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生是不是叫吳誼雪。”來爾爺爺逐漸被帶偏。
“對對對。”程一依趁勢追擊，“就是她，她是來爾青梅嘛。人漂亮，還瞭解來爾，我卻一丁點都不瞭解，可氣人了。不就是差了一點點時間麼，是不是呀，爺爺。”
“是的，你也必須瞭解，不能讓來爾這個臭小子跟那個女生好。”來爾爺爺揮一下鋤頭，怒火沖天的神態跟來爾一模一樣，“原先我就覺得那孩子心眼兒長歪了，放假回來告訴我來爾認識了個垃圾星的醜女生，說女生還周旋四個男生之間。你就是那個女生吧，長得這麼好看，她眼瘸嗎？所以她嘴裡都沒一句真話，人不實誠。”
程一依：“……”對不起了，論壇上她傳得最廣最清晰就是一張和來爾競跑的照片，臉容跑得扭曲，醜得有點抽象。
吳誼雪沒見過她真人，認為她醜也不算說謊。
但老人家他不知道啊，來爾的爺爺就愛長得白白淨淨又愛笑的甜妹，程一依顯然屬於來爾爺爺非常nice的一款的孫媳人選。
他慈祥地笑著，啐啐念道：“你不知道，吳家那一家子就指望著樣貌出色的女兒嫁個好人家，自從他們知道我是蒙爾隆星球的歸屬人之後，現在天天來煩我。既然來爾不喜歡她了，你幫我看好他。我已經決定收回吳家在蒙爾星的居住權。本身不是農民，還要霸佔著農民的房子，我想驅逐他們好久了。天天吹水說家中的小子讀農科院，未來會回來幫忙幹農事。我呸，打量我不知道他家小子已經簽了別的星球契約。來我這偷了技術又轉頭想去別的地方效力，太不厚道了。要不是看在來爾份上，看我忍他們？如果你真的和來爾小子好了，一定幫我勸著他，別讓他插手，知道不。”
來爾瞪大眼，想開口說什麼，原昭和張懷潛立即制住他戴光腦的手，程一依立即捂著他嘴巴，對來爾爺爺說：“好的，我明白了，我們會盯著來爾，不讓你有後顧之憂。放心吧，他都聽我的。等他不那麼害羞，要帶我一起回家的時候，我一定給你報喜。到時候爺爺你能不能讓我小小的惦記一下你家蔬菜園和果園啊。”
“爺爺，我也要，我和來爾是兄弟，共享補藍石的鐵關係。”原昭的大頭不其然冒出來，學程一依那樣甜笑。可惜模彷不像，反倒有些猥瑣。
譚松推開原昭，適時道：“爺爺你別信他們，他們都是開玩笑的，不用理會他們的過分要求。”
“哎，沒事，沒事。呵呵，年輕人這樣好，有活力。新一批蔬菜水果很快會運輸到你們學校，我讓採購主任給你們帶小番茄和大蘋果，可甜了。”來爾爺爺呵呵直笑，對程一依使勁打眼色，“如果來爾向你表白了，要記得告訴爺爺我，我百分百贊成。”
程一依是誰，他一清二楚。
沐宅的孩子，慶琅收養的女孩，他這個農星的星主訊息還是很靈通的。
若程一依人品有瑕，慶琅絕對不會當她監護人。
來爾是不是真的喜歡已經不重要，重要是終於有機會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來爾，來爾那小子打小就單純耿直，從來不會多想。
妻子忽悠他說爺爺只是個普通農民，他就一直堅信爺爺很普通，是個辛苦耕種的農民。這令威廉·唐很無奈，作為來爾祖父，他一直不太懂跟少年人溝通，難得孫子有了一群開朗的朋友，挺好。
“以後叮囑他多想一下爺爺，有空就聯絡我。他不太懂表達自己，你們多教教他，多教教他就會了。”
“好勒，我們肯定教。”原昭在鏡頭後面嘎嘎笑，奸計得逞，他翹起二郎腿，翹得那個叫得意。
身份已經曝光，來爾終於有機會出現在爺爺面前，可他張張嘴，突然不知道說什麼。
程一依嘆氣，拉著來爾跟他爺爺聊天，慢慢引導他說出一些家常話，譬如學校練習會練多久，駕駛的機甲壞了如何修，平時吃什麼，去過那裡。
平日裡多說一句都不知從那個方向說的來爾，第一次知道原來拉家常是這麼聊的。
他雙眸炯亮，完全忘記了吳誼雪的事情，和爺爺聊了好久。
結束通話電話時，他笑得像個二百五，牙花子遮也遮不住。
“謝謝。”
“不客氣呀。”程一依對上他清澈的眼睛。雖然脾氣不咋的，但依然是個很好的孩子，她舉手拍拍來爾自然翹起的捲髮，舉起光腦拍照，“你別動，這個樣子很乖，我要留存一下，太罕見了。”
來爾：？？？
感動全部散乾淨，想問程一依是不是有點大病。
程一依扼腕，一張“乖狗狗”的照片都拍不到，全是怒目圓瞪和齜牙咧嘴的捲毛惡犬。
打打鬧鬧又好一會，五人才正式進入主題。
從如何線上拒絕一個青梅。
變成如何線上拒絕一個野心家。
既然知道對方為何突然大獻殷勤，那就好辦了。
程一依不可能替來爾操刀，只能來爾先自己打草稿。
她先給點意見，“你的青梅是個聰明人，但我聽原昭一系列的八卦，感覺她這個人目的性非常強，可以衝著目標一路到底，行動力也足夠。所以想她徹底死心，最好就是讓她無望在你身上獲得利益。”
來爾文字功底還可以的，雖然沒有文采，但也不至於詞不達意，不然也考不上第二星區聯邦學校。
他想了想，寫下，“不要喜歡我，沒結果。以後我的家產都捐慈善組織，你別惦記了。”
看著他的一串文字，四人年紀輕輕就愁出魚尾紋。
不說人家沒點明惦記他的東西，這種自戀的口吻，對方倒打一耙爆網上就能輕易汙衊他，甚至影響來爾爺爺。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發表意見。
一本正經地研究說話藝術。
修修改改，最終結果出爐。
來爾打下幾句字。
“吳誼雪你好。承蒙厚愛，我不再是那個滿懷思慕初戀的單純少年，我已經走出來了，煩請以後不要為我做任何事情，再見亦不能成為朋友，各自安好，對彼此都好。”
其他人看過，都說不錯。
來爾也覺得好，程一依覺得可以再斟酌一下，但他毫不猶豫點了傳送鍵。
很快，那邊發來回覆，“你是誰，你不是來爾，來爾不會這樣說話。”
程一依翹起嘴角，光腦在來爾手上，誰敢越過來爾同意發這些話，明知故問。以為避開重點就能矇混過去麼，不可能呢。
“你這麼回她，”她道：“這些句子的確不是我寫的，但每一句都是我的心聲，不存在是誰的話。”
來爾馬上照做。
【吳誼雪】：來爾，對不起之前沒兌現承諾，我很後悔。但這是你和我之間的事情，所以，別讓別人替你回答，好嗎？
這女人碉堡了。
精準摸男人心理，一般還對她留有情義的男人很難抗拒她這樣的請求。
來爾可憐兮兮看著程一依。
原昭嘖嘖兩聲，讓開位置，給來爾坐程一依旁邊。
來爾把光腦介面調出來，放程一依面前，程一依被激起來屬於女人的鬥茶意志，論喝茶，有誰比她喝得多，雖然她喝的真是茶葉的茶。
程一依動動手指。
【來爾】：不好，你知道我語言表達能力有限，吃準我很難反擊。
【吳誼雪】：來爾，你用心想想，我和你之間有這麼多美好回憶，你真的能全部放下嗎？
【吳誼雪】：我放不下，我想跟你重新開始，希望你不要受第三者影響。我對你一直是真心的，我不否認自己有功利心思，可是也有他逼我在前，我沒辦法，所以那時候我才會離你而去。但以後我再也不會了，有了一次失敗的戀愛經歷，我已經明白誰才是真的對我好。
“這這……”原昭阿巴阿巴。
譚松死皺著眉，像地鐵爺爺看手機的表情包。
“她在向來爾示弱，也在向你示威。”張懷潛摸著下巴分析，“她很可能以為幫來爾回答問題的人只有你，而不是我們。”
“給人戴綠帽還分上次和這次的嗎？”程一依佩服吳誼雪茶藝玩得熘，她不客氣了，決定放大招。
【來爾】：我只看前面，從不回頭。別再回覆了，如果你再回一句，我馬上拉黑你所有聯絡方式，永久。
這句話發了出去後，吳誼雪果然沒再回覆。
一個利益至上的人，肯定會衡量得失，男人可以不追，但她不能失去星主孫子這個人的聯繫方式。
四個男生發悚，短短的交鋒中，他們能看出女生之間無硝煙的爭鬥有多可怕。
“你們眼睛可以再瞪大一點。”程一依抱著雙臂，冷聲道：“有什麼奇怪的，女生間總有些默契的。大家是什麼人，透過語言就能一清二楚。吳誼雪只不過抱著女追男隔層紗的心態想追回來爾。知道追來爾是隔幾座山之後，自然就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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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鵪鶉似的不敢反駁，是是是，女王說什麼都對。
午餐他們是在沐宅吃的，程一依不好意思地告訴慶管家多準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