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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手下:“boss, 樓下沒有動靜了。”

扛著遠射程火-箭筒的手下側耳聽了幾秒,“完全沒有動靜,但是派遣下去的人沒有一個回來!他們應該是出事了, boss, 您先離開這裡。”

崑山盯著矮樓天台唯一的入口,入口被一道掉漆紅色鐵門攔住, 鐵門後面是樓梯, 通往矮樓下面各個樓層的樓梯。

不知名的危險就在門內徘徊,或許正朝著這個方向逼近。

“康波在紅燈-區?”

偵查員:“康波以為boss您在紅燈-區後方坐鎮, 而且武器庫出現騷亂, 所以康波的主力部隊全都集中在紅燈-區和武器庫, 他們絕對想不到boss您還在營地裡!”

崑山若有所思:“武器庫騷亂不是我們的人幹的?”

“我們去晚了。”

崑山立刻明白城裡還有第三波勢力,來者不善, 而他這邊助力不夠, 處境危險,因此沒有過多猶豫,迅速下達撤退的命令。

手下們聽令, 揹著槍-支和炮筒快步跑向鐵門。

就在第一個到達鐵門的人伸出手碰觸到門把時, 爆炸突如起來,整個紅色鐵門被炸飛, 飛出去的巨大鐵片直接削斷最靠近鐵門的兩個人的腰, 剩下一碎片割破第三個人的喉嚨。

天臺上的六個人在眨眼間死剩下三個, 崑山推開爆炸時擋在他跟前的兩名下屬,瞪著入口處幾簇不大的火焰和遍地焦黑。

樓梯裡沒有燈管,漆黑一片, 沒有動靜,不知道敵人潛伏在哪裡。

“boss?”

崑山撿起地上一把完好的□□, 檢查子-彈足夠就一言不發的朝入口走去,另外兩人對視一眼,都跟了上去。

江蘅背靠一輛停在路邊的路虎,時不時看一眼後視鏡注意矮樓門口的情況,他剛才在矮樓天台那扇紅色鐵門安裝了炸-彈,裝完了就跑,也不知道能炸死幾個人,不過反正不虧本。

他一路跟蹤崑山,就在街頭看著崑山從他現在背靠的這輛路虎下來,進入矮樓。樓裡不知道什麼情況、藏了多少人,好在身上帶了幾個巡飛彈。

巡飛彈炸出一條道來,但是吸引了崑山的注意,他派過來的人前仆後繼跟打不死的蟑螂一樣,江蘅一個人費心費力,又是安裝陷阱、又是使用炸-彈,槍-戰、肉搏,能殺人的手法全都用上了。

好不容易從一樓打到頂樓,江蘅意識到鐵門外面或許還有很多人,他們有著各種新型武器,也許擁有充足的彈-藥、也許彈盡糧絕,他在不能確定人數的情況下,退回之前的遊-擊戰法。

在鐵門後面安裝手-雷,鐵門一開,自動扯開拉環,手-雷爆炸,能炸死不少人。

江蘅是在跑到二樓時聽到頭頂傳來的聲響,然後他就馬不停蹄的奔向路口的路虎,躲藏在一個視覺死角中,等待崑山下來。

他製造出來的動靜足夠崑山誤以為有不少人進樓追殺他,所以他一定會跑出來!

江蘅替換彈夾,他手裡是一把經典的□□手-槍,覆蓋全球市場,超過40個國家的各個軍種都配備了□□手-槍,足見它們有多好用。

彈夾‘啪嗒’一聲推了進去,江蘅眼角餘光撞見矮樓門口的三道身影,那三道身影剛跨出來就突然詭異的停頓了一下,然後迅速縮了回去。

江蘅舉槍射擊,動作冷酷堅定,而且殺氣騰騰,毫不在乎位置被暴露,因為就在剛才,他確定了樓裡還剩下的人數。

剩下三個人……現在只剩下兩個了。

他剛才殺了一個。

矮樓裡,炮-筒手把遠射程火-箭炮架在肩膀上說道:“boss,外面有埋伏!”

崑山抬頭看向樓頂,然後環顧四周,最後看向外面空蕩蕩的大街,臉色陰沉得可怕,咬牙切齒的說:“只有一個人!”

炮-筒手:“什麼?”

崑山:“襲擊和埋伏的人數,只有一個!”

炮-筒手理解了崑山的意思,頓時目瞪口呆,他們這棟樓至少15、6個人防守,全都是被同一個人所殺?!

“難道是殺手?”

“不能確定,但身手一定很好,而且是衝著我來。”

“他躲在我們的車後,boss,我去炸死他!”

崑山皺起眉頭,沒有出聲阻止,炮-筒手當即扛起火箭-筒衝出去,沉重尖銳的炮-彈對準價值百萬的路虎,‘咻’一聲飛出灰綠色的炮-彈,正中路虎,‘砰’一聲炸開黑色的蘑菇雲火焰。

江蘅一看到炮-手扛著火箭-筒出來就知道不妙,掉頭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逃離路虎,在爆炸的瞬間爬進離他最近的矮樓裡撲倒,樓房的玻璃全部被震碎,火舌灼燒進來,撕咬著任何可以被碰觸到的東西。

這棟樓很快淪為火場,江蘅在地上滾了幾圈滅掉後背上的火焰,爬起來想離開,看到廚房裡的煤氣罐,再低頭檢查自己所剩不多的子-彈,眯起了眼睛。

路虎先是被炮-彈擊中發生第一次爆炸,接著是第二次油箱爆炸,整輛車被燒成一個鐵架子,炮-手小心謹慎地靠近,繞到人行道那一側尋找有沒有屍體。

按理來說,在這兩次爆炸中,絕對不可能還有人存活!但敵人僅憑一人就殺了他們十幾個人,是絕不能小覷的物件。

快走兩步,衝鋒-槍猛地鎖定掃射範圍,然而地面空空蕩蕩,沒有人!沒有屍體!

炮-手悚然一驚,跑了?!

咣啷。

聲響從前方四五米遠的樓裡傳出來,那棟樓的窗戶全部被炸碎,裸出一個個空蕩蕩的鐵框,看上去是敵人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

炮-手估測爆炸波及的範圍及其威力,猜到敵人就算以最快速度逃進這棟樓也必然被炸傷,於是他扛著□□進樓搜查。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地面一灘鮮血和撕破的布條,炮-手咧開嘴笑了,果然受了重傷!

他乘勝追擊,速度加快,動作不像之前那麼小心謹慎,忽然聽到後面有人喊了句:“喂!”炮-手條件反射的回頭,舉起□□就掃射,但對方反應快了一步,身影一閃躲過雨點似的子-彈。

炮-手見狀,停止掃射,而燻黃了的牆面霎時間變成馬蜂窩,他本能的繼續追殺,邁開步伐跨出去,腳尖踢到非常堅硬的東西,‘哐{.c o m-最快發}’一聲悶響,尖叫的疼痛像水波一層又一層的暈開,透過觸感神經一節、一節上傳至中樞神經,痛感刺激得全身一震。

樓裡的光線不太好,起初被吸引心神再加上光線不好所以忽略了,這會兒踢中,炮-手低頭一看,是一罐白色光滑但掉漆生鏽了的煤氣罐。

“――!!!”

炮-手下意識抬頭,看到一個揹著光的、看不清面容的高大男人手中舉著一把□□手-槍,扣動扳機,子-彈出膛,彷彿是電影的慢放鏡頭,但也只是在他的意識裡慢放,現實中速度快得肉眼看不見,而他的腦海裡浮現出這句話的時候,煤氣-罐已經爆炸。

以煤氣罐為中心,炸開一個皴裂的大坑,餘威波及距離最近的承重牆和中心承重柱,先是承重牆倒塌,接著是中心承重柱碎成一塊又一塊的石頭,最後是整棟樓,彷彿被抽走平衡木的疊疊高,霎時傾塌。

殘垣斷壁的廢墟一角,猛然滾落無數碎石,一隻滿是傷口的拳頭突然穿透最上一層的一大塊牆皮,在空氣中摩挲了片刻,猛地抓住裸-露出來的鋼筋,藉助慣性力把整個身體拔了出來,江蘅的上衣破得不成樣子,整個人跟個血人一樣,不照鏡子他都知道自己現在有多狼狽。

“咳!咳咳咳……”

剛才沒算好承重牆的位置就直接開槍引-爆煤氣罐,結果連累自己差點被掩埋,江蘅擦掉蓋住視線的鮮血,屈起一條腿坐在廢墟上,環顧四周,沒有看到崑山的身影。

“逃了啊……”

江蘅笑了聲,吸入灰塵,咳得更厲害。

他一邊咳嗽,一邊抹掉黏在眼皮上的厚厚的鮮血,撥開額頭溼漉漉的發,慢吞吞的爬了起來,朝停車最多的路口走去,蹲在地上觀察地面數十條車轍,從這幾十條交錯覆蓋的車轍中找出最新鮮的一條――崑山逃跑的那一條車轍。

實際當然不可能辨別得出哪條車轍印最新鮮,江蘅只是在到來時就提前觀望過周圍環境,只有街頭這處停著幾輛來不及拔鑰匙的車,而他記住了這些車的型別,也知道一些車使用什麼型號的輪胎、這些輪胎會產生什麼花紋的車輛。

江蘅能記住的車輛輪胎型別不多,僅有少數的幾種,所以他拔光了其他車輛的鑰匙,只留下他最熟悉的那一輛。

他很快就找到這輛汽車的車轍印,於是起身鑽進路邊停靠的一輛車,啟動汽車追蹤車轍印。

崑山的逃跑時間不到一分鐘,因此江蘅很快就追上他。

他猛踩油門,不要命一樣的撞著崑山的車尾巴。

崑山一邊打著方向盤,一邊透過後視鏡看後面那輛車,擋風玻璃遮擋住追殺他的人的面孔,他不知道追殺他的人到底是誰。

對方不是康波的人,康波還以為他在紅燈-區,應該也不是營救宋志的警方,因為宋志已經被救走,這時候追殺他沒意義。

那就是仇人。

江蘅向左打方向盤,高速疾馳的車輪和地面發生劇烈摩擦,零星火花乍然躥起,而車頭調轉方向進一條較為狹窄的巷道,車燈擦過牆壁爆裂,後視鏡在牆壁上留下長長的劃痕,刺耳的摩擦聲音一路長鳴,直到汽車開出巷口。

一出狹窄的巷道,汽車就如同入海的魚,馬達咆哮如奔雷,輪胎滾動成了虛影,掌控著方向盤的江蘅將這車開得彷彿合二為一了一般,驚險的閃過無數障礙物、拐過極為刁鑽的彎道,突然殺進一條主幹道並猛踩油門,發出短促尖銳的‘吱――!’,像柄鋒利無比的神刀把道路攔腰截斷。

崑山緊急打方向盤和剎車,上半身狠狠撞向彈出來的安全氣囊,頭暈腦脹之下看到從車裡出來的江蘅。

‘哐啦’一聲響,汽車玻璃被砸碎,崑山剛抬頭,迎面就是一記重擊正中額頭,瞬間留下滾燙的鮮血。鮮血模糊中,崑山眯著眼辨認江蘅。

江蘅擦過臉,臉上的鮮血也都乾涸,五官露出來,現在離得近,崑山就認出了這張臉。

“香港江家的?”崑山半邊臉都是血,他笑著說:“初次見面。”

江蘅:“下車。”

崑山開啟車門走了下來:“我以前認識你爸爸,你爸這個人真是……聰明。我也知道你,你這幾年的動作很大,連我都害怕。”

江蘅:“把你身上所有的槍都扔了。”

崑山微笑,沒動作。

‘biu’的輕響,崑山的膝蓋多了個血窟窿,他一下跪倒在地,忍著疼痛單膝跪地,彷彿雙膝跪地就代表他喪失了所有尊嚴。

江蘅把槍口抵在了崑山還完好的膝蓋處,也跟著單膝跪地,直視崑山:“知道你和家父有些淵源之後,我回去查了點過去的事。崑山……應該叫你萬千山,是你殺了江荇。”

他用的是肯定句,他什麼都查明白了。

崑山抬頭看了看天,又回頭去看看遠處還在交火的紅燈-區,肩膀忽然就耷拉下來,挺直的背也佝僂了。他乾脆坐下來,這樣看上去不會太狼狽。

“是我殺了你妹妹,為了報復你爸爸當年出賣我――咳咳……”

江蘅突然失控的用槍托一下一下砸著崑山的臉、腦袋,把他砸得頭破血流,鼻子斷了、牙齒也掉了好幾顆,咬牙切齒:“你怎麼能!欺負她!!”

崑山:“不殺她……怎麼算報復?怪就怪……你爸沒像保護你那樣……保護她,怪你們……讓她離開你們的保護……咳、哈哈,你想看完整版的錄像帶嗎?你妹妹,她求我殺她――啊啊啊!”

江蘅用腳尖重重地碾壓崑山的膝蓋,崑山慘叫一聲後就不再出聲,硬生生抗下他的私刑折磨。

“你想激我殺你?”江蘅忽然說。

崑山露出好笑的表情:“落在敵人手裡,能早點死就早點死。”

“你怕我把你抓到前面的交戰區,還是怕被抓回中國?”江蘅觀察崑山細微的表情變化:“你怕被抓回中國?不怕死,卻怕中國法院判你死刑?”

崑山:“不敢回去見祖宗。”

江蘅哼笑著,不接他的話,沒有被他的話影響思路,他繼續說:“為了殺掉叛徒、搶佔康波的地盤,你親自過來了,你對康波的地盤勢在必得啊。不過,你知道中國古代有一個詞叫御駕親征嗎?皇帝御駕親征,通常會在朝堂內設封可以穩定朝局的輔政大臣,可能是心腹、可能是兒子……”他把滾燙的槍口戳進崑山膝蓋的血窟窿,露出溫和的笑:“你的兩個心腹,一個是樓吉,一個是宋志。宋志是警方臥底,而樓吉――他在白磚樓裡,所以說替你坐守自家大本營的人會是誰?”

崑山變了臉色,但只有一瞬,很快就恢復鎮定:“虎父無犬子,你和你爸是真的像,可惜江荇不太像――噗!”他胸口被重擊,當場嘔了血。

江蘅居高臨下的看著崑山,勾起唇角:“說起來很巧,我偶然拿到一份軍事佈防圖,對比衛星地圖發現這份佈防圖的地理位置是在撣邦,我畢竟是個合法納稅的好人,本著寧可信其有的想法,我就把這份軍事佈防圖上交國家了。來緬甸之前,我打聽過,佤邦首腦和我國政府關係不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就這份軍事佈防圖進行一次友好交流?”

崑山瞳孔瞠大,勉力保持鎮定,試圖從江蘅的表情裡尋找出他撒謊的蛛絲馬跡,但是找不到,可他還是不相信!

軍事佈防圖那麼重要的東西,江蘅從哪拿到的?!他在金三角哪來那麼大的勢力?!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在詐我!

崑山如是想著,慢慢恢復了冷靜,正要思考怎麼逃生時,突然看到江蘅起身、繞到他背後站定。

崑山咧開嘴笑,這是要殺他了?這個射擊角度正好是行刑式槍殺,符合他們現在的關係。

‘biu’地槍響,地面濺起碎石,同一時間,遠處傳來轟天炸地的巨響。崑山抬頭看,正見到天空被染成了通紅的顏色,天地似乎都被蘑菇狀的火焰充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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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山還未來得及細思,後面忽然一陣劇痛,接下來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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