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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342

姜鬱將信將疑地接過毓秀遞來的一疊箋紙, 開啟一瞧, 裡面只有寥寥幾個字,的確像是琴譜。再看第二張,還是琴譜, 第三張依然。

姜鬱一臉尷尬,輕蹙眉頭, 笑著說一句,“既然是琴譜, 皇上為何要藏, 才上轎之前,又為何刻意隱瞞臣?”

毓秀搖頭笑道,“朕並未刻意隱瞞伯良, 你我上轎時, 伯良說要幫我整理衣衫,大庭廣眾之下礙於顏面, 我才婉言謝絕。方才亦然, 寢殿中有侍從,你卻抓著我要幫我寬衣,我一時手足無措,才會躲避你。”

姜鬱被毓秀說的啞口無言,好半晌也沒有回話。

毓秀笑著與姜鬱一同走到屏風外, 將琴譜遞與凌音,“我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聽聞這是白師爺譜的琴譜,悅聲試著彈奏一番?”

凌音接過琴譜, 轉身之前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姜鬱。

姜鬱滿心無趣,又覺得事有蹊蹺,他認定程棉給毓秀的不止琴譜,他進金麟殿的時候,毓秀匆忙藏在衣服裡的也不止琴譜,至於她是何時偷樑換柱,將程棉交給她的密信掉包成琴譜的……

凌音在琴桌前研讀半晌,微笑著撥動琴絃。

姜鬱凝眉靜聽,回想之前的每一個細節,若毓秀當真隱藏了什麼,那她偷換琴譜的時機就只有在轎子裡。

周?受了訓斥,自罰立在宮門前半晌。眾人都已進殿,他卻還站在原處,若東西被毓秀藏在轎子裡,那最終輾轉去到的去處,自然是周?身上。

姜鬱的目光在殿中逡巡,周?人竟已在房中。毓秀將房中的侍子們屏退之時,他似乎還不在內殿,凌音樂聲起,侍從們都進門來服侍時,他就順理成章地也一同進門了。

周?原本一直低著頭,半晌之後,意識到姜鬱的注視,就抬頭看了姜鬱一眼。

他面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一臉寡淡,看上去並無異樣。可姜鬱卻莫名覺得他的眼神與笑容都帶著挑釁的意味。

再瞧毓秀,毓秀亦然。

莫非這一對主僕當真在他面前偷天換日,演了一齣戲?

姜鬱咬了咬牙,心中百味雜陳。周?這廝,仗著毓秀的信任,越發張狂倨傲,不知身份,來日唯恐死無葬身之地。

姜鬱眼中閃過一絲殺意。程棉來金麟殿面見毓秀時,他並沒有心生懷疑。毓秀稱病回金麟殿,他一個人留下批奏章,才隱隱覺出不妥。

陶菁這些日子一直住在程棉府上,毓秀以一月為限,驅逐陶菁出京,陶菁雖不得入宮,卻可借程棉之手傳信給毓秀。

姜鬱回金麟殿之前原本只是心存疑惑,進門之時見到毓秀慌亂藏起一團東西,才篤定之前的猜想。

至於陶菁寫給毓秀的信中說了什麼……

姜鬱煎熬著聽完一曲,凌音琴中訴說的情感,他卻半點無心琢磨。

“臣還有奏章要批,這就回勤政殿。”

毓秀歪在榻上,也不起身送姜鬱,只笑著點了點頭。

姜鬱走到門邊,眼看著周?親自為他開門,禁不住從嘴角抽出一絲冷笑。

周?低頭等姜鬱跨過門檻,再抬頭時就是一臉的面無表情。

姜鬱走下殿階,聽殿中響起的悠揚琴音,心中的煩躁又多了幾分。

侍從在宮門等姜鬱轎子走遠,回殿稟報。凌音彈完一曲,走到毓秀面前拜道,“請皇上吩咐。”

周?清退殿中眾人,從懷中取出那一沓地圖,跪地獻到毓秀面前,“皇上。”

毓秀對周?點了點頭,一臉肅然地將機關圖遞到凌音手上。

凌音細看了帝陵圖,面上的表情越發凝重,“皇上從哪裡得來這些?這一間墓室當真是舒家藏寶處之一?”

毓秀咬牙點了點頭,“朕還記得當初工部呈上來的帝陵地圖與機關圖,這一間密室從未在任何一張地圖上出現過,若上面標註的機關為真,興許就真的是舒家的藏寶之處。”

凌音細看了所有的地圖與機關圖,在腦中記熟,將原圖放在火上燒燬,“不如臣先潛入帝陵一探究竟,若藏寶室為實,稟報皇上再做打算。”

毓秀想到之前她探入帝陵的兇險,實不願凌音入險境,可除了他,似乎也沒有更合適的人選。

她信任的人少的如此可憐,特別是在現在這麼一個微小的棋子都可以左右戰局的情形下。

白日出宮,兇險非常,凌音只有硬熬到晚上,待眾人安寢,他才悄悄換了影裝而去。

為了掩人耳目,毓秀夜宿在永福宮,四更一刻,卻還不見凌音回還。

毓秀心中焦急,心裡猶豫著該如何行事。周?來當班時,她便只召周?一人進房。

周?見寢殿中只有毓秀一人,心中已覺出蹊蹺,卻一字不多問,只跪地拜道,“皇上可要稱病,免了早朝?”

毓秀扶額擺手,“若稱病,皇后難免要前來永福宮探病,悅聲不在,又是一場事端。你叫人到偏殿為朕更衣,只說悅聲睡著,任人不許驚擾。”

周?應聲而去,在偏殿為毓秀準備洗漱的熱水與待換的朝服。

毓秀洗漱換裝畢,小聲吩咐永福宮眾人,“殿下若不起身,你們也不必特意叫他用膳,他醒了自然會叫人進殿服侍。”

侍從們齊聲應是。毓秀若無其事地出了永福宮,上轎往仁和殿去。

整個早朝,毓秀都心神不寧,下朝之後奔勤政殿與姜鬱一同用了午膳,用茶時,她叫周?來小聲吩咐,“派人去永福宮問一問悅聲是否起身,若未起身,不必驚動,若已起身,叫他來金麟殿見我。”

姜鬱抿一口茶,微笑著聽二人竊竊私語,周?出門時,他一邊吹著茶,一邊對毓秀笑道,“悅聲今晨起遲了?”

毓秀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朕昨晚睡得不安穩,連累悅聲一夜未眠。”

姜鬱似笑非笑地點點頭,“既然皇上昨晚未得安眠,不如先回金麟殿小憩,奏摺留給臣來批。”

毓秀倚靠在榻上翻看一封封奏摺,訕笑道,“朕病的這些日子,朝政都交與宰相府與伯良,心中過意不去。”

姜鬱笑道,“好在朝上並無要事,皇上不必憂心。”

朝上有事無事,姜?賈?粢倉剮闋焐纖洳凰擔?鬧兇勻灰倉br>  “今日的茶比往日的清,朕覺得不好喝,還是回金麟殿喝普洱。”

她說這話起身,吩咐擺駕回宮。姜鬱將毓秀送到宮門口,望著她上轎遠去,才去而復返。

毓秀回到金麟殿,去永福宮問話的侍從回來回話,稟報“琴妃殿下還未起身,侍從們不敢驚動。”

毓秀心中隱隱生出不詳的預感,修羅堂中她見過的就只有凌音,所謂的第二高手已與華硯一同克死林州。

她從未像今日這般煩躁,就連殿中服侍的侍從的眼神都讓她覺得不自在。

毓秀匆匆喝了一杯茶,頭也漸漸疼起來,吩咐侍從拿來棋盤與棋子,便揮手將人都屏退。

不止姜鬱記得那盤棋上每一顆子落的位置,她也記得,說爛熟於心也不為過。當初她拿這一盤殘局與洛琦商議,洛琦玩笑稱這是橫縱對弈的人幸得一見的“生死局”。

她也記得洛琦教她的解法,只是那時他們謀定的置諸死地而後生的佈局,因為陶菁這一顆棋子,改變了全域性。

姜鬱批完奏章來金麟殿,毓秀已經趴在棋盤前睡著了,他吩咐眾人不要驚動,默默走到桌前看毓秀擺的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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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棋盤上的局勢已面目全非,姜鬱也看得出這就是昨日他呈給毓秀的那一盤棋。執黑子的一方面對危局的應對並不妥當,原本只是處於十分危險的境地,茫然頑抗之後,卻被白子殺的丟盔卸甲,已全然陷入不可挽救的敗局。

白子的招數雖不精妙,處於絕對優勢的情況下,也足以殺的對手毫無反擊之力。

姜鬱看著棋盤上的滿目瘡痍,心中只覺得違和,他覺得不妥的是毓秀的回擊竟如此蒼白,像是一早就料定敗局,自暴自棄。

姜鬱凝眉思索時,毓秀幽幽轉醒,一抬頭望見他的臉,先是愣了一愣,隨即揮袖將棋盤上的棋子都拂亂了。

姜鬱挑眉笑道,“來不及了,臣已經將棋子的位置都記在心裡,皇上昨日推說想一想,卻想到這個地步,不如早早認輸。”

毓秀只當姜鬱使激將法,就板著臉不作理會。

姜鬱屈身在毓秀面前,抓著她的手放在手裡輕輕撫摸,“近來我對著皇上時,心中總會生出一種妄念。”

話說半句,留下長長的餘韻,毓秀雖不知姜鬱要說什麼,卻並不覺得好奇。

二人就這麼沉默著對視半晌,姜鬱終因姜鬱淡漠的眼神敗下陣來,“臣的妄念就是,那個一直近在咫尺,卻遠在天邊的人,終於要變成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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