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一。
二。
三。
在沈雙的嘴唇觸到那男舞伴的衣領時,旁邊突然傳來一陣驚恐的叫喚,只聽有人嚷:
“香檳!”
“香檳塔倒了!”
沈雙抬頭,卻只看見那堆得高高的香檳塔整個兒“譁啦啦”往下倒。
高腳杯丁零當啷。
所費不靡的酒水就像不要錢一樣往下灑,透明的玻璃制品折射著光與酒液往下傾,而季遠就站在那,一動不動地看著她,整個場景有中莫名的華麗與震撼,讓人想起變態西索——
西索他優雅地站在人群裡,無聊地看著自己創造的傑作。
不過很快,沈雙就明白一切不過是錯覺。
季遠不躲,是因為小丁香——
也是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小丁香摔倒在地,如果季遠躲開,那麼那些高腳杯和香檳砸的就是小丁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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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哥,你沒事吧?”
一道旋風式的身影刮過沈雙身邊,直接撲到季遠身邊,季遠伸手阻了下,那人才停了下來,聲音焦急,站到季遠旁,訥訥問,“遠哥,你還好嗎?”
“沒事。”
季遠低聲道。
他看了沈雙一眼,又側頭道,“伊伊,先帶陳小姐去換衣服,她也被灑到了。”
“陳小姐?”
翟伊顯然沒想到這麼一號人物,不過當視線落到地上時,立馬就明白季遠口中的陳小姐就是他這次帶來的女伴。
“對,對不起,都怪我,”小丁香手一撐地站了起來,只是站姿有些奇怪,像崴了腳,帶著點哭音道,“是我的錯,沒留神,絆到了那邊的繩子……季總是為了救我……”
“你眼睛白長這麼大的啊?白痴嗎?”
翟墨噼裡啪啦地罵。
沈雙看著地面。
那兒確實有一根長長的電纜線,纜線一直拉到琴架那,隱在草叢裡不那麼明顯,被絆跤是說得通的。
“對,對不起,季總,我,我……您不要緊吧?”小丁香被罵什麼都沒說,只是抹了把淚,“有沒有受傷?”
沈雙看向季遠。
他的臉平時就白,只是此時有些近乎慘,發上、背上全是酒漬,整個人像在酒桶裡泡過一遭,連打理得齊楚的頭髮也溼漉漉的,有幾綹掉在額前,水在滴滴答答往下淌。
可就是這樣,依然要命的英俊。
“陳小姐,我沒事。伊伊——”
翟伊“哦”了聲,立馬道:“Lilith,替我帶陳小姐去休息室。陳小姐,我準備了幾條換洗的裙子,你可以挑一條。”
她招來個助理模樣的人,小丁香看了眼走到面前的女助理,說不出拒絕的話,走了幾步,又回頭看季遠,見他只是有禮地頷首,才訥訥走了。
這時,訓練有素的侍者們已經過來,有條不紊地處理起地上的殘局。
沈雙上前:
“季先生沒事吧?”
她看向季遠,季遠將手從噓寒問暖的翟墨手裡抽出,朝她一笑,手插兜風度翩翩地道:“託沈小姐的福,僥倖沒傷。”
沈雙也笑。
兩人隔著人群,眼裡含著彼此才懂的意味,這時,翟伊看不過去了,打斷他們:
“遠哥,還是叫醫生過來檢查下吧?萬一有什麼呢?”
“不用。”季遠擺擺手,“我先回去換件衣服。”
說著,他甩開一眾噓寒問暖的朋友,邁開腿往別墅去。
燈在他溼漉漉的額發上流連,在經過沈雙時,她幾乎要屏住呼吸,那酒味濃得像要將她燻醉了。
而下一秒,季遠已經過去了。
翟伊則在原地拍了拍手,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才道:
“行了,這地也不能呆了,我們要不要轉移到遊艇上去?不然恐怕要收拾一會……”
“遊艇?就外面的遊艇?”
“當然,那可是我遠哥的,走不走?”
翟伊自豪地道。
“走走走!”
眾人只有叫好的份,遊艇啊,在甲板上吹吹海風,說不定還能海釣,多美妙的享受。一群人“呼啦啦”往外去,沈雙也跟著出去,在快跨出別墅大門時往回看了眼,歐式別墅的白色一角掩映在一片蒼青色裡。
夜將深。
“兩隻,快來!”
翟墨喊道,沈雙應了一聲,提著裙襬跟了上去。
走到海灘上,高跟鞋陷入柔軟的細沙裡,她乾脆脫了鞋跟在後面悠悠閒閒地走,海風拂面,剛才音樂與熱舞帶來的沸騰開始慢慢下去。
她撩了撩頭髮,一個栗色短髮的男人在她面前雙手插兜倒退著走:
“你和季遠什麼關係?”
他直白地問,那雙桀驁的單眼皮裡全是發現新事物的濃厚興趣。
是Steven。
***
別墅二樓。
凹進去的陽臺一角。
季遠手搭在陽臺的欄杆,抽出一根煙點燃。
指間一點猩紅明滅。
方鳴之過來時就看到這一幕,男人的背影在夜與光的交匯處,有中要融進夜色的錯覺。
這明明穿的白色浴袍啊。
他看了看對方溼漉漉往下滴水的頭髮,以及鬆垮垮只系了腰帶的浴袍,心想:
騷。
太騷。
普通男人在這樣的碾壓下,簡直像拔毛的雞。
而這貨就是孔雀。
方鳴之心裡酸溜溜地吐槽,手毫不客氣地擱人肩上:
“遠子,幹嘛呢,一個人在這吸悶煙?”
季遠瞧他一眼,懶洋洋地:
“你來幹什麼?”
“兄弟我不是怕你掛了沒人知道,特地來替你收屍麼?怎麼樣,要不要緊?真沒受傷?”
方鳴之嘴上說的毒°,眼裡卻帶了擔心。
“沒。”
季遠撣了撣菸頭,“抽一根?”
男人之間,遞煙是友誼。
“行啊。”方鳴之毫不客氣地接過,又戳戳重新看風景的男人,“哎,再借個火。”
“艹,真基。”
季遠躲了下,沒讓方鳴之繼續戳,兩人突然笑了,方鳴之嘆氣:
“遠子,你剛才怎麼回事?”
“真不知道那邊埋了線?”
季遠將打火機遞過去,方鳴之接過,“咔嚓”點著了煙,又將打火機遞回去。
季遠道:
“重要麼?”
“怎麼不重要?”
方鳴之吸了口煙,他學著季遠,也將手搭在欄杆上,一樓草坪上的燈帶還亮著,工作人員們進進出出,不遠處的海灘燈火通明,有笑聲隱隱傳來。
“香檳塔倒的時候,我看到沈小姐正要親舞伴。”他聲音隱隱,“別說跟沈小姐無關,我看你倆跳舞時,那顆心啊,就像掉地獄火裡似的。遠子,我怕你犯錯誤。”
季遠“哦”了一聲:
“方哥,那破遊戲你不是說a了?”
“a了也不妨礙我集齊皮膚啊。”方鳴之嘿了一聲,“別轉移話題。”
季遠沒搭理他,目光像落到遠處的虛無,方鳴之順著他視線看過去,只看到一面無盡的海,海上白色遊艇像夜色裡的一座燈塔,亮著光。
“方哥,你覺不覺得……她和寧女士很像?”
季遠突然道。
聲音混入夜色有些輕。
方鳴之“哈”了聲,不過他顯然知道季遠口中的“她”是指誰:
“像?哪裡像?”
“不過……恩,如果按照美貌值的話來說,確實是一個級別的。”
“野心,還有…侍靚行兇的勇氣。”
季遠說著,直起身,“我去換身衣服,出去吧。”
在季遠即將踏入裡屋時,方鳴之突然叫住他:
“你,你…可別玩大了。”
季遠笑了下,什麼都沒說,只是拉開陽臺門,走了進去。
方鳴之在後面摸了摸後腦勺,腦子裡還在想:
季遠到底在想什麼?
怎麼就這麼讓人摸不透呢。
當兩人走出別墅,踏上遊艇時,遊艇上正熱鬧。
一幫人在甲板上玩,有的站邊上吹風,有的在甲板上席地而坐,還有的不知從哪兒拿出來根魚竿,坐船邊海釣。也有人用手機放著音樂,和情人貼面跳舞。
最熱鬧的,是翟墨那幫人所在的地方。
他們佔據了甲板上唯一一張長桌,桌上鋪了淡雅的白色桌布,只可惜這份淡雅被上面一溜排開的酒瓶子給破壞了。
“在玩什麼呢?”
方鳴之走了過去。
沈雙順著視線看過去,她沒看見出聲的方鳴之,卻一眼看到了方鳴之旁邊的季遠。
他沒有繼續之前的正式打扮,而是換了身黑T。
季遠似乎格外適合黑色,簡簡單單的一件T恤,也被他穿出了T臺感,乾淨,帥氣,此時他正站在甲板上,一雙眼睛掠過自己,看向她身後。
“遠哥?”翟墨“嘿”了一聲,“槓精剛才鬧著說,光喝酒沒趣,提議我們玩遊戲呢。”
“什麼遊戲?”
季遠走了過去。
槓精下意識跳了起來,一副狗腿樣,他還推了把翟墨,將他從自己旁邊的位置推開,作勢擦了擦凳子:
“遠哥,坐,您坐。”
季遠坐了下來。
他坐的是原來翟墨的位置,這樣一來,就和沈雙面對面了。
如果說,魚目珠子是用來形容人的眼睛,那季遠一定與之截然相反。
他有雙墨玉般的眼睛,比夜色更濃,比鑽石更有神,此時正看著沈雙:
“哦,槓子想玩什麼遊戲?”
“又要喝酒,又要遊戲的話……”有季遠在,槓精不想玩會費腦子的遊戲,那絕對是找虐,“咱們抽牌,簡單點。”
“抽到大鬼的人最大,大鬼可以問在場所有人一個問題,每個人都必須誠實回答,不願意回答的,自罰三杯,就這樣。”
“這不就是真心話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