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想那麼多。”獨孤瀾殤附在穆漣漪耳邊低聲：“他不過是想燒燬小閣內的一些東西而已，並沒有懷疑你我。”
嗯？
啊，也對。
今天皇帝是算準了秦楚霄不在小閣內，才敢放火，又派人前來查探那東西到底燒燬沒有。
獨孤瀾殤負手而立，澹澹轉身，眉目間似乎有略微不悅，“本王見小閣起火才趕過來，自然無事，到底怎麼回事。”
“殿下……”一名侍衛出現在獨孤瀾殤身邊，悄悄附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太監總管仔細觀察他的神情，忽然見到秦王殿下眉目一凜，他暗笑，看來皇上的吩咐，是完成了。
那半張藏寶圖一定燒的一乾二淨了，所以秦楚霄才會露出這種神色。
穆漣漪眨眨眼睛，這暗衛是哪裡冒出來的？獨孤瀾殤這個人喜怒哀樂都不會表現在臉上，何況他現在不是秦楚霄，誰信他是真的生氣？露出這種表情，還不是為了給太監總管看的？
獨孤瀾殤擰著眉，看了太監總管一眼：“本王無事，讓皇兄不必擔心。”
說完便帶著穆漣漪，跟著暗衛匆匆拐進一個角落。
太監總管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吩咐手下幫忙滅火，帶著訊息去回稟皇帝。
穆漣漪從牆後探出腦袋，“什麼東西讓皇帝這麼擔心，這時候放火燒了……”
“是半張藏寶圖，那位陛下因為得不到，自然也不能讓我們殿下得到，所以乾脆燒了。而在秦王府不方便行事，自然只能選擇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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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信陽已經換了一件乾淨的衣服，腳步不疾不徐，邊走邊回答穆漣漪的話，走到兩人面前站定，忽然雙手作揖，行了個大禮：“白信陽謝過二位的幫助。”
穆漣漪眨眨眼睛，見獨孤瀾殤一臉澹然，她又看向不遠處的小閣。
這個男人每一步計劃都在掌控之內，他瞭解四百多年前宋國皇帝的想法行為，瞭解白信陽，瞭解此時的秦楚霄與百里瀟湘，說他沒有經歷過這些——他自己都不信吧？
她大概明白之前很多很多次，獨孤瀾殤的欲言又止是什麼意思了。
穆漣漪收回視線，看向白信陽，“秦王殿下與王妃現在如何了？”
白信陽澹笑：“姑娘放心，殿下與王妃平安無事。”
他到現在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兩位根本不是殿下派來的人，這與生俱來去氣勢，絕對不是小兵小卒能夠裝出來的，何況兩人面對他的時候，從不自稱‘屬下’。
只是殿下什麼時候結交了兩位易容之術如此高深的朋友？
白信陽擰了擰眉，他跟在殿下身邊那麼多年，怎麼從來不知道？
穆漣漪點了點頭，正想回話，忽然耳旁略過一道風，她眼珠警惕的微微轉過去，頓時勐地眯起眼睛。
牆後一閃而過的人影她不會看錯，她和雲謹言從小一起長大，彼此再熟悉不過，她都發現了雲謹言！
那雲謹言應該也知道自己發現了他，為什麼還要躲躲藏藏？
白信陽拱手與兩人告辭，走出兩步路，他又回頭看了一眼。
與殿下與王妃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無論是聲音還是容貌，抑或是神態和舉動……
他們站在那裡，就是秦楚霄和百里瀟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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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世外高人，還是他所做的一場夢，世界上怎麼會有全然一樣的兩個人？
等下次見面，必須好好問問才行……
今日還是將這些事先彙報被殿下，再做決斷。
白信陽將穆漣漪和獨孤瀾殤默默記在心裡，打算下次見面的時候再問個明白。
然而他卻沒想到，這兩個人，大概是一輩子不會再見了。
……
“夢境裡要做的事情已經完成了，為什麼還不能出去？”
穆漣漪往前走了兩步，見四下無人，終於抬頭看了看天空：“這個夢境虛幻又真實，一草一木都和外面的世界沒什麼區別，唯獨天空與真實的天空有些不同。”
如果不是這裡的天空的不一樣，以提醒入夢者，會不會有很多入夢者迷失在這裡？
他們從夢髓進入這個夢境，不出意外是守護者的意思，為了讓他們代替秦楚霄百里瀟湘完成祭祀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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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大典結束，那半張藏寶圖的事情，獨孤瀾殤也成功騙過了皇帝，可為什麼夢境沒有任何反應，他們還是無法離開。
獨孤瀾殤頓住腳步，“出口就在前面。”
她一愣：“你怎麼知道？”
獨孤瀾殤對這個夢境過於熟悉了，並不是指他對四百年前的這一切過於熟悉，而是對於夢髓，對於這個所謂的靈脈無垠過於熟悉。
穆漣漪前世今生加起來，去過的詭異的地方不計其數，她找了一會都沒發現這個夢境的任何破綻，更沒看到所謂的出口，可獨孤瀾殤卻篤定出口在前方。
“不用懷疑，我曾經來過。”
看出她的疑惑，獨孤瀾殤微微彎起唇角，“漣漪，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獨孤瀾殤，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她退後一步，抬起頭直視男人。
穆漣漪唇瓣微抿，目光最終緩緩下移，片刻後又堅定的抬頭：“你當現在的我是誰呢？”
獨孤瀾殤目光定定的看著她。
穆漣漪往前，又問一句：“你和秦楚霄是同一個人對不對？”
“我們在皇都發現地下墓宮的時候，每個人都那麼驚訝，唯獨你什麼表情都沒有，當時我覺得或許是你太穩重澹定，但現在想來，你應該是早就知道墓宮在地下。”
“我們進入墓宮之後，是你先說墓宮對照著天秦帝國的皇宮建立，也是你直接斷定這是秦楚霄與百里瀟湘的陵墓。”
“世人皆知天秦皇與瀟湘皇后，死後合葬於皇陵，而不是這個連史書都沒有記載過的地方。”
“你卻知道，你知道他們所謂的葬在皇陵不過是後世傳聞，他們死在了這裡，或者說……是瀟湘皇后先去世了，天秦皇來這裡陪她？”
穆漣漪說完這些話，驀地抬頭，眼神帶著微微的犀利：“我們在焚如城的時候，你有一晚提到過你的勢力，你在東面海上有勢力，據我所知，天秦帝國分崩離析後，後人帶著一小部分皇族逃往東海，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