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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撿漏

穿著破爛的黑瘦中年人,一邊賣力的踩著三輪車,一邊吆喝道:

“收廢品囉!啤酒瓶,醬油瓶,各種可以換錢的的玻璃瓶,廢品回收嘍!舊報紙,爛紙皮,不要的書本廢紙箱,廢品回收嘍!男衣服,女褲子,還有不穿的花裙子,廢品回收嘍!黑皮鞋、白涼鞋,還有穿不了的舊布鞋,回收廢品換錢嘍!”

喬一成站在遠處,視力極好的目光,死死的盯住了三輪車上,一副漏出了三分之一篇幅的字畫!

“沒看錯的話,這是劉松年的醉仙圖!”喬一成在心中暗暗想道,此時他的心中已有了八成把握。

要知道在歡樂頌世界中,他可是師從國學大家王光羲!王叔對他那可是傾囊相授,加之此時看到的又是自己最擅長的字畫類。

所以喬一成此時的心中已是有了八分把握!

只是該如何把這個畫買下來呢?

雖說自己年紀比較小,但是為了穩妥起見,喬一成還是決定穩一手。

喬一成抱著七七,緩緩走上前對著男人說道:“大叔,我們家有好多廢品!你能跟我回去嗎?不遠,就在後面的紗帽巷。”

“小娃娃,你家裡都有什麼呀?有沒有大人呀!”男人皺著眉頭看向喬一成問道。

喬一成裝出一副傻傻的蠢小孩子模樣,問道:“我家裡有好多舊衣服!還有好多沒用的瓶子,家裡沒有大人,出去上班去了。大叔你收不收啊?賣了錢我就能去買混沌吃嘍!”

男人眼前一亮,點點頭說道:“好,小娃娃前面帶路吧!你今天算是遇到好人了,等收了你家的破爛,換了錢你就能去買混沌吃嘍。”

“謝謝你大叔,你跟我來吧!”說著喬一成便抱著懷中的七七,一路小跑向著家中走去。

——

“三麗,四美!開門,我是大哥,我回來了。”喬一成對著院子裡喊道。

不一會,三麗便開啟了院門,與四美一起,好奇的看著喬一成與大哥身後的黑瘦男人。

“大哥,你怎麼就...”沒等三麗說完,喬一成就打斷道:“三麗、四美,大哥待會帶你們去吃好吃的!”

“噢,大哥要帶我去吃好吃的嘍!”四美開心的叫了起來。

“大叔,你把車就停在門口吧!我帶你進去看看。”喬一成看向男人說道。

男人左右瞧了瞧,見周圍也沒什麼人,便點了點頭說道:“那行,小娃娃我就把車停在門口,不過你們別關門,我要看著,萬一遇到哪個愛佔小便宜的,還不得順走我一點東西!”

喬一成也無所謂,他本來就不打算偷偷拿走那副畫,順走那副畫那是偷,他可幹不出這種事!

行有行規,他要光明正大的讓這個人把畫交給他!

人家不識貨就不是他的問題了,再說了!

這畫真到了男人手裡,只有兩個結果。

一、是被同樣識貨的人弄走。

二嘛,就是當廢紙賣了。

至於如何做到嘛?

山人自有妙計!

“大叔,那你就在院子裡等會,我去把東西給你拿出來,三麗、四美你們兩個也過來幫忙!”喬一成看著兩個妹妹說道。

“哦,大哥,你要幹嘛呀?”兩人跟著喬一成走到了房間內,好奇的問道。

“三麗,四美,你們兩個在房間待著,不要出去了,等大哥辦完事給你們買好吃的!”喬一成對著二人叮囑道。

“嗯嗯!我們兩個一定聽話,大哥你快去吧!我想吃豆腐澇。”小饞貓四美急聲說道。

“好好好,等大哥辦完事就買!”喬一成笑著承諾道。

接著喬一成便把家裡的瓶瓶罐罐,一些沒用的廢品,還有些舊衣服,以及一個最重要的東西,喬祖望房間裡的一個玻璃瓶裝的“紅茶菌”!

都集中了起來堆放在院子裡,這玩意也還算值點錢,在這個年代認識的人也多,喬一成想了想收破爛的應該會認識吧?

猶豫了片刻,喬一成擔心不保險,又從廚房中拿出了家裡唯一一把菜刀,也丟到了破爛堆上。

喬一成看著男人說道:“大叔家裡的廢品都在這了,你看看值多少錢?”

男人一眼便瞥到了眼前的菜刀,頓時便笑了,看著喬一成說道:“都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我看你們家也不容易,這麼多小孩!這樣吧,叔叔給你三毛錢,你帶著妹妹去買混沌吃。”

喬一成皺了皺眉頭,這個人的心有點黑呀,現在開口怕是不好要,想著喬一成便開口說道:“大叔,鐵不是很值錢嗎?你看我這裡還有一把菜刀呢?這個菜刀還能用呢。”

一邊說著,喬一成便上前把菜刀拿了出來,給男人看了看,接著又故意丟到了裝有“紅茶菌”的玻璃罐子前。

男人的目光也隨著菜刀轉移到了紅茶菌上!

這一看,男人的眼睛便是一亮,不動聲色的觀察了一下四周,注意到院外沒人,這才看向喬一成說道:“哎呀!算了算了,就當今天做好事吧!給你一塊錢夠了伐!”

見男人終於注意到紅茶菌,喬一成也笑了。

點了點頭說道:“可以!不過...大叔我家孩子比較多,沒錢送我上學了,你能送我一點廢紙嗎?沒事的時候,我想在家裡學寫字。”

說著喬一成便伸手指向了男人的三輪車。

男人也怕喬一成家的大人突然回來了,為免夜長夢多,趕忙點了點頭說道:“行!你自己去拿吧!”

一邊說,一邊拿出了袋子將地上的破爛隨意的裝了進去,待喬一成走到了門外的三輪車旁,才小心翼翼的抱住裝著紅茶菌的玻璃罐子,放到了袋子的最上方。

這時的喬一成,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喬一成小心的挪開了,醉仙圖上的廢舊書籍,緩緩將畫抽出。

喬一成壓抑住內心的激動。

接著又隨意的在三輪車上,抓了一把廢紙,這才回到了院子內,走到男人身邊說道:“好了,大叔。”

男人看著喬一成手中的廢紙與畫,點了點頭,接著便塞了一塊錢紙幣交給了喬一成說道:“好了,小娃娃。錢貨兩清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啊!”

不等喬一成回話,一手抱著麻袋的男人,敏捷的跨上了自己的三輪車,賣力的便蹬了起來,頭也沒敢回的就蹬出了紗帽巷外...

——

真正的獵人,往往是以獵物的方式出場...

喬一成揚起頭,哈哈大笑。

誰賺了?誰虧了?誰又能說得清呢?

反正喬一成是賺了,賺麻了。

而男人你能說他吃虧了嗎?

用一個自己認知以外的,無法獲利的畫,換到了自己認知以內的,能獲利的紅茶菌。

所以說啊!人吶,還是要多學習啊!

畢竟你確實是很難賺到,認知以外的錢。

最難受的莫過於,餡餅掉在你眼前,而你卻不認識...

喬一成小心翼翼的拿著手中的畫,走到了房間中,平鋪到了桌上,細細鑑賞了起來。

穩了!是劉松年的真跡!

這劉松年吶,號清波,南宋畫家,歷孝宗、光宗、寧宗三朝!

是ZJ省金華市湯溪鎮宅口人。

為“南宋四大家”之一,工山水、人物、界畫,師承李唐,畫風筆精墨妙,清麗嚴謹,設色典雅,界畫工緻,常畫西湖,多寫茂林修竹、山明水秀之西湖勝景。

他的畫作,在後世均價都達到了百萬級,而其中的一些精品,更是數百萬難覓,喬一成手中的這副,便是一副精品!只是可惜的是,畢竟年代久遠,流落至此畫上的瑕疵損壞處也是頗多。

不過也算是前幾任主人儲存得當了,能流傳至今已是頗為不易了,只是不知為何,此畫竟能流落到收破爛的手裡...

喬一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由得感慨一句說道:“這是一幅有故事的畫啊!”

“大哥,這畫有什麼好看的呀?醜死了,一個大胖子有什麼好看的!”喬四美看著大哥,嫌棄的說道。

“哈哈,四美你不懂,不過你們幾個以後可不能動這副畫!這可是咱們家以後的飯錢,以後四美天天都可以吃肉了!”為了讓四美能夠明白這副畫的重要性,喬一成直白的用豬肉解釋道。

“哦哦,真的嗎?大哥我以後每天都可以吃肉嗎!”喬四美興奮的說道。

“真的,大哥現在就帶你們去下館子!還吃什麼豆腐澇?”喬一成對著兩個妹妹豪氣的說道。

“大哥萬歲,大哥萬歲...下館子去嘍!”

三麗,四美皆是開心的叫道。

喬一成小心的用幾層薄紙,把畫壓在桌子的最下層,接著便鎖好門窗,帶著兩個妹妹出門下館子去了。

這個畫,喬一成暫時還不能賣,主要是他也不瞭解現在古玩字畫的行情,著急出手的話,賣不上一個好價格,反正這個畫留的時間越久,便越加值錢!

等他打聽清楚行情了,再出手也不遲。

——

喬一成抱著七七,帶著兩個妹妹在外面吃完飯後,也沒有急著回家,反而在金陵城內轉了起來,玩了一下午,喬一成像個小大人似的,又給兩人買了一身衣服,一把新菜刀,才在傍晚時分,帶著穿著新衣服的三麗與四美回到了紗帽巷。

喬家客廳內,此時已經下班回家的喬祖望,正坐在廳內的八仙桌旁,就著豬頭肉喝著小酒,美滴很!

看到幾個孩子此時才回家,也不問他們哪裡去了,只看著喬一成嘲諷道:

“瞧把你能的!身上有兩個錢就知道亂花,這不年不節的就知道買新衣服,會不會過日子?我看等你把老子的錢花完了怎麼辦?到時候可別來求你老子我!”

喬一成面無表情的懟道:“吃你的豬頭肉吧!”

接著也不在搭理喬祖望,自顧自的跑去房間內給七七換了個尿布,七七要拉的話,喬一成都能感覺到,他帶孩子基本上也用不上尿布。

剛剛七七要尿尿的時候,地方不怎麼方便,所以就讓他尿到了尿布上。

換好尿布後,喬一成接著又要去廚房燒水,還要給七七泡奶粉,喂完了七七,還得給幾個小的做飯...

真不容易啊!喬一成都感覺自己像個老媽子,這是穿越過來當保姆的吧!

不由得感慨道:原著中的喬一成是真不容易啊!這日子他是怎麼過來的?

雖說在原著中他不用帶七七,但是此時家裡的小孩也不是省油的燈!

正是最調皮的年紀!

正當喬一成感慨連連之時,此時才回家的二強,趁著夜色貓著腰,正想偷偷熘進去...

“喬二強!你死哪去了?怎麼才回來!”看著在大門口鬼鬼祟祟的二強,喬一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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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大哥...放學回來的時候,牛野找我去他家玩,沒注意時間回來晚了。”二強低下頭,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你作業做了嗎?你去玩可以,但是作業要先做完!也不能回來太晚,你下次再敢不做作業就出去玩小心我揍你!”喬一成對著二強警告道。

“大哥,我知道了。”二強唯唯諾諾的輕聲說道。

“好了,把書包放回去,洗完手過來幫忙。”看著二強這副慫樣,喬一成也有些無語了。

...

絲瓜蛋湯,辣椒炒肉,清炒土豆絲,豆角炒肉。

簡單的三菜一湯,幾個小孩吃的津津有味,感謝蘆花雞!

每天都下蛋,喬一成可不會省著把雞蛋留下來,鬼知道會不會被喬祖望發現,哪一天都給他吃了。

想到蘆花雞,喬一成便對著正在吃飯的幾個弟弟妹妹說道:“現在城裡是不準養雞的,蘆花可要關好了,被外面人看到了可就沒了。”

話都說到這了,二強要是還拿雞蛋出去賣,那就真沒轍了,不過現在家裡有雞蛋嗎?

這是喬一成過來的第二天,好像已經把存下來的雞蛋吃完了吧...

看到自己的幾個小孩,都去了老大的房間吃飯,也不知道問問他這個老爹爹吃飽沒有,喬祖望撇了撇嘴,自我安慰道:

“小孩子做的菜哪有我的豬頭肉好吃?”

跟著喝的已經微微有點迷湖的喬祖望,便朝著房間內走去...

就在此時,喬祖望一聲淒厲的嚎叫聲,響徹了整個紗帽巷!

“哪個挨千刀的偷了我的紅茶菌!

——

“大哥,爸這是怎麼了?”四美好奇的問道。

“吃你的飯,不要管他。”喬一成澹澹的說道,只自顧自的吃飯。

回過神來的喬祖望,一下便想到了自家家的“家賊”!

怒火沖天的喬祖望,氣勢洶洶的便跑到了喬一成的房間外,抬起的手剛要拍到房門上,卻又想到了自己昨天離奇的遭遇...

喬祖望的手不由得一軟,又縮了回來,只敢在門外都囔道:“沒出息的東西,這個家早晚要被你搬空了!”

說完話的喬祖望,便小跑著回到了房間,好像生怕惹惱了喬一成...

喬一成也沒搭理他,喬祖望這個慫貨,現在也就只敢跟他過過嘴癮了。

幾人吃完飯後,喬一成終於可以休息一會了,坐在書桌前的喬一成掏出了身上的所有存款,算起了賬。

昨天一共拿了喬祖望四十六塊錢,七七的奶粉花了七塊,加上其他雜七雜八的,今天又帶三麗,四美下館子又買了新衣服新菜刀,現在只剩下三十塊錢了,好傢伙昨天還想著用兩個月來著...

等幾個小的把碗洗好之後,喬一成便把幾人叫了過來,給三麗與四美寫了幾個字,讓他們照著寫。

接著便是重頭戲了,學渣中的學渣,喬二強同學...

教了一個小時,喬一成果斷放棄,算了算了,他算是怕了二強了!

在教下去,他怕自己折壽,還是讓老師去教吧!

簡直是氣的人肝疼,這人吶,天賦可能點的地方都不一樣...

不能強求,以後還是按原著的方向,安心把二強培養成大廚吧!

“二強,以後我就不跟你一起上學了,只有考試我會過去,學校有大考的話,我們班的池老師會找你,你就回家告訴我,還有你明天記得去找一下池老師,她會給你一年的飯票,你拿回家交給我,以後我每天按量給你。”

“大哥,你為什麼可以不用上學啊?我可不可以也不上學啊?”喬二強同學羨慕的說道。

喬一成都無語了,你隔這想什麼美事呢?

“等你什麼時候考了全班第一,我就允許你跟我一樣在家裡學習!還有你在學校要好好聽課!我回學校的時候,要是又聽說你考倒數了,你看我揍不揍你!”喬一成看著二強威脅道。

二強被大哥危險的目光看得就是渾身一顫,瘋狂點頭。

——

第二天一大早,喬一成便把二強喚醒,接著又是燒水,泡奶粉,做早飯...

等到喬一成把早飯做好時,才把三麗與四美喊了起來。

喬一成的房間內,幾個孩子圍坐在小木桌前吃著早飯。

“大哥,你做的饅頭真好吃,甜甜的!”喬四美拿著軟乎乎的白饅頭,開心的說道。

“四美喜歡吃就好,大哥明天給你做包子吃,三麗你也多吃點。”喬一成笑著說道,在北方生活了多年的他,做麵食可是有一手的。

“大哥,爸還沒起來呢,要不要留一點給爸啊?”三麗看向喬一成說道。

“三麗乖,你多吃點,他是大人自己會照顧自己,不用管他。”喬一成看著三麗輕聲說道。

“哦。”三麗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此時的二強打了個飽嗝,舔盡了碗內最後一口白粥,看著喬一成問道:“大哥,我還沒吃飽,廚房還有饅頭麼?”

喬一成都無語了,你當我聾了?

那麼大的飽嗝聲我聽不見?

二強跟個餓死鬼投胎來的一樣!

“沒有!你吃飽了,還不去學校?還有我昨天晚上說的事你可別忘了!”喬一成白了二強一眼說道。

“哦哦...”二強老實的點點頭,揹著書包便出門上學去了。

...

此時的喬祖望終於是醒了,臉也不洗,牙也沒刷,便尋著香味來到了喬一成房門外。

在房門外猶豫了片刻的喬祖望,還是沒敢進去,轉身就去到了廚房。

可惜,喬一成現在每天做的飯都是定量的,剛剛好,就是有的多,喬一成自己也吃的完。

廚房就連一口粥都沒有給他留下,喬祖望氣的狠狠的摔了一下鍋鏟!

這日子沒法過了!

想想幾個孩子的媽還在的時候,他過的跟個大爺一樣。

回了家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家裡什麼事都不用操心,有錢了就去打牌喝酒,沒錢了就回家。

現如今倒是好,反倒被個小的拿捏住了?

喬祖望在廚房想了想,還是沒有去喬一成的房間蹭飯,回到房間拿了件外套便出門去了。

家裡沒他的飯吃,大不了他就出去吃唄!

有錢老子到哪裡還沒有飯吃?

現在喬祖望就等著喬一成的錢花光!

小兔崽子,等你錢花完了,到時候看我怎麼拿捏你!

喬祖望在心裡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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