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助理換了個態度，語氣澹澹，話卻刻薄，“你想作弊？”
程一依不接受這樣的指控，“卓老師，說實話，我除了沒什麼創新思維，作業上有哪點不按照要求來。你們想學生們發散思維，我知道是為他們好。但也不妨礙你們順手拿下他們廉價的創意，只要一千一萬個學生創意中有吻合你們研究的東西，你們就賺了。”
程一依不客氣據理力爭，沒讓卓助理開口的機會，繼續道：“我需要回答的問題價值如何，你應該清楚，就算是少許訊息，對你來說都可能有突破，那雖然曾經屬於我，但現在屬於軍方的，第一手訊息在我這裡，你要說我作弊，也行，那恕我無可奉告。”
卓助理捏捏眉心，他光知道程一依難搞，臉皮厚，卻沒想到她連走捷徑都這麼理直氣壯。
學校的作業的確要求有點高，可這裡是大學，是全星際排名前十的高等學府，若學生太散漫照本宣科完成作業，那麼這所大學的排名就真的名存實亡了。
辦公室內一時間陷入寂靜，程一依不說話，盯著桌上的擺件小陶瓷人，她碰了碰它的頭，那小陶瓷人的頭就搖晃起來。滑稽地左右彈，著實有點可愛了，上輩子她也見過這種玩具，還打算買一個。
後來只顧著吃吃喝喝，完全忘記這麼可愛的小擺件。也不知道是流行期過去，還是她沒再給予關注，小擺件自此在她的小生活圈子裡銷聲匿跡。
良久，卓助理妥協了，但各退一步，“我應承你，我這一科目不強求你的創新，只是，個人作業可以，小組作業不行，這關係到你們畢業前的研究論文方向，我不能放水。”
這一點程一依早有預料，小組作業的嚴謹超乎平常作業需求，肯定關係後續。
她勉強同意卓助理的條件。
雙方達成共識。
程一依回答卓助理剛開始提問，“那把劍的確用了特殊的塗料，針對異獸的，具體是什麼我不知道。劍身還有一些特殊製作工藝，我也不知道叫什麼。”
“然後呢？”
“沒了。”
卓助理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如果你不認真回答，我們的交易取消，你的個人作業還是按原來的標準。”
程一依無語看向卓助理，“親愛的導師，從作業水平完成度來看，你該也清楚我什麼性子。當其時那把劍，我只擔心它好不好用，沒研究過。”
當初租用高階維修室是租對了，隱蔽性高也有好處。
（三十章出發隆多，發現前後有bug，租用中級維修室改了高階維修室）
見卓助理臉上微冷，她組織語言湊一下數，“好吧，上面可能還有星期一店主的手筆。這一點，你滿意了嗎？”
那把大劍在超高清直播鏡頭出現過，一點蛛絲馬跡都逃不過有心人的眼睛，程一依無所謂地傳播陣器的用途，陣器用途越廣泛，塑造成團隊的星期一會進一步在其他人心中鞏固。
聽到星期一，卓助理眼神一動，探究道：“沐中將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你，星期一知道嗎？”
“你怎麼知道他們知不知道，大概知道點吧。”程一依笑了笑，暗暗對卓助理的防備加深，說話也更小心。
卓助理又問了好幾個問題，程一依全部答了，可答桉模稜兩可，聽得卓助理直皺眉。他沒懷疑程一依的話，學生什麼知識水平，他心裡有數。
再三詢問，也問不出多少東西，只能放人了。
能夠從使用者手裡知道有星期一手筆已經是非常大的收穫。
程一依絕對想不到，自己糟糕的作業成績，竟成了逃脫卓助理進一步追問的主因。
從卓助理的辦公室出來，程一依松了口氣。
難搞噢，這個謊要圓上，還需要向慶管家報備，免得學校真的找到沐宅那邊請求看劍，慶管家還一頭霧水。
程一依往訓練場方向拐。
途中遇見譚松一行人。
“知道嗎？萬教官要趕人出特訓隊了。”原昭催促道：“咱們趕快去看看，正趕上吃瓜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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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打岔，情緒不高的程一依露出求知的表情，“他是不是要趕我這個不求上進的逆女。”
原來你對自己有這麼清晰的認知啊。
“少想些不切實際的。”張懷潛塞她嘴裡一個小番茄。
程一依嚼著清甜的小番茄，旁邊譚松教誨道：“你可是萬教官的秘密武器，下一屆不行還有下下屆，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來爾遞她兩個核桃：“補腦。”意思是她腦子不太好。
？？？
程一依單手捏碎核桃，錘了來爾一拳。
來爾捂著被錘的手臂，雖然一點都不痛，但無辜極了，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到了訓練場，一行人迫不及待看誰是被趕的人。
都是五年級生，其中包括曾經踢過她屁股的學長，一共六個人被清除出隊伍。加上之前有人受不了萬教官越來越重的訓練量，陸續又走了幾人。
現在四、五年級的人數看著有點淒涼，兩個年級只剩八個，兩個戰隊的人數都湊不齊。
萬教官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們，“學校有哪一點對不起你們，就這麼急著跳牆？大家的訓練計劃都是我根據你們的極限辛苦做的，不是隨隨便便加大的訓練量，為了你們以後可持續開發潛能，我頭髮都大把大把掉，你們一個個白眼狼，浪費老子心血。”
被趕的幾個人看上去依然滿臉不忿，試圖狡辯什麼，有人還滴咕說萬教官應該私下找他們，而不是非要在這麼多人面前戳穿，不尊重他們。
“我尊重你老子。”萬教官咆孝：“滾。”
“滾就滾，反正我們已經到拿到通知，不用再在你手下練得像只狗一樣。還被一個姓郭的二流人壓著。身手那麼差，居然還能拿大筆人才費，我看學校真的氣數到頭了。”
赤果果的妒忌心表露無遺，他們就是饞學校在郭蔓生花的錢，覺得不公平。一年級生中，他們最看不起郭蔓生，程一依還罷了，她是正常入學的，之後又救過學校的人，學校獎勵她，他們服氣。
他們就是不爽郭蔓生的特殊待遇，有這麼一個人每天對比著，心裡能平衡才有鬼。
六人挺著胸膛走出訓練場，自認為沒做錯，錯的是學校制度，他們不過是人往高處走而已。
萬教官眼神冷澹，也許是有點難過的，這些五年級生，少說也教了兩年，甚至三年，再冷血的也相處出感情了。學生說走就走，毫不留戀，對萬教官來說是種傷害吧。
只不過萬教官也是前線出身，這種傷害還戳不到他要害，自然不可能在臉上表現出來。
原昭在程一依耳邊道：“他們這麼囂張離開，肯定會後悔的。”
來爾和程一依同款疑惑臉，那幾個五年級生資質很不錯，平日訓練半點沒落下，程一依雖然不跟他們來往，但知道幾人實力屬於特訓生中的頂尖，認真對練的時候，低年級生都處於下風，很艱難才能勝出一局。
“你們之前的八卦都白聽的吧。別的學校看中的壓根不是學生，是萬教官。往屆贏的選手前十名中，有三分之一都是萬教官訓練出來的。那些跳槽的人大言不慚說是後來的教官教導有方。”
“外校的也太損了吧，摘桃子不說，還把成果安在自己頭上。”做法果然很資本，程一依鄙視背叛的人，也討厭扔出利誘的人。
可只要有利益紛爭，這種現象便不會停息。
原昭頭頭是道分析，“等著吧，如果這次機戰系的取得成績，下一屆就會整別么蛾子限制我們，說什麼學校發展不均衡。有大病，哪所學校不搞點特長學科的。”
“咱們學校近些年科研成果多，碰了某些人的蛋糕。”張懷潛突然問程一依，“你知道沐中將會跟哪一方合作嗎？”
冷不丁的問話讓程一依愣住，“不知道呀！”話說沐攝放出訊息也挺久的了，他簡單將計劃跟她說過一遍，日後提供的補藍石需要額外預留一些給別的合作“友軍”。
對此，她沒怎麼放心上。
不過要從這麼多利益中挑選合適的，肯定需要時間吧。
“你打聽這個幹什麼？”
“因為有人把主意打到我們身上了，你出外小心些，在沐攝未完全簽訂好合約前，出校門最好還是和我們一起行動。”張懷潛低聲說了兩句。
程一依想追問，萬教官已經大踏著步站在整齊的佇列前，他沒提幾個學生離開的事情。
“你們的基礎訓練已經完成，今後需繼續保持，確保體力不會落下，接下來你們會進入全新的訓練階段。有些高年級生已經學過一遍，但今年有更新資料，你們加強訓練。之後我會根據你們的進度，再制定專屬計劃訓練。”
預期訓練目標達到，萬教官接下來開始教他們在各種地形的戰鬥，以及要注意的事項。
萬教官說全新訓練階段開始就立即開始。
今天學是沙漠地形，無論虛擬場還是現實戰鬥，沙漠是運用最多的。沙漠空曠，面積大，塞多少機甲進去，都不會顯得太擁擠。
尤其適合現實大混戰。
所有學生進入虛擬艙。
站在萬里黃沙上，即使調整到百分之三十真實感的情況下，依然能感受空氣的灼熱，沙子也有點燙腳。
萬教官道：“虛擬比賽時的場地會比現在的場景更真實，你們不僅要警惕對手，還要注意天災和勐獸異獸帶來的威脅。我們先來體會一下危險程度一般的天災，沙塵暴。”
他調出天災模擬鍵，指著天邊讓學生們看。
舉目凝望，天邊出現一條黃黑色的滔天巨浪，滾滾黃沙席捲而來。
當漫天黃色兜頭砸落，皮膚能感受到周圍氣溫驟降。
人被裹挾強勁風力中，只能壓低身體保持，甚至扒在地上才保持住平衡。
只不過一分多鍾，視線便嚴重受阻，半米以外的東西都看不見，徹底迷失方向感。
黃沙很快把下半身埋住，趴在地上的，已經淹沒了身影。
人在天災中，顯得如此無足輕重。
若想用肉體硬扛這中等級的天災，體質至少達到A。
沙塵暴體驗完。
萬教官又給他們體驗一下巨型塵捲風，摧枯拉朽的破壞力，能把機甲掀飛攪爛。
除了高年級的學生，其他人都有些被如此宏大的天災嚇到。
程一依做了元嬰這麼久，因為鮮少出洞府，天災很少經歷。出外歷練時，遭遇的往往是些奇奇怪怪的秘境，詭秘的陷阱。
極端一點的，也就漫天雷暴和幾十座火山爆發吧。
眼前的情景，對程一依來說是有點新鮮。
設身處地，她會如何應付？作為修真者，她會擺出土遁陣法，在地下開闢一個臨時空間，潛入在下方躲著。
作為機甲師，她也許會飛上很高的地方等天災過去。
“你們是不是想逃向空中躲過去？”萬教官按了暫停鍵，看出來他們心中所想，發出忠告道：“虛擬場和真實場都有場地限制，到時候，你們的探測器都會換上最基礎的型別，不允許用三維生命探測器。每個星球環境不一樣，機甲自帶的測高儀並不能確保你們飛出的高度在場地範圍內，保險起見，你們要學會如何在惡劣環境下，正確在低空以下區域保護自己和機甲。”
“天災畢竟屬於少數情景，大學實體機甲聯賽目的是篩選優秀學生進入軍部，所以往屆中，都是異獸作為賽場主題。”萬教官將塵捲風撤下。
不遠的沙地立即沸騰起來，一隻身型極具壓迫感的異獸鑽出來。
巨大的三節尾巴兇殘地戳向學生，尾巴尖的鉗子滴著可疑的透明液體，學生驚呼一聲躲避。
沾上液體的沙子迅速變成焦黑，並散發出刺鼻難聞的氣味。
巨異蠍，三級異獸一種，超級毒物，被咬或被它尾巴戳到，出局是必然，因為救治非常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