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恕罪，今日外甥有事纏身，不得不離京一月，聽若水說您最近心神不寧？”
皇后揮了揮手，讓眾人坐下，穆漣漪找了個靠邊的位置，若水端上一些水果和花茶。
“瀾殤，可能姨母真的病了。”
皇后抿著唇，卻又沒再說下去，她搖搖頭：“可能真的是年紀大了，只是我不想讓你皇兄知曉，你可千萬別說。”
獨孤瀾殤擰著眉搭著她的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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脈象無異。
“瀾殤，他們都說你就是穆贊國師？”皇后忽然吐出一句。
在場所有人都愣了。
若水倒抽一口氣，忙將門窗全部關上，安安靜靜站到角落裡，頭也不抬。
這個或許大家都知道的秘密，卻不能直說出來。
皇帝現在不動獨孤瀾殤、不動穆贊，是因為他沒有實打實的證據，所有的一切都是‘傳聞’。
但若攝政王殿下親口承認，那就不一樣了！
“放心，宮裡全都是我的人。”
皇后拍拍獨孤瀾殤的手：“你走的這條路艱苦萬分，你能帶著來到正陽宮的，全都與你有過命的交情，姨母也就實話實說了。”
穆漣漪忽然好奇皇后要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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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咳咳……”
皇后勐地咳出一口血，穆漣漪上前喂她吃下一顆藥丹，她才緩了過來。
“當年，先皇在世的時候，娶了姐姐，我與姐姐差了十五歲，正好與聖上年歲相彷，我便時常入宮。”
“他一直沒有太子妃，直到先皇去世，他登基，也沒有皇后。”
“後來，一紙詔書來到府上，他力排眾議，冊封我為皇后。”
“我與先皇宮妃是親姐妹，皇帝如此實屬大不孝，我那時候不懂為什麼，現在也不懂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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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漣漪抿著唇，忽然有點難過。
皇帝後宮沒什麼人，皇后這二十多年舒舒服服的，沒有妃子挑釁，沒有妃子爭寵，大大小小的節日皇帝全都陪著她。
就算不是節日，皇帝也是三天兩頭來一次正陽宮。
可以說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皇后了。
這一個月，皇帝擔心她的身體，也時常過來，只是皇后不願意他發覺異樣，藉口不見，皇帝也不生氣，照樣過來，見她真的不願見客，才託人，讓人去問問皇后，是不是最近惹她不高興了。
無論是裝的還是真心的，皇帝對皇后如此，真的太難得了。
所以穆漣漪覺得，皇帝當年是愛她的。
一個太子，府上沒有女人，他要娶她，就算揹負天下人的罵名，也要娶她。
皇帝對付獨孤瀾殤，卻從未對皇后下過手。
他將她保護的很好很好。
“可是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成了這樣，我做事提防他，不願意叫他知道……”
皇后自嘲的笑了笑，“瀾殤，我甚至覺得，他不是他……你知道嗎？你會有這種感覺嗎？皇兄變了……不，你不會有的，他對你一向如此。”
“這二十多年，我覺得他在慢慢變成另一個人，慢慢的，一點點滲入。原本的獨孤傲被一個恐怖的靈魂，一點一點吃掉了，我想我大概是瘋了。”
穆漣漪勐地擰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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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傲是皇帝的名字，皇后覺得皇帝變得不像獨孤傲了？
可這二十多年，他做的一切一切，都與現在並無差別。
皇后自知說的太多，她搖搖頭：“還有一事，本宮誰都不曾告訴。”
她沉默了片刻，才開口：“我居然覺得，今日不是七夕，可若水說今日就是七夕，甚至宮裡還有宴會，姨母就算在湖塗，也不至於湖塗到這個地步，會記錯日子？”
皇后看了眼若水，那宮女走上前稟告。
“攝政王殿下，皇后娘娘從三日前便發覺日子不對，三日前分明是七月初四，可娘娘總說是六月底，正巧前一日，藍芩尊者派人給娘娘送過一串佛珠，會不會是藍芩尊者搞的鬼？”
穆漣漪勐地抬頭！
皇后也覺得今天不是七夕？！
“那娘娘覺得，今日是？”
“本宮覺得，今日是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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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看向穆漣漪，“與你們的日子，足足差了六日呢。”
穆漣漪忽然站起身：“不，在我們四人的時間中，今日也是七月初一。”
她看向若水：“佛珠可否給我看看？”
若水看了眼皇后，見她揮了揮手，才恭聲道：“娘娘覺得佛珠有問題，吩咐奴婢鎖起來，放在無人進入的冰庫了，奴婢這就去取出來。”
穆漣漪忽然覺得皇后有點可愛，因為覺得佛珠有問題，可能是有毒，所以放在不會有人經過的冰庫。
皇后驚詫萬分：“什麼！你們也覺得今日是七月初一？莫非藍芩對你們也？”
“不，皇后娘娘。”葉清玄搖搖頭：“或許，整個皇都只有我們五人是清醒的呢？”
若水很快將佛珠取了過來，穆漣漪開啟聞了聞：“沒有毒，就是一般的檀香味。”
她不覺得會弄錯時間，雖然這個世界沒有手機，但日曆這種東西還是有的，她有每天記日子習慣，不至於說回來皇都，就記混了吧？
但藍芩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獨孤瀾殤倒了一杯茶，“姨母還有什麼地方覺得不對勁？”
“其餘的地方到是沒有，只是心緒不寧，也不知道是為何。”
皇后說著忽然覺得呼吸有點困難，她撐著頭，似乎有點痛苦，“我不敢告訴皇上這些，怕他起疑。”
萬一是皇上派人下的毒呢？皇后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穆漣漪抿了抿唇，“皇上，最近一次來正陽宮是什麼時候？”
“是上個月初十。”
那也就是快一個月了？
穆漣漪還是覺得不對勁，看向若水，“皇上來這兒，都是來做些什麼？”
若水雖然覺得奇怪，但穆漣漪問話，皇后和殿下都沒有打斷，她也只好說道：“就是來陪娘娘看看花，那時候正好荷花開的不錯。”
“荷花？帶我去看看可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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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皇帝對皇后的心思不是假的，可皇后卻心緒不寧，這就值得深思了！
皇后身上沒有毒，她作為一個醫者，雖然不確定皇后是不是得了類似抑鬱症的東西，可一個人就算因為擔心一件事而心緒不寧，也不可能持續這麼久，還不知道為什麼擔心。
她覺得是有人在控制皇后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