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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6、336

程棉與遲朗正說著話,聽到身後一聲輕笑, “尚書大人謬讚, 此番能在林州查到諸多新證,大人密派的六個刑名捕快功不可沒。”

說話的正是紀詩, 他走路悄無聲息,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走到二人身後的。

程棉與遲朗對視一眼, 搖頭輕笑, 面上皆有尷尬之意, 雙雙回身對紀詩行拜禮, “殿下。”

紀詩笑容淡然, 工整回了一禮,“我如今只是大理寺的一個小小的司直, 二位大人不必客氣。”

程棉看了一眼遲朗, 萬年平板的臉上多了一分柔和,“殿下此番查案辛苦勞頓, 為皇上分憂,為我等解難, 理當受這一拜。”

遲朗也在一旁點頭, 笑容別有深意;紀詩一派淡然, 對二人笑道,“四圍比我身手靈巧的高手比比皆是, 我既能悄無聲息走到大人身後,他們興許也能在一旁密聽二位私語,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請二位大人小心為上。”

話一說完,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抑或是,大人故意將你要說的說與人聽。”

程棉默然點頭,遲朗淡然笑道,“是我等疏忽了,殿下提點的極是。大理寺的牢獄大理寺卿已安排妥當,必保萬無一失,我二人這就回府了。”

紀詩並不行回禮,而是上前一步,對程棉道,“敢問程大人,笑染是否在你府上?”

程棉聽紀詩以表字稱陶菁,心知二人關係不俗,就據實回一句,“笑染的確暫住在我家中。”

紀詩笑道,“我與笑染交厚,一早就知他病了,如今終得空閒,想去探望,不知大理寺卿能否行方便?”

程棉怎敢說不,看了一眼遲朗,痛快應承下來,“殿下光臨,寒舍蓬蓽生輝,殿下若不棄,便一同隨我來。”

遲朗在旁笑道,“我已有幾日不曾到程兄府上拜訪,今日勞煩你招待愚兄一餐飯?”

程棉嗤笑道,“敬遠若不嫌棄粗茶淡飯,儘管來吃。”

二人商議畢,各自上轎,紀詩叫侍從牽馬來,隨身帶兩個隨從,跟在二人轎後騎馬到程棉府上。

程棉為陶菁安排一處獨院,三人在前堂飲了茶,程棉便引二人到後院。三人走到院門口,還未敲門,就聽到院中有兵器揮舞的響動。

紀詩猜院中有人舞劍,便阻攔了侍從敲門的動作,伸手推開虛掩的院門。

月下一個身段輕盈的女子,跳躍翻騰,長袖飄舞,手中一柄裝飾的木劍,舞的至美。

紀詩在廊下看到了披裹厚暖的陶菁,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地看女子舞劍,忍不住嗤笑出聲。

他還同從前一樣,喜歡看人舞劍,這是他思考的方式,每每他這麼做時,腦子裡一定在做極重要的決定。

陶菁望見紀詩,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本想撐著椅子站起身,又覺得懶,就只對他欠了欠身。

紀詩輕笑著走到陶菁面前,屈身問一句,“站都站不起來,你的病又重了?”

陶菁嘴角彎出一個弧度,眼中滿是笑意,望著紀詩回一句,“好不了也死不了,自是比不得你來去自由。”

紀詩笑容一僵,默然看著陶菁輕輕嘆一口氣,召侍從搬一把椅子,坐在他身邊。

程棉和遲朗站在院門外,見紀詩落座,便沒有進門,轉身一同走了。紀詩陪陶菁看了半晌劍舞,才在一處私語起來。

藍蕎一早已見到來客,陶菁不叫她停,她也不敢停,幾次間隙,她見陶菁與紀詩在廊下竊竊私語,像是在說什麼不為人知的事,便越發知分寸,刻意避嫌,不敢靠前。

毓秀回宮時,早過了上燈時分,她到宮門就下了龍輦,坐轎子回金麟殿。

周贇心知毓秀勞累,一早就吩咐宮人準備晚膳,又叫嬤嬤伺候她沐浴更衣。

毓秀叫周贇在殿中點燃一支安神香,遣退宮人,她泡在熱水裡,昏昏欲睡。

鼻子裡的安神香漸漸失了原本的氣味,毓秀四肢麻痺,眼皮也重的厲害,恍惚中但見一個黑影閃進殿中,距離她的浴桶只有一步之遙。

毓秀想叫來人,喉嚨卻怎麼也發出不了聲音,她的兩隻胳膊架在浴桶邊沿,想動一動,身體卻不受控地滑進水裡。

水沒過頭頂,灌進口鼻,溺水窒息的感覺,一如她年少時一躍跳進錦鯉池的一瞬,又似她在帝陵中關在那個抽掉空氣的墓室裡等死。

好在痛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有人把她從浴桶中撈出來,拍她的背,壓她的肚子,把她胸中的積水擠出來,捏著她的下頜骨,過一口氣給她。

對方唇上冰冷的溫度讓毓秀打了一個冷戰,一口氣過後,那兩片冰冷的唇刻意的流連卻讓她覺得既熟悉又陌生。

毓秀大約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她身體動不了,眼睛也睜不開,只能任由人在她身上裹了一張絲被,抱起來放到床上。

那人扶著她,往她嘴裡喂涼茶。

涼茶入肚,毓秀清醒了不少,睜開眼,見到坐在她床邊的人是華硯。

毓秀松了一口氣,心裡的感覺十分奇妙。從前的華硯,雖然同她親近,一言一行卻刻意避嫌,極少的幾次透露情緒,表白心聲,只讓人心痛。而如今的華硯,親近她時,沒有一分不自在,卻也正是這一分沒有不自在,更讓人心痛。

華硯見毓秀凝眉深思,面上卻一派淡然,嘴角淡淡的笑容,似乎只是為了禮貌,“皇上醒了?”

毓秀低下頭,扶著額問一句,“發生了什麼事?”

華硯躬身一拜,正色回一句,“有人在皇上的安神香裡動了手腳。”

毓秀整理凌亂的思慮,強打精神問一句,“他們在我的安神香裡動了什麼手腳?”

華硯沉聲道,“安神香的中段換成了普通的迷香,雖不致命,卻會讓人昏睡不醒,因皇上才在沐浴,情形就十分危險了。”

毓秀抓緊裹在身上的絲被,面色越發陰沉,“他們知道我有修羅使隨侍左右,還要行此事,想來不是真的要我的性命,只是警告我不要輕舉妄動,對抗姜家。”

華硯面上露出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想必是皇上在今日庭審時傷了姜壖的元氣。”

毓秀冷笑道,“若小小一個都察院就傷了姜壖的元氣,來日朕收復六部,他又會如何行事?”

華硯從屏風處拿了衣服遞給毓秀,轉身站在一邊,背對她問一句,“皇上可要徹查?”

毓秀一邊穿衣,一邊回一句,“惜墨所謂的徹查,是追查金麟殿服侍我的人中,有誰是姜家的內應?”

華硯咬牙道,“皇上身邊有這樣的人,無異於抱虎枕蛟,若不儘早處置,後患無窮。”

毓秀披外袍下床,走到華硯面前,笑著對他說一句,“他們敢在我身邊安插奸細,本是為用在最要緊的時候,如今逼得早早顯身,於我們來說是福是禍,還未可知。”

華硯猜到毓秀想將計就計,拿姜家的奸細做文章,他卻不情願,“皇上的安危比什麼都重要,你身邊那一把刀,要儘早查出,儘早剷除。”

毓秀走到桌前,為自己倒一杯茶,喝一口覺得涼,又吐回到茶杯裡,“查是一定要查的,是否要現在處置,我還要再想一想。我身邊既然有一把刀,與其除掉,不如拿它為我所用。”

華硯上前一步,眼中的情緒晦暗不明,“皇上要用反間計?”

毓秀笑而不語,端著茶杯坐到座上;華硯見毓秀不說話,乾脆坐到她身邊,從她手裡接過杯子,放在桌上,嘆息著說一句,“秀兒自以為是真龍天子,遇難逢凶化吉,才有恃無恐,不知收斂?”

毓秀聽華硯語氣嚴厲,心裡吃驚,忙扭頭去看他的臉色,疑惑當下他這一分慍意,是出於忠君之心,還是摯友之情。

毓秀坐直身子,直直望著華硯的一雙眼睛,握她的手試探著問一句,“惜墨為何惱怒?”

華硯別開眼,面上的波瀾再也不見,“臣並無惱怒,皇上的安危關乎社稷,臣怎能不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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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還要再問,門外就有眾侍從齊跪求情,呼號周贇奄奄一息,請皇上網開一面。

華硯起身對毓秀點點頭,戴好面具,開窗跳了出去。

殿門一開,門外站著面色凌然的凌音,他腳下趴著只剩一口氣的周贇。

毓秀心裡一驚,以為是凌音下令對周贇施以笞杖之刑,忙快步上前問一句,“這是怎麼了?”

凌音碧眼閃閃,淡然望著毓秀回一句,“臣也不知他為何如此,若不是臣阻止刑官,他此刻恐怕已被人打死了。”

毓秀一皺眉頭,望著跪地磕頭不止的梁岱問一句,“到底是怎麼回事?”

梁岱支支吾吾,抬頭看了毓秀一眼,眼神滿是閃躲,“下士也不知周侍書為何如此,只說皇上吩咐,打到他斷氣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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