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樾側頭望了眼林如夢，並未多言小心翼翼地攙扶著林如夢往馬車方向走。
江樾轉身的時候還不忘朝晏衡離開的方向瞄了一眼，腦子裡浮現的竟是方才晏衡看林如夢的神態。
加上林如夢一副意外又驚訝的模子望向晏衡，想到這江樾內心有些不快。
回府途中江樾時不時望林如夢，林如夢也時不時對上江樾那眸子，不知為何總感覺怪怪的。
回到江府入辭榴苑，江樾擰緊眉頭抱著林如夢進了主屋。
主屋內，兩人坐在榻上大眼瞪小眼，這一路林如夢注意到了江樾的不對勁，問道：“將軍，你有心事？”
“或者我哪裡做錯了？”
想起出府時還正常，回府時卻反常。
特別是晏衡出現後，等等！
莫非是晏衡最後離開時望自己的神態？
思來想去，著實想不出其他。
晏衡那一望意味深長，就連自己都很迷惑。
況且將軍站在自己跟前，聰明人只要不都能注意到。
林如夢側頭往外喊了句：“芙蓉。”
芙蓉聽到自家姑娘的呼喊，立刻走了進來。
“奴婢在，姑娘有何吩咐？”芙蓉望向江樾，行了禮“將軍。”
江樾點點頭。林如夢繼續道：“去拿上次那壺酒來。”
酒？
芙蓉想起上次將軍出征後，芍藥外出從東榆巷帶了壺好酒回來，直到現在都未開封。
酒，好辦。
芙蓉立刻跑了出去，拿酒。
聽到林如夢喚芙蓉拿酒來，江樾日常皺眉。
林如夢知江樾的疑惑，言道：“將軍，你想要知道的待會兒我一併告訴你。”
“還有晏衡！”
晏衡這個名字，在江樾腦子裡極其不喜。不提還好，一提臉色又不對勁了。
林如夢注意到江樾的神色轉變，再次確認江樾不悅是因為晏衡。
畢竟是自己的妻子，換誰不知情的情況下都會胡思亂想。
芙蓉把酒拿了進來，還順了兩隻酒杯放在林如夢和江樾跟前。林如夢給芙蓉使了眼色，芙蓉會過意後退了下去。
芙蓉注意到自家姑娘與將軍的氛圍不對，小心翼翼地將房門也關上了。
林如夢擰開蓋子，一股酒的香味撲鼻而來，將酒倒在了兩酒杯。
將酒遞到了江樾跟前，說道：“將軍嚐嚐。”
江樾配合的點點頭，慢悠悠地端起酒杯輕輕抿了兩口，味道著實可以。
林如夢也抿了小口，味道不錯，說道：“六年前，那日正逢冬至，小娘收到了家中急信，便收拾準備著回去。
那時的我還小且不懂事，時常喜歡粘著小娘，她去哪裡我便在哪裡，哪怕是家中急信我也纏著要跟去。”
說到這裡，林如夢酒一飲而盡，繼續道：“去時一路順利暢通無阻，歸來時卻不太平，不知是天意還是……途經果子嶺遇了山匪，起初小娘以為是劫財，直到小娘把所有家當都掏了出來，那些個劫匪不但未收還說了句“爾等並非貪圖財富”，緊接那長刀朝小娘落下，連解釋的機會都未曾給，除之後快。”
哽咽了下，繼續道：“對於一個不懂事的孩子親眼看到自己的小娘倒在跟前，腦子一片混亂，眼看就要成為山匪的刀下魂，這時晏衡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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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晏衡二字，江樾看著林如夢，驚訝道：“是他救了你？”
林如夢點點頭：“不錯，若沒有他便沒有今日的我。自那日起我便想著定要報恩，並且還相互約定了六年後盛京城相見。
六年後他沒有出現，我私下命芙蓉打聽才得知對方竟是晏府的晏衡。晏衡年紀輕輕便是新科進士，素有才子之名，沒有哪個閨秀姑娘不愛。
當然，我也不排除在外，當初也嘗試過向他表明心意，反遭拒絕。被拒絕了後方才如夢初醒，自己對他的那份情意只是救命之恩，並非男女之情。”
江樾：“你倒是什麼都不隱晦，全告知我。”
不然呢？
到這份上了藏著掖著，相互猜疑嗎？
林如夢低頭抿了口酒：“你我既已是夫妻，有些事還是挑明的為好。”
江樾微微點頭：“似，有理。”
話畢，江樾將杯中酒喝完。
回府時不悅的情緒，這時候瞬間煙消雲散。
對於林如夢的坦白說明，還是比高興的。
望向林如夢道：“往後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受傷受委屈。”
“謝謝將軍。”林如夢抿唇微笑。
聽到謝，江樾又皺眉。
道：“謝日後就不必說了。”
“你我夫婦一體，你便是我，我便是你。”
“好。”
林如夢莞爾一笑。
……
晏府，康敏珍站在南苑手握拳一臉欣喜又期待的朝南苑外看去。
期盼著自家兒子歸來，與其說期盼晏衡歸來倒不如說是期盼今日與林如媛的遊船約如何了。
正想著抬頭便看到晏衡，康敏珍一臉驚喜的走了過去，說道：“兒子。”
聽到母親的聲音，晏衡頓住站在原地，朝母親康敏珍望去。
往前邁了一步，應道：“母親，您怎麼在這？”
看到母親的出現，晏衡有些驚訝。
不用想也知道今日母親是來問與林如媛遊船約的進展。
想到這兒，晏衡有些頭疼。
沒等康敏珍開口，晏衡便道：“母親，您如果是來問今日遊船約，我想不必了。”
嗯，什麼意思？
康敏珍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問道：“怎麼回事？”
晏衡繼續說道：“如媛妹妹並非我心中所喜，也不適合，已拒了如媛妹妹。”
晏衡說的乾脆，果斷利落。
康敏珍眨了下眼睛，還過來神，道：“人林如媛哪裡配不上你，論家世長相哪一點輸於你那心上人？”
“這般大的事都不與我與你父親商議？”
晏衡並未多言，只說了句：“母親早些歇息。”
說完，晏衡便回了房間。
康敏珍一臉迷惑，攤了攤手“這兒子長大了就是主意多。”
沒有在南苑多待，轉身往自己苑裡去了。
晏衡聽到母親離開了，開啟了房門，一臉深沉的望向前方，腦子裡浮現的卻是林如夢的臉龐。
想到林如夢，很是意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