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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肉香

這一連整理到晚上的八點,才把這些骨骸一一的從土裡撿出來。他們組的人也都累的不行了。江成為了犒勞他們,準備要請他們吃飯。

他們決定找到最近的一家,發現第一家飯店不管是什麼飯店,他們就要進去吃。這個決定其實是一種賭博性質的。在十分鐘之後,他們才知道這樣決定的錯誤。因為他們看到的第一家飯店就是燒烤店。

“怎麼樣,來一頓豐盛的烤肉?”江成一改剛才的低沉,現在稍有點興奮的提議道。

很多人看到他這樣說,臉色都變了變,當烤肉和那些腐爛屍體上的肉比較、當空氣中瀰漫著肉香味道的時候,沒有讓他們感覺很誘人的。

“怎麼樣?你們去吃嗎?”江成看到他們木訥的樣子,心中再壞笑,雖然他們是老刑警,對於見到那些屍體也都見怪不怪,但是讓他們在短時間適應,還要去吃和肉有關的東西,正常人都會影響食慾。

所有人都不說話,這也正是江成的計謀,他想趁著所有人都介意的時候,可以名正言順的取消這次請客。

“吃就吃,誰怕誰!”小李開始打破這沉默的人群,他好像也和江成槓上了,隨後大家就開始附和。他們怎麼能輕易的放棄這千載難逢的機會,能宰到鐵公雞江成實屬不易。

所以江成的計謀沒有得逞,他們都進入了燒烤店,大家還火氣十足,決定要這個店裡最貴的那些菜,大有大俠來臨時的感覺,把這個店裡最貴最好的菜統統的拿上來。

剛進飯店裡,就有一個激靈的小姑娘過來,看著她的年齡不過是在十六七歲的樣子,眼睛大大的,很亮很美,身材是剛剛發育成熟,透出一股初入社會的那種稚氣未脫的奶香味道,好像是擺在面前的一杯奶香冰激凌就想咬上一口的感覺。

女孩把他們帶到了一個包房裡,然後詢問他們要吃什麼?江成才不會把這個機會,留給那些要宰他的同事們,他要先下手為強。

“啊,我們幾個人都有點餓了,什麼快,又能吃飽先上來。”江成的意思是,馬上就把他們的肚子填飽,然後在想別的就不可以少點很多東西。但是他這一點小計謀已經被人揭穿了,胖子對那個服務員說道:

“別,我們都不餓。就是餓也寧缺母濫。先給我來兩隻澳洲龍蝦來。”大胖一點也不難為人,先點了這個。

“啊?”服務員被驚動目瞪口呆。

“他是在開玩笑的。”之後小李接過話頭,點了幾盤普通又經濟實惠的東西,沒有為難江成。其實江成現在已經是兜比臉乾淨了,他在上次請客時,已經花掉了他半個月的工資,這次請客估計要在他的生活費裡扣掉了。以後看來還要有一段拮据的生活。

點完餐之後,他們開始聊天,大家儘量避開今天的話題,儘量也不談一些倒胃口的事情,為了是想更好的享受這頓晚餐。大家都是心有靈犀。正在胖子和大興侃大山吹牛逼的時候,那個店裡的小妹,又過來。她端來一個大方盤,要給大家上菜。

這家的服務還是蠻好的,他們才等了五分鐘左右的時間,就上來了菜。這是一盤冷盤和一盤肉菜,奇怪的是,這兩盤菜都不是他們點的。

“小姐,你上錯了吧?我們好像沒有點這種菜?”江成說道,這上來的菜還是先問清楚,別一會兒,惹出來不必要的麻煩。

“啊,沒有。這兩盤菜都是我們店對每個來店裡消費的顧客贈送的,是免費的。”那女孩爽朗的說道,她的笑容帶著一股夏威夷白沙灘上,有明媚的陽光照射的味道,清爽而又怡人。

“哦,原來如此。”大家對這樣的服務非常的滿意,沒想到這個燒烤店裡還贈送菜品,先不論這裡的味道如何,這種做法無疑不是給初次到來的客人一個暖心而又滿意的感覺。

上來的這一盤肉,卻不是穿成串出售的,它是切好了肉塊,方方正正的碼在盤子裡的。這盤子很大,也被這些肉沾滿了,看著很足量,又很誘引人。肉的色澤光亮鮮紅,好像是剛剛宰殺的動物。大家也沒有太研究這些,他們先是夾起了一塊肉,放在了燒烤的爐子上煎烤。剛一放下就發出了“滋啦啦”的煎肉的聲音。瞬間肉香味,便瀰漫在整個包間裡。

勾出了人們的食慾。所有人都動了快子,可是只有江成沒有動手,看著這一盤子的肉,居然這個時候讓他想到了楊斌切肉時的樣子。他的腦子在這瞬間就要爆掉的感覺。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想起那種搞胃口的畫面呢?江成當然不知道他的腦子是出什麼問題了,一般他在吃飯的時候,會儘可能的忽略掉那種噁心的刺激畫面,可是這回他的腦子好像是注入了一個不間斷的播放機,再一遍遍的播放著那些血淋淋的畫面,地上散落的“麻將”屍塊,讓他和這盤子裡的肉塊進行對比,那種感覺讓他勐勁的嚥下唾液,他想把幾欲要嘔出來的胃液給一次次的吞回去。

是的,這種顏色,和形狀不得不讓他有這種顧忌,因為它們實在太像了。江成好像這一時間抓到點什麼,突然靈感就這樣一閃而過,又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哎?江哥,你怎麼不吃啊?”離江成比較近的小李這時問道,他奇怪的看到江成的快子沒有碰過那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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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沒有。我這個大胃,如果都吃了,你們還有得吃嗎?緊你們先來。”江成說著違心的話,但是他卻沒有任何的負罪感,如果現在把他的想法告訴這些人,只能換來的是白眼和不高興。那樣的話,還不如他自己承受這難受的感覺。

“別啊,江哥,你也來點,先墊墊底,這盤肉還真挺好吃的,鬆軟不膩,入口細膩。有點羔羊味。”說著小李就給江成的盤子裡夾上來一塊肉,他在這裡形容這塊肉的口感和味道。江成聽到這些,又是一陣抑制不住的噁心感覺。

“對不起,我去下廁所。”江成沒有等這些人的回覆,他先起身去衛生間,也不管這些人背後的詫異目光。

走出包房的時候,他正好看到這裡的一個其他服務員走過來,於是他問了這個服務員,本店贈送的肉是什麼肉。那個服務員說是駱駝肉。他對這種肉不是很瞭解,很少在市面上見到。也從來沒有吃過,具體是什麼味道也說不清楚。想想這駱駝肉一般都挺貴的,這進貨渠道也不容易找到,看來他們老闆還是有一些門路的。

問完之後,服務員就離開了,他也不想這麼快就回去,於是還是決定去衛生間裡方便下。他想在這裡多待一會兒,希望等他回去的時候,那些人已經把那一盤子的肉全部的吃完了。他用涼水拍了拍臉,感覺清醒了很多,剛才是不是他太過於敏感了。大概是他最近的工作壓力太大,所以才會產生那種聯想吧。想想也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無論是工作上、生活上、還是自己的情感上,都有很多的壓力如泰山壓頂一般的壓下來。他有些吃不消了,面對所有的這一切。

過了一會兒,胖子也過來了。他是專程來找江成的,他看到江成就立在衛生間裡,然後奇怪的問道:

“哎?江成,你沒事吧?”

“沒事,剛才肚子有些疼,過來排出來就好多了。”江成隨便的找了一個藉口搪塞過去。

“那就好,大家都等著你呢,我們過去吧。”胖子說道。

“好!”江成的雙手在水龍頭上衝了一下,就跟著胖子回去了。他相信這幫人的戰鬥力,也相信他們的人性,這個時候,是不會給他留下來肉的。果然這一盤子的肉很快的就沒有了,只剩下白盤子上面的一小熘血水。不過江成盤子裡的那塊肉還留著,他沒有打算要吃下去的意思。於是在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把那塊熟肉裝到了餐巾紙的紙包裡,偷偷的揣到了衣服的兜裡。

肉串上來了之後,因為有前面那一道陰影,江成這回也沒有忘我的進餐。他吃的比較少,別人只當他肚子不適,這種理由感覺很合理。

這次他們都吃到很飽為止,大家都很盡興,除了江成以外。他沒有吃多少,而是真的受了剛才那肉的影響整個胃口都沒有了。

他們直到很晚才走出了燒烤店,最後也是那個長相甜美的女孩歡送他們的。這樣的機靈人,這種天使的面容,怎麼可能是那種黑店?連江成自己都有些自嘲自己了。不過在走出這裡時,他把一根棒棒糖放到了嘴裡。這糖的味道依然是甜美的,這個世界上什麼都可以變,就是這糖依舊是永遠不變,從童年吃到現在,仍然是這麼香甜。

嘴中含上了糖,他才有一種安全感,原來他一直回味的不是這個糖味,而是那些已經逝去或被遺忘的歲月,他要找回了也不過是自己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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