,等酒店裡的不可控隱患解決,再考慮會廳裡的困境。

“你們不怕手段太兇殘,反而引起人們的逆反心?”李瓚轉移程可依的注意。

“沒有必要嘗試說服我,不如把注意力放在你帶進來的警察身上,小心你的親密朋友的安全。”

李瓚眼皮一跳:“我知道你瞭解我,但沒想到遠比我猜測的,更加瞭解我。我能理解成你們在我身邊安插了人嗎?”

程可依:“在你套話的過程裡,又有一個垃圾死了。”

李瓚看向下方,一共拉出十九個人闡述他們各自參與紅館案的罪行,就有六個人死於槍.殺,左邊的人被嚇傻,右側有些人被嚇得失去理智,而死裡逃生的一撥人在極端的恐懼和狂喜中,精神和心態都失衡,或對程可依等人產生極端懺悔之心,或對他們產生崇拜、感激之情。

程可依:“我想要的目的基本達成,其他人或多或少曾是加害者,但我今天放過你們。”

她突然對右側惶恐不安的人群宣佈既往不咎的決定,一下便扯斷他們緊繃的神經,瞬間得到他們的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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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瓚卻有些毛骨悚然,很明顯被放過的這群人罪不至死,表面是大度的饒恕,實際他們的面孔都被錄入鏡頭並釋出到網路上,對真相和正義苛刻到極致的網友卻不會放棄對他們的審判,反而因為程可依等人的饒恕行為而更不能容忍他們被‘無罪釋放’。

死裡逃生後的人.肉、鋪天蓋地的辱罵、無孔不入的媒體的騷擾,以及勢必會帶來的造謠,社會輿論的壓力、身邊人異樣的目光和親人的不敢置信的厭惡,才是凌遲他們的刀子。

“但有一個人——”

程可依驟然話鋒一轉,在人們剛鬆口氣的下一秒突然發難,忽地指向人群裡的庾紅櫻。

“不配得到寬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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