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亮和方遠他們的飛機確實沒有多少油了，而且彈藥也快沒了。
他們就算不回去，如果再碰到敵人的飛機，除了把飛機開上去撞以外沒有什麼作用，所以只能馬上返航，去機場補充燃油和彈藥。
可是。
陳山河和詹姆斯的飛機，他們油箱還很足，就是彈藥可能有些不足了。
畢竟，機炮的炮彈數量也就200發左右。
就連機翼上的四挺機槍，每挺機槍的儲備彈藥，也不過才2000。
現在擊落了這麼多飛機，彈藥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
現在就有一個選擇題擺在陳山河的面前，詹姆斯也等著他的決定。
因為詹姆廝混在獨立二團那麼長時間，早就搞清楚了八路軍和中央軍之間的各種關係和矛盾，要知道這傢伙連漢語都說的挺不錯的了，想要知道這些東西其實並不算太難。
所以。
他在等陳山河的決定。
陳山河想了想，決定還是要去補充一下彈藥，至於別的問題，打完了仗再說：“好，你們帶路！”
四架飛機就開始朝著最近的中央軍的機場返航，在即將到達機場的時候，劉文亮聯絡上了機場，彙報了現在他們的情況。
不彙報是不行的，機場的高射炮不是吃素的。
但他彙報的情況卻讓空軍基地機場的領導大吃了一驚。
十幾架飛機的損失，固然讓機場領導心疼不已，可八路軍的兩架飛機，更讓中央航空大隊的機場領導震驚詫異。
八路軍也有飛機了？
更讓他震驚的是，自己的飛行中隊僅剩的這兩架飛機再加上兩架八路軍的飛機，居然擊落了日軍一個飛行大隊八成的敵機。
僅僅讓敵人四架飛機逃跑，有一架還是負傷逃回去的。
這個戰績簡直是驚掉了在場所有人的眼鏡，聽到是回來補充彈藥的，機場的領導也知道，現在戰況正如火如荼，在他們彙報的時候，已經命令機場地勤去做準備工作了。
他也順便去彙報請示，請示回覆很快下來，現在正在生死存亡關頭，一切以戰鬥為主。
空軍基地領導聽到後就明白了。
美國飛機上的電臺確實很有用，機載電臺通訊距離居然高達50公里。
50公里以飛機的速度也要飛個十幾分鍾，所以等他們4架飛機在機場所有高射炮的虎視眈眈中降落在機場上時，所有的地勤人員已經準備好了彈藥補充車以及油料補充車。
“陳團長，你好你好！
沒想到你打仗厲害，開飛機也不含湖！”
空軍基地的領導是一位上校，其實按照級別來說，一支航空部隊的領導少說也帶星以上。
可能這只是一個小機場，小的空軍基地，只有一個中隊的規模。
所以才只是一名上校。
他這麼一過來，抓住剛下飛機的陳山河雙手勐的搖了幾下，一臉的佩服。
陳山河這個名字，在他彙報上去後，迅速就搞清楚了這個名字所帶來的含金量。
第一次成建制的消滅日軍的一個師團，就是他幹的。
死在他手裡下的日軍，可以說很多非常多，多到日軍根本就不敢去碰他現在所在的根據地。
但是沒想到的是。
這個陳山河，居然還會開飛機，而且空戰技術居然如此厲害，這位空軍基地領導很是清楚自己手底下這個中隊的空戰技術有幾斤幾兩。
首先飛機本來就不行，跟日軍飛機相對比速度慢，而且機動性能差。
就連在空中打個滾，轉個圈都沒有人家日本飛機快的。
哪怕這些飛行員拼命的訓練拼命的訓練，在技術層面上跟日軍有的一拼，但終究還是落了下風，硬體不行。
所以這個空軍基地的領導明白，如果不是陳山河跟這位詹姆斯教官的到來，自己的這個中隊就不會還剩下兩架飛機飛回來，早就已經成為了歷史。
但是現在自己的這個飛行中隊還有個火種。
當然，這個火種也不是太穩當，因為現在正在補充彈藥、燃油，戰鬥還在繼續，結果如何卻不得而知。
但是這位空軍基地的領導卻知道，如果沒有陳山河跟詹姆斯，他的這兩架戰機不會有那麼好的戰績。
而陳山河跟詹姆斯的飛機在擊落了多架日軍飛機之後，居然還毫髮無損。
他們所利用的戰鬥戰術，也讓自己的飛行中隊中最後兩架飛機也毫髮無損。
這是一個奇蹟。
接下來，自己的飛行中隊還需要再繼續這樣的奇蹟。
所以，他做出了一個就算往後幾十年都依然很驕傲的決定。
就是暫時性的讓自己僅剩的兩架飛機服從陳山河的指揮，最起碼在這次鄂西會戰的空戰當中。
自己僅剩的兩架飛機，劉文亮和方遠，這兩個飛行中隊的種子必須要靠著陳山河跟詹姆斯的指揮。
他希望自己的飛行中隊僅剩的兩個種子能夠活著回來，能夠讓自己的這個飛行中隊保留自己的部隊番號，不至於全部戰死後番號被取消。
這是自己的驕傲啊！這個飛行中隊。
對於這位空軍基地的領導這個決定，陳山河是非常錯愕的。
“你就不怕，這個決定會讓自己惹上麻煩？”
沒想到這個空軍基地的領導卻是一個有魄力的。
“在我看來，能夠在這場事關國家生死的戰鬥中勝利，並且讓我僅剩的兩個空軍種子能夠活著回來，才是最重要的。
哪怕因為這個決定，我上了軍事法庭，我也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陳團長，拜託了！”
陳山河和詹姆斯，嚥下了自己口中的雞蛋，喝了杯牛奶後，停下了進食。
因為彈藥和燃油，已經補充完畢了。
沒錯，他們剛才是在一邊談話一邊進食，補充體能，食物還不錯，有麵包，有雞蛋，還有牛奶。
這本來是提供給盟軍的飛行員的，但總不能盟軍的飛行員在吃麵包雞蛋，牛奶，我們自己的飛行員卻要粗茶澹飯吧！
所以就一視同仁，所有的飛行員都吃麵包，雞蛋，牛奶。
而這些麵包雞蛋牛奶其實是最快可以吃完的，戰鬥的時候總比端起一大碗飯來吃的要快得多。
所以在他們很快速度吃完之後，彈藥的補充以及油料的補充就已經完成了。
劉文亮和方遠站在陳山河跟前，敬了個禮。
“長官，我知道，我們長官肯定會拜託你將我們安全帶回來。
但是這一場戰鬥，是關乎國家生死存亡的戰鬥，上了戰場我就不會在乎自己的生死。
我在乎的是能打下多少架敵機。
經過這次戰鬥，對長官您的戰術以及戰鬥意識的表現，我非常佩服。
所以願意服從您的指揮！
但只有一個要求，儘量帶領我們多擊落幾架敵機，只要此仗能贏，死而無憾！”
時間短，陳山河就沒有多說廢話，上前拍了拍他們倆的肩膀：“上機！”
其實按照飛行守則，他們每次回來都要檢查一下飛機。
但是現在沒有時間檢查了，他們僅僅是下來之後補充燃油，然後補充彈藥，就又重新復飛了。
“長官，接下來，該怎麼打？”
“一招鮮，吃遍天！不要管敵人怎麼打，咱們現在就只有4架飛機，肯定是以老方法偷襲為主，打了就跑！
不要糾纏，你心裡要有這樣的想法，不管我們地面被轟炸的有多慘，我們的任務就是針對敵人的飛機，打了就跑，絕不糾纏，一旦糾纏被敵人纏上之後，就會是被擊落的一個可能。
一旦我們被擊落，那麼地面被轟炸的再悽慘也沒有人來救了。
所以我們不要管地面被轟炸的有多慘，我們只需要完成我們的使命，就是將我們看見的所有空中的敵對目標全部擊落，那才是我們的使命！
記住一點，劉文亮，方遠，日軍的飛機很快，最起碼比我們的P40戰斧戰鬥機要快得多。
但是他們的快是有缺陷的，他們的俯衝能力稍弱，並且在俯衝速度過快時不能拉起。
所以我們的戰術就是根據敵人的這麼一個缺點而制定的。
你們常年開著這架飛機， P40戰鬥機屬於美國飛機，美國飛機向來以皮實而著稱，所以在俯衝方面是我們的飛機唯一佔優的，這麼一個長項。
所以我們的偷襲只能是以俯衝的方式出現，然後以俯衝的方式逃脫。
有沒有聽明白？”
“劉文亮明白！”
“方遠明白！”
陳山河所說的經驗是經過實戰考驗的，這是飛虎隊的 P40戰鬥機從四四年初到日軍戰敗投降，一直用的這麼一個戰術，非常有用。
否則以p40戰斧戰鬥機的落後效能又如何能在日軍飛機面前存活？
這就是這個戰術的最大貢獻。
“陳團長，在石牌方面，有20餘架敵機，正在轟炸我方陣地，我方陣地及及可危！
請速去增援！”
由於還沒有離開50公里的電臺通訊範圍，在陳山河的頻道裡響起了塔臺那位空軍基地領導的聲音。
地面戰鬥，請求空中支援的電話或者電報，會直接發到他們所知道的空軍基地，而空軍基地就會從他們的請求中，找出方位，命令自己的飛機過去支援。
說實話。
陳山河現在最想去的地方就是日軍佔據了的土門堙機場，那是日軍最近的一個機場。
他記得歷史上，透過盟軍和中央航空大隊的飛機進行前赴後繼的攻擊，日軍佔據的土門堙機場，在戰鬥後期再也無法飛起哪怕一架飛機。
這樣日軍飛機只能從更遙遠的機場飛來，無法更快的補充到戰場上去。
這也是我軍能夠更快的逆轉局勢的原因。
空中的威脅，比地面的威脅要命無數倍。
聽到塔臺空軍基地領導的聲音之後，陳山河馬上應道。
“陳山河收到，馬上就去！
劉文亮，石牌要塞熟不熟？”
“報告長官，我知道方位！”劉文亮的聲音傳來。
“好！那你們兩架飛機在前面帶路！”
陳山河說道。
之所以一出就是兩架，那是因為在空中一架飛機一般翻不起什麼浪花來。
一般都會有長機或者僚機跟著自己一起飛，互相有個照應什麼的。
所以一般會有兩機隊形，三機隊形，甚至最早的時候有五機隊形。
當然，日軍最常見的是三機隊形。
在石牌要塞，11師的長官胡璉，正是那位在歷史上被評價成勇勐如虎，狡猾如狐的人，但是現在他的這個稱號被陳山河給奪了。
卻沒有損他勇勐之名。
“弟兄們，我在戰鬥之初就已經留下了三封遺書，該囑咐家裡的已經囑咐完了，剩下的就是全心全意的殺鬼子。
大家都知道，這是日軍通往校長所在地的最後一道關卡，如果這裡失守，那麼我們整個國家都會亡。
如果這個國家在我們手中亡了，下到地下都對不住先人啊！
所以，我會跟你們戰鬥到最後一刻！
活著，咱們一起把鬼子趕出去。
死了，那老子就跟你們到地下繼續殺鬼子！
從現在開始，死就死在陣地上，要是日軍衝上來了，哪怕是用牙咬，也要把他們咬死在我們的陣地上！
兄弟們，弟兄們，這不是命令，這是責任！
這是一個軍人的責任！
我們要扛起這份責任，用我們的胸膛，用我們的血，用我們手裡的刀和槍！
讓鬼子知道，我們還能戰！”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最後一道門戶了，所有人更知道這是絕對不能失守的。
所以每個人都拼盡了全力，在石牌要塞這麼一個小小的村落，有的幾萬人在來來回回的搶奪著陣地。
其實。
第11師的位置還是很好的，居高臨下的反擊，而日軍是仰攻，打的比較艱難。
但是日軍有飛機，現在就有二十幾架飛機在石牌要塞的上空盤旋著，精準的扔炸彈。
傳說最初日軍的飛行員，考核上飛機的時候，投彈要在1千米還是3千米的高空中落地時誤差不能超過30米。
所以，石牌要塞上的守軍，此時打的非常艱難，哪怕他們心中已經早就存在了殺身成仁的意志，精忠報國的決心。
但在日軍飛機的狂轟亂炸下，陣地被一點一點的侵襲。
如果陳山河能看見現在雙方交戰的人數，就會知道現在日軍的陣仗，比歷史上記錄的要多更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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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只蝴蝶扇起來的蝴蝶風暴，又牽連到了這裡。
就在石牌要塞的地面防禦部隊被炸的節節敗退之時，天空中突然爆炸出兩團煙花。
然後又有兩架飛機，冒著黑煙一頭往下栽去。
很明顯這是有兩架飛機當場被擊爆了，又有兩架飛機被擊落了。
“哈哈哈哈，咱們的飛機終於來支援了！”
地面上，中央軍王牌第11師的戰士們歡喜的大叫。
因為他們看到，擊落日軍的4架飛機機身上那塗裝在青天白日旗的旗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