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廟還是那個山神廟，卻又不再是那個山神廟。
看著一地的殘磚破瓦，以及那尊已經面目全非的山神像，看著牆壁之上殘留的絲絲血跡，以及那些劍痕，蕭啟忽然跪地，對著石像拜了三拜。
“公子，你這是？”
春玲一驚，急忙伸手欲要扶起，卻被蕭啟伸手阻止。
隨後只見叩拜完畢的蕭起身子一轉，緩緩靠牆而坐，那姿勢，如同那天夜裡一般無二。
“你知道嗎？春玲，當時，我以為，我真的要死了，躺在這裡，全身傷痕累累，幾乎失去了行動能力，後來，是你，我以為你走了，可你沒有走，若非有你，我蕭啟活不下來！”
說到這裡，蕭啟抬頭看了眼站在那裡的春玲，嘴角微微一笑，伸手招了招。
春玲怔怔，身子不由的盤坐了下來，與蕭啟一起，並肩坐下，看著外面。
“起初，我以為，我對你只是心存感激，便將你留在了府中，沒有再提離開之事，可後來的生活中，我發現，我好像再也離不開你，時刻都想要見到你，如果見不到，我都會在府中到處尋找，只不過那時的我，並不知這是什麼。”
“公子····”春玲抬頭看了眼此刻有些無神的蕭啟，開口輕呼了一聲。
蕭啟不為所動，繼續開口說道：“我這人，平日裡不喜那些恩恩愛愛的事情，覺得很是俗套，可現在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深陷其中，我經常在想，若是當晚你走了，我是否也就這樣死去，可現在，我很慶幸，你沒有離開。”
說道這裡，蕭啟緩緩轉過了頭，卻見春玲此刻正痴痴得看著她，已經淚流滿面。
蕭啟緩緩伸手，幫其擦乾了淚水，只是，淚水好像永遠也擦不完一樣。
蕭啟目中微動，心中一通，不由將其攬入懷中，二人相擁而坐，過了好久，只聽蕭啟口中緩緩說道：“我會娶你！”
蕭啟話剛說完，只覺得春玲的身子一顫，隨後一把推開了蕭啟，雙目帶著淚光，看向蕭啟，顫著聲音道：“不可，公子心裡有我，我心裡亦有公子，能成為妾室，已心滿意足，若是公子為我好，萬不可有這等心思，莫要傷了夫人之心，也莫要讓奴婢日後難做！”
此刻的她，仿若換了一個人一般，神情無比的堅定。
“可是你！··”
“公子！····”
蕭啟欲要再說，可隨即又被春玲打斷，看著其面容之上的神態，蕭啟只得無奈作罷。
見蕭啟面色放緩，春玲的目中閃過了一絲掙扎，隨後抬目又看像了蕭啟，似乎已經作了決定一般，緩緩開口說道：“公子以前一直問奴婢的出生，奴婢當時沒說，其實奴婢本出生青石城一商賈之家，姓陸，名夢容，家中獨女，家父名為陸長元。”
說到這裡，春玲的好似回想到了過去，目中隱現悲色，又抬目看了眼蕭啟，似乎害怕其責怪一般。
蕭啟好似感受到了其情緒一般，緩緩靠近，將其摟入懷中，感受著其有些顫動的身子，輕聲開口道：“你繼續說。”
春玲這才松了口氣，語氣逐漸恢復平靜，緩緩開口。
青石城中有一人，名為成忠，乃是青石城城主成平之侄，平日裡成忠依靠著其叔父的關係，在城中耀武揚威，其人品行極差，嗜賭成性，後來聽聞我家富裕，便動了歪心思，三天兩頭來我家敲詐勒索，起初，我父念其叔父地位，每次給些錢財，打發了事，可此人後來卻變本加厲，竟要靠著權勢，強納我為侍妾，其目的無非是貪圖我家錢財。
春玲說到此處，似乎想到了傷心處，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蕭啟心中吃痛，面色冷漠，眼中更是泛著殺意，攬過其入懷，輕拍其背，一語不發。
只聽春玲再次緩緩開口哽咽說道：“後來，父親不忍受此之辱，收斂家中錢財，欲要搬離青石城，可虞嵐國之中，商賈遷戶，須得有城主手令，那成平自是不允，無奈之下，父親便悄悄將我送至叔父家，本以為此事就此作罷，可恨那成忠竟買通我家一奴僕，在貨物之中摻雜禁品，其後結果自然可知，我父被下獄，並沒收了我家所有財務。”
“後來我父在牢獄之中不堪受辱，自殺而亡，我因自小隨著一位師傅學過些許武藝，在過去家僕的幫助下潛入了城中，趁著一天夜裡，成忠醉酒歸家途中，將其殺了，不料被其家找來的僕人發覺，為了不拖累其它人，從此四處流亡，後來失手被抓，也就是那時，遇到了沐靈士。”
“沐凝芯？”元力
蕭啟忽然開口插話，說了那麼一句，彷彿很是驚訝。
春玲緩緩離開蕭啟的懷中，微微坐直了身子，從懷中取出一副手帕，緩緩擦乾眼角的淚水，隨後抬目看著蕭啟，正色說道：“公子，沐靈士其實並非表面那樣的冷淡，其人還是不錯的，你可知我為何知曉你要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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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玲看著蕭啟，眨了眨有些微紅的雙目，反問道。
“不會是她安排的吧？”
蕭啟有些不確定的道。
“雖不是她安排，可卻是她告知我你的情況，更是交給我靈器，還給我自由，否則以我一個婢女，如何能接觸到靈器，又如何知曉你的行蹤，更不用說及時出現了。”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我與她並沒有交情吧”
蕭啟聽到春玲的解釋後，心中更加的吃驚。
“正因為沒有交情，她才舍不下那張臉，否則要是被你發現，還以為她特地在親近你！其實她是個心善的人，過去也不是現今這樣樣子，只是不知何時開始，就變得冷淡了許多，就連我和她說話，也沒有了過去的那般熱情。”
“對了，原本仙靈院中有很多人的，可是不知從何時，很多人就再也沒有回來，也是從那之後的沒多久，你們才有機會進入外院。”
說到這裡，春玲的表情也漸漸有些嚴肅了起來，以前在院中的時候，她只是覺得奇怪，現在離開了，乍一想，才發現這裡的情況不對。
蕭啟也是如此，對於仙靈院中的事情，愈發的有些好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