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士卒,原本是用來護衛家園,抵禦胡虜的熱血男兒。
結果,今日卻在自己與祖逖的分歧上,對著原本應當是同僚的彼此揮舞起來了屠刀。
便是鐵石心腸之人,想到此處,豈能不悲傷麼?
一聲重重的嘆息從姚裕口中出來,只見姚裕回頭對賀雄道:“賀雄,出擊吧。”
賀雄先是一愣,旋即滿是歡喜:“好好好,大人,要死的要活的。”
姚裕沒有說話,賀雄也摸不著底,但還是按照姚裕的命令,翻身上了戰馬,手裡提著大刀,率領百十名騎兵,分開軍陣,殺入祖逖軍中。
賀雄與魯弼是姚裕手下一等一的勇將,就是放在天下,也是難逢敵手。
只見賀雄高舉著大刀,所過處波開浪裂,面前無一人可當。
一刀下去,攔著他的人往往連人帶兵器分為兩截。
一步殺一人,賀雄衝入陣中不過百十步,倒在他刀下的人,已經數不勝數。
祖逖麾下有數員部將見賀雄來時兇猛,都沒等祖逖下令,八員部將一起出擊。
白奉,趙吉,孫蘭,吳楚,李炳,鄭合,張宮,周成,各自持有刀槍一起殺來。
賀雄見狀,公然無懼,手中一把刀舞動成風,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鐵幕那般寒光點點,打的八人無法近身。
九個人鬥了有十多回合,賀雄刀起處,一刀劈了孫蘭,又一刀剁翻張宮,靠著馬速,向前狂衝的同時將白奉生擒扔在地上活活摔死。
霎時間,便有三人死在賀雄刀下。
餘下的五人吃了一驚,趕忙轉身散去。
賀雄也不追他們,直取祖逖。
哪曾想,五人並未曾散去。趁著賀雄不注意的空檔,亮出鉤鎖,往宮中就拋。
賀雄猝不及防,被鉤鎖牢牢捆住。
五人藉助馬力,試圖將賀雄從馬背上拽下來。
想法挺好,但是他們顯然低估了賀雄的力氣。
只聽到賀雄一聲暴喝,不退反進,用力一拽,將五人從馬背上拽下來。
還沒等幾個人面露驚恐,賀雄反手一刀,連斬周成吳楚首級。
祖逖遙遙見了,不由得悲傷湧上心頭。他大喝一聲,從高臺上下來上了馬背,手持一杆長槍,朝著賀雄衝來同時大喝:“你們退下,我來對付賀雄。”
祖逖這一聲喊,三將趕忙後退。
賀雄見祖逖來的兇猛,也不見有任何畏懼,而是自信滿滿的一晃大刀:“抓的就是你。”
話落地,賀雄單刀直入,速度之快,好似流星閃電一般。
祖逖反應及時,將長槍往腋下一掃,精準無誤的招架住了賀雄的大刀。
這讓賀雄楞了一下,他知道,自己這一刀用了多大的力道,拿了多少的實力。
萬沒想到,祖逖竟然能精準招架。
看來,祖逖此人,並不只是擅長指揮啊,他手頭上的功夫也不容小覷。
這般想著,賀雄收起了輕視之心,也不會因為祖逖腦袋上白髮叢生而看不起他了。
刀槍並舉,空中叮叮噹噹火星四濺。
賀雄祖逖二人在軍前走馬觀花一般廝殺,周圍三丈之內,無一人能立得住。
二人鬥了五十回合左右,終究是祖逖年老力衰。
畢竟,這會兒的祖逖都已經五十多歲快六十了,又怎麼能是壯年期的賀雄對手?
能撐著五十回合不敗,已經是祖逖的極限。
鏘。
又是一聲巨響,二人兵刃碰撞後分開。
看祖逖,手臂顫微微抖動不自知,在他虎口處,鮮血更是滴答滴答的往下滾落。
相比較之下,賀雄狀態更好,氣色更佳。
“再來?”
賀雄有詢問的意思,但祖逖一心求死,又怎麼會拒絕。
只見祖逖一聲大喝,又是衝上來,狂攻數十槍。
如此兇猛如狂風暴雨一般的攻勢,賀雄非但不畏懼,相反的,他看向祖逖的眸子中,充滿了哀傷。
身為武將,賀雄豈能不知道祖逖現在的狀態?
他祖逖已經力竭到了強弩之末的狀態,再拼下去,都不用自己動手,祖逖就能自己給自己累死。
這不,賀雄一聲嘆息,伸出大刀,招架開了祖逖的長槍,而後趁著對方受到力量撞擊身子後仰的同時,向前趕上,伸出手臂,一把揪住了祖逖的鎧甲領子往地上一扔,口中喝道:“給我綁了。”
話落地,自有士卒衝上來將祖逖拿下。
祖逖這一被擒,周圍士卒都慌了神。
遠處更是傳來一聲憤怒到極點的暴喝:“父親!!!”
聲音好似九天雷震,周圍附近的士卒都覺得耳朵都要被喊破了。
賀雄也皺了皺眉,循聲看去,見是祖逖的長子祖渙撇開全衍,火速殺來。
見狀,賀雄橫起大刀,準備接戰。
那祖渙殺到跟前,眼珠子都是紅的,全然不顧賀雄,徑直去救祖逖。
比及賀雄追上去一刀落下,祖渙不躲不閃,任由賀雄這一刀砍在自己膀子上面,這一刀深可及骨,疼的祖渙面目猙獰。
即便如此,他也沒有任何躲閃的意思,而是反手一槍戳向賀雄面門的同時口中大罵:“滾開,莽夫!”
這一槍速度飛快,即便是賀雄及時彎腰躲閃,槍尖依舊是刺破了他頭上的盔櫻。
若是再晚一點,怕是賀雄就要被爆頭了。
這一個失誤,差點讓自己掉了腦袋,賀雄禁不住老臉一紅,起身的同時狂攻數刀,將祖渙逼退。
後者已經暴怒失去理智,見賀雄攔著自己,哇哇怪叫的同時仗著長槍不斷的對賀雄面門戳來。
對此,賀雄不敢大意,小心迎敵。
二人鬥了八十多個回合,期間,祖渙身上滿是傷痕。可因為情緒的原因,他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不,或者說,祖渙已經不在乎疼痛了。
鮮血從他的傷口處迸射而出,在空中一片一片的潑灑。
二人鬥到酣處,祖渙猛地一槍直戳賀雄咽喉。
本來賀雄都已經回刀來防了,然而,萬沒想到,那槍在距離賀雄還有五十公分的時候卻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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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祖渙,整個人坐的筆直在馬上,手上還保持著出槍的動作。他的面色潮紅,雙目無神。身上多處,都好似破囊一般,鮮血正順著傷口流乾淌盡。
很顯然,祖渙這是已經斷了氣了。