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
片場裡。
拍的又是錢穗和柳照的戲份。
故事劇情到了, 欒千刃吃下一種能封住身體靈力的藥,偽裝成普通人族少女,纏著跟在穆慎行身邊一路。
穆慎行沒識別出她修真者的身份, 但他從未想要帶著對方一起走,已經決定把少女送回她們的主城。欒千刃自然怎麼都不肯, 一直說和親失敗, 她一旦回去, 只有死路一條。
又哭又鬧。
穆慎行心性及其堅韌, 他為師父求藥之事迫在眉睫, 並且還要尋找被人抓走的藍夜雪, 並不能分出多餘精力帶著這個少女。
他告訴欒千刃自己會親自向城主交代, 不讓他商自傷害自己一分一毫。
欒千刃心中對穆慎行罵了千百遍, 但為了自己後面的計劃,不得不忍耐。
多番作妖無果後。
她想了一個主意。
偷偷服下一種罕見的, 名為噬血的毒草, 當著穆慎行的面忽然暈倒。
這是一段都是男主角和反派的日常戲,是穆慎行和反派妖女欒刃產生交集的起因過程。
也為後面故事發展奠定基礎。
沒有打打殺殺, 演起來並不算吃力。
錢穗現在跟柳照熟悉了,也沒了那種生疏感覺,一般情況下都能演得很自然,對人物性格情緒拿捏十分到位。
日常感情戲注細節, 薛金山拿著劇本給他們粗略地過來一遍。
“你們兩個人意見發生分歧,要吵架。當然也可以說是一個人的吵架。欒千刃, 你現在是假扮人族公主, 但是性格是你自己本性中驕縱肆意的一部分, 非常任性, 你可以吵, 大點兒聲越兇越鬧騰都無所謂。穆慎行就完全不一樣,你有自己的人物,外表冷冰冰的的仙門弟子,不懂何為吵架,從沒做過這種事,更壓根不會和一小丫頭計較,你是以一種任她胡鬧一句話不說的態度。肢體動作自己把握,明白了嗎?”
兩人兩人點點頭。
然後試著走了一段。
劇本中間有一行寫,欒千刃氣得不行,朝著穆慎行身上砸東西,但東西一飛到穆慎行身邊就自動停下,這就更讓她生氣了,想也沒想自己撲了過去。
沒想到這一個動作倒讓穆慎行愣住,一時無所適從,心中還有一點不解疑惑,因為沒經歷過。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他身為正道魁首坐下嫡傳弟子,自小就異常優秀,是同門所弟子中的楷模,仰望的存在。
門內弟子對他只有尊敬崇拜,再加上他冷淡的性格,少有人接近他,還敢他面前這般放肆。
這一段中有不少肢體接觸。
而且是錢穗主動。
她拿著本子看了一眼,然後嘴裡念:“我撲過來又打又踢——”
她就走過去,試了一下動作,就四個字又打又踢,要演出來,但不能真的撒潑一樣亂來,拍戲是要有美感的,拍出來動作要流暢沒有違和感,更要好看。
錢穗先是上手撲騰,劃拉兩下。
然後輕而易舉就被男主制住。
“……這會兒你抓我的手。”錢穗邊搭戲邊說。
柳照對著最自然的方式,一下子捏住了她的手腕。
錢穗點點頭,再上腳。
這時候,男主就是有點蹙眉然後不解的神色了。
兩人過來一遍戲,調整了一下,就差不多了。
薛金山點點頭,招了一下手,喊著準備開始。
旁邊有個工作人員無意看見方婉婉,愣了一下,自然說:“咦方老師也在啊,您今天不是沒戲嗎。”
平時方婉婉沒戲份的時候,她都是不過來的。
方婉婉笑了一下:“明天有我和兩位老師的戲,我過來看一下,劇情上也好銜接。”
工作人員點點頭,“這樣啊,那我去給您搬個凳子,您坐下看吧。”
那邊導演喊了“a!”
錢穗和柳照迅速入戲。
拍得很順利,第一鏡很快過去了。
接著是下一場。
欒千刃改變不了穆慎行的主意,就開始了第一場計策。
趁著晚上穆慎行睡覺的時候,吹了迷藥,準備去偷穆慎行的劍,藏起來威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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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自然又是沒成功。
然後她發脾氣,抽出對方的劍,先是放在脖子上,又擱在手腕上,威脅穆慎行不能把她送走,不然就要自殘自殺。
穆慎行不為所動,欒千刃就真的在手腕上劃了一道。
工作人員正一小袋血漿粘在錢穗的手掌心。
等下好用。
又把道路劍放在床邊。
準備就緒後,薛金山就喊了開始。
錢穗放了迷藥稍稍摸進房間。
貓著腰走到床邊,慢慢伸出一隻手,去拿穆慎行放在自己身邊的劍。
卻在行摸到劍柄,剛要拿起來的時候,被穆慎行一下子摁住。
穆慎行整個人坐了起來。
彷彿嘆了一口氣,然後聲音低沉說道:“別再胡鬧。”
欒千刃見計劃失敗,當即伸手握住劍柄講劍抽出,然後迅速後退。
少女把鋒利的靈器擱在自己脖子上,但這位又是個受不得一點罪的主兒,兩三秒鐘後又把劍改放在了手腕處。
兇狠道:“你敢把我送回去,我就死在你面前!”
穆慎行這次眉頭都沒皺一下,神情淡淡,開口再次說了那句話:“莫要胡鬧。”
欒千刃聽到這句話一下就被激怒了,冷笑道:“你以為我在開玩笑,你以為我不敢?”
話落,刀就狠狠往手中一劃。
“呲——”
錢穗手中的血漿袋一下被劃破,深紅的鮮血一下子汩汩往外,滲在了鋒利的劍體上。
甚至滴答滴答往下流。
少女眉頭狠狠一蹙,臉上露出隱忍的疼痛之色。
不多時,臉上陡然褪去紅潤變得有些蒼白,額頭上慢慢滲上細細的汗珠。
穆慎行臉色變了一瞬,沒想到小姑娘真的會傷害自己。
手一動,立刻召回自己的靈器。
上前要去看對方的手。
欒千刃和他生著氣怎麼肯給,偏偏就自虐一樣,還要捏緊傷口又很快鬆開,讓血流得更多。
很快,對方捉住她的手腕,幫她處理
包紮傷口。
……
“卡!”薛金山拿著腰間的大喇叭,大喊了一聲,“不錯,過了。”
一條過。
轉頭,卻見柳照臉色非常嚴肅,並聽他道:“叫劇組醫生來。”
旁邊人還愣了一下,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接著又見柳照對著錢穗說:“你手怎麼了。”
錢穗疼得說不出話,甚至嘶了一口氣,臉色蒼白,眉頭皺得緊張。
她右手端著左手手腕,左手手心虛握著。
其他人這才看見錢穗手心中赫然裂著一條深深的大傷口!
正在往外冒著血。
真的太疼了,錢穗又吸了幾口氣,才說:“那把劍不是道具,疼死我了。”
薛金山臉色大變,扔下大喇叭,幾步並一步飛快走了過來。
“醫生呢,快叫醫生!”
其他人也都反應過來了。
錢穗手心裡哪裡是血漿,分明都是她自己的血。所有人心裡都是一句,天啊這是怎麼回事?
劇組配備的醫務人員很快趕了過來。
幫錢穗看了傷口,立馬幫她消毒止血,用紗布包了起來。
說:“傷口太深了,要縫針,去醫院吧。”
傷口當然深了。
所有人包括錢穗都以為那只是一把道具,假的劍。
錢穗要演得真,肯定是對著手心狠狠的劃了一下。
就一下劃出了一條大口子。
她當時的反應疼痛反應完全是最真實的反應,真是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如果不是顧及著把那一場拍完,都快失態了。
薛金山聽了醫生的話,哪裡敢再耽擱,當即和副導演一起親自開車送錢穗往醫院去。
路上就聯絡了醫院和醫生。
一路直接過去,給錢穗進行了一個小手術,手上縫了十幾針。
錢穗還要留在醫院打幾瓶吊水消炎。
薛金山忍著怒氣先回了劇組。
把所有人叫過來,嚴厲斥責追問:“道具怎麼會變成真的?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大的疏忽,誰辦的事!”
場務哭著臉直道歉,他自己也不知大家怎麼會出這樣的紕漏,明明準備好送過來的都是假的,怎麼錢穗手裡那一把就成了真的。
然後又把當時放劍過去的工作人提出來。
這個女工作人員也快哭了,她非常自責內疚。
“我也不知道,穆慎行的道路劍一直都是那一把啊,不是第一次用,都是放在道具房的,我今天也是從那裡拿來的。”
薛金山非常生氣,臉色完全沉著的,“拿來的卻不檢查一下,直接放上去?”
小員工不敢說每天都是這樣的,哪會細心去檢視。
她真的沒想到假劍會變成真劍。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沒想到會這樣。”
薛金山揉了揉眉心,“行了,你先走吧。”
他也不願意對著一個小姑娘苛責。
最後只能把場務訓了一通。
最後想起來問:“那把劍呢?”
場務一時也懵了一下,答:“應,應該讓人收走了。”血呼呼的,當時都注意錢穗去了,誰還管那東西。
等再去找就找不到了。
問起工作人員,只說好像拿出去扔了。
一把劍的事,不那麼重要,沒了也就算了,沒人再問。
真正要關心的人在醫院。
錢穗手受了傷,不能拍戲,在醫院吊吊水。
其他演員都先後去看了她。
只是他們去了後。
發現病房裡有一個氣勢非常驚人,容貌俊美,冷著臉表情很不好看的年輕男人。
錢穗扯了扯寧洲的袖子,示意他收斂一點,別把自己工作夥伴嚇著了。
然後給大家介紹:“他叫寧洲,是我的朋友。”
大家都知道錢穗是靈人,她身邊這位一看就跟普通人不一個樣,就猜到必不是普通人。
只是聽到名字後還是吃驚了。
沒想到,這人竟然是能力者一區的執行者,超強獵人,寧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