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席捲,柳淵騰空而起。
秦遠緊隨其後,瞬息飛入雲層。
下方,隱約可見村落城池,和猶如螞蟻般往來不息的人群。
據柳淵所言,整個道宮秘境方圓八千里,容納人口近千萬。
人口總數與吐蕃相差無幾。
而且這裡遠離戰亂,百姓安居樂業。
還有道宮的頂尖強者在,讓此間風調雨順。
說是世外桃源也不為過。
兩人快速掠過大片雲層,半刻鐘後,一座高逾千丈的巍峨高山映入眼瞼。
高山山勢陡峭,草木青翠。
四周人煙稀少,是一個僻靜之處。
“就是這裡了。”
柳淵飄然落地,雙目遙望山頂。
“秦兄弟,我師尊就在山頂,而他對你的考驗,就是靠你自己的力量,登上山頂。”
“僅此而已?”
秦遠雙眼微眯,這山雖高,可對他這個玄武強者來說,也不過就是幾息功夫的事情,算什麼考驗……
他眼神疑惑,輕聲發問。
“柳兄,是否有什麼別的要求或者限制?”
“沒有,只要你憑自己的實力登上山頂即可。”
柳淵面容凝重,回首秦遠。
“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秦兄弟還是不要掉以輕心,具體如何,稍後你就知道了。”
“也好,那我就試一試。”
秦遠遙望山巔,周身光華湧動。
“嗖!”
身若閃電,瞬息飛昇數十丈。
山巔雲霧中,黑袍老道面容澹漠,張口吐出兩個字。
“禁空!”
話音方落。
一股神秘力量覆蓋山峰。
“糟糕!”
急速飛行的秦遠,周身藍白光芒瞬間消失,身軀直直下落。
“果然沒這麼簡單。”
他面容凝重,調動體內殘存的天地之力,安穩落地。
環顧四周,柳淵已消失不見。
前方不遠處,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條通天石梯。
石梯以青石築成,上面佈滿青苔,看上去極少有人攀登。
石梯左右,是一排排參天大樹。
如同一個個俯身低語的巨人,守衛著這條道路。
“就讓我看看,你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秦遠心中暗道一聲,眼神警惕的掃視左右。
除了偶爾傳出的蟲鳴鳥叫聲,別無他物。
趟過碧綠草地,右腳微抬,懸停片刻後,重重踏在石梯之上。
腳方落下,頃刻間身周景象大變。
高山巨樹遠去,藍天白雲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昏暗狹小的房間,還有充斥鼻尖的黃土細沙的味道,若是細嗅,還能聞到絲絲血腥氣。
“這是……烽燧!”
秦遠眼神一變,認出眼前熟悉景象。
剛想翻身坐起,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突然,一股劇烈疼痛傳入腦海。
“嘶……”
秦遠倒吸一口涼氣,直到此刻,才注意到自己渾身遍佈深可見骨的傷痕。
一股股劇烈的鑽心疼痛,讓他不由面目扭曲,牙關緊咬。
“阿遠!你醒了!”
熟悉聲音從左側不遠處傳來。
秦遠扭頭望去,見是一個滿臉驚喜的黑臉大漢。
“張……”
秦遠口中的話吐出一半,卻忽然忘記了後面該說什麼。
一股神秘的能量湧現,將其進入乾元界後的記憶遮蓋。
“你…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
秦遠臉色迷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只記得,自己昨夜明明是在自己床上睡覺。怎麼一夜醒來,自己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你都不記得了?我是張牧啊!”
張牧眼神驚疑,濃眉微皺。
他伸出黝黑左手,摸了摸秦遠額頭。
“也不燙啊,怎麼回事?”
張牧撓了撓頭,表情不解。
秦遠雙眉緊皺,左手撐著堅硬床板,艱難起身。
可這一動,又牽動了周身傷勢,甚至還有道道暗紅血液,從傷口處滲出。
“哎哎哎!你現在身受重傷,不能亂動。”
張牧慌忙上前,扶住氣息虛弱的秦遠。
“你要是想要什麼,說一聲便是,牧哥替你拿。”
“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為什麼不送我去醫院?”
秦遠眼神迷茫的掃視周圍,只覺面前的一切雖然無比陌生,卻又透出一絲詭異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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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敗的桌桉,胡亂堆在一起的刀劍盾牌,遍佈刀劍傷痕的方桌。
方桌邊上還有幾個死不瞑目,鮮血淋漓的人類頭顱。
屋內的黃土,也到處都是暗紅血跡。
這一切無不顯示,此地剛剛才發生過一場血戰。
“醫院?阿遠你是說醫館吧?”
張牧扶著秦遠,幫助其輕輕躺回床上。
“現在外面到處都是吐蕃的遊騎兵,貿然出去只會成為活靶子。”
“所以我們只能把你放在烽燧裡,不過好在前些日子,從吐蕃的狗崽子那裡,搶來了一些傷藥,方才都給你敷上了。”
他又上下打量了下秦遠受傷的地方,輕聲說道。
“看來這傷藥還有點用,你昏迷的這幾天,我差點都以為你挺不過去了。”
聽到醫館這兩個字,再加上眼前詭異景象,秦遠敏銳意識到,自己要麼是在做夢,要麼就是穿越了。
他雙眼微眯,伸出右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疼痛感清晰傳入腦海,可眼前景象絲毫未變。
“看來不是做夢那麼簡單……”
秦遠心中自語,轉頭望向一旁自稱張牧的黑臉大漢。
“這裡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這裡當然是西域啊!阿遠,你怎麼回事?我看吐蕃的崽子也沒傷到你腦袋啊,怎麼看你的樣子,好像什麼都忘了!你不要嚇我啊!”
張牧眉頭緊皺,抬頭望向屋頂,放聲大喊。
“老宋頭,老宋頭你快下來看看,阿遠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醒了就不認識我們了。”
“什麼!阿遠醒了?!”
屋頂,傳來一道蒼老中帶著驚喜的聲音。
“蹬蹬蹬……”
急促腳步聲傳來。
幾息功夫後,一個灰白長髮胡亂束起,身穿黑甲,面容滄桑的老兵,快步出現在秦遠面前。
他伸長脖子,眼神驚起的注視秦遠。
“你竟然真的醒了!”
他又用手輕輕按了按秦遠身上傷口。
“還疼嗎?”
“還有一點。”
秦遠眼神來回掃視面前的兩人,不明白他們是什麼關係。
“看來吐蕃崽子的秘藥,還是有點用的。”
老兵輕捋灰白山羊鬍,表情滿意。
“昏迷了這麼久,傷口還沒有惡化,而且有了癒合的跡象,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問題,你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
“命是保住了,可他現在好像不認識我們了。”
張牧眼神疑惑,回首老兵。
“有這事?”
老兵滿臉不信,轉頭問秦遠。
“阿遠,還記得我叫什麼嗎?”
“我…”
秦遠眉頭皺成一團,不知該如何回答。
“那你還記得這是什麼地方嗎?”
老兵表情嚴肅起來,看秦遠沒有回答,緊接著又問出連串問題。
“你來這裡是要做什麼,還記得嗎?”
“是誰派你來這裡的,還記得嗎?”
“你怎麼來這裡的,還記得嗎?”
老兵一邊說,一邊伸長脖子,話語中帶了幾分灼灼逼人的味道。
秦遠被這連串問題問的神經緊繃,身體僵直。
“我…我不知道……”
他緩緩搖頭,滿臉的不知所措。
“怎麼會這樣?明明沒有傷到腦袋啊?”
老兵收回身體,表情疑惑,彷彿剛才真的只是想問一問。
然而,就在秦遠剛要放鬆下來時。
“說!你到底是誰!”
老兵突然暴喝,眼中勐然迸發兩道璀璨金光,直刺秦遠腦海。
“是誰派你來這裡的!”
“你的目的是什麼!”
“說!”
聲音滾滾如雷,在秦遠腦海中轟鳴,震的其心中一片空白。
趁此機會,宋老頭再度出手。
他右手掐訣,輕點秦遠額頭,再度重複了一番剛才的問題。
此刻的秦遠雙目呆滯,沒有絲毫神采。
他口中喃喃自語。
“我是秦遠,沒人派我來這裡,我沒有什麼目的。”
聽他這麼說,老宋頭眼中露出幾分疑惑,心中自語。
“難道真的跟外界無關?”
“可要是真的跟外界無關,他又是靠的什麼,走到今天這種地步。”
他退後數步,身形逐漸消失,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而張牧從方才開始,就一直呆愣原地,沒有做任何動作。
屋中的景象,一時間有些詭異。
良久,秦遠才從衝擊中回過神來。
還不等他驚慌,眼前就勐然一黑。
再度睜眼,又是一番陌生景象。
漫漫黃沙中。
“殺!”
“殺!幹掉這幾個唐軍!回去老子重重有賞!”
“吐蕃的崽子!想殺老子,你們還太嫩了!”
“噗呲……”
喊殺聲,刀劍撞擊聲,一蜂窩的鑽入秦遠耳中。
身前不遠處,老宋頭和張牧正與幾名吐蕃兵野戰。
秦遠眼神驚疑,自己方才明明還身受重傷,在床上躺著,怎麼這麼快,就來到了這個鬼地方?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有那個老宋頭,方才他做了什麼,為什麼一點也記不起來了。
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時。
“噗呲……”
數道刀劍入肉聲響起。
“啊!”
老宋頭慘叫一聲,和張牧一起頹然倒地。
秦遠被慘叫聲驚到,再抬頭時,幾個吐蕃士兵已悄然將其包圍。
“哈哈哈…終於把他們兩個解決了,剩下的就只有這個小子了!”
吐蕃士兵張狂大大笑,眼神不善的望向秦遠。
“快點把他弄死,回去我重重有賞!”
“遵命!”
幾名吐蕃士兵面目猙獰,望向秦遠的眼神中滿是殺氣。
“殺!”
幾人踏著漫漫黃沙,蜂擁而上。
手中的吐蕃彎刀,在太陽照耀下散發凜冽寒光。
“不好!”
秦遠暗道不妙,下意識的抽出腰中長劍。
“鐺!”
刀劍相擊。
“蹬蹬蹬……”
秦遠連退數步,手中長劍上也多出了數道缺口。
吐蕃幾人合力,失去記憶的他,根本不是對手。
“呸!真是太弱了!我還以為唐軍都是精銳,想不到還有這種廢物。”
吐蕃士兵眼神輕蔑,滿臉不屑。
“不要耽誤時間,快點解決了他。”
領頭的人看秦遠這副樣子,頓時沒了興趣。
擺擺手催促幾人。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