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羿拒絕，那漢子臉上的笑容越盛，眼神中卻透露出了幾分陰險。
“正因為危險，才要讓高手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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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這位朋友，多漂亮的鎧甲呀！
有這麼好的寶貝，難道二位還擔心危險嗎？
當然，二位要是不願意去，我們肯定也不能強迫。
那不如這樣，請這位朋友把鎧甲借出來，給路口巡邏的兄弟用，多少也能防個飛箭流失之類的吧。”
好個無恥小人！可真會算計啊！
趙羿都要被氣笑了，拳頭捏的卡卡作響，忍不住就要發作。
可他萬萬沒想到，關鍵時刻，方如壁居然按住了他的肩膀！
趙羿滿臉疑惑的轉過頭去，卻見方如壁已經看著那壯漢，冷冷的說道：“好！我們倆去巡邏！”
那壯漢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似乎沒想到方如壁會答應。
畢竟，在確定敵軍很可能來襲的情況下，路口的明哨就等於是活靶子。
別說他們這些死囚，就算正牌的烈陽軍來了，恐怕也是九死一生。
但立刻，那壯漢又笑呵呵的說道：“好好好！
兩位兄弟深明大義，主動擔任明哨之位，我一定把此事通報給王隊長，讓他替二位請功！”
這壯漢確實陰險，明明是他們逼得趙羿二人前去巡邏，卻又說成了是二人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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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無形之中，便將自己摘了出去。
方如壁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發作，然後轉身便走。
趙羿雖然不明白方如壁的打算，倒也沒有多說什麼，轉身向路口走去。
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那壯漢一副得逞的表情，衝著身後揮了揮手。
其餘死囚立刻行動，各自找地方藏了起來。
一邊朝著路口走去，趙羿一邊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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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如壁沒有回頭，只是澹澹地說：“因為形勢。
現在烈陽軍最重要的任務是佈防，沒人會在乎這個過程中發生了什麼。
如果我們堅持不去，那家夥一定會告黑狀，說我們違抗軍令。
別說是這種時候，就憑先鋒營這個身份，烈陽軍便不可能去仔細調查。”
趙羿眉頭一皺：“那就任由他們這麼針對我們？這軍隊便沒有道理可講了？”
方如壁的聲音依舊平靜：“這世上本就沒那麼多道理可講。
無論是寧國的哪支軍隊，任務和軍紀才是第一位的。
至於道理，拳頭不夠大，誰會聽你的道理？”
趙羿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看向了眼前的道路：“我守外面吧，你守裡面。”
這入口處的道路，長有六七丈，視野開闊，一眼可以望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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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羿主動去守外側入口，是因為自己的枯殘之力探查範圍較廣，應該更容易發現敵人。
方如壁想了想，搖了搖頭：“還是來回巡邏吧。
活動起來，敵人觀察的時間會久一點，咱們也有更多的反應時間。”
趙羿也沒有堅持，點頭答應了下來。
於是，兩人藉著月光，開始在小道裡緩緩走動。
今晚的月色不太好，有些昏暗，山風時不時吹來，帶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荒草與樹葉不斷搖曳，在本就昏暗的月光映照下，越發迷眼。
趙羿來到路口的外側，寂夜妖童已經運起，悄悄觀察著四周。
碎石、枯樹、高低起伏的地勢……
附近方便隱藏和埋伏的地點，他已經盡數記下。
兩人就這麼默默的巡視著，誰也沒有說話。
時間就這樣緩緩流逝，漸漸的，周圍開始越來越冷。
夜，深了。
已經幾個時辰了，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就彷佛烈陽軍的判斷出來問題，根本不存在什麼敵軍一樣。
又是一輪互動，兩人在道路中央碰面。
接著，趙羿向裡，方如壁向外。
兩人擦肩而過的一瞬間，方如壁的腳步突然頓了一下！
“有動靜！”
就在他即將動作的關鍵時刻，趙羿突然低聲說道：“別慌，是野獸！”
在道路的右側不遠處，一隻巴掌大的小獸正在荒草之下爬動。
方如壁察覺到的動靜，就是它拱動荒草發出來的。
在枯殘之力的探查下，那只小老鼠清晰可見，毫無規律地緩慢爬動著。
方如壁這才稍稍安心，謹慎地問道：“確定？”
趙羿點了點頭：“放心，是只小老鼠，錯不了的。”
方如壁才徹底放下戒備，繼續向外走。
趙羿也繼續向裡，感知卻一直落在了那老鼠身上。
伴隨著枯殘之力的突破，他的探查範圍已由原來的三十五丈，擴大到現在的六十丈。
不僅如此，甚至還能看清一些弱小生物的外貌。
又是一輪巡邏結束，趙羿重新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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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有烏雲遮蔽，天上的月光顯得越發暗澹下去。
除了外側入口處的一丈位置，整條小道完全漆黑一片。
就在趙羿即將走過黑暗地帶，踏足那一丈微光之時，他的腳步突然停在了半空！
枯殘之力依舊沒有發現敵人，可那只小老鼠，卻在無形之中朝著山窪的方向挪動了一尺有餘。
而趙羿突然停下，則是因為他發現，他居然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現在，自己的探查範圍是六十丈，而那只小老鼠，現在卻在四十丈外。
那麼，它究竟是怎麼出現在那裡的！自己居然沒有發現它的闖入！
這一瞬間，趙羿額頭冒起冷汗！
但立刻，他又迅速冷靜下來，停在半空的腳重新踏了下去。
無論有沒有異常，他都必須立刻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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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此刻真的有敵軍在暗處窺探，那麼他此時的半點異動，都可能刺激對方直接動手！
一邊保持正常繼續往前走，趙羿也在暗暗調動枯殘之力，向老鼠的方向探去。
然而，將那附近兩丈仔細搜過之後，趙羿的額頭忍不住冒出冷汗。
沒有地洞！那附近居然沒有地洞！那老鼠真的是憑空出現的！
趙羿瞬間想通了一切，而此刻，他正跟方如壁迎面走去。
方如壁的腳步微微一滯，顯然也發現了趙羿極度緊繃的神經。
但是，趙羿此刻面色如常向他走去，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於是下一個瞬間，方如壁也恢復正常，繼續走過來。
一直到兩人的距離縮短至一丈，方如壁才緊張的開口：“怎麼了？”
趙羿的回答也很簡短：“老鼠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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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如壁眼童一縮：“有敵人？我沒發現！”
“我也沒有！”趙羿的回答令方如壁心神一震。
“那就繼續巡邏，別打草驚蛇！”
說完這句話時，方如壁已經和趙羿擦肩而過，繼續向前。
而趙羿的最後一句話，也從方如壁身後飄去。
“千萬小心！”
方如壁的雙拳暗暗握緊，保持著先前的速度繼續向前走。
天上，大片的烏雲正在過境，肉眼可見的，周圍的光線越來越暗。
連那最後一丈的微光之地，也正在不斷縮小。
方如壁極力向外望去，希望能發現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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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縱使將感知全都調動起來，他也依舊什麼都沒發現。
這林中的夜，黑得深不可測，靜得不寒而慄。
方如壁的神經繃到極限，終於踏出最後一步，站到了最外側。
可是，預想中的攻擊並沒有到來。
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他在自己嚇唬自己。
可多年沙場的直覺告訴他，前方的林中一定有問題。
因為，就連四周斷續的風聲，都在無形中越來越小。
這長夜，越來越冷了。
既然什麼都沒發生，方如壁也不能在原地逗留太久。
轉過身，他向著後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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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又一次在道路中央碰面，方如壁的聲音已經無比凝重。
“還是沒有發現。”
趙羿則回答道：“一樣，兩側也很正常！”
“那只老鼠怎麼回事？”
“不知道，一切都很正常，但是出現得太突然！”
“現在呢？”
“還在，又向這邊靠近了幾尺！”
“你的感知確實比我強，繼續盯著它！”
“要不要先示警？”
“千萬不要！”方如壁斷然拒絕，“如果敵軍真的已經潛伏過來，我們一開口，只會立刻吸引對方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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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兩人再次擦肩而過。
這一次，輪到趙羿走向外側。
他的注意力依舊在那只老鼠身上，同時又分出部分精力，仔細探查著前方。
然而，預想中的敵人依舊沒有出現。
這一切，彷佛真的只是兩個人過度緊張。
在入口停留了一兩息，按照之前的習慣，他應該轉身往回走了。
可這一次，趙羿卻不死心。
直覺告訴他，敵人一定離得很近了，只是自己還沒發覺而已。
想到這裡，他決定多停留一息。
就是這一息時間，他將感知的範圍完全收縮，然後全力向前方擴充套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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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丈！八十丈！
在趙羿的操控下，感知的範圍急速拉長，不斷向前延伸。
九十丈！九十五丈！一百丈！
終於到了趙羿所能掌控的極限，可令他沒想到的是，竟然預想中的敵人真的不存在！
什麼都沒有，前方一百丈內，除了這一片雜亂的林地，什麼都沒有……
難道，真的是我太過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