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突兀的聲音一響起,院裡所有人都愣了愣。
回頭一看,正好看見四五個穿著工裝,膀大腰粗的男子從院門走進來。
為首的那人,胳臂上還帶著一個紅袖章。
“哎幼,這不是保衛科的人嗎?他怎麼來了?”
看見來人,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保衛科說白了,就是軋鋼廠的保安。
但是這年頭的保衛科,權利之大,可是絕非後世的保安所能夠比擬的。
不僅有著護衛軋鋼廠安全,保證軋鋼廠財產工人不受到威脅的職責。
更是有直接拘捕罪犯,甚至是私下拘留,懲罰,審訊罪犯和違規工人的權利。
說他們是廠內的警察都不為過。
但凡是在軋鋼廠裡上班的,就沒有不怕這保衛科的。
因為進了保衛科,那就和進了派出所沒有什麼區別。
不是壞蛋,就是小偷,反正都不是好東西!
眼看著保衛科的人出現,即便是林飛也皺起了眉頭。
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情。
但是他也沒有吭聲,就這麼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畢竟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只是林飛可以不吭聲,但是這院裡的其他人卻不能做到視而不見。
眼瞅著那些保衛科的人找上門來。
劉海中的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整個人不斷的戰慄。
冷汗更是瞬間就佈滿了頭頂。
要不是還有最後一口氣撐著,差點就當場癱坐在了地上!
易中海和閻埠貴可沒有注意到這劉海中的不對,明顯有忍不了。
他們兩個,一個作為軋鋼廠的八級鉗工,院裡少有的能在廠裡說的上話的高階工人。
一個作為院裡的現任二大爺,院裡的管理人員。
自然是第一時間,就站出來詢問,倒是是出了什麼事情。
“同志,我是這院裡的管事大爺,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閻埠貴推了推自己的眼睛,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
“是啊,同志,我是軋鋼廠的八級鉗工易中海,這是出了什麼事情,你們保衛科居然都被驚動了?”
易中海也是上前一步,上來就報上了自己的名號。
作為高階技術骨幹,八級鉗工的身份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那個為首的保衛科工作人員,皺了皺眉頭。
不過還是開口解釋了一句。
“是這樣的,我們軋鋼廠剛剛發生了一起盜竊公物事件。”
“在今天的日常材料核查過程中,發現我們廠的一批鋼管還有鋼板出現了不小的損失!”
“經我們保衛科的人員調查,和現場目擊證人的證明!”
“我們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這盜竊鋼材的小偷,就是第二車間的七級鉗工,劉海中!
“現在,我們要帶他回去調查,還請你們配合!”
譁!
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片譁然。
齊刷刷的轉過了頭,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劉海中。
而聽見這話,劉海中的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整個人就好像是被抽了嵴梁骨一樣,癱軟在了地上。
“老劉!難不成你這造暖氣的材料,是從.....”
閻埠貴的反應最快,看了看劉海中家裡煤爐子上那個怪模怪樣的暖氣。
再看看已經和被人抽了魂一樣的劉海中。
哪裡還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不由得恨鐵不成鋼的驚呼了一句。
“我.....我就是拿了一點鋼管而已,怎麼會,怎麼會.....”
劉海中這會已經是徹底嚇破了膽子。
聽見閻埠貴的話以後,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支支吾吾的給自己開脫。
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面色大變。
看向這位昔日昔日高高在上的壹大爺的眼神,都變了。
就如同是在看一灘爛狗屎一般!
這年頭,偷東西的小賊,那都是人人喊打,打死了都不管埋的玩意。
更何況,這還是個盜竊廠裡公物的大賊!
誰能想到,這位高高在上,一向自命清高,恨不得天天以領導自居的壹大爺劉海中。
居然會是一個這樣,厚顏無恥,盜竊公物的大賊!
身敗名裂!這可真的是身敗名裂啊!
“老劉!你湖塗啊!”
易中海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指著劉海中,顫顫巍巍的罵了一句。
“你在廠裡這麼多年,廠裡的規矩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
“別說是鋼管鋼材這樣的原材料了,就算是破銅爛鐵,就算是一根破鐵釘子,那也是廠裡的東西!”
“那是公物,都是屬於公家的東西,誰都碰不得!”
“你偷那鋼管鋼材,那就是偷盜公物,那是要吃官司,吃花生米的!你湖塗啊!”
易中海恨鐵不成鋼的怒聲呵斥道。
聽見易中海這話,劉海中的心裡頓時就更加絕望了。
幾乎是顫抖的說到。
“我,我是一時湖塗啊,我就想著稍微拿一點,沒事啊!”
聽見劉海中這話,所有人都是黑著臉,搖了搖頭。
這個傢伙,簡直是沒救了。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不知道悔改,還在給自己找藉口。
簡直是沒救了。
“劉海中!你涉嫌盜竊廠裡的鋼材,破壞廠裡的財務,人證物證俱全,不容抵賴!”
保衛科的工作人員黑著一張臉喝道。
“現在,我們要將你帶走,做必要的審判!來人,把他給我帶走!”
一聲令下,很快,那幾個保衛科的工作人員就要上前去逮捕劉海中。
“不要抓我!我不是故意的......”
見這陣仗,劉海中嚇得魂都快沒了,冷不丁看見一旁黑著臉的許大茂和林飛。
忽然眼前一亮,大聲的喊道。
“不要抓我,我要舉報,咱們廠的林飛和許大茂他們兩個也偷了廠裡的鋼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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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海中這會兒也是兔子急了亂咬人。
本就對林飛有著一肚子的怨念,如今眼瞅著自己要被抓了,就想著要把林飛也給一併拉下水。
在他看來,林飛也是偷了軋鋼廠的鋼材,才給自己安裝了一套暖氣。
他也是屬於盜竊公物的“大賊”!
也得被保衛科給抓起來!
而且,要不是因為林飛家有暖氣,他劉海中也不至於會想著學林飛,偷鋼管安裝暖氣。
搞得家裡烏漆嘛黑,一片狼藉不說,甚至把自己都給賠進去了。
劉海中這會兒心裡那叫一個恨啊。
他現在恨不得林飛也和他一樣,被保衛科抓起來。
身敗名裂,生不如死!
不對!
只要他檢舉成功,把林飛也按死了偷東西的罪名。
那他就是屬於戴罪立功,算是汙點證人。
那樣的話,廠裡和保衛科,判處他罪名的時候,說不定還能酌情減免他的罪過。
想到這裡,劉海中的眼睛越來越亮。
原本已經徹底沒有力氣的身體,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勁,掙扎開了上前抓捕他的那些保衛科人員,指著林飛就大聲的說道。
“他才是真正的大賊,是他,還有許大茂,他們兩個先偷的廠裡的鋼管!偷的還是和我同一批的鋼材!”
劉海中大聲的叫道,臉上已然是帶上了濃濃的瘋狂之色。
“要不是有他先偷東西,我也不會跟在後面偷廠裡的東西,你們要抓我,先把他們倆給抓了!”
此言一出!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個個看向林飛的眼神也發生了變化。
傻柱,易中海,秦淮茹,他們這些和林飛不對付的人一個個都是幸災樂禍的看著林飛。
巴不得這保衛科的人,當場就把林飛給抓起來,送進去關起來。
許大茂,閻埠貴他們這些和林飛關係比較好的。
則是一個個神色擔憂的看著林飛。
尤其是許大茂,他也被莫名其妙的牽連其中。
雖然說他心裡有底,知道這些鋼材是從廠裡買來的。
但是面對保衛科,他心裡還是本能的有些心裡發慌。
深怕林飛一個招架不住,就惹了麻煩上身體。
至於除了他們之外的那些街坊們。
看向林飛的眼神,卻多是懷疑,震驚和不敢置信。
畢竟,他們怎麼都不願意相信,林飛居然會做出偷廠裡東西,這種無恥的事情。
但是想一想林飛家還有許大茂今天才裝好的暖氣。
一時間,他們心裡也開始有些懷疑起來了。
“林科長?”
那些前來抓捕劉海中的保衛科人員,一時間也是愣住了。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他們只是來抓劉海中歸桉的。
怎麼就莫名其妙的把這位這些日子在廠裡大出風頭的醫務室科長也給牽扯出來了。
這位現如今可是軋鋼廠風頭正盛的人物。
不僅是軋鋼廠的領導之一,更是楊廠長跟前的紅人!
他要是也被牽扯到這間桉子裡,那樂子可就大發了。
當然了,這震驚歸震驚。
作為保衛科的成員,他們也不會因此徇私舞弊,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沒有半點的遲疑,哪個領頭的保衛科人員就衝著林飛一臉嚴肅的說道。
“林科長,這劉海中檢舉你,從廠裡盜竊了鋼管,我們需要一個解釋!”
畢竟林飛的身份擺在哪裡。
這些人問話的時候,語氣自然也還算是客氣。
誰承想,林飛聽了他們的問話之後。
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是嘴角微微一勾,極為坦然的開口說道。
“這劉海中說的沒錯,確實,我是從軋鋼廠裡拿了一些鋼材,用來製作暖氣了!”
此言一處,所有人的面色都變了。
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這林飛居然沒有半點辯解,就坦然承認了這件事。
“好啊!好你個林飛,平日裡裝作一幅道貌岸然的樣子,到頭來你才是我們院裡最大的那個小偷!”
傻柱第一個就跳了出來!
揮舞著他那條打著石膏的胳膊,大聲叫喚道。
“大家夥都聽見了啊,這傢伙自己都承認了偷廠裡鋼管的事情!”
“可不能過這個小賊!必須抓起來嚴懲!”
“對了!還得把這傢伙的手給打斷!也讓他漲漲記性!”
傻柱如今可是恨透了林飛,如今抓住機會,可以落井下石。
自然是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
他恨不得能夠親手把林飛的胳臂也給打斷。
好在,這院裡跟本就沒有一個人理會傻柱的叫囂。
所有人都沉浸震驚當中,根本就回不過來神。
“林科長,你既然這樣說了,那我們可就有必要把你也帶回去......”
那位領頭的保衛人員臉色也是變得格外嚴肅了起來。
正準備要公事公辦,把林飛也一併帶走。
誰承想!
林飛卻是搖了搖頭,不慌不忙的繼續說道。
“先聽我把話說完!”
林飛面無表情看了一眼滿臉期待的傻柱和劉海中。
然後冷冰冰的說道。
“我雖然承認,我從來軋鋼廠拿了鋼管.....但是!那都是我走正規的程式,向軋鋼廠購買的!”
“每一塊鋼材,每一根鋼管,都是我真金白銀,手續齊全購買回來的。”
“說我偷了軋鋼廠的東西,說我盜竊公物?那純粹就是無稽之談,完全是這劉海中對我的造謠誣告!”
此言一出,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什麼玩意?
林飛的鋼材,不是從軋鋼廠偷的,而是光明正大買回來的?
劉海中第一個不相信,當場就大聲喊道,
“不!你在撒謊!你就是從廠裡偷的鋼材!你怎麼可能會花錢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