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山海沒有和叢清歡廢話，他看著她的眼睛，突然道：“上次星辰直播事故，是不是你搞的鬼？”
叢清歡淡眉一緊，沒想到楚山海跑這麼遠，居然是來質問這件事。
她滿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反問：“你懷疑我？！”
楚山海：“我只問你，是不是，你做的？”他語速極慢，讓叢清歡心慌。
她負氣一般，大聲道：“不是！”
楚山海冷峻：“不是？那你緊張什麼？”
叢清歡眼淚都快出來了：“你這樣懷疑我，我心裡難受，哪裡是緊張了？”
楚山海：“我問了筱筱的助理，那天你幫她提過奶茶。”
叢清歡辯解道：“她不方便，大家都是同事，我幫個忙有什麼不妥嗎？”
楚山海冷哼一聲：“你是不是助人為樂的人，你自己清楚。”
叢清歡這樣高高在上的人，會幫一個不知名的小助理，不奇怪？
叢清歡一噎，她咬了咬唇，滿臉委屈：“我和筱筱是朋友，不信你去問，我順手幫她的助理提一下奶茶，這也要被你質疑嗎？！”
楚山海眼睛未眨，他要從她的表情裡找到破綻。
叢清歡低下頭，帶著泣音：“二哥，你就算不喜歡我，也沒必要把我往這方面想吧。我是什麼樣的人，奶奶知道，乾爹也知道。我只是喜歡你，又不是十惡不赦。”
楚山海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錯怪了叢清歡。
她沒這個膽子挑釁他，況且，她平時是煩人了一些，但的確沒做什麼出格的事。
可是又還會有誰要針對鬱星辰呢？
或者，是有人要針對筱筱？
叢清歡吸了吸鼻子，嘆了口氣：“我以為二哥是來看我的，原來只是興師問罪。現在問完了了嗎，如果問完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剛抹著淚轉身，背後響起那道柔軟了一些的聲音：“等一下。”
叢清歡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的笑，卻淡聲道：“楚總還有什麼要審問的，一次問清楚，畢竟這樣飛來飛去，你也挺累的。”
楚山海：“徐音兒的事，你為什麼說是星辰做的？”
叢清歡以為他叫住自己，是心有愧疚，說不定和她一起吃頓飯彌補什麼的，哪知道還是沒完沒了的清問。
她毫不掩飾自己怨氣，冷哼一聲：“所以你今天來，是為了鬱星辰，是嗎？”
楚山海沒給她答案，又問了一遍：“我問的是，你為什麼說是她做的？”
聲音冷峻了不少。
叢清歡吼道：“我說過了，是鬱星辰自己說的！音兒問她為什麼要那樣對她，她自己在說對不起！這件事和我有什麼關係嗎？我當時只是站在門外！”
她心中妒火旺盛，這個人跑這麼遠，處處都是為了鬱星辰！
楚山海道：“如果我知道這件事和你有關，後果你應該知道。”
叢清歡的肩膀微微抖動，有委屈的低泣聲傳來，楚山海卻沒有半分憐惜，直接越過她大步走了。
叢清歡看著那決絕挺拔的背影消失，收住眼淚，臉上是陰冷之色。
她拿起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
楚山海還在回s市的飛機上的時候，他探班幹妹妹叢清歡的訊息就已經在網路上傳播了，言辭含著曖昧。
網友分成了兩派，一邊是嗑他們兄妹情的，說終有一天會修成正果，另一邊是嗑他和鬱星辰的，說他們是絕配。
畢竟楚山海一向低調，身邊出現的女人，除了叢清歡，就只有鬱星辰。而他在鬱星辰面前，談笑風生，溫柔風趣，怎麼看都是有點兒意思的，看起來自然更加真切。
陳廉在機場接到他的時候把情況給他說了一下，哪知道楚山海壓根沒在意，只靠在椅背閉著眼說了兩個字：刪掉。
陳廉開著車：“好，我馬上聯絡公關部。”
他單手發了條資訊，然後看著後座疲倦的楚山海，儘量把車開得更加平穩。
他以為楚山海睡著了，哪知道過來十來分鐘，楚山海的聲音從後面緩緩傳來：“去找徐音兒。”
“好。”陳廉應聲。
楚山海睜開眼睛，正了正身體，問道：“你和星辰打過幾次交道，你客觀的評價一下她。”
陳廉差點額頭冒汗：評價老闆喜歡的女人，這是人幹的事？
吹捧好了，老闆高興，但自己壓根就不是這樣溜鬚拍馬的人，說不定老闆的高興勁一過，一腳就把自己從現在的位置踢飛了。
說得不好聽，老闆不高興，說不定日後看到自己就想起自己這張臭嘴，時間長了，飯碗同樣不保。
但是不評價，這……明顯就是不聽差遣。
陳廉乾咳了一聲，醞釀了片刻，道：“鬱總這人，有能力有魄力，待人又和善，沒有什麼架子，和她打交道，讓人十分舒坦。”
楚山海對這種官方的回答不太滿意，但好歹都是褒義詞，他心裡還是開心的。他又問道：“那你覺得，她是會做壞事的人嗎？”
陳廉打著太極：“壞事不好界定，而且要看事因。況且我對她，真不太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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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也是實話。
如果一個人，殺了人，你肯定要說他是壞人。但是如果他殺人，是因為那個人嚴重傷害了他的家人，你還能說他是壞人嗎？
楚山海道：“那你覺得，爆料徐音兒的事，會不會是她做的？”
陳廉難得皺了眉頭，還說了一句不確定的話：“不能夠吧。”
楚山海身體往前探了探：“為什麼？”
陳廉：“我姐說過，只有孕婦才會真正關心孕婦，因為她們知道懷孕的艱辛。鬱總自己都有小孩，就我淺薄的接觸來看，她不可能拿別人肚子裡的孩子做文章的。”
楚山海臉上難得露出笑意，道：“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陳廉暗暗松了一口氣。
楚山海沉默了一陣，又問：“你剛才說，懷孕辛苦，怎麼辛苦？”
陳廉：“有些孕婦前三個月會孕吐，見不得油腥，沒有胃口，吃什麼吐什麼，卻要為了胎兒營養逼著自己吃下去，我姐就是這樣的。懷孕後期的時候，身體笨重，行動不便，手腳浮腫，有時候還會腿抽筋。我聽我姐夫給我說過，我姐經常半夜抽筋抽得哭起來。姐夫只能把她的腳抱在懷裡，慢慢給她做按摩。”
楚山海聽得膽顫心驚：“這麼嚴重？”
陳廉聊起家人，唇角都是溫柔的笑意，話也多起來。
“這還不止，生產的時候才是鬼門關。現在雖然有無痛生產，但不是個個產婦都適用的。我姐還沒到預產期就見了紅，去醫院住了兩週才生，她說宮縮的時候，她差點疼到跳樓。她還是剛宮縮沒多久就生產的。那些幾個十幾個小時生不下來的，那痛苦的程度，可想而知。”
現在輪到楚山海冒冷汗了，他的手緊緊的抓著椅背，彷彿自言自語一般：“生孩子這麼辛苦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