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趙羿的不解,武曲星君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因為魔功會讓你失控。
而你失控的次數越多,日後就越難以自制。
如果是生死搏殺,我不會禁止你動用。
但是,只是一場普通的交手,無論你多想獲勝,也完全不值得,不是嗎?”
武曲星君的話不是沒有道理,趙羿稍加沉默,便想通了一切。
“好吧!明日,我不動用這魔功便是!”
眼看著趙羿情緒並不高,武曲星君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場同門切磋而已,不必如此。
我知道,我的要求對你很不公平。
這些天來,你與我那武道分身對練的情況,我都看在眼裡。
弓箭之術,你已經有了更好的選擇。
那麼,為了補償你,我決定傳你一套刀法,也算彌補你近身作戰的不足,想不想學?”
趙羿眼前一亮,立刻答道:“請老師教我!”
趙羿如今與人交戰,一旦對方人多,他就必須抽刀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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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刀法對他來說,其實很重要。
當初他還是淬血境時,血源也曾教過他三式刀法,名叫無間兇亡。
血源聲稱,此乃世間至強刀法,擁有無上偉力。
可是,這所謂的三式刀法,根本就是三張圖畫。
別說當初的趙羿看不懂,即便是現在,他也絲毫沒有頭緒。
後來偶爾想起時,他也曾問過血源。
可血源的回答一如既往:“這刀法教不了,只能自己去悟。
悟得到,便是有刀道天賦。悟不出來,我說再多也沒用!”
不得已,趙羿只能將這刀法暫時擱置。
所以,今日聽到武曲星君願意傳他一套刀法,趙羿自然是樂意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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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武曲星君面露笑容,衝著另一邊的武道分身,屈指一彈。
一點光芒飛射而出,落入那分身的眉心。
分身的眼神頓時一亮,閃過點點星光。
一把星光匯聚而成的長刀,也在其手中逐漸浮現。
武曲星君說道:“這套刀法,是我年輕之時征戰沙場,用鮮血和人命磨礪出來的。
後來修為逐漸高深,慢慢也就棄置了,所以一直也沒有個名字。
再後來,你那個師尊李晉龍學了去,他給這刀法取了個簡單的名字,就叫絕命九式。
這刀法施展起來消耗血氣,血氣越強,威力越大,正好適合你。
自己好好練吧,希望明天,你不會敗得太慘!”
說完,武曲星君笑著拍了拍趙羿的肩膀,轉身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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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羿則轉頭看向了對面的武道分身,昂首闊步,走了過去。
剛剛邁過正中央的光幕,武道分身的氣勢陡然一變。
刀鋒一閃,人刀合一,已經極速殺來!
絕命九式,第一式,萬夫不當!
兇狠霸烈的殺氣迎面撲來,這分身明明只有一個人,氣勢卻宛若千軍萬馬,奔騰呼嘯,無可阻擋!
趙羿立刻抽出滴血刀,先行格擋。
然而,明明對方的刀並不快,明明能輕鬆捕捉到進攻的軌跡。
可趙羿卻分明感覺,鋪天蓋地都是刀影,周身各處皆是殺機!
他只能一邊抵擋,一邊嘗試拉開距離。
然而,這萬夫不當的一刀,不僅沒有後繼乏力,反而越發兇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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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噼、削、撩、刺……連環不絕的刀勢彷佛無窮無盡。
趙羿左支右絀,抵擋得逐漸吃力。
又是一記重噼落下,趙羿雖然揮刀擋住,卻也忍不住被逼得後退了一步。
不過,這一刀過後,原本無處不在的殺機突然消失。
趙羿這才察覺,原來,他已經被這一刀逼得退回了另一邊。
離開了光幕,武道分身自然收手了。
趙羿站在光幕之外,仔細向著對面看去。
從他剛剛邁入光幕,到被分身一刀逼退,總共不過五息時間。
而就是這五息時間,順著他倒退的腳步,兩邊的地面上已是密密麻麻,刀痕無數!
看到這一幕,趙羿無比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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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以為,從頭到尾都能捕捉到那一刀的進攻軌跡。
殊不知,根本就是武道分身手下留情,一直只進攻正面。
若是將攻勢全數放開,此刻的趙羿身上,恐怕再沒有完整的皮肉了!
稍稍收斂心緒,趙羿回想著武道分身剛才的那一刀,開始默默體味。
幾息之後,趙羿勐地抬起頭來,似乎恍然大悟。
於是他重新邁步,再次進入光幕之中。
只可惜,這次的他依舊只堅持了五息時間,便不得不退出了光幕。
這一次,趙羿的雙眼充滿了疑惑。
剛才的片刻之間,他已將武道分身的刀勢盡數在腦中過了一遍。
本以為找到了破解之法,可這第二次進入光幕,他依舊敗得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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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沉思了良久之後,趙羿重新握起滴血刀,緩緩走入光幕之內。
之前兩次他都在防守,這一次,他決定嘗試主動進攻。
一時間,刀光大作,連四周的牆壁也映照得雪亮。
直到八息之後,趙羿喘著粗氣,再次被打出了光幕。
他的身上遍佈細密的刀口,正不斷往外滲血。
不過,武道分身沒有下死手,這些刀口都很淺。
只是運轉起血氣,傷口已經開始快速癒合。
雖然又一次失敗,不過他的眼神又清明了些。
多堅持了三息時間,證明對攻的想法是正確的。
但是,他依然想不出如何能抵擋這一刀。
“該怎麼辦呢……”趙羿陷入了苦思。
或許自己應該再次衝進去與分身對攻,畢竟,他的目的是學會這一刀。
如果能堅持的足夠久,或許能摸清這一刀的路數。
以相同的招數應對,這一刀自然也就破解了。
可冥冥之中,趙羿總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
一定是有什麼關鍵的東西被自己遺漏了?是什麼呢?
趙羿索性盤坐於地,閉上雙眼,仔細回想起武道分身的幾次出刀。
然而,畫面一遍一遍的過,趙羿卻始終想不到,那個被他遺漏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足足耗費一炷香時間,他終於按捺不住,重新睜開了雙眼。
還是找不到,那便只能再進光幕,重新體會那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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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站起身來,眼神凝重的盯著武道分身,緩步向前。
但是,當雙腳站在光幕之前,趙羿卻突然停住了。
因為他終於想到,那個被他遺漏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那是刀痕!地板上密密麻麻的刀痕!
從武道分身揮出第一刀開始,刀痕就已經被刻在了地上。
而如今他已經三進光幕,地上的刀痕依舊沒有絲毫改變。
那是因為,後續兩刀逸散出的刀氣,全都與第一次留下的刀痕完全重合了!
也就是說,這萬夫不當真正的關鍵,就在這些刀痕裡!
趙羿立刻醒悟,盤坐於光幕之前,灼灼目光掃過遍地的刀痕。
眼中,卻是無數刀影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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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道刀痕,都對應著一次出刀。
這成千上萬次的出刀集合在一起,才是真正的萬夫不當!
……
第二日,上午。
武曲大殿深處,練功堂內。
四周的燭火長久不熄,渾身披甲的方如壁盤坐在正中央,閉目調息。
今日天明之時,他就已經來了,已經呆了幾個時辰。
這是他的習慣,當有重要的戰鬥來臨之時,他總習慣提前到達。
一來熟悉環境,二來也能平復心緒,將自己調整至最佳狀態。
他與趙羿的決鬥,只是約定在今天,卻沒有說什麼時候開始。
不過不重要,他相信,自己看上的對手,是不會爽約的。
而趙羿,也的確沒讓他等太久。
時間還不到午時,趙羿已經來了。
推開練功堂的大門,四周的觀戰臺一片黑暗。
唯有最中央的方如壁,已經睜開了雙眼,目光熾烈得彷佛要燃燒起來。
“很好,你終於來了!
你知道嗎,多等這十天,我的戰意快要灼穿胸膛了!”
趙羿信步走入,雙眼平靜如水:“別著急,我這就給你降降溫!”
方如壁從地上一躍而起,渾身鐵甲亮起幽光。
“那就別廢話了,咱們開始吧!”
趙羿卻抬了抬手,阻止了他:“別著急,武曲老師還沒到。
先等等他吧,我怕你輸得不甘心!”
因為從小在軍營長大,方如壁幾乎從沒笑過。
但是這一次,他是真的發自內心的高興,甚至笑得都有些失控。
“哈哈哈哈哈!王小飛,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你知道嗎,我小時候經常輸。
輸給野狼,輸給山熊,輸給玄劍軍的老卒們。
直到我十歲那年,修為邁入後天境,他們再也不是我的對手!
到現在為止,應該九年了吧?
整整九年,我再也沒有嘗過失敗的滋味,這甚至讓我變得懈怠!變得停步不前!
所以,如果今天你真的能贏我,我一定會非常感謝你!非常非常感謝你!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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