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片一】:私人飛機的快樂
沈雙一拍完電影,就被季遠用私人飛機接回了他的公寓。
當然,在飛機上,兩個久未見面的一見面,就激情來了…一回。
沈雙這才知道,私人飛機的快樂。
而這個戴著鉑金細邊眼鏡的男人也十分地貫徹了“斯文敗類”的精髓。
所謂斯文,那必定是釦子要一顆顆嚴實地扣到頂,襯衫,袖釦,臉容白淨,用詞文雅,即使在做那事時臉色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他會問,“還好嗎,還需要嗎,”好像溫柔體貼到了極致,可即使她拒絕,事實也並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男人的斯文是表象,侵略才是真實。
尤其這人,似乎是要追溯往事,拉著她,私人飛機的衛生間臺上一片狼藉,沈雙清醒後踹他,氣喘吁吁地罵他“敗類”,這人薄藍領口敞著,露出分明的鎖骨和下頷線,一臉無謂地“哦”了一聲。
沈雙恨不得咬他。
等目光落到他略微潤澤的唇間時,臉卻紅了。
這人可真是…
沈雙沒法回憶。
“你把臺子擦了。”
沈雙道。
季遠微微笑著,收起一條支稜著的長腿,起身,修長的手指扯過皮帶繫著,沈雙看著他指節與皮革交錯的畫面,不由挪開了眼睛。
美人天成。
色授魂與。
難怪外面的富婆已經開出了五千萬一晚的天價。
軟體硬體可都是頂配。
【卡片二】早安
熟悉的公寓。
沈雙半撩起眼皮,看了下熟悉的擺設,又閉上了眼睛。
季遠抱著她,進了主臥。
女孩一接觸到床鋪,就立馬乖乖躺平,一隻手扯過被子一角,像只睏倦的貓,樣子可愛極了。
季遠伸手替她拉過被子,起身,給自己倒了杯咖啡。
端著咖啡去到書房,先回了幾個電話,才戴上眼鏡,處理起公事,期間還開了個幾個線上會議,等一切處理完畢,已經夜深。
他摘下眼鏡,轉過椅子,看著窗外已經升到半空的月亮。
北市難得有這麼圓的月亮,夜空很乾淨,一絲雲也沒有。
季遠笑了笑,關閉電腦,起身走到主臥。
女孩已經睡得臉紅彤彤的了,像只蝦一樣蜷縮在床鋪一角,季遠躺在她的側面,掰開她,直到讓她雙手雙腳纏著自己,才抱住她,滿足地睡了過去。
沈雙睡了個暖烘烘的好覺。
醒來時還有點迷糊,以為自己在拍攝現場,卻聽耳邊一聲“早安”,她眨了眨眼睛,卻見一張英俊的臉從朦朧到清晰。
季遠在朝她笑,陽光輕拂在他的臉上,也照亮他眼睛裡的光。
“早安。”
她也笑了起來。
真好啊,每一天醒來,都能看到陽光和…你。
【卡片三】他的糖果屋
季遠去上班了。
他出門時難得露出一臉不情願的稚氣,非要她親他兩下,才肯在孫特助的注目中出了去。
據說有個不得不開的會。
他一走,沈雙就像放飛的小鳥。
她赤足在地上走,這地板也不知道什麼材質做成的,有點微溫,不過才走了幾步,手機就震動起來。
季遠發來訊息:[穿上襪子。]
沈雙下意識看了眼房子,難道他在裡面裝監視器了?
她嘟了嘟嘴,還是乖乖地去房間裡穿襪子。
季遠給她準備了一抽屜的襪子,那襪子…
好吧,大部分是草莓襪子,不過還有各種小動物的襪子,其中喬治也不少。
沈雙隨便選了毛毛襪穿上,看著毛毛襪上的喬治,腳步一轉,重新回到了主臥。
“譁——”
她將窗簾全部拉開。
陽光整個撒進來。
主臥的擺設已經完全變了。
從濃黑與深海藍的冷色,變成了更暖的色系。
米白與米灰交織,傢俱是舒服柔和的莫蘭迪色,茶几上擺著一束蝴蝶蘭,陽光透過窗戶撒進來,照在蝴蝶蘭鵝黃的花瓣上,整個屋子都像被點亮,一切都暖烘烘的、熱蓬蓬的。
沈雙的目光,卻落在房間一角的半人高擎天柱上。
她彎下腰去,對著擎天柱說:“你好呀,擎天柱。”
“你好呀,女主人。”
沈雙被擎天柱的回答嚇了一跳。
“你會說話?”她道。
擎天柱兩隻大眼睛看著她:“小柱本來就會說話呀。”
沈雙“噗嗤”笑了出來:“你叫小柱?”
“是啊,我是小柱。”
“那…為什麼叫我女主人?”
“可你就是女主人啊。”
擎天柱歪了歪鐵質的腦袋,奇怪地道。
它的聲音,是小男孩的聲音。
可愛極了,像嘴裡含了一顆奶糖,含糊不清。
沈雙忍不住摸了摸它腦袋,指指裡面:“那我能進去嗎?”
“可以呀,女主人許可權等同於主人。請問女主人要進去嗎?”
沈雙想了想:“嗯…要。”
擎天柱銅鈴樣的眼睛閃了閃,本來什麼都沒有的牆壁豁開一道門,讓出一條道來。
沈雙走了進去。
這是她第二次進這個房間,但第二次進,仍然覺得神奇,原本黑乎乎的房間,隨著人踏入,星光一點點漫起,好像在以無限的爛漫迎接它的主人。
也許是聽了那個故事,也許是別的什麼原因,沈雙好像…突然懂得了一點,這個房間存在的意義。
當年那個小小的季遠被關在那堆滿廢料的地下室,與塵灰、老鼠,和黑暗為伍時,在想什麼呢?
他恐懼嗎?
害怕嗎?
當然不可能不恐懼,不害怕。
於是,他在那無盡的好像永遠不會消失的黑暗裡,構想了一個奇幻而浪漫的世界,這個世界裡會有爛漫的星空,會有可愛的精靈,他是這個世界最重要的主人和客人。
他靠著這幻想,度過一個又一個漫長的黑夜。
所以,當他長大後,第一件事就是在自己的天地裡,構築這樣一個奇幻世界。
這是他心靈的棲息地。
所以,那次她的誤闖入,才讓他如此勃然大怒。
還真是……可愛呢。
沈雙微微笑了起來,她並沒去動那散落在各處的手辦、樂高,只站了站,轉身就要走,才走了一步,卻“咦”了一聲。
只見牆角東南處,靠牆放著一個孩童手掌大小的粉紅豬,粉紅豬有長長的鼻子,手裡還拿著一個綠色的小恐龍。
是喬治。
沈雙莫名感覺親切。
她走了過去,蹲下來,看著靠牆的粉紅豬,輕聲道:“喬治,你好呀。”
她摸了摸喬治的腦袋,喬治似乎也朝她點了點頭,沈雙又笑了起來。
她突然感覺自己有點傻。
可等目光移到喬治旁邊的陰影,她又覺得,冒傻氣的不是自己,而是…藏東西的人。
她又看到了那個草莓糖果屋,沈雙拿起,果然,還是她上次看見的那只。
煙囪是小草莓,窗戶是小草莓,連門也是一隻小草莓。
而在糖果屋的透明玻璃片裡,放著她遺留在這的流蘇耳墜。
不是一隻,而是兩隻。
原來…他把它們湊一塊了。
沈雙彷彿看到了季遠在某個夜晚,專心地坐在地板上,將他的糖果屋一片片拆開,放進她的耳墜,又一片片拼上的模樣。
可愛極了。
沈雙現在迫不及待想見季遠,見到他,她一定要親親他,告訴他,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男人,不過,大概他並不會想聽到這一點。
想著,才轉身,就聽身後一陣響動,門被人從外打了開來。
剛才還鬧彆扭不肯出門的男人,此時正穿著一件米咖色風衣,白襯衫、黑西褲,長腿細腰、衣冠楚楚地站在門外,手還捧一束玫瑰,一身的風流雅緻。
“你這是……”
沈雙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
他是打算…
“我想再求一次婚。”
季遠走了過來。
隨著他的走動,屋內的星光在一瞬間動了起來,像某個開關被按下,啟用,拼湊成一個巨大的影子,沈雙抬頭,卻只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她?
確實是她,彎彎的眼睛,笑得牙齦都露出來,臉有點鼓,笑起來時還冒著傻氣。
旁邊是籃球架,一個穿著紅色球衣的男孩站在那個“她”面前。
是那張照片。
高中時籃球架下的那張照片,竟然被他用這星光做了出來。
半空中朦朧的光影,像將時間與記憶,一起拉回到那個熾熱的夏季,還有風與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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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遠走了過來,單膝跪地,一雙桃花眼望著她,映著這漫天的星光,他說:
“嫁給我。”
沈雙原該落淚的,那個惡作劇少年終於在她的期盼中,穿過時光的罅隙,向她走來。
可在這時,她卻只是微微笑了起來,接過那束花:“好。”
這一刻,她突然明白他。
這是他的糖果屋,他靈魂的棲息地。
那個小男孩,將他所有的珍愛,都小心地藏在了這裡。
所以,他要在這向她再求一次婚。
因為,她也是他的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